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獅王

第三章 金獅王

蜃始微眯著眼,不自覺捧緊手上的光球,眼前這位王有些不對,通常前往其他世界的王,會被世界規則壓制一部份的力量,連黃金獅王殿下在其他世界移動全要靠著木門強行開門再跨界,前面這位怎麼不用?

可是,雖然空間轉換的發動速度極快,形成空間通道后,周圍變化的景色不快,似乎這位王並不能「心想事成」,依舊被世界的規則所限制。

難道只是力量體現的情況不同,其實這位王的實力也有受到束縛?

「呃,不是我的王不積極,實在是,這是別人的世界,強行開出來的空間通道轉換場景的速度,是真的快不起來,這是最快了。」

白嵌似乎誤認蜃始會用力抱住光球是因為急躁,連忙解釋。

「啊,我知道。」蜃始尷尬的點點頭,趕緊放開懷裡的光球后,驚覺好像有聽到光球在哀嚎,是錯覺吧?是錯覺吧?厭眠軍長你無恙否?

不敢低頭看懷裡的光球,蜃始努力端住臉上擔心印暄的表情。

即使光球出事,肯定不是他的錯,他手勁才沒有那麼大!

這個,這樣的說法,能不能騙過那個暗箭非眠?

蜃始沒有絲毫的把握,算了,先不考慮那個,反正「人質」在他手上,古怪的是,這麼想的時候,隱約察覺有人在看他,而他朝那個方向看去,瞧見的是那一位穿著怪異,半身赤裸、半身繁複的王正緩緩移開視線。

僅僅是一剎那的事,整個世界竟似為此停留了瞬間。

閉起眼睛,那位王慢動作移開視線的舉動,仍能清晰的記起,為什麼?

蜃始是個史官沒錯,但是史官為了不被「不能更改、已成定局」的歷史所影響,記的快、記的全的同時,代表的是忘記的同樣快速。

史官會把各種大事以文字敘述方式來記憶,卻不會去記得那些畫面。

要不然各種災害、禍事之後的紀錄,那些屍橫遍野的慘狀,那些絕望崩潰的哭泣面容,那些慘不忍睹的一幕幕,豈不是早把他們給逼瘋了。

可為什麼那位王的一舉一動,總給他需要去留意的衝動,宛若有朝一日,他記得的這些全會變成十分重要的證據,嗯,可以用來證明什麼?

證明啊?白嵌的商品是希望與夢想?然後雪鶚的王清魚自從死後有許多許多年毫無聲息,眼前卻有個王突兀的到來,在沒有驚動黃金獅王的狀況下,這不太對勁啊,再加上聽白嵌所說,印暄正在這個世界里呢!

印暄是雙王之一,擁有的能力恐怕跟普通的世界之王差不了多少,當他在這裡,縱使身邊沒有什麼惡魔彼阿、天使亞納、天使菲阿跟著,絕對也會有少女魔王和黃金獅王的眼線在四周守護。

對於曾經失去過引導者的王來說,引導者的隱私算什麼,安全最重要。

意思是?如今的七水世界,最少有三位世界之王的結界守護著,這三位里還沒去算來的超慢,至今人不知道在哪的暗箭非眠。

那麼,白嵌的王……突如其來、行蹤成謎的他,是不是假的?能在七水世界發揮出王的實力來作假的存在,蜃始下意識聯想到一個名字──清魚。

想到這裡,蜃始雙手情不自禁的劇烈抖動起來。

「喂喂,這顆光球按你猜測是未出生的幼崽啊,小心點。」

一旁的白嵌極為狼狽的飛撲抱「球」,再用力踹上空間通道,把自己傾斜的身體「正」回來,好險,總算把被拋飛的光球撈回來,這要是被拋出空間通道,等那位雙王之一的少年來索要,他們是該交什麼回去啊?

「我家的王的名聲差點被你給敗壞。」白嵌不悅的瞪著蜃始,直接無視對方伸到他眼前的雙手,轉身抱緊,這次絕不會再把光球交出去!

「那位王真是……」你的王嗎?

蜃始氣急敗壞的才把猜測說到一半,話尚未說完。

「住口,王只是沉默寡言了點、性子古怪了點,他沒有惡意。」

白嵌惱怒瞪他的眼神,沒有之前的死寂,唯有濤天的怒焰充斥。

蜃始看的出對方是當真發怒,並非假裝,不禁啞口無言的愣住。

沉重的氣氛橫亘在兩人之間,硬生生像要把空間通道劈成前後兩部份。

「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蜃始先拋開自己那些胡思亂想,光球跟厭眠軍長有關是「鐵定」的,人質在對方手上,他無論如何要打好關係。

「你們一樣。」據說沉默寡言的那位王,忽然丟出四個字。

「一樣?」蜃始腦子轉的極快,大概猜到白嵌誤會了什麼。

自己先前的舉動被白嵌誤以為自己在抱怨那位王空間轉移的速度不快,雖然白嵌解釋了,可是自己後來更「心急慌亂」的不小心拋飛光球,恐怕又讓白嵌誤會自己不滿那位王,加上他加油添醋的那一句「那位王真是」,短短五個字里夾雜的氣急敗壞口吻,聽起來怕是沒有九分,也有七八分指責的味道吧?

感覺這位王和白嵌關係極佳,極為理解對方的想法和行動,要是這位王是清魚,便不合理了,白嵌異界商人的名聲已經享譽至少千年以上……

「抱歉,我前面的舉動和話,和你的王沒有關係,說真的,我發自內心感謝他幫忙開空間通道轉移,因為我很擔心被留在那裡,雙王之一的那位少年。至於,我只說了五個字,你是怎麼反應到我是意圖指責的這部份,是不是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導致你反應過度了?我發誓真沒有那個意思。」

蜃始身為曾被自家的世界之王凌虐過的倒楣史官,語言藝術什麼的,是跨界出去成為異界商人後,馬上就去積極進修的功課,免得下次再被黃金獅王吊起來審問,一不小心又沒兩三句話就踩到王的傷口,讓他好一頓苦頭吃。

「類似的事?」白嵌說話時,聲音嘶啞、表情猙獰的像隨時會爆發。

「出走。」王打斷般,搶在白嵌下句話出口前,說出原因。

蜃始異常尷尬的乾笑兩聲,怎麼說沒幾句話又踩人傷口上了呢?他之前修的那些語言藝術是修到什麼身上去了?付出的大筆學費、得到的全優評價,是假的嗎?假的嗎?難不成是跟黑牙見面次數多了,跟著一起變白目?

「我在此鄭重的向兩位道歉。」蜃始莊重嚴肅的低下頭。

「……到了。」白嵌沒有特別去回應他的道歉,而是扭過頭,伸手一把撕開空間通道周圍早已不變動的景物,讓他們出去。

蜃始也沒有執著先前的不愉快,他如今的重點是──因理。

有時,一涉及印暄的安全,他莫名會想起因理的死,於是膽戰心驚。

蜃始心裡埋藏的徬徨不安,並沒有拖慢他用視線找人的速度。

前方,散發著淺淺白光的美麗珊瑚礁上方,在濃沉如墨的夜空中。

依舊是簡單的白色襯衫,加一件不容易黑的黑色長褲,面無表情的少年,違背正常的地心引力作用,踩在虛空的身影,有種不存於世的隔離感,那雙淡漠平靜的眼,彷佛發生再可怕的事也掀不起半分波瀾,一般來說,會厭惡的吧?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可是被看久了,竟能從中感受到一份難以拒絕的溫暖。

保父印暄,恐怕唯有這個人,才能跟暗箭非眠長期合作。

連曾經一度想設陷阱殺害黃金獅王的蜃始,亦是敗在這樣的眼神之下。

「你沒事,太好了。」

面對群魚與群鳥的襲擊,當時他手上抱著一個久違的「友人轉世」,好不容易在不斷閃避逃跑中遇見可以信任的過路者,把友人送出去后,開始動手。

至於那位過路者為什麼可信?嗯,因為感受到對方眼神里的關切吧!

少了拖累之後,他的行動更為俐落,而那些鳥跟魚失去了原本的攻擊目標,居然對他是窮追不捨、前仆後繼、不死不休。

除了站在廚房裡,放言讓某群惡魔跟某群天使放開肚子儘管吃的少數幾次,極少有機會這麼殺魚宰「鳥」,而不是宰雞的拚命揮刀。

某惡魔御用的軍刀,果然鋒利、堅硬,花了好幾個小時,才處理掉那些鳥跟魚,軍刀的刀鋒連開口或卷刃都沒有,依然鋒銳如初。

他剛嘆口氣收起軍刀,感嘆自己平安無事的結束這次的「冒險」,沒想到一轉過身,後頭有個人淚眼朦朧、渾身顫抖的撲過來,外加一句哽咽的「你沒事,太好了」,會讓人有什麼樣的心情?

想必沒有實況感受過的人,是很難感同身受的吧?

「彼阿。」印暄面無表情扶額嘆息的下一刻,某人成為了半空中的流星。

「哭什麼?有我守在一旁,君上哪可能會有事。」

那個身高一百九十以上,穿著綉有逆十字圖紋,不再是全黑,偶爾會是全紅的短衣長褲,長相邪魅,在某人面前說話時,會異常帶著孩子氣的男子,一拳擊飛某個倒楣鬼后,取代他的行為,轉身一把抱住了自家君上。

「君上、君上,太危險了,跟你說不要一個人出去,你不聽!」

「我偷偷出來,你不是跟在後面了嗎?」

印暄記得揮軍刀砍鳥殺魚時,恍惚感受到軍刀的衝動,它想離開自己的手去投奔原來的主人,呃,原因大概是他揮刀不夠快?不夠精確?

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讓軍刀不太聽使喚,印暄依舊靠自己處理完這次的危機,他好歹是雙王之一,總不能永遠沒有自保的能力。

事實上,沒有彼阿、亞納跟隨的那些年,他可是成長了很多。

「君上,軍刀什麼的是外物,跟你說過,世界之王能影響世界規則,即使這不是你的世界,事關你的安危,規則依然會優先保護你、聽從你,你看,就是太在乎靠自己攻擊那些鳥跟魚,握住軍刀的手背上被抓傷了,這不好。君上每次都不聽話的受傷,彼阿需要被安撫受到刺激的弱小心靈,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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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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