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初結識

當夕染到了大殿，各路神仙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正聚在一起閑談。她打量了一圈，發現來的都是有名的神仙，讓她沒膽去搭話。而一些小神仙，她也不熟，更不敢貿然過去了。

轉了一圈，夕染還是決定找個位置靜靜等開始。等到了時機和其他神仙一起把禮物送過去，就可以走了。可還沒等她美滋滋想完，就聽到有人叫她。

夕染循著聲音看去，原來是司命神君。她正一臉含笑，連忙就朝她這裡走過來。

「夕染上仙怎麼一人在這，連逍上神呢？」

司命神君走過來微笑著說。隨後坐在夕染身邊，動作自然流暢，像是認識了好久的故人一般。

夕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熟了，不過是講了幾天的故事，看來這司命神君還是個自來熟。可是她已經多年沒和連逍殿之外的神仙說過話了，一時間還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看司命神君，嘆氣一般地說。

「師父前幾日中了鬼破毒了，這才剛好，所以就派我來了。」

司命神君聽了鬼破毒明顯驚訝了一下，連忙和夕染說改日就去拜訪。夕染也應下，本應該沒什麼話題了，司命神君卻突然湊到了夕染身前，神秘兮兮的樣子。

「夕染上仙，今天可是會來位大人物。」

司命神君說著，朝遠處看了看，似乎在找尋誰的身影。夕染也好奇什麼大人物，也跟著一起張望。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哪個大人物進來，大家依舊是各聊各的，不像是來大人物之前的緊張。

夕染本想問司命神君到底來什麼人，她卻一臉神秘地笑笑，對夕染說。

「我夜觀天象，有大事發生，想必是有大人物出山了呢。」

說話間的功夫，只見天帝已經來了。身後跟著一排排的小仙，氣勢十足。各路神仙自動讓出一條大路，低頭讓天帝走過。

天帝坐上了首位，微微笑地擺手，讓眾人坐下。

夕染坐下了，還偷偷打量天帝。看來今天天帝心情很好，眉眼裡都是笑，看天帝的樣子，似乎要說什麼事。

果然，眾人坐下后，天帝就緩緩開口。

「今天眾愛卿都在，本帝也有件重大事情要告知各位愛卿。」天帝說著，故作玄虛地頓了頓，眾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錦朝島朝暮上神從今日起重任上神之職，為天界第二神。」

天帝話音一落，眾人就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又都議論紛紛。

朝暮上神雖已回歸，卻已經萬年不理天界之事了。如今突然接任，連一點徵兆都沒有，也難怪眾仙驚著了。

不管眾仙怎麼議論，朝暮都不為所動，一身玄衣飄飄然，穩步走了進來。

夕染聽他們議論地頭都痛了，心裡對這朝暮上神極為好奇。以前只聽人議論過，還沒親眼看到過呢。一看朝暮走過來，她就急忙抬頭看。一看不要緊，越是走近她越是覺得這朝暮上神眼熟。

人間遇到的青衣男，錦朝島遇到的奇怪仙人，居然都是朝暮上神。

夕染臉都僵了，只見朝暮淡然笑著從她身邊走過，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這下子她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她都做了什麼。回想和這朝暮上神的交集，從頭到尾她都沒禮貌過似的……不但在人間罵了他，還闖了他的島拿了玉靈草。

當時做的時候她可沒想到這是朝暮上神，如今他還成了天界第二神，要是記仇的話……

夕染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朝暮站到天帝身邊，朝眾仙說了什麼，似乎是感謝之類的話。眾仙聽了一齊應下，聊天的心思都沒了。恐怕不關注這件事的只有夕染一個了，她一句也沒聽。現在她哪還有心思聽這些，想著今天還能不能活著出去更重要一點吧。

夕染想著，一會去找朝暮上神道個謝，說不定會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剛下定決心，她就感到對面的光被擋住了，猛地抬頭看。

朝暮上神就在她眼前，準確說是在對面，此刻和她共用一個桌子。

夕染愣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來，急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放。她隱約感覺朝暮在看她，頭都不敢抬，輕聲地說。

「參見朝暮上神。」

她低著頭，看不到朝暮的神情，心裡是萬分的忐忑。

朝暮一點看不出生氣的樣子，骨節勻稱修長的手緩緩拿起酒杯，在手裡把玩著。他開口讓夕染起來，眼裡是深不見底的柔情。

夕染看朝暮沒有生氣，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坐回到了位置上。她悄悄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朝暮，他正靜靜地品著杯中的酒，根本沒有看她。溫潤俊朗的面容帶著淺笑，似乎是因為好酒而高興。

這樣看來，他是不會記仇了吧？

夕染暗自想著，手帕在手中攪了白天，還是決定道個歉。他是貴人多忘事，但她不能忘。

「朝暮上神，以前的事，實在是對不起。那時我不知道你是……」

夕染好不容易開口，說著說著聲音就漸漸小了。

朝暮聽了，穩穩地放下酒杯，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他似乎在努力想，笑著朝夕染說。

「什麼事？是在人間罵我的事，還是闖錦朝島的事？」

朝暮聲音帶著笑意，夕染越聽頭越低。這些蠢事被說出來，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惜天庭沒有地洞，她還得在這兒和這個朝暮上神道歉。雖然看著他就不想開口了，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說。

「都有……朝暮上神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我保證，下次絕對不這樣了。不，沒有下次！」

夕染結結巴巴說完，露出個笑臉打哈哈。朝暮還是那溫潤的面容，臉上一絲怒氣也沒有，夕染也不知道她這是被原諒了還是沒有，一時間又提心弔膽了。

朝暮看夕染在那做心理鬥爭，唇微微勾了勾，笑著說。

「如此甚好……其實夕染上仙還是很討人喜歡的，給人不拘小節的感覺。」

聽朝暮這麼說，夕染老臉紅了個透。多久沒被人誇過了，頭一次被人誇還是數一數二的朝暮上神，可還沒等她高興完，朝暮就接著說。

「上仙今天穿鞋子了？」

聽了這話，夕染的笑立刻僵在了臉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樣子十分滑稽。

原來還對他有點好印象，以為他是個清冷高潔的上神，現在這點好印象也都消失殆盡了。她頭一次光著腳走路，就被朝暮看到了。夕染覺得這也有點太有緣了，只是這緣分她可不想要。

不過好在，看來朝暮是原諒自己了，夕染也微微放心了一點。現在她只想著這宴會趕緊過去，以後可千萬別再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