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番外 我只信你

第二百八十七章 番外 我只信你

窗外雨打芭蕉窸窣地響,司寇微微欠身關了窗子,仍舊坐在榻上借著窗外的光綉著手上的帕子,忽而聽得吱呀一聲門響,司寇抬頭去看,正是御昊天推門進來。

門外的涼風夾著雨吹了進來,打濕了御昊天的後背,司寇打了個寒噤,放下手裡的帕子說了句:「怎得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打把傘,身邊的人也不知道伺候著,淋壞了皇上可怎麼好?」

「這幾日,你總是魂不守舍,大婚那日朕曾同你說過,這輩子朕總不瞞你,現如今朕只問你一句,你可有什麼瞞著朕?」御昊天的頭髮上凝著一層霧,司寇捏緊了帕子想替他擦一擦,卻怎麼也抬不起手來。

「旁人說的朕都不信,我只信你,」御昊天又往裡走了一步,「我知你幫我助我,可是阿寇,你太神機妙算了些,朕不敢盡信,你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朕,為何你能步步算準太子的動作,為何連游疆的事情你也知道,為什麼好像……這世上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阿寇,你能不能告訴朕,到底為什麼?」

司寇早就知道,這些日子來自己說的話做的事定然是瞞不住御昊天的,的確,她知道的太多了。

你說你信我,可是御昊天,我敢不敢信你……重活一世是一件太驚世駭俗的事情,司寇不知道御昊天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會如何是好。

然御昊天的眼睛里閃爍著的光芒讓司寇不敢直視,當日大婚時他的誓言還在耳邊作響,他說阿寇,我總不會負了你。

「我……」司寇剛一啟唇就覺得嘴干舌燥,然而還是閉了眼睛繼續往下說道,「臣妾曾嫁與太子,做成太子妃,慘死於司曼青和柳敏的手裡。」

司寇只閉著眼睛說著,完全不敢去看御昊天,上下牙抖個不停,「這一世的一切臣妾都曾經歷過,所以許多事情臣妾都知道,皇上曾問過臣妾為什麼這麼恨先太子,現如今臣妾終究能告訴皇上,因為臣妾……曾所託非人,皇上,臣妾不知您信不信,臣妾轉世之後的確是有意接近皇上,可如今,臣妾是真的愛皇上……」

司寇怕御昊天因這個而嫌棄自己,閉著眼睛半晌不敢睜開,最後卻被攬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阿寇,你說的,朕都信,」御昊天呼吸之間的熱氣盡數噴洒在司寇的耳旁,「若你從前當真受了許多苦,以後就由朕來補償。有卿如此,夫復何求。阿寇,我信你。」

最後一句我信你讓司寇眼眶一熱,咬住了下唇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卿如此,夫復何求。昊天,若你當真信我,何苦一遍接著一遍地強調。

我不知道我同你說了實話,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我親手將你推遠。

司寇將自己最深層的秘密撕開來呈給了御昊天看,卻未曾料到御昊天沉默半晌才給了她一個擁抱,這幾日她見著御昊天就是忍不住尷尬,能躲則躲,而御昊天也因著朝中事忙好幾天不曾來與司寇同住,司寇愈發心慌,全然不曾瞧見御昊天眼裡一日濃復一日的心疼。

原先那個帕子是打算綉個鴛鴦戲水送給御昊天,然綉了這許多日子卻仍舊是只綉了一汪水,司寇捏著那方帕子出神,冷不丁宮女推門進來,倒將她嚇了一跳,針尖直接刺到了指尖,猩紅的血珠染到帕子上倒像極了一朵花。

「皇後娘娘,前頭傳來消息,」那宮女著急忙慌地福了身,甚至不曾瞧見司寇手上捏著的帕子上的那滴血,「好多大臣聯名上書要叫皇上選妃呢,您可要去瞧一瞧?」

司寇一聽這話心頭就是一抖,雙手緊握不叫人察覺出她的情緒,只垂了某說道:「著急忙慌的像什麼樣子,沒由得叫人說咱們宮裡沒有規矩,皇上……終究是皇上,皇上選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皇上既不曾叫本宮往前頭去,自然就是不想叫本宮去,哪裡由得你這樣咋咋呼呼沒規矩了。」

芸心並不曾瞧見司寇白下去的唇色,見司寇不欲多言的樣子,就只咬了唇點頭退下,不敢再多說一句。

司寇的淚水則在芸心闔上門那一刻決堤,洇濕了自己手上那一方帕子,暈開了剛剛那滴血。

縱然說著信,心裡其實還是有芥蒂的吧,不然怎麼就……選妃了呢……

自己怎麼說也是他的皇后,選后一事他也不與自己商量,這豈不是擺明了惱了自己。

也是,換成是誰,也不會願意被人利用的,御昊天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現如今又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子,遇著這種事怎麼能不惱,當年自己存了旁的小心思,合該今日有報應。

都是命。司寇咬牙擦了臉上的淚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假裝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司寇撐著下了榻,卻是腿一軟摔倒在地,她也不起身,只是順著跌倒的力蜷縮在角落裡,任憑淚水慢慢流下來染深了袖子的顏色。

司寇這廂正在輕聲而泣,而前邊議政殿里的御昊天此刻卻在優哉游哉地喝茶,任憑受眾大臣所託的王丞相在自己身前彎著腰汗如雨下。

「皇上這不是為難微臣嗎,這百十個大臣子女哪裡是微臣說收著就收著了的,皇家還是要早早開枝散葉的好,眾大臣也是為了皇上著想,雖然皇上和皇后感情好,可也沒有總不納妃的道理,」那王丞相彎著腰,字斟句酌地說著眾大臣的意思,「皇上總該挑幾個合眼的才是,您和皇后關係好,可也總該為了這江山社稷著想,皇上啊,您就去看上一看吧。」

御昊天將手中的茶杯頓在桌子上,霍然起身,一旁的王丞相以為他要隨著自己一起去選秀,卻誰料御昊天只是說了句:「今個兒眾大臣上書的事,怕皇后已經知道了,朕懼內,無論如何也是要先去哄了皇后的,故而只能勞煩丞相先行去和眾大臣說了朕的意思,趕明兒朕一定親自去給眾大臣賠禮道歉,得了,今個兒也不早了,朕就不留公公了。」

說罷,御昊天直接往後殿走去,再不理愣在原地,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的王丞相。

「這地上涼,你怎麼在這兒坐著,」一進門瞧見了獨坐在地出神的司寇,御昊天就慌忙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存心叫朕心疼是不是?」

往日里的甜言蜜語此刻在司寇聽來總覺得多了幾分刻意和討好,她偏過頭去雙手撐在御昊天的胸膛上,想要掙扎著起身,不知怎麼的就吐出一句:「皇上以後自然有的是佳人可心疼,來日里美人入懷,不知道皇上還會不會記得臣妾呢。」

「你不信朕?」御昊天往內殿走去的步子頓住,低頭看向司寇。

司寇咬唇,終究還是不曾阻擋住那些傷人的話語從她唇齒之間衝出來,「前頭大臣們不是已經為皇上準備好秀女了嗎?皇上此刻怕心裡已經在偷著樂了吧,臣妾從前利用了皇上,是臣妾對不起皇上,皇上此刻也不必來討好臣妾,只管去選了妃就是,臣妾不過是個皇后定然是說不出半個不字,也不會呆在皇上面前討嫌,等來日皇上要是有了心儀的人,臣妾再退位讓賢就是。」

「司寇!」御昊天咬牙喚出了她的全名,劍眉蹙起,顯然已經是氣極,「你敢……你敢這樣拿話戳我心窩子,心儀的人?我御昊天心儀的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我怎麼知道!」司寇也瞪著通紅的眼睛轉過身來,拚命地在御昊天的懷抱里掙扎著,再也不遵著規矩喚他皇上,「你明明就已經惱了我,你為什麼不敢承認!」

司寇張嘴咬上了御昊天的小臂,御昊天也就不掙扎由著她咬,只抱著她大跨步地往內室走去,直接將她丟在了床上就欺身而上。

御昊天的大手托在司寇腦後,而自己則張嘴咬上了她的唇,爾後就在她的口中一番攻城略地,二人唇齒交纏,好一會兒御昊天才鬆開了對司寇的禁錮,抬起頭來望著臉通紅的司寇問了一句:「還敢是不敢?」

「你瘋了!」司寇看著二人唇間拉住的銀絲就羞得滿臉通紅,卻還是說不出半句軟話,「御昊天你放開我!」

御昊天的長腿緊緊地壓在司寇的身上,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強怕她直視著自己,爾後重重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又是抬起頭來問了一句:「還敢是不敢?」

「御昊天!」司寇緊緊地盯著御昊天,刻意忽略掉自己此刻的處境,「你放開我!」

御昊天一面壓制著司寇的動作,一面隨意地一揮手拉下床前的帘子,大紅色的紗帳蒙住了二人的身影,倒叫這屋子裡又多了幾分旖旎的意味。

一恍惚彷彿又是當年司寇出嫁的時光。

那時候御昊天也是這般緊緊地貼在司寇的身上,喃喃喚了一句阿寇,將司寇的整個人都喚成了一汪春水,一波一波地隨著他的動作蕩漾。

御昊天的大手在司寇的身上盤旋,盡在她敏感的地方流連,聽得司寇從喉嚨口含糊出一句輕哼來,御昊天才滿意地笑了笑,不再用手禁錮著她,而是從她的唇角一路吻了下來,趴在司寇的肩上輕輕用牙齒啃噬著,模模糊糊說了句:「阿寇,你這輩子就老老實實呆在我心裡頭,哪裡也別想去,你不信,我偏生要叫你看看,我御昊天心儀的人,就是你司寇。」

第二日下床的時候司寇只覺得雙腿一軟,差點就栽倒在地,御昊天輕笑一聲,伸手攬住了她下滑的身子,司寇的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趕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娘子何必這般嬌羞,為夫與娘子不早就坦誠相見過了嗎?」御昊天挑眉一笑,又傾身過來在司寇的額上印下一個吻,「不知昨夜為夫的表現可叫娘子滿意?若是娘子滿意了,就莫要再和為夫置氣了吧。」

司寇羞得滿臉通紅,只得匆匆點了點頭堵住了御昊天接下去的話。

那時候的司寇定然不會想到,兩月之後她因為葵水遲遲不來而請了御醫,御昊天則因為她再次有孕的消息而欣喜地將她抱了起來,爾後怕驚到孩子又匆匆放下,連忙派人去朝堂上報喜,順便說了一句,他御昊天一生一世,只有司寇一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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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門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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