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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放著多得能閃瞎眼的上品靈石,這石船又是難得的法寶,江九帆雖然不能將施慕青怎麼樣,但跟她耗下去卻是壓根沒問題。
埋骨地寂靜的上空中,如今卻顛倒了個方向。原先是施慕青追著石船在打,石船想要逃脫,卻總也甩不開施慕青。而如今,那石船也不跑了,反而掉了個方向,追著施慕青讓她打。
韓宇在江九帆耳邊一刻不停地叫囂,「對,就是這樣,擦著她邊過去,她打咱就消耗法力,她不打咱,咱就跟她硬碰硬。瞧瞧她的護身法寶厲害,還是咱們的石船硬?!」
韓宇這怕是憋屈壞了,上次在烈陽宗,施慕青就算計他,這次在秘境,她也是主力,可偏偏這傢伙的修為太高,韓宇除了能算計她一次,順便過過嘴皮子癮外,說真的,再過個五百年都不可能一對一地傷著她。所以,對於這次能夠出氣的機會格外珍惜。
江九帆那麼靜的一個人,耳朵都被他吵得都嗡嗡響,可詭異的是,這次他卻沒什麼厭煩的心理,甚至,江九帆還覺得,受了氣這樣出出也好,否則韓宇一直生活在被人追殺當中,不憋壞了身體?
他操作下的石船,很乾凈利落的按著韓宇說法,在施慕青身邊打了個擦邊,施慕青是何等人,怎可能讓他們近身冒犯,當即手中便一動,無數飛針射出,可惜石船防禦著實不錯,只聽砰砰砰聲,卻也沒什麼效果,隨後,又貼身而來。
施慕青如何看不出江九帆的挑釁之意來,當即冷笑道,「想跟我對抗,你可差得遠著呢。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還不速速將韓宇交出來!」
回應她的是迎面而來的石船,施慕青只能停了嘴,再次攻擊起來。如此三番五次,施慕青又不是靈石做的,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靈力枯竭?而偏偏,石船甲板上卻擺著成山的上品靈石,顯然壓根不用擔心靈力問題。
眼見著石船的速度不減,而她卻越來越吃力,施慕青卻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當時能夠緊追著石船不放,卻也超不過他們,顯然兩者的速度是差不多的,如今她便是想跑,肯定也跑不過石船。
時間就這麼耗了下來。等著江承平好容易趕來的時候,就瞧見了氣喘吁吁神色︶狼狽的施慕青,和那艘已經被打得千針百孔的石船,還在天上呼呼的飛著追施慕青呢。
江承平的眉頭就這麼狠狠地抽了一下,如果他沒記錯,他這石船防禦力驚人,是怎樣不愛惜才能糟蹋成這個樣子,而且,那動輒上百塊的上品靈石,江九帆可不會有!
就在這一剎那,江九帆就給了他解釋,江承平眼見著石船毫不猶豫的繞著施慕青轉了幾周,挑了個刁鑽的方向向著施慕青撞了過去,施慕青則放出了上千枚飛針,只聽噗噗噗幾聲,石船駛離的片刻,怕已經被攻擊了不知多少下。
饒是江承平是大乘期修士,見多識廣,怕也是第一次瞧見飛行法寶還有這麼用的,第一反應倒不是心疼,而想到這絕對不是江九帆的作風。
可韓宇又操作不了這飛船,難不成是韓宇指揮自己兒子?一想到這兒,江承平倒是覺得有意思起來,江九帆可不是個聽話的性子,反倒是不著急,穩穩地看起來。這倒是看出了門道,施慕青已經頻頻拿著靈液補充體力了,江九帆他們這是要仗著個石船磨下一個大乘期修士。
作為同等大乘期修士,江承平都覺得這法子,可真是操蛋死了。
只是靈液這東西,韓宇一個築基期一瓶搞定,但施慕青體內能夠容納的靈力卻是他的千倍萬倍,補充一次消耗絕對比石船那上百塊上等靈石要大得多。這種東西都是保命用的,施慕青浪費了如何能甘心?何況如此下去她勝算越來越小,自然起了狠心,想要來個魚死網破。
她手中一拍腰間一個金絲編成的靈獸袋,便有成團如指甲大的透明螞蟻出現在空中,若是有人看見便會知道,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號稱可吃靈力的、修仙界禁物窮奇螞蟻。這東西雖小,卻是成家族出現,一團足足有數萬隻,可以瞬間吸掉眼前任何有靈力的東西,因危害太大,早在數萬年前,便被上古修士聯手滅了。
誰能想到,施慕青這裡,居然有一團呢。
恰好,此時石船正好再次撞擊而來,施慕青當即手中一揚,那窮奇螞蟻便如跗骨之蛆一樣,立刻站在了石船頭部。幾乎眼見的,石船的靈力便在大肆消耗,明明剛剛放上的靈石,卻瞬間失去了光澤,然後,便見不遠處,施慕青的暴雨梨花陣已經集結完成。
江九帆和韓宇瞬間變了顏色,卻聽施慕青笑道,「我原本還念著你父留你一條性命,既然你不想活了,那就成全你吧。」韓宇當即便扯起偷天換日,將江九帆罩在其中,拉著他就想往船外跳。誰知瞬間卻被江九帆緊緊抱住,他還想說他石船不如命重要,卻聽江九帆在他耳邊說,「我爹來了。」
韓宇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代表了什麼。抬頭再看,卻見石船已經停了下來,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乾癟老頭,不是江承平是誰?
施慕青一見江承平,臉色勃然變了。這卻是和韓宇他們鬥法完全不同,江九帆憑著法寶能讓她狼狽,卻不能弄死她,但江承平能。施慕青如今又是靈力大失,如何跟江承平相抗?她是最最審時度勢之人,卻是連招呼也不打,當即便要收了那窮奇螞蟻離開。
好在江承平並無殺她之意——代價太大。所以瞧著她跑了便也沒追,只是瞧著又抱成一團的窮奇螞蟻,手中一動,卻給攔了下來。隨後才回頭看向了空空如也的石船。一聲斷喝,「還不滾出來。」
剛剛下意識抱著韓宇的江九帆瞬間就鬆了手,連忙整了整衣冠,從偷天換日下走了出來,叫了聲「爹」。韓宇見狀,連忙也跟了出來,叫了聲「江伯父」。
江承平見果然是韓宇在,一時間倒也欣慰,韓三烏如此皎潔智慧之人,總算給兒子傳了個好腦子。不過這可不是表揚他們的時候,一來韓宇暴露出來在飛星盟的事兒太大,雖然他們礙於自己,不會明目張胆的找韓宇,但飛星盟卻是魚龍混雜之地,若是有人暗地裡來,卻是防不勝防。二來白諾那裡也需要處置。都是不適於韓宇現在回去。
江承平剛剛還擔憂,原先自家兒子那麼不願意帶著韓宇玩,不知要託了誰才放心,甚至想過既然韓宇得了那偷天換日,不如偷偷摸摸回去吧。可總覺得這不是個長久之事。
剛剛瞧見他倆那相處,倒是覺得放心多了。也沒客氣,直截了當,沖著江九帆道,「埋骨地中的地圖我早已給過你,帶著韓宇去吧,等我處理完,自會來通知你出來。記得,韓宇是你韓叔父的獨子,你要護好他!石船你也帶走便是。」
韓宇哪裡想到,這就把他倆發配了。可偏偏江九帆可聽他爹話呢,當即便應了下來,還扯著他上了石船,跟他爹道別後,便操作著石船向著那大楚修士人人談及色變的埋骨地飛去了。
韓宇攔也攔不住,當即跟江承平揮了揮手,回頭就忍不住問韓宇,「為什麼還要去埋骨地?」他說真的,萬真兄妹不怎麼想,可白果南星他卻想的很,這倆孩子自他來這裡后,一直陪著他,他還沒分別這麼久呢。而且,他不在,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欺負。
江九帆不愧江承平的兒子,緣由也猜到了七八分,便提醒了韓宇一下。韓宇也不是笨人,當即便明白了。知道這是江九帆陪著他受罪呢。他先說了聲「謝謝」。然後又忍不住問,「白果南星他們不會有事吧。」
江九帆回答他,「有父親在,不會的。」那倆人畢竟只是個童子,只要老老實實,誰會在意呢。
韓宇想了想也是,便哦了一聲,過了會兒又想起了埋骨地的事兒,不由擔憂道,「那埋骨地聽說我爹和你爹都鎩羽而歸,裡面不知道有多危險。我們這點修為去沒事吧!」他在秘境里雖然是大開殺戒,其實也是心裡壓抑得很。如今終於無事,何況江九帆此時在他心裡又是第二值得信任的人——第一是江承平。韓宇不自覺就輕鬆下來,延續了剛才話多的風格,「江伯父說的什麼路線圖?我怎麼不知道?」
江九帆哪裡想到,韓宇竟然還有將自己和他的修為統稱「這點」的時候,他們之間差著整整兩個境界呢。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他自大好,還是該為他不拿自己當外人高興。恰好韓宇又問,便回了一句,「大概你修為太低,韓叔覺得告訴你沒必要。」
一句話頂一萬萬句!韓宇哪裡會想得到江九帆也有開口噎人的時候,頓時就別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打又打不過,反駁吧,人家說的好有理,只能大喘了兩口氣,低頭不吭聲了。
江九帆總算耳朵靜了會兒,一邊拿了靈石換上,一邊操作著石船按著江承平曾經跟他說過的路線慢慢飛去。
這條路線其實真與韓三烏有關,乃是他們逃亡時的路線,但埋骨地並非如外人所想象的,四處都是危機,起碼在這條路線的前半段,還是有幾個安全之處,其中有一處,便是當年他們暫時停留處,他娘也是死在那裡。
他要來這路線圖,其實就是想著哪一天去看看,去沒想到,居然是用這個緣由。
等著靈石都換完了,他才抬頭看韓宇,瞧見這小子還低頭不高興呢,細細的脖子支著個大腦袋,瞧著憂傷極了。他不由心頭不忍,想著這小子最近一年可是多災多難,便忍不住哄他一句,「呃,其實沒有你的靈石我也來不了。」瞧見韓宇抬起了頭,他絞盡腦汁想了想韓宇優點說,「呃,修復石船也需要材料,八成還需要你提供。你很重要。」
韓宇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哄人都這麼拙劣。嘴巴里卻道,「我這兒東西挺多的,你要什麼啊。」仙家子逆襲日常[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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