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第一次心痛

元漫有些愣神，金在中言簡意賅的回答瞬間打破了她以往固有的意識想法。那些她自以為是正確的認知，此時此刻卻像是被剝離了表面的光鮮一樣，赤果果的展現在她面前。

只單單是這些倒也沒什麼，但最讓她覺得難以接受的是，她並不真的了解在中，她可能甚至連在中的真實的想法都不清楚。

「沒有想過……是什麼意思？」元漫問到。在剛才得到回答的時候，元漫的大腦思緒有些混亂。她甚至懷疑，當初分開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民眾們眼中，三人上訴，導火線是因為化妝品事業被s.m霸佔，之後才是不合理合約的上訴，以及之後一系列眾說紛紜的事情。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在元漫印象里，在中是無辜的，有錯的是s.m公司，或者說，是提出要侵佔他們私人事業的發起者和響應者。

但是金在中現在這樣的回答，好像當初就是為了離開東團才這麼做的。

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金在中低下頭，看了眼桌上唯一一張六人的合照，表情依舊帶著幾分冷然，但卻比剛才要緩和多了：「從我們打算上訴開始，就知道沒有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到底怎麼回事？」

元漫抿著嘴說。她當時只是幫他們處理了這些事情，但是幾個人內部的談話，爭吵，協商，她一概不知，知道的只有最後的結果。而在中當時的想法，她甚至沒有精力放在腦中，因為真的太忙了。而現在，似乎就要聽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了。

「從一開始打算上訴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合體的一天，因為太不現實了。」在中神色淡然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元漫卻覺得這淡然中帶了幾分冷漠。他繼續說道：「你也不要多想，我從來就沒有想過以後有合體的機會，一開始，我就明白會是這樣，我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如果不是允浩太過在意老師的栽培之情，如果不是我們沒有先告訴允浩和昌珉，如果不是s.m公司發現我們有這種想法，也許我們也能像神話一樣，雖然被音樂圈子封殺，但卻能夠完整的走出來。」

「但這都是我瞎想，從公司安排我們個人的活動是電視劇，而不是個人專輯開始，或者說，從我沒有拉著他們兩個一起參與到事業中開始，一切就已經註定了。」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就算太市儈，但我寧願多一個利益綁定著我們之間，也起碼不會讓我們之間分崩離析。不對，這個詞用的不好，但其實我暫時也想不出合適的詞了，呵——我很喜歡允浩的重情，但是從他冷眼看著我們三個人離開，不願意背叛李老師開始，我也恨著他的重情。」

他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元漫，伸手拂上她的發頂：「你以前都沒有問，所以一直不知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也很謝謝你能夠想起來考慮我的感受，但是漫漫，有時候，你想的，卻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你想的，卻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這一句清楚明白的話，如陣雷般猛地敲擊元漫的耳朵。

她的表情露出幾分慌張，更多的卻是心思被看透的尷尬和自以為是而導致的羞怒。

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她也能有這麼情緒豐富的一天，但是此刻她的心情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冷一熱，彷彿歷經了一夏一冬，表情難看的恨不得躲開金在中的視線。

「對不——」她想道歉，但是卻有些說不出口。就如同在中所說的，她想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她所謂的『為他好』，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來考慮，從來沒有去詢問過他的意見，沒有去在意過他的感受和想法，這樣的自己，自私又陌生，簡直是自己都覺得討厭。

金在中看著元漫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紅，一直在慢慢變差中，他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重，但畢竟元漫都這麼大的人了，有些事情，她的父母沒有教過她的，那就讓他來教吧。在他這裡吃虧，總好過在別人那裡跌了跟頭。他伸出手，拉住想要離開的元漫，抱在懷裡，緊緊的桎梏著她，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想法，一手圈過她的背攀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慢慢順著她的頭髮，「被不愛聽，也別道歉。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很開心。我只是告訴了你的我的實話，但還有一句卻沒有告訴你。」

「什麼。」

僵著一張臉的元漫乾巴巴的問道。

「雖然從沒有想過，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願意去嘗試。」在中貼著元漫的耳朵，說道。

元漫獃滯的聽著他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緩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心情一下子大起大落，她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趁著在中放鬆了的瞬間，將人推開，綳著臉坐回位置上。

「別生氣。」在中走到她邊上，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求饒。

元漫瞪了他一眼，然後將抽屜里的那封信打開，說道：「我打算，利用這個，來讓你們登場。」

在中探過頭，看著信上面的內容，臉上一愣，卻也帶上了幾分笑容：「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雖然說是想要慢慢來，但是真的當為了節目約上這幾個人在的樓上時，元漫卻還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我去..點幾杯茶，你們先聊。」頗有些坐立不安的元漫直接走人，留下五個男人面面相覷。

「好久不見。」不愧是做慣了隊長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雖然用的是最平凡普遍的話語，但卻不知不覺讓冰冷的氣氛緩和了幾秒。

在中背靠著大街的方向站著，有天和俊秀在他兩邊，對面的兩個人則是肩並著肩，彷彿隱隱有一道牆，豎在他們之間。

曾經也是關係那麼親密的夥伴兄弟，現在卻會有這麼相顧無言的一天，倒是讓他心裡有種奇異的感覺。

「是啊，好久不見，我看新聞，最近在拍電視劇？」在中笑道。

允浩看著在中這彷彿毫無芥蒂的笑容，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氣，洶湧的翻騰上來，卻依舊被他死死的壓制著，他吐出一口濁氣，也笑著：「公司安排的，我就去了。」

那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在中臉上的笑容都差點崩掉。

於是當元漫端著盤子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手臂一晃，碰的一聲肉|體碰撞的聲音傳來，她有一瞬受到驚嚇地愣了下，然後才看清楚眼前像個小孩子打架一樣纏在一起的幾個人是什麼情況。

她正要把盤子放在一邊，上前拉開的時候，被昌珉攔住了。

「你怎麼不攔著他們。」元漫皺眉道。

昌珉低頭看了元漫一眼，表情有些複雜，她一點都看不透。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哥哥，我也想加入。」昌珉抬頭，旁觀著四個男人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結結實實的落在肩膀上，肚子上，臉上。看的元漫都覺得疼。

「我勸你還是一起吧，不然允浩一對三可打不過。」元漫乾脆靠著牆站了，擺出一副絕對不會幹涉的表情。

昌珉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看著允浩有些吃力的表情，臉上也有了幾分猶豫，沒幾秒，他便邁大步子，在剛剛站直了身體擦著嘴角血跡的朴有天臉上猛地一拳揮了過去。被偷襲的朴有天沒有任何防備，被打的一個趔迭，他甚至沒有看清楚是誰打他，憑著感覺就是回頭甩手，沖在了昌珉的肚子上。

五個大男人似乎都開始打的火氣上來了，誰也不讓誰，元漫鎖了門，把因為動靜太響而吸引上來的服務員打發走，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們打個盡興。

打的最厲害的是在中和允浩，兩個人都鼻血直流，眼角或嘴角烏青，狼狽不堪的模樣，早就沒有了在外面那副光鮮亮麗的模樣。

熱熱的咖啡都變溫了，元漫把倒在一旁的桌子扶起來，面無表情的說：「打爽了嗎？那就坐下來喝點咖啡吧，喝飽了咱們可以繼續打。」

在中哭笑不得的看向元漫，嘴巴剛剛一動，就扯到傷口，疼的他下意識的嘶了一聲：「阿西，你下手真重。」

允浩拿起紙巾盒湊了幾張紙，捲成圓柱體塞進自己的鼻子，語氣有些模糊的說：「你不是也一樣。」

幾個人沉默了下，最後還是傷的最輕的俊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允浩和在中：「你們的樣子——恩康康康——」

帶著幾分放鬆的笑容撒滿了整個空間，元漫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此刻也放鬆了下來。

她知道想讓許久不曾合作過的幾人，突然變得像以前一樣默契十足，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也許現在的他們，連『1,2,3，大家好我們是東方神起』都說不齊。但是默契這種東西，可以慢慢培養的，特別是本身就有過經歷的。「吃好，喝好，然後回家好好休息，下個月月初，記得來參加我的節目。」

元漫從包里拿出一張白色的信封，遞給允浩：「我跟你們經紀人通過氣了，你們公司那邊交給我處理，你們就儘管安心參加節目吧。」

允浩拿著信封，默默不語，良久才抬起頭，那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眼睛盯著她道：「你怎麼能肯定，我們願意參加這個節目？或者說，和他們一起參加。」

「因為在中願意，有天願意，俊秀願意。」元漫說，她直直的反盯回允浩，「我也願意。」

「如果我們不願意呢？」昌珉反駁道，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深邃的眼睛掃視了前方的四個人，「如果我們不願意，那你怎麼辦。」

元漫沉默了幾秒，然後忽然笑道：「你會願意的，不然你不會參戰。」

她掏出手機，晃了晃那白色的機子，咧著嘴壞笑道：「而且，我已經把你們剛才打架的樣子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