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收官之戰
李帆雖然知道左詩肯定也知道谷姿仙已經是他們李家的一員了,而且左詩也許並不會特別在意,但是李帆也明白女人的心裡不是那麼好猜的。
左擁右抱的生活哪有那麼容易啊,如果不想鬧的家中不和,還是需要頗費一些心思的。況且李帆對左詩的感情也是最深的,這次算是先斬後奏了,李帆總有一些不自然,但是這該做的還是必需做的。
這招是谷凝清教給李帆的,那天臨走前,谷凝清專門交代了李帆兩句。
谷凝清知道李帆家中還有賢妻嬌女,但是自己的女兒也是託付於李帆,谷凝清也就在尋思著怎麼讓女兒在李家過的安穩。
她對李帆疼愛自己的女兒方面並不擔心,但是她也能明白左詩在李帆心中的地位,就算自己的女兒再怎麼優秀,這方面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所以谷凝清就將著眼點放在了怎樣讓自己的女兒和左詩儘快的處好關係上。
讓谷姿仙先行回到金陵,這讓李帆覺得這樣顯得自己有些敢做不敢當,讓谷姿仙承擔了這方面的壓力,但是李帆卻也明白這確實是一個加深左詩和谷姿仙兩人關係的辦法。
臨走時,谷姿仙看自己的眼神中也像是明白了這麼做的含義,雖然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少,但是卻足以讓李帆感覺到有些慚愧了。
但是李帆卻不能說這是谷姿仙的母親,自己的丈母娘出的主意啊。
因為從雙修府離開時谷凝清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女兒把自己都交給你了,難道你就不能為了仙兒捨棄一點你們所謂的男子漢的擔當嗎?」
這還能讓李帆說什麼呢?好在反正都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在她們面前丟一下臉面不算什麼。
李帆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看了看身旁緊緊抱著紅袖的戚長征,說:「還不算特別厚。」
戚長征被李帆說的一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李帆笑著說:「誇你呢!」
然後轉身離開,不再想這些了。
***
洞庭湖著實安靜了好些天,本來洞庭湖周圍的漁民都因為朝廷水師的大肆巡邏弄的無法正常捕魚,現在平靜了很長時間洞庭湖又開始人聲鼎沸了。
沒有那麼多打擾,以洞庭周圍的環境,在加上朱元璋時候吏治還算清明,老百姓要想維持一個溫飽還是有可能的。
聽著手下不斷報上來的消息,胡節也知道自己在洞庭湖的影響力已經降到了一個相當低的地步,而且自己還要打腫臉充胖子,自己不是沒有像往常那樣派出艦船在洞庭湖巡邏。但是派出的艦船卻再也不敢像原先那樣對漁民們大呼小叫的了,胡節實在是害怕,萬一再鬧出什麼事,這洞庭的事想蓋都蓋不住了。
現在胡節只能寄希望於甄素善身上了,如果真能像她說的那樣,可以讓怒蛟幫無力來攻,自己就算是燒高香了,皇上現在是顧不上這邊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自己只要能守住怒蛟島,最起碼自己這頂烏紗帽和頂這烏紗帽的腦袋就算是保住了。
胡節問身邊的陳雄:「那個女人現在還是在釣魚嗎?」
因為那一戰,胡節的幾位副將先後被殺,除了留守在怒蛟島的守將之外,就數這陳雄品級最高,現在算是胡節不得不依仗的一個手下了。
陳雄點點頭說:「回統領,甄夫人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將繳獲來的『怒蛟號』停在距離怒蛟島不遠的湖面上,自己放下一隻小艇,在湖面上釣魚。」
胡節不知道這甄素善想要幹什麼,每天只是在那裡釣魚自樂,好像根本就不擔心怒蛟幫會來進攻一樣,害的自己時刻都要提心弔膽。
自己把可以調動士卒軍艦的兵符也交給了她,除了當天很奇怪的調動了幾艘外,也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陳雄也猜不出她想幹什麼,他看到自己的上司這麼坐立不安的,也就開口說:「大人,也許甄夫人是在等什麼吧,看她這麼鎮定,想來是有所準備的,否則讓怒蛟幫攻上來,她不是也是難逃一死嗎?她應該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陳雄的一句無心之話,卻也蒙上了幾分。
甄素善的確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在她沒有什麼光彩的離開這裡之前算計怒蛟幫一把的機會。
其實,甄素善這次的計謀不可謂不毒,而且一度還生擒了翟雨時,但是幾個意外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最後導致洞庭的局勢無可挽回。
如果不是翟雨時臨危不亂,以自己為餌,使的自己率領的大部分艦船得以逃脫;如果不是李帆和戚長征出乎預料的沒有待在長沙;如果不是胡節臨陣指揮太過死板;如果...
甄素善知道這是一場戰爭,而戰爭最不相信的就是如果,所以在知道了目前的局勢之後,就立刻的接受了,並且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所有部署,重新為自己定下了一個可以實現的戰略目標。
甄素善抬起那根仍然沒有收穫的魚竿,看著遠方,自語的說:「快來了吧!」
***
上官鷹「啪」的一拍桌案,說:「妖女,欺人太甚。」
翟雨時拉了他一下,說:「幫主,咱們明知道她這是激咱們,所以這氣還是不要動了。」
上官鷹說:「我也知道,但是這『怒蛟號』是先父監製,是我們怒蛟幫的象徵之一,現在卻讓甄妖女如此作賤,唉...」
說到這裡,上官鷹就說不下去了,他也想到了翟雨時,自己再這麼說下去,不是讓翟雨時更加難堪嗎?
不過翟雨時經歷了被俘,甚至有可能變成白痴的磨礪之後,早就不將這些放在心上了,這些只能是激勵他更加成熟的歷練積累而已。
上官鷹還是馬上換了一個話題,他說:「雨時,這兩天怎麼不見二叔和長征、李帆他們呢?」
翟雨時說:「最近二叔還想想要策動什麼計劃,現在長征和李帆正在接受二叔的指點呢?」
上官鷹說:「二叔也沒有向你透露是什麼計劃嗎?」
翟雨時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等二叔準備完畢,應該就會告知我們了。」
其實,戚長征並不是接受什麼指點,他聽說凌戰天有個計劃,閑不住的他就上來打聽,正好凌戰天也正在訓練十八名金衛,這是凌戰天特意為下面的行動做的準備。
這十八個人,凌戰天訓練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有在戰場上亮相,這是因為凌戰天知道這十八人的訓練還沒有完全成型,過早的使用反而不好,萬一有什麼損失,這麼多功夫就算白費了。
凌戰天嚴格的訓練,自然也引得了戚長征的興趣,凌戰天也高興有這麼一個陪練,所以就將戚長征留下了。
凌戰天知道李帆的飛刀不適合做陪練,也就沒有要求他什麼,就把自己進來開始總結的一些心得交給了他,沒有什麼特別高深的東西,卻讓李帆深有所得,這一番流連也就很少露面了。
當這天龐過之過來之後,凌戰天重新把這十八個人和李帆、戚長征叫了來。
這幾天,讓戚長征的精力有所發泄,讓他可以將這些日子積累的東西,一刀一刀的刻畫在自己的刀法里,這種進步讓戚長征更加期待一個對手,一個夠分量的對手,這也讓戚長征對凌戰天的計劃更加的上心了。
凌戰天說:「走吧,先去見見小鷹和雨時吧!」
戚長征知道,這行動的日子也終於到來了。
***
「怒蛟號」在洞庭湖中是如此的知名,漁民們都知道這是怒蛟幫幫主的座艦,一連好幾天在怒蛟島附近停泊,這不讓這些漁民們有所猜測。
知道真相的畢竟是少數,這「怒蛟號」顯然是落在朝廷水師手中了,這些明顯對怒蛟幫有著好感的漁民們也都在等待著怒蛟幫下一步的動作。
他們知道,這「怒蛟號」,怒蛟幫是不會放棄的。
當怒蛟幫的艦隊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了洞庭湖的時候,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甄素善立刻命人通知了胡節,並且將自己制定好的計劃交到了胡節的手中。
然後命人將「怒蛟號」向怒蛟幫艦隊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其實,怒蛟幫此來的戰船稱之為艦隊有些誇大,除了另外一艘當家巨艦「水蛟號」之外,就只帶了兩艘護衛艦。
「怒蛟號」先停了下來,而且甄素善沒有帶來任何一隻別的戰艦,就好像迎客似的等待著怒蛟幫的到來。
「水蛟號」在怒蛟幫水手精準的控制下,幾乎是貼著「怒蛟號」停下了。兩艘船之間相距不過十來步,對於精通武功的雙方來說,這種距離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甄素善身邊只帶著花扎敖、廣應城和雅寒清,還有幾個護衛。鷹飛和「銅尊」山查岳,還有年憐丹的師弟「寒杖」竹叟,都不在。
怒蛟幫方面,上官鷹帶著翟雨時和凌戰天,還有他親自訓練的那十八金衛站在了甄素善的面前。
除了翟雨時,其實雙方的這些人都算是初見,但是畢竟怒蛟幫的眾人更加被人熟知,所以甄素善也都能明了眼前這些人的身份。
上官鷹同樣如此,雖然這是第一次見,但是戚長征和李帆也都詳細描述了這幾個人的特徵,所以也都有些印象。
甄素善一看對方的這陣容,自己最熟悉的戚長征和李帆都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留在船里了,還是壓根就沒有來。
甄素善看著凌戰天,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但是立刻也就放棄了。
同樣也看出對方有所保留的翟雨時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著凌戰天那散發著無窮魅力的臉龐,知道這次二叔又算準了對方的意圖。
上官鷹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代表怒蛟幫的唯一人選,他朗聲對著站在「怒蛟號」上的甄素善,說:「甄夫人,不知道尊駕邀請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嗎?」
甄素善俏然一笑,說:「上官幫主,此話怎講呢?妾身在湖中垂釣,自得其樂,哪來邀請之說呢?」
上官鷹說:「好了,甄夫人,『怒蛟號』發出的訊息已是足夠,我們這般前來,已是說明我們有足夠的誠意了。」
甄素善說:「既然上官幫主把話說開了,那麼妾身也就直說了。妾身此來,正是想將這『怒蛟號』完璧歸趙的。」
甄素善本以為對方怎麼也會有一些驚訝吧,但是完全沒有,只有嘴角的那一抹淡笑,表明了他們的自若。
難道他們真的能猜透我的意圖,甚至連我說什麼話,都能猜透嗎?這是甄素善這個時候的第一反應。
在度意的同時,甄素善心裡自語,說:「李帆和戚長征沒有在這裡出現,顯然是凌戰天留在某處預作安排了,雖然自己也料到對方此來可能會有所保留,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也算到了我的布置。不過,我本來也沒有對鷹飛和山查岳的行動有太多的苛求,他們只是為竹叟打掩護而已。真正的殺招,是這個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年憐丹的師弟。」
無論是在長沙醉夢樓的會面,還是這一連串的交道,竹叟始終都沒有在怒蛟幫人面露過面,甄素善一直想把他當成一招奇兵,現在正是用的著的時候了。
上官鷹對著甄素善一拱手,說:「這樣的話,那麼我們怒蛟幫就卻之不恭了。」
甄素善招呼了花扎敖,和其他人,放下了一艘小艇,待一應手下上了船,「怒蛟號」上的水手也乘上了另外一艘船的時候,她扭過頭,燦然一笑,然後駛向怒蛟島去了。
上官鷹看著自己帶來的兄弟順利的接收了「怒蛟號」,自己就想跨過這不遠的距離,重新踏上「怒蛟號」的甲板。
翟雨時拉住了他,說:「幫主,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還是等回去仔細檢查了再說吧。」
上官鷹看到凌戰天也在點頭,也就放棄了這股衝動。
在怒蛟島抬頭可見的時候,甄素善叫過來這些天駕駛「怒蛟號」的水手頭領,問:「事情都辦好了?」
這水手統領說:「都辦好了,船底的上的膠漆應該也快要化了。」
甄素善「嗯」也一聲,擺擺手,讓那人退下了,然後對花扎敖說:「師叔,可以通知胡節了。」
***
「怒蛟號」正如那個水手頭領說的那樣,開始不正常了。
「報告幫主,『怒蛟號』船底開始漏水了。」一個怒蛟幫弟子過來彙報說。
上官鷹看著怒蛟島方向說:「還真讓二叔和雨時料准了,這妖女果然做了手腳。」
不一會兒,從怒蛟島方向就駛來了不少戰艦,滿帆向這裡趕來。
凌戰天對著上官鷹點點頭,上官鷹對著身旁的傳令兵,說:「發信號吧!」
一陣急促的鼓聲頓時響徹了起來,很快的,從周圍駛出來不少的艦船,都是怒蛟幫的精銳戰船。
這股水師的追軍,看到這個架勢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什麼作為了,雖然不敢動作,但是也沒有後撤。
不過這個時候,從怒蛟島方面傳來了,胡節水師特有的號角聲,表明有敵來犯。
率領這支追擊艦隊的正是陳雄,本來按照甄素善交給胡節的行動細節上來看,陳雄也認為有「怒蛟號」拖累的那一大兩小三艘船,自己這支艦隊還是能趕得上的。
但是,現在看來,怒蛟幫不僅算準了甄夫人的意圖,而且還加以了還擊。
陳雄知道,自己只有撤退一條路了。打,又打不得,畢竟自己這方再也經受不起太大的打擊了,那就只有撤了。
撤軍的同時,陳雄也在暗嘆,這甄夫人也不是太神嗎?
其實,早在胡節大敗而歸的時候,甄素善的布置就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既然胡節的水師擔不起重擔了,那麼甄素善就一同將他們也算計到裡面了。
這些舉動,甄素善自問瞞不過凌戰天和翟雨時,這不像鷹飛他們的行動有那麼多的隱蔽性,但是甄素善想藉助胡節的水師,多拖一些時間,好讓鷹飛、山查岳和竹叟的行動的更自如一些。
在甄素善的預料中,即使怒蛟幫的艦隊出現了,胡節的水師至少還能和對方對峙一些時間,但是沒想到怒蛟幫一次很明顯的佯攻怒蛟島的行動,就讓胡節發出了撤退的命令,讓整個計劃不是那麼完美了。
幾艘大船,用纜繩拉著「怒蛟號」緩緩的想著基地行駛,其實怒蛟幫這次沒有派出多少人來,正如甄素善看到的那樣,攻擊怒蛟島的行為連佯攻都算不上,船是不少,但是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上官鷹想著另外的幾處布置,對凌戰天說:「二叔,你看長征能頂得住嗎?」
凌戰天說:「玉不琢不成器,過的了這一關,咱們怒蛟幫就會多一個真正的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