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血液排隊
靜謐的御書房內閣,一片明亮,壁爐里燃燒的龍涎香冒著一股淡淡的青煙,香氣縈繞,安靜而又適然。
洛夜寒剛走過一面碧玉屏風。黑眸中就露出一個身影,女子捲曲在錦被裡,似乎睡得正香,洛夜寒不覺放輕了腳步,似乎是女子覺得太熱伸出一隻手臂在外,露出一片如雪的肌膚,也隱隱露出女子左胸上的雪白紗布。
洛夜寒見女子胸前紗布並沒有溢出血,轉而,視線上移,看著女子的臉,黑長的睫毛遮住眼帘,在瑩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剪影,顯得一雙眸子很大,整張臉分外嬌小。
他一撩龍袍。就著床榻邊沿坐下,柔軟的床瞬間凹陷了一塊,看著女子睡得如此沉,只是輕柔的伸出手,撫上女子的臉。
片刻后,洛夜寒起身準備到外間。
此時,床上的女子睜開了眼,眸子極快的閃過一抹凌厲,因為背對著洛夜寒,沒有被他發現,卻又立刻斂下眉眼,呻吟而出。
「蘇蘇,傷口又疼了?」洛夜寒腳步一頓,此時床上的女子翻過身。正對著洛夜寒,洛夜寒的黑眸落在女子的臉上時,一怔,瞬間又恢復如初,只是視線與女子在空中交匯,等待著她的解惑。
「夜寒,你信我嗎?」床上的女子困難的用手臂支撐而起,不在乎撕開傷口,希翼的看著洛夜寒。
女子緊蹙著眉頭,因為強忍住痛楚而變得蒼白的小臉,微張的小嘴,滿臉期許的看著洛夜寒點頭的迫切。
洛夜寒在看見女子左胸白色紗布上出現的點點梅花時,終是不忍心,點了點頭。卻未加多言,等待著下文。
「其實。我臉上的紅痕是假的,為了生存,情非得已,我真不是故意騙你,如今你我已是到了這種情分。再瞞著你,就是我的不對了,」女子幽幽的說完。
洛夜寒心中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一邊的柜子,拿出葯與繃帶,溫柔的解開帶血的紗布,果真又撕裂傷口了,看著嫩肉被撕裂,血肉翻飛,洛夜寒即便對於女子的隱瞞有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上好的療傷靈藥灑在傷口上,瞬間血就凝固了,留下如花的印記。
幽冥宮,滿室的紅色,就像身體流淌的血液似的,如火如荼。
「夜寒,救我,救我--」
步驚鴻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喊,她多麼期望,洛夜寒在下朝後發現她失蹤了,來找她,來救贖她。
可是,現實卻是......
冥尊壓住步驚鴻,手到之處全是一片緋色,整具瑩白的軀體,貼上他的專屬記號。
步驚鴻胸前的白色紗布又是一片血色,左心房一片火辣辣的痛,每一次掙扎,都會擠出腥甜的液體,每一次疼痛就像力氣被抽空一般,步驚鴻變得很絕望,她想到洛夜寒,便又恢復些力氣,她不敢想,如果真被冥尊奪取了身體,她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上,帶著一副殘軀有何面目見他,死已是她最後的反抗。
冥尊的嘴裡全是女子甜甜的血味,沒有阻礙,長驅直、入,手已是來到小腹,冰涼的手落在女子因掙扎而染上紅暈的身體,原本沒有感覺的身體,卻在這具軀體上得到了一絲異樣,以往與女人貪、歡時,沒有的火熱,竟在腹部糾集了起來,身體最直接的反應令他變得躁動。
他似乎變得有些等不及,扯落自己的衣衫,便撲在步驚鴻的身上。
冷,步驚鴻覺得身上就像覆蓋了一層冰,也是這股冷意,令步驚鴻清醒,一股絕望露出,閉上眼睛,流下兩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別了,洛夜寒。
兩排貝齒張開,對著嘴裡紅紅的舌頭,狠狠的咬了下去,霎時一股濃濃的腥甜在嘴裡蔓延,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從嘴角滴落,渲染在紅色的錦被上,並未有梅花盛開,只是留下一團濕濕的痕迹,就像悲哀的淚水。
冥尊長長的白髮撲在步驚鴻的身上,整張臉埋在女人的胸前,膝蓋上方的異動變得燥熱,無所顧忌,轉眼便要撕開眼前的獵物,嘴裡嘗到的甜甜之味,令他吐出一口熱氣,果真是難得一見的佳品。
男人高大的身軀,矯健的身形,一張一弛間,跳動的肌肉,充滿著無限的爆發力量,冥尊正要攻下城池,卻在此時嗅到了一絲異樣,原本掙扎的身體,竟變得分外的安靜,而鼻息間對於血的香味,越來越濃烈,褐紅色的眸子極快的掃了步驚鴻一眼。
當他看見女子嘴角不斷流出的血液時,憤怒與陰鶩淹沒了冥尊,喉嚨上擠出幾個陰冷到極致的字,「作死的東西!」
猿臂一揮,身後的一排緋色屏風霎時碎裂,就像毒蜘蛛的網,密密麻麻的爬滿屏風,接著一聲脆響而至,咔擦一聲,原本精緻的紅色瑪瑙屏風已成為一堆垃圾,青筋畢露的修長手指恨不得馬上掐住女子細細的頸脖。
這個女人居然敢拒絕他!
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誰讓她活了下來,竟是這般對他,越想越憤怒,褐紅色的眸子,漸漸爬上一層血色,就像黑森林裡稱王的雙頭巨蟒,陰鶩嚇人。
步驚鴻感受著冥尊傳來一陣一陣的森然之氣,就像置身在冷窖里,痛已經麻木,身上的溫度越來越低,即便不睜開眼睛也知道此時的冥尊是何種表情吧。
她就是不讓他如願,想要得到她的身體,那麼就等她死了以後,沒有意識,他奸、、、、屍吧。
步驚鴻的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似乎是解脫了.......
眼皮好重,好像睡覺......
「想死,本尊都沒有同意,閻王也不敢收你!」
隨著冥尊咬牙切齒的森然之意,步驚鴻的臉頰上傳來一陣劇痛,又清醒了片刻,而閉上的眼睛,奮力睜開,入目是冥尊飛揚的雪白髮絲,猩紅的雙眸,緋色的嘴唇上還掛著一抹鮮紅的血,就像吸血鬼,一片冷意森森。斤庄女扛。
步驚鴻無力反抗,渾身脫力得厲害,她想死,難道還要經過他的同意,真以為自己就是陰間的冥帝?
嘲諷的笑意淡淡的掛在步驚鴻的嘴角,這樣無聲的挑釁,令冥尊怒火中燒,他越是憤怒,渾身彰顯的寒意越甚,幽冷的眸光,確實像極了陰間的冥帝。
忽然,紅唇一動,扯出一抹笑意,紅色的眸子盯著步驚鴻被迫張開的小嘴,看見步驚鴻嘴裡緋紅的血,大掌臨空一抓,一個藥瓶從地上衣衫里飛出,穩穩的落在冥尊的手心,接著步驚鴻便覺嘴裡一股腥苦的味道從喉嚨上落下。
忽然,步驚鴻睜大眼睛,接著身體就像一個吸盤,那些流出的血液奇迹般的彙集在傷口上,一點一滴,就像血液按照次序排隊似的,滲入傷口裡,步驚鴻滿臉皆是震驚,而且她的耳邊傳來汩汩的聲音似乎是血液在血管中暢遊的歡快。
步驚鴻不敢相信,看著冥尊飛揚而起的雪白髮絲,臉上露出的冷笑,十分詭異。
冥尊的身體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蒼白,就像白面,清晰可見皮膚下流暢的青筋,縱橫交錯,頸脖處不停的跳動。
步驚鴻就像被攝了魂,張著嘴,盯著冥尊。
冥尊的緋色紅唇一動,大掌隨之而來徘徊在步驚鴻的嘴上,猩紅的眸子越發如血,一股寒冷至極的冷在嘴裡蔓延,傷口處就像凍在冰窖里,儼然已經麻木。
萬千髮絲飛揚,青筋下的血液咕咕作響,寒氣凍得步驚鴻臉色蒼白,冥尊的手再一次回到步驚鴻左心傷口的位置,手過冰涼,傷口一陣麻木,接著似乎傳來一陣痒痒的異感,好想伸手去撈,可是全身麻木的厲害,根本就動不了。
一陣撓心的感覺過後,接著一股暖氣而來,就像冬天過去后的春天,溫暖而至,舒服得連毛細孔都張開了嘴,接著令步驚鴻更為震驚得事情發生了,她的舌頭竟然不痛了,而且方才還是一片血腥味,已經當然無存,就連左心上的傷口也出奇的沒有疼痛傳來。
冥尊看出步驚鴻的心思,紅唇向上一翹,大掌對著步驚鴻的傷口猛然一扯,步驚鴻本以為會很痛,可是卻只是覺得一點點皮膚黏上紗布的沾濕之感傳來,顧不得看冥尊的神情,實現直落在傷口處,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傷竟然好了,那麼深的傷口,那麼血淋淋的皮肉翻飛,彷彿是曇花一現,不,應該是如夢一場,毫無痕迹。
「你--」步驚鴻咬詞不清,想要說點什麼,卻又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驚恐的看著冥尊。
雪白的髮絲已經落下,柔順的披在冥尊的臉上,露出狐媚的五官,狹長的眸子,就像雪山上的白狐,一片妖冶。
「嘭!」一聲巨響而起,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
步驚鴻還來不及反應,冥尊一個手起手落,地上的衣衫便穿在身上,落在地上的錦被也蓋在步驚鴻的身上。
片刻,殿里便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一個穿著白色長袍,手中拿著一隻漆黑髮杖的長老,花白的頭髮披在身上,白袍上一個乾坤卦綉制在長袍中央,黑眸緊緊的盯著床上二人,長老緊抿著嘴,看著床上二人,被氣得不行,卻又礙於冥尊的威嚴,不敢開口。
「尊上,你為何要使用生肌術,你可知道不但要耗費你的百年功力,還要奪取你一年的性命!」紅衣女子哀傷的看著冥尊,卻又在看見躺在床上的步驚鴻時,露出滿臉的憤恨。
生肌術?百年功力,一年性命?步驚鴻眼睛睜得圓圓的,難以置信,眼前這個陰冷到極致的男人會為了她做出這般的犧牲。
「滾!」冥尊變得有些躁動,似乎某人觸碰到他的逆鱗,沙啞而又低沉的低吼,森然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然,紅衣女子已經氣急,渾然不顧的來到冥尊的身邊,抬手紅衣飛舞,一股勁道便向步驚鴻的門面上落下,然而,那股氣流卻在步驚鴻的身前被冥尊揮手一掃,完全擋回。
「嘭--」又是一聲巨響,紅衣女子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直直的飛撞在身後的金絲楠木桌上,楠木受不住強勁的力氣,應聲而裂,卻依舊未能穩住女子的身體,紅衣女子重重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哼才跌落在地,滾了兩圈,仰躺在地。
「尊上--」紅衣女子的嘴角霎時流出一抹殷紅的血,她也顧不得擦拭,顫巍巍從地上而起,嘴角動了動,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步驚鴻看著紅衣女子眼中露出的情愫,想必她是喜歡冥尊的,方才冥尊那一擋,傷得最深的便是女人的心。
紅衣女子似乎感受到步驚鴻的同情的視線,怒目而視,恨意滾滾的瞪了步驚鴻一眼,手臂似乎又想抬起,而一邊的長老立刻伸手拉住紅衣女子的袖口,「聖女,我們先出去吧。」
長老看了步驚鴻一眼,步驚鴻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背脊一涼,像蛇一樣的冰冷在血液中流竄。
待兩人走後,整個殿中又恢復一片寂靜。
終是步驚鴻忍不住開了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步驚鴻不知道是何感想,她本是十分憎惡他,可是突然知道他耗費百年功力,一年壽命,啟用生肌術,復原了她的傷,心中沒有一點柔軟,那是騙人的,可是她又想到冥尊為何會這樣做?
步驚鴻想到冥尊對她所做的種種,硬是將那一絲柔軟屏棄開來,他肯定有什麼目的,她身上有什麼值得冥尊付出如此代價,難道只是為了留下她的命?
「我不會感激你的!」步驚鴻強迫自己說道。
「你的命只能是本尊的!」冥尊說完,便一甩紅袍,向殿外走去,猩紅的眸子又恢復常態,深深的褐色狹長鳳眸望著皇宮所在的方向,嘴角上揚。
步驚鴻只見男人白髮飛揚,紅袍翩飛。
沒有冥尊的森然,步驚鴻打量了四周一眼,裹著被子正想下床,此時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難道冥尊去而復返?步驚鴻趕緊拉好被子,裹得密密扎扎,一點肌膚也沒有露出來。
「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為首淡然的婢女,拿起身後女子手中的緋色長裙,便向步驚鴻靠近。
夫人?步驚鴻因女子的稱謂一愣,想必她們是以為她是冥尊的小妾了吧,可她不削,立刻便反駁道,「我不是你們的夫人,叫我驚鴻就行,還有其它顏色的衣衫嗎?」
步驚鴻一看見紅色長裙,就想到了冥尊,蹙起眉頭。
「夫人,請不要為難奴婢,」為首宮婢說著,也不顧步驚鴻的不悅,便將手中的長裙套在步驚鴻的身上。
步驚鴻想要反抗,可是替她穿衣的女婢,只是在她的胸前點了一下,接著身體便一陣麻木,就像一尊木偶,任由眼前女子動作。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女子說完,也不顧步驚鴻殺人的視線。
很快,她們便替步驚鴻穿好了衣衫,接著兩個宮婢上前,將步驚鴻架著坐在銅鏡前,替步驚鴻梳好髮髻,帶上珠釵。
霎時,步驚鴻便看見銅鏡中倒影出的女子,眉若素柳,睫羽分明,黑眸蘊蘊,小而挺立的鼻樑,唇紅如硃砂,嬌小而充滿活力,一身的緋色如火的長裙,更加映襯出膚如凝脂的瓷白。
步驚鴻看見這裡,便想起,她臉上的紅痕呢?
果真是他早就發現臉上的紅痕是自己弄上去的,想到冥尊異於常人的動作,也罷,她也瞞不過他的。
「夫人,請隨奴婢來,」女人疏遠的說道。
此時,不經才覺得不知何時她身上的穴道已解,步驚鴻逶迤著紅裙跟在女子身後,走到殿外,便看見一大片的鮮花,如火如荼,一眼望不到邊際,風中的花朵,一陣搖曳,就像翻滾的火浪。
女子繼續蜿蜒而上,步驚鴻跟隨,她看了四周一眼,卻並沒有覺察身在何處,耳畔除了呼呼的風聲,連一絲人聲也沒有,步驚鴻蹙起眉頭,看了前面的女子一眼,不近不遠的距離,恰好說出她與她之間的距離,想必也是問不出一點線索。
廊腰縵回,幾番曲折,再是一片雪白的鮮花,無數細小的花瓣包裹著花蕊,夜晚的冷風而過,似乎可見花朵的綻放,純凈的白色就像雪山頂上的積雪,一層不染,沒有絲毫雜質。
這一片花,竟是曇花,步驚鴻心中微微一怔,她是喜愛曇花的,雖說花期很短,但是卻綻放了一生的美麗,步驚鴻一頓,欣賞了片刻,才邁開腳步。
女子帶著她穿過一個假山,個個造型奇特的花草,矗立在身邊,透過明亮的燈光,不遠處又是一片火海,點點猩紅,就像冬日的臘梅,孤立而傲傑。
現在明明是夏天,為何會出現梅花,步驚鴻心中一怔,卻又片刻恢復如初,想到那個男人妖冶的白髮,緋紅的唇,一切皆有可能吧。
「尊上--」隨著步驚鴻的靠近,耳畔傳來一陣陣女子的嬌笑聲,隱隱覺得前方的人似乎不少。
穿過小顆奇花異草的遮掩,步驚鴻看見了一群白衣女子,圍著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男子閑適的卧在榻上,身前一個白衣女子面對著男子,伺候冥尊的女子又是軟言嬌語,又是嫵媚動情的伺候,臉上的笑容,就像花兒一般綻放,甚比傾世一現的曇花,剎那間的璀璨,只為留住眼前男子的一顧。
可是,男子的眼神卻僅僅是落在身前穿著白衣的女子身上,隱約看見男子的唇角上揚,心情似乎不錯。
對於,冥尊的笑容,步驚鴻不免多看了那個白衣女子一眼,隨著他們距離的靠近,步驚鴻隱隱覺得這個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就連髮髻也十分相似,步驚鴻又多看了幾眼。
瞬間,腦中猛然閃過一抹怪異,渾身就像被什麼定住了一般,邁出步伐的腳一個趔趄,差點跌倒,辛虧前面帶路的女子及時轉身扶住,步驚鴻才穩住身形。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冥尊的身邊,除了步驚鴻,其餘女子皆對著斜躺著的男子行禮,步驚鴻的眼神卻是直直的盯著白衣女子。
怎麼回事?
居然,這個女子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就像一面鏡子,分不清她們兩人誰真誰假?
難道?
步驚鴻只覺得腦中就像被什麼炸開了花,越是想越是覺得害怕,冥尊到底有什麼陰謀,需要弄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尊上--」白衣女子看見步驚鴻時,卻並沒有一點的震驚,彷彿此時她早就知道一般,只是想要說些什麼,又礙於步驚鴻在場,欲言又止。
「說!」冥尊短短一個字,沒有看步驚鴻,狹長的鳳眸盯向某一處。
「屬下已經探知它藏於何處,請示尊上,什麼時候,屬下可以動手?」白衣女子的話,一字不漏的落進步驚鴻的耳里。
難道這個女子需要在皇宮盜取什麼東西,而她便是她的替身,待事成之後,她便是白衣女子的替罪羔羊?
步驚鴻卻又暗自否認,她可是中了殘月,為何冥尊並沒有以此威脅她去盜取,反而要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進宮盜取,這裡面含著什麼陰謀,步驚鴻眉頭緊鎖,竟是一點也想不通。
「十六,」冥尊紅唇微張,吐出兩個字,步驚鴻的心中頓時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一張大網將她緊緊的鎖在其中,掙扎不脫。
「屬下明白了,」白衣女子說完,冥尊便一個伸手將白衣女子拉下,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接著也不管身邊有人,便直接與白衣女子親密接觸,白衣女子似乎十分樂意,閉上眼睛,安然的承受著冥尊的雨露。
女子的軟軟的聲音落在步驚鴻的耳里,渾身一陣發涼,呼之欲出的害怕更是讓她背脊發涼,冥尊並沒有對白衣女子做過多的曖昧,便直奔主題。
在白衣女子的一聲痛呼后,冥尊瞬間抽開了身,借著冥尊的手,步驚鴻看見了白衣女子胸口的傷,隱隱露出一抹血跡,而且女子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面具,想來這一切已是布置了很久。
而,不遠處,那個拿著法杖的長老與紅衣女子來到冥尊的身前,對於冥尊的此番舉動,並無任何異樣,倒是那個白衣女子看著冥尊的眼神,越發柔軟了,步驚鴻知道這個女子肯定是愛慘了冥尊,心甘情願做他的棋子。
「尊上,他的劫數就要到了,恭喜尊上可以報的大仇,」接著一干人跪在冥尊身前,冥尊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笑容,想是想到什麼又蹙起眉頭。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何目的?」步驚鴻實在是控制不住心中露出的慌亂,直直的盯著冥尊。
「大膽!這是幽冥教,容不得你放肆,」長老手中的法杖一動,一股寒意直掃步驚鴻的膝蓋,瞬間一股劇痛便讓步驚鴻筆直跪了下來。
步驚鴻的膝蓋就像碎裂一般,痛得額上冒出陣陣冷汗,卻又不服輸的想要起身,可是卻又站不起,只有挺直著背脊,高抬著頭,顯示則她的不服輸。
紅衣女子來到步驚鴻的身邊,走了一圈,伸手便對著步驚鴻的額頭一點,霎時腦中就像一陣電流涌過,埋藏在深處的記憶霎時醒了過來,就像放映電視一般,一幅一幅的畫面從腦中顯現。
步驚鴻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是......
而且,她與冥尊是這樣的關係,而她與洛夜寒卻是這樣......
紅衣女子看著步驚鴻臉上一一展露的神情,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對於,紅衣女子與長老的舉動,冥尊並沒有干涉,似乎任由他們處置步驚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冥尊離去了,紅衣女子離去了,白衣女子......皆全都離去,唯有步驚鴻一人跪在地上,此時,她完全被記憶控制。
忽然,天色一變,一記悶雷劃破天空,傳到大地,轟隆隆一陣巨響,接著豆大的雨滴從天上落下,密密匝匝,地上很快就彙集一道道水窪。
步驚鴻渾身都打濕了,卻也不見她回過神來。
大雨濕透了她的衣衫,狼狽的跪在雨中。
方才還是嬌美的花兒在雨中變得零落,好些花瓣零散在地,已沒有當初的嬌艷。
天空一片漆黑,就像一張黑布。
步驚鴻仍然筆直的跪著,儼然一座石雕。
忽然,她緊握成拳的手動了動,接著步驚鴻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舉目一望,竟不知道何去何從。
她看了看這個陌生的地方,伸手摸了一把眼帘上的雨水,心中已經有了一翻計較,她一定不能讓他如願,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了,她絕不要歷史重演!
步驚鴻見四周沒人,便想要尋得一個出口,先逃離這裡便好。
她不停的走,一直走,雨水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她卻依舊一步不停,尋找逃離的路。
終於,在一片大樹的深處,她尋得一條路,雷聲轟鳴,閃電劃開黑夜,露出一抹強光,照亮了前方,步驚鴻透過雨簾,朦朧的看見一條白色的小道,瞬間,就像看見希望一般,無力的雙腿變得輕快,跑向小路的埠。
然而,她卻不知,步驚鴻的一切全都落在紅衣男子的眼中,白色的長發在雨中飛揚,猩紅的眸子露出一抹如血的顏色,渾身散發的森寒之氣,更是凍結身邊一切草木,修長的手掌彎曲,臉上的陰霾很濃很沉,看著步驚鴻離去的背影似乎要戳出一個洞。
步驚鴻跑啊跑,總算是看見了一條向下的小道,原來她是在一個山上,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下她有救了,可是步驚鴻才踏出一步。
突然,腳底出現一陣劇烈的搖晃,就像地震似的,身形穩不住,一個趔趄,倒在後方。
大雨傾盆,雷聲轟鳴,閃電一個接著一個。
在閃電照亮的瞬間,步驚鴻清晰的看見腳前方的土地,忽然裂開一道縫,那縫隙變得越來越寬,而那條向下的小道,在一陣翻天覆地的搖晃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充滿希望的道路,頃刻間,就成了一道山崖。
「驚鴻,你敢背叛本尊!」身後男人帶著恨意的聲音傳來,接著步驚鴻便覺得頸脖一緊,一隻冰涼如水的手,死死的卡住她,將她從地上提起。
窒息的沉痛在胸口蔓延,臉上一片緋紅,眼球幾乎要擠出眼眶,步驚鴻卻沒有開口求饒,只是伸手想要扯開頸上的奪命力道。
銀髮飛揚,就像一張白色的迷網,在懸崖上留下一道薄情的畫面。
步驚鴻覺得腦中一片暈沉,手上似乎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臉色越來越差,呈現了一片黑紫色。
她的腦中再一次出現前世的畫面,她變得不想再掙扎,既然這樣,她又何必苦苦掙脫這張網,她妥協了,既然她的前世欠了他,那麼今生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報恩了。
冥尊看著眼前了無生氣的女子,忽然,胸口一陣劇跳,一抹針扎的痛楚蔓延,手一松,卻又極快的一個翻轉,撈住步驚鴻纖細的腰,放在猿臂下,帶走。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前世以死逃離,今生他絕不放過!
今夜,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渾渾沉沉,步驚鴻疲倦得睜不開眼,雨水依舊打在她的身上,冰冷而又無情。
冥尊飛身越過一排排的大樹,來到另一間房,腳用力一提,便將門打開,手腕一個使力,便將步驚鴻拋向一邊的大床,步驚鴻就像一道拋物線,重重的落在床榻,手腕碰撞在大床上,霎時,一聲骨頭斷裂的咔嚓聲響起,接著一陣劇痛,令步驚鴻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的衣衫盡濕,緊緊的貼在身上,勾勒出身形,令冥尊猩紅的眸子更為血紅,就像滴落的鮮血,帶著毀滅的殘忍,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步驚鴻的心上,令她駭意森然。
步驚鴻再一次看見冥尊嗜血的紅眸,顧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向身後移動,可是這樣緩慢的逃避,根本就是於事無補,反而增添了冥尊的怒意。
今生的她,竟是如此躲她,她怎麼敢!
冥尊五指張開,白髮飛揚,鮮紅的長袍翻飛。
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步驚鴻抓在手中,手起手落,毫不留情。
大肆掃蕩開討厭的衣衫,冥尊的視線落在步驚鴻鎖骨上那隻展翅欲飛的蝴蝶,緋紅如血的眸子,淡了一些,當視線落在女子手臂上的硃砂時,猛然又出現了血色。
冥尊一撩長袍便要奪取步驚鴻最為寶貴的東西,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步驚鴻鎮定了下來,大聲一吼,「等一下!」
瞬間,冥尊的視線落在步驚鴻臉上,方才還是拚命掙扎,此刻卻又如此鎮靜,冥尊狹長的眸子一動,停住了動作,猩紅的眸子恢復一點常態,步驚鴻強力的壓住心慌,在腦中再一次過濾下方才得到的信息,思維片刻,便說道,「冥尊,你就不擔心你手下得到的它是假的?」
冥尊聽見步驚鴻這樣說,放在步驚鴻身上的手一頓,眼眸又恢復褐色,緊緊的盯著步驚鴻,等待下文。
步驚鴻見冥尊似乎上鉤,便接著說,「雖然,洛夜寒看似對我用情,但是我覺得洛夜寒似乎知道你的目的,讓你的手下去偷,萬一是假的,我還可以幫冥尊一次,不過,我有個條件。」
步驚鴻說到這裡,也不說下去了,只是看著冥尊,等待他的回答。
「你有資格與本尊談條件?」冥尊還是第一次遇見敢與他談條件的女人,不免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抹狠利,大掌用力在步驚鴻的胸前用力的抓了幾把,以此表達違逆他的懲罰。
步驚鴻眉頭一皺,忍住心中的厭惡,說道,「冥尊如此隱忍,想必洛夜寒手中的東西對你很重要,既然你能複製出一個我,想必此事關係重大,何不買個雙保險,我只是一個舉無輕重的女人,冥尊高貴的身份,何許勉強要一個不願的女人,你也得不到男女的樂趣,何不我們兩人心安,各取所需,我一定會替冥尊辦到的。」
「男女樂趣?似乎你懂得不少,你這樣一提醒,倒是讓我覺得是不是值得交換,畢竟身下的軀體,本尊可是滿意的很,」冥尊鳳眸微眯,緊鎖住步驚鴻。
「冥尊,一個女人與一個長久的計劃,那樣更為划算,你心中自有定奪,」步驚鴻說到這裡,也不再動作,雙手攤開在床上,一副他為刀俎,她為魚肉,任由宰割。
冥尊咧嘴一笑,紅衣翻飛,白髮垂落,手腕一轉,極快的捏住步驚鴻的嘴,霎時一顆藥丸落進步驚鴻的嘴裡,藥丸遇水則化,瞬間進了步驚鴻的嘴裡。
「咳咳--」步驚鴻咳嗽幾聲,才說道,「我已經中了殘月,何必再浪費冥尊的葯呢?」
「本尊,毒藥一大推,不在乎區區一顆,賞給你,也算是你的造化,」冥尊沒了方才的興緻,一下翻身落地,褐色的眸子又恢復如初,邪肆的笑容掛在嘴角,看著步驚鴻的臉,露出一抹詭譎。
「明日,本尊就送你回去,好好享受!」冥尊說完,仰天一笑,白髮如雪,漫天飛舞,紅衣翩躚,徒留一股暗香。
步驚鴻懸起的心總算放下,劫後餘生,癱軟在床。
漫長的等待,總算等到光明來臨的一刻,步驚鴻卻不知短短一晚的時間,皇宮裡發生了一翻驚天動地的變化,等待她的卻是更為嚴峻的殘忍。
冥尊果真守信,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便走進步驚鴻的房間,微揚的唇角,露出男子的心情頗好。
紅衣翩飛,白髮飛揚,紅唇緊閉,瞬間站里在步驚鴻的身前,一言不發,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條絹帕,蒙在步驚鴻的臉上,接著步驚鴻便覺身體一輕,吱吱的聲音響起,步驚鴻的眼前又是一陣黑線飛過。
又是有門不走,翻窗而去。
男人的手環住步驚鴻細細的腰肢,淡淡的香味在鼻息間縈繞,步驚鴻覺得臉上一癢,想必是男子萬千雪絲。
突然,男子的手鬆了片刻,步驚鴻感覺身體一下失重,頃刻就跌落一段距離,如果不是她雙手緊緊抱住男子的頸項,肯定是要跌下去的。
人命當先,一切皆是浮雲。
就是在這眨眼間,步驚鴻已是雙腳落地,片刻清醒,竟是上了他的當,錦帕扯落,睜開眼,狠狠瞪了一眼盡在咫尺的男子,忽然,眼角出現一抹明黃的顏色,霎時,腦中一片空白,心一沉,一股透心涼的寒意,從腳底蔓延。
「驚鴻,瞧你,有人在,還這麼放肆,本尊真是寵壞你了,」冥尊紅唇一揚,鳳眸含情,風情無限,寵溺的眼神落在步驚鴻的臉上,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發什麼瘋,步驚鴻後面幾個字還沒有說出,便被男子用手擋住了嘴,放在腰上的手在她身上一溫柔拂過,便發出不出任何的聲音,而這個動作,落在外人眼中就像情人間的調、情。
步驚鴻狠狠的瞪了冥尊一眼,無聲罵道,卑鄙!
冥尊卻是紅唇一揚,笑意乍現。
身前一股熱浪,身後一股寒意,步驚鴻感覺就像在冰與火中苦苦掙扎,卻又逃開不了分毫。
身後,穿著明黃朝服的洛夜寒,盯著眼前二人,準確的說,是瞪著紅衣女子,想要立刻抽刀見血的心都有了。驚鴻,很是親密啊。
驚鴻,她不是腳蘇蘇嗎?
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熟悉?
洛夜寒的黑眸漸漸深幽,就像一口不見底的古井,諱莫如深。
霎時,洛夜寒的腦中瞬間想起什麼,看著步驚鴻的身上更為冷冽,她竟然騙他!
冥尊看著步驚鴻冰冷的臉,紅唇掀起,「就站在這,安全,本尊定為你報殺父殺母之仇。」
電石火光之間,冥尊飛身一躍,大掌直襲上洛夜寒的門面,步驚鴻直覺一陣渾然天罡正氣在面前吹動,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過了好些招。
步驚鴻說不上胸口撲通直跳的異樣是何種感覺,一股沉重在心口蔓延。
「驚鴻,快跑!」冥尊與洛夜寒交手間,還顧及著步驚鴻生死,大聲喊道。
「抓住步驚鴻!」洛夜寒一聲令下,半空中,明黃衣袍與紅色長袍沙沙作響,冷徹心扉的嗓音從上傳下,頃刻間,步驚鴻已經被皇宮裡的侍衛團團圍住,一個個緊握著手中明晃的大刀,警惕的防備著步驚鴻,卻在步驚鴻後退一步的時候,利刃已經落在步驚鴻的纖細頸脖上。
紅黃衣衫不停糾纏,片刻后,冥尊的聲音再次響起,「洛夜寒,你竟敢挾制本尊的女人,找死!」
冥尊說完,武功更加陰狠,處處透著要殺了洛夜寒的動機。
地上侍衛統領方城見勢,立刻將利刃壓在步驚鴻的頸脖,對著紅衣男子大聲喝道,「住手,否則我就殺了步驚鴻!」
半空中,冥尊伸出的手瞬間一頓,手握拳頭,一甩寬大的紅色綉袍,怒意油然而生,「敢動本尊的女人,不想活了!」
霎時,冥尊一股至陰之氣直襲方城的胸前,方城胸口一陣血液逆流,身形後退幾步,嘴角掛著一屢紅紅的血絲,手中的利刃卻未鬆開步驚鴻的頸脖半分,反而更加貼近步驚鴻的細嫩肌膚,鋒利的刀刃,劃破肌膚,流出一絲血紅。
「冥尊,再不停手,我不保證,還能不能留下夫人的性命,」方城直視著冥尊說道。
冥尊雙腳落地,腳步向前走了幾步,手凝聚著至陰之氣,想要大開殺戒,可是卻再看見步驚鴻頸脖上的血時,頓住了腳,而飛落在地的洛夜寒卻並未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冷冷的看著步驚鴻。
「驚鴻,你等著,本尊去找人,定將血洗皇宮為你報仇!」冥尊說完,紅衣翩躚而起,白髮飛揚,瞬間便消失了。
「冥尊,你--」欺人太甚,步驚鴻又是一番震驚,她能說話了,一股冰涼的寒意落在身上,轉頭便見洛夜寒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渾身散發的寒意森然,眸光更是犀利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