第一百二十七章 陳年往事
確實,四皇弟是送回來了,不過,這個方式顯然太特別了些。那些黑衣人恐怕就是四皇弟派去的,故意留下腰牌為線索,好將他推下台。皇上昏迷,太子出宮,四皇弟當真心急了呢。
「流蘇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楚微夏哽咽著,委屈的看著她。
知道她還在病中,身子還不舒服,他也不捨得讓她難過,只得好言的勸了一番。此行一去,變數極大,莫流蘇特地囑咐了府里的隱士們幾句,才跟著禁衛軍一路朝皇宮而去。
自皇上昏迷,太子出行以後,皇宮就遇上了多事之秋。先是孝德皇后的宮中突然傳出鬧鬼一說,一時間人心惶惶,孝德皇后也禁不住這些傳言,精神越來越不濟。
母后體內的毒素未清,身子越發虛弱,太醫也束手無策。兩宮皇后無力把持後宮,婉妃就順利成章的做了掌權之人。平日里得罪過婉妃的妃子們一個個輪流受罰,不是挨板子就是夾手指,後院也是一片混亂。
朝中朝外,都是婉妃母子在掌控全局,文武百官雖有異議,卻大半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一個多舌,就被掃地出門。
一個多時辰的奔波,在太監尖銳的嗓音中,莫流蘇被帶引至四皇子的大殿前。裡頭的人輕輕說了一句,大門推開,在他走進大殿之後,又迅速的合上。
「三哥,別來無恙。」一直以背示人的人氣定神清的轉身,手中的一枚腰牌正被他握在手裡把玩。
那是他的腰牌,莫流蘇只需一眼就看了出來。皇上的腰牌是金色祥龍,太子的腰牌的是白玉雕龍,而其他的幾位皇子則是麒麟鑲玉。他的腰牌和四弟的腰牌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龍鬚,他是三皇子,所以龍鬚的數量是六,四弟是四皇子,相應的龍鬚數量則為八。
「四皇弟將我找來,恐怕不是單純敘舊那麼簡單吧?」四弟如此大動作,意圖可想而知,他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了。
「三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無趣了?四弟我請三哥入宮來,當真就想與三哥聊一聊陳年往事呢?」四皇子嘴角上翹,邪魅一笑。
既來之,則安之。莫流蘇也不拆穿他的假面,尋了一個位置坐下,「難得四弟有這個興緻,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不能駁了弟弟的面。」
四皇子聽罷,不屑的輕哼一聲,踱了幾步,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眾人皆知,三哥是父皇最*愛的兒子,從小的時候起,但凡有新奇古怪或是珍貴無比的東西,必定先送到三哥的房裡。三哥身在福中,恐怕不能體會我的羨慕吧?」
眸中委屈和憤怒各佔一半,四皇子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記得那一年,我六歲生辰的那一日,大夫人託人從西域帶回來一把古劍。那古劍的來頭不小,只是因為時間蒙了塵,不復當年的鋒利。父皇明知那是我的生辰禮物,我對那古劍也是愛不釋手,可還是硬生生的從我手中奪走,轉送去你房裡!」
即便是過了那麼多年,他還是能感受到那時的憤怒和不甘,那鮮明的記憶,恍如昨日。父皇一聲令下,幾個侍衛便壯著膽子上來與他奪劍。他不肯鬆手,父皇氣極,便親自上來將他的劍奪下。
「可惜,我如此寶貝的東西,到了三哥那裡卻是連正眼都得不到。父皇見三哥無意收下,這才將古劍送還於我。呵,三哥都瞧不上的東西,我留著何用?那把古劍也確實厲害,費了我好大力氣,才把它攔腰折斷呢。」
莫流蘇心一沉,沒想到,四弟對他的怨恨,早從小的時候起就已產生。印象里,父皇確實有送過他一把劍。傳說,那把劍是閑人下凡時遺留人家的仙家之物,西域的耶魯大將軍,曾手持此劍,戰無不勝。後來,耶魯將軍遭殲人所害,全家滅門,這一把劍也從此消失於世間。
他得知有這麼一把傳世古劍時,便有心想要一睹真容,卻沒想到,他無心的一句話,竟讓父皇強迫四弟將古劍轉贈與他。他得知此事後非常生氣,所以當古劍送來時,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為了將這把劍還給四弟。
到底還是讓四弟產生了誤會,但那一把古劍竟是如此下場,也讓他唏噓不已。
「父皇*愛三哥,我本不該有怨言,但是那一年的狩獵,卻讓我對父皇徹底的失望。那是我第一次跟著父皇春季狩獵,我與三哥追著同一隻小鹿,一直跑到了狩獵場的盡頭。幾個刺客從天而降,一下就把我們抓了起來,父皇緊忙趕至,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了三哥,而被忽略的我,卻被刺客抓走。」
他還記得那一年剛剛冰消雪融,他穿著新的盔甲,在馬背上肆意的賓士。直到刺客把他抓起來,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父皇本就不放心,所以一路跟隨在他們身後。
看見三哥被抓,父皇立馬拔劍出鞘,鋒利的劍直逼那人的喉頭。那人拆招越發吃力,不得已只好將三哥拋回來。父皇心憂三哥摔傷,不惜用手臂擋劍護住三哥落地,而可憐的他,卻被揪著衣襟,看著眼前的一眾人越來越遠。
「父皇一回宮,就立馬派人去找你,甚至把禁衛軍……」知道四弟誤會不淺,莫流蘇適時的出聲,試圖解開他的心結。
「不用解釋!什麼派兵找我,什麼懸賞緝拿囚犯都不過是做作樣子罷了。到最後,還是我命不該絕,自己找了機會偷溜出來,跑回了宮裡。」四皇子一聲低吼,心中的怨恨如開閘的洪水般湧出來。
同樣是皇子,為什麼三哥如此受*,而他卻被父皇嫌棄,像扔掉一個沒用的東西一般,就算他被人挾持,也不會來找他。
從那時起,他就發誓,他要變強,成為強者!沒有人來保護他,他只有靠自己努力,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十歲起就主動請纓隨軍出征,練就一身武功,學會善用謀略。
「所以,你就看上了皇位?」莫流蘇拉直了嘴角,壓下眉梢。
「同樣是皇子,不過是比你我早出生幾年,便得了太子之位,也太不公平了吧?話說到這兒,還得委屈三哥幾日了,三哥身上的嫌疑一日不洗清,就一日不能邁出皇宮一步。」三哥的武功他雖未有幸見識,但定然不差,這麼矮的宮牆,怎麼可能攔得住呢?總得他出言提醒一句。
「哼,你以為你能困住我?」莫流蘇似笑非笑,眼中閃過一絲狠勁。
「我困不住,楚微夏總困得住吧?」四皇子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之情。
「你什麼意思?」莫流蘇心中暗道不好,這分明是調虎離山計!
「在你趕回宮中的路上,我已經派人把三皇嫂接走了。三哥是戴罪之身,還得在宮中等候父皇的發落,三皇嫂一個人在家,未免太危險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替三哥分憂。」
早就料到三哥的不會甘心呆在宮裡,他當然要採取一些特殊手段。太子若是被廢,三哥必定會因父皇的疼愛,而登上太子之位。爭奪皇位之路的第二塊絆腳石,就是莫流蘇,他當然要製造一些麻煩,讓眾人對這位一向和善的三皇子「刮目相看」,只有這樣,他才有坐上寶座的機會。
「你敢傷她一分,我定然讓你生不如死!」就算是親兄弟,他也絕不手軟。
上一次害他身中劇毒,他還尚可原諒四弟的錯誤,反正他對那皇位無半分留戀,四弟想要,他讓步就是。但是,倘若四弟膽敢傷害他身邊的人,他就一定說到做到。
江南水鄉,正是最好的春風。小橋流水中,獨泛小舟,別有風味。楊天玥看得痴迷,一時無法挪動腳步,直到身邊的人將她一把摟住,她微微受驚,才收回神來。
「走吧。」四目相對,含情脈脈,莫儒歌的話語似乎被這溫和的環境感染,如水般柔軟。
「嗯。」楊天玥輕輕點頭,臉上掛著知足的笑。
在江南的事情已經辦完,本以為他會馬不停蹄的往京城趕,卻不想他神態悠閑,根本沒提回程的事,甚至還把她帶出來逛街,美其名曰要讓她感受江南的優雅。
她已猜到莫儒歌將她帶出來,必定有所目的,但當他們來到一家鞋店門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心生詫異。
「進去看看吧。」莫儒歌說得隨意,就像是這家店只不過是讓他們正巧碰上,他又正好心血來潮想進去看看而已。
楊天玥拿不准他的意思,便先順著他的話,跟他一同走進去。鞋店老闆到底比那小販精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必有複雜的關係,沒有冒然出言將他們稱作夫妻。
「這一雙如何?」莫儒歌伸手拿起一雙白底紅絲的繡花鞋,遞給了她。
楊天玥小手接過,從混亂的心思中抽出一縷來細看。那鞋子的布料雖然不及皇宮御品,但料子也屬上乘了。上面的紅線綉出的蓮花,手工也比她腳上穿的那一雙要好上許多。
「好看。」楊天玥如實回答。
莫儒歌輕輕拿過她手裡的鞋子,順勢將她按下,讓她坐在店鋪里的椅子上。店家老闆眼力百段,早就躲了起來不見蹤影。店門外人來人往,莫儒歌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徑直將她的腳上的鞋子脫下,大掌將她的玉足包裹其中。
楊天玥受*若驚,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的動作,想不讓她羞得滿臉通紅都不行!
第八十五章吃醋
莫儒歌卻不理會的不自在,手指在她腳後跟的傷處摩擦了一陣,才輕輕將她的小足放進另一隻鞋子里。待那兩雙鞋子都換好了,他也不急著起身,就這麼仰著頭看著她,體貼的問道:「合適嗎?」
楊天玥本就發紅的臉被他這麼一看,更是如火中燒,兩片臉頰像快要爆炸一樣。那是她無數次想象過的場景,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也不是眾所周知的藥王毒醫之後。沒有爾虞我詐的皇位之爭,沒有複雜繁瑣的國家之事,他們只是市井裡最平凡的人,過著最普通而又最快樂的日子。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她淺淺而笑,褪去了緋紅的臉上透露出一絲蒼白。她了站起來,試探性的走了兩步,鞋子不大不小,正合她的腳。
「很合適。」她用故作愉悅的回答,掩去心中那一份失落。
莫儒歌看著她滿意的表情,跟著安然一笑。袖中的手抬起,轉眼櫃檯上就多了一錠銀子。楊天玥知道莫儒歌大方,但那一錠銀子,都夠買十雙繡花鞋了,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些。
正當她哭笑不得的時候,莫儒歌卻忽然彎下腰,將她換下的那一雙的鞋子拾起來。楊天玥還沒來得及多想,只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她的鞋子便飛到了老遠的地方。附近的幾個乞丐一看見,立馬沖了上去爭搶。那雙鞋子雖然做工不精緻,但到底能賣得幾個錢,他們怎麼會不眼紅。
眼看著他們幾個人哄搶著越跑越遠,楊天玥心下一急,就想衝上去搶回來。那雙鞋子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她平時都捨不得穿,要不是因為這次要出遠門,她是不會穿上的。
「別追了,只是一雙破鞋子。」莫儒歌一個閃身就擋在她的身前,攔住她的去路。
那一雙鞋子質地粗糙,把她的腳後跟都磨破了皮,想起那一次看見她腳後跟上若隱若現的血跡,他只是把鞋子丟棄,已算是便宜那貨了。這個女人偏偏不知好歹,他親自買下的鞋子不要,竟要去追那個破鞋。
「快讓開!」楊天玥情急之下,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對莫儒歌來說是多麼的無禮。
「好大的膽子!」莫儒歌出手拽住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竟為了一雙破鞋子敢這樣和他說話,她以為自己得*了,所以就開始肆意妄為了?
眼前的那一群乞丐已經消失在了視線里,就算是能找到,她也不見得就能搶回來。她所珍愛寶貝的東西,為何總是被他輕易丟棄?第一次的意義,是他永遠都不知道的珍貴。
「小娘子!」身側傳來熟悉的聲音,楊天玥轉頭,果然看見那一個英俊的少年笑顏如花,正在街對面朝她揮手。
「阿豪?」要不是阿豪臉上的驚喜太過真實,她差點兒以為自己被跟蹤了呢,怎麼走哪都能碰見這個小鬼頭?
「小娘子,真是巧得很啊,沒想到我們在江南也能見著面。」阿豪一蹦一跳的跑過來,顯然完全忽略了那個站在楊天玥身後的人。
「阿豪,你怎麼也在江南?」知道他平時沒事就會出來亂跑,但一跑就跑到了江南這邊,未免也太遠了些。
「我?像這樣的孝子,自然是為了我爹後半生的幸福才過來的。聽說江南出了許多溫柔賢淑的美女,所以我是來替我爹找老婆的!」阿豪說得頑皮,卻又不像在開玩笑。
楊天玥早就見識過了他歪理一大堆還說得順其自然的樣子,雖說見怪不怪,但是被他逗得笑了一回。
「他是誰?」莫儒歌壓下心中的不快,眼神里似有刀光劍影。
背後傳來的聲音彷彿來自冰窟,瞬間讓她脊背發涼。楊天玥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他現在的臉色有那麼的陰沉。
「之前認識的一個弟弟。」楊天玥低聲的解釋道。
弟弟?莫儒歌一聲冷哼,他怎麼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認了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做弟弟,甚至還背對著他,和這個弟弟談笑風生。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他的怒氣還在滋長。
「怎麼認識的?」他步步緊逼,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少年。
「哎!你誰啊你!幹什麼對我們家小娘子那麼凶?」眼看著小娘子被嚇得不敢出聲的樣子,阿豪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
「小娘子?」他咬牙切齒,這三個字像是被人從牙關間推擠出來似的。
知道這是莫儒歌發火前的預兆,楊天玥連忙拉著阿豪的手,「阿豪,不能用這種語氣跟我們少爺說話。」
少爺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在他們寨子里,也是少爺呢!最討厭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就是比他們多了幾個臭錢么?
「他就是你家的少爺?」阿豪不屑的翻出一個白眼,「小娘子醫術高超,為何要屈居他家門下,還要忍受他這樣的對待?不如到我們寨子來……」
話未落音,阿豪半壓下眼皮,眼睛從縫裡閃出一道精光,急速的向後飛掠過去。那一道氣浪擦過他的衣角,削去了一小塊布料,最後將他身側的一輛板車打成碎片。
手心翻轉收回,莫儒歌消減了氣勢,看著不遠毫髮無損的人,心中也微微一驚。那小子雖然年紀還小,內功修為也稱不上深厚,可是他的速度和招式卻有著讓人稱奇的本事。他本就是趁其不備時出手攻擊,那小子卻能安然躲過,再看他平淡無奇的招式,又有些自學成才的意思。
京城之中,怎會有如此高手?假以時日,他將內功修鍊好,必定是江湖上一位大人物。
「哎!我話還沒說完你就動手打人,哼,你以為我怕你嗎?來呀來呀……」阿豪到底年輕氣盛,見著自己被偷襲,卷著袖子擺出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楊天玥深知阿豪雖是武學奇才,但比起莫儒歌來,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生怕莫儒歌一氣之下又要出手,她急忙轉身擋在阿豪身前。
「少爺,你先回去吧。阿豪年紀小,還請你不要同他計較,我去勸一勸他,很快就會回客棧的。」楊天玥說罷就把阿豪將帶走,根本沒注意到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正落在她緊握著阿豪的手臂上。
「別推我!小娘子,你怎麼會在這樣的主子門下當大夫呢?你看看他,要不是面無表情,要不就是陰沉得像誰都欠他錢似的。還是那一句話,你來我們寨子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爹也不會為難你。我們那裡好吃好住,也不用看人臉色,比你現在的情況好多了。他算什麼呀……」
阿豪嘮叨的說了一大堆,顯然對莫儒歌十分不滿,也就沒在意楊天玥的臉色越來越差。雖然知道阿豪本性並不壞,只不過氣極了才會說得誇張一些話,但即便是這樣,楊天玥也不喜歡聽見他評論莫儒歌。
「阿豪,夠了!他不是這樣的人。」楊天玥出聲打斷他的話。
阿豪終於意識到了她臉色不對,知道自己的口無遮攔讓她心中不悅,只好悻悻的轉移話題。
「小娘子,那日一別都沒有來找過我,我一個人待在家裡,無趣得很。」
看著他變回乖巧的樣子,楊天玥到了嘴邊的說教詞,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錯的確不能全怪在他身上,她只是擔心阿豪會像飛兒說的那樣,被莫儒歌所傷。莫儒歌的佔有慾極強,他若是誤會了她和阿豪的關係,阿豪一定凶多吉少。
「阿豪,我們家少爺只是有些脾氣不好,可你說話也太過莽撞了些。」
「不說這些了,小娘子,你們下江南是幹什麼來了?」好不容易才見面一次,阿豪自然不想被那些不愉快的氣氛破壞,甜甜一笑,又恢復了小孩子模樣。
「聽說江南的春日的風景獨好,我們家少爺便想過來看看。」楊天玥眼眸淺笑,全然看不出破綻。
「出來玩還帶著你,可見你們家少爺對你很是看重。」阿豪心裡不是滋味,嘖嘖嘴,別開頭去。
「你再這樣鬧彆扭,我可就要走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大人吃醋,這小鬼頭,還真有讓人忍俊不禁的本事。
不知不覺,天已黑,夜色蔓延開來,像一張被墨浸透的宣紙。楊天玥披星而歸,正算悄悄的回房,沒想到才一開門,一個端坐其中的人就讓她嚇了一跳。
「殿下好雅興,怎麼會到我的房間來品茶?」雖然早就預料到他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但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他屈尊她的房間里,等她回來。
「這麼晚,去幹什麼了?」平坦的語氣極易讓人產生誤會,還以為他心中並未存著半分怒氣,但楊天玥知道,他可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呢。
不動聲色的一眼,將她毫無變化的衣著和坦然的表情藏進眼底。心中一直懸挂的石頭瞬間消失,緊隨著出現的便是薄薄的怒氣。
「與阿豪多日不見,所以聊得久了些。」真話假話各佔一半,由她說來,也逼真無比。
她和阿豪是聊得久了些,但她本想趁著天黑之前就返回來,可是阿豪怎麼也不放她走,硬是留她吃了一頓晚飯,最後,還是她佯裝生氣,才成功擺脫了他的胡攪蠻纏。
「你是不是還欠著本宮一個解釋?」莫儒歌自然不會就這樣讓她應付過去,她和那個小鬼頭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她還沒回答。同樣的問題,他不會問第二次。
若是連他這點意思都琢磨不透,也白費她這麼多年呆在他身邊了。毒醫聖手,殿下請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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