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摔碎的杯子

--

-->

瞳孔暮的放大，心像針扎一般的疼。外人，她對他來說是外人？

她走近他，伸手拿起桌上乳白色的陶瓷杯，舉到他的眼前，「你不記得這個杯子了嗎？」

他皺著眉，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卻沒有看她手中的杯子。

「這是我送給你的，你看看，這上面印著的粉色薔薇花就是我的最愛。我對你說過，帶著它，就像我永遠陪在你身邊。不記得了嗎？」她看著他，眼裡充滿了期待。

心裡升起一股複雜的情雯，他一把奪過杯子，毫無感情的將它砸到光潔的地面上。杯子的碎裂就像心的碎裂。清脆的碎裂聲不僅來自地面，也來自她的心裡。

他怎麼能夠狠心摔碎他們之間唯一留下的愛情物件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影像模糊在一片水霧中，眼淚奪眶而出。她瘦弱的肩膀輕輕的顫抖，不是因為憤怒，是因為承受不了猝然心碎所帶來的強力衝擊。

「滾出去，你讓我感到噁心。」

他背過身去，不看她。聲音冷冽如冰。

她曾經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可這次傷她最深，如萬箭穿心。

她在破碎的杯子前蹲了下來，如鯁在喉，難過得要死。伸手一片一片的拾起陶瓷碎片，放在另一隻手心上。

「你聽見沒，我叫你滾！」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蘊著極力剋制的憤怒。

她緊緊收攏掌心，杯子碎片割破了手心。鮮血頓時染紅了小小的拳頭，她就像握著自己流血的心臟。鮮血順著潔白的手臂滴落在地面上，綻放吃片片嫣紅。

她緩緩起身，頭有些眩暈，踉蹌幾步，終於穩住身形。她在心裡苦笑，如果她真的暈倒了，他一定不會管她吧。

一抹苦澀浮上心頭，曾經最愛她的人，如今傷她最深。這是命運的諷刺還是她的報應。

「這個月的工資全部扣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離開。」

打開房門準備離開時，身後傳來他冷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她停頓了一下，踏出們，毅然離開。

她離開時，前台的小王抬起頭來看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狼狽樣，臉上顯出驚訝之色，隨即驚訝消退，唇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等她離開后，他懊惱的坐回椅子上，屁股剛接觸到椅子，瞳孔瞬間縮緊，臉色暗沉。隨之不禁撫著額頭苦笑起來。

薛寧寧，你是我的冤家嗎？你是故意整我的嗎？為什麼每次遇見你都沒有好事發生。

慢慢起身，轉身一臉憤恨的盯著椅子。在椅子上居然有一灘水，而且還是咖啡色的，多半是她弄倒了杯子里的咖啡。

他快要瘋了，要不是她攪得他心緒煩亂，他會沒有注意到嗎？要不是她，他杯子里的東西怎麼會跑到他的椅子上。而且還弄了他一屁股的污穢，他氣得眼睛都紅了。

回到家裡時已經很晚了，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張菁菁一聽見門響，趕忙其身朝她迎了過去，有些激動的問道，「今天上班怎麼樣？你見到他了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神色黯然，輕聲道，「見到了。」

看見她表情不對，垂喪著頭，就知道今天准沒有好事發生。

「他是不是又欺負你了，你怎麼那麼笨啦！也不知道反抗。哎呀！你的手怎麼了？」

一把抓過她包著白紗布的手掌，緋紅的血侵染了白紗。她不禁皺著眉，替她擔憂不已。

她疼得咬牙切齒，「我說菁菁，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啊！」

「這是他弄的？」張菁菁擰著秀眉，憤憤的問道。

她收回自己受傷的手，「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割到的。」

「自己不小心？肯定跟雷萬天脫不了干係，這個惡人。你也是，不要有事沒事就自殘。」

「我知道啦！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誒，等等………」

張菁菁連忙拉住她，「今天我給你買了烏雞燉湯。」

「我沒有胃口，你自己喝吧！」

「不行，我大老遠的為你從餐廳打包回來，你總得給我個面子不是？」

「可是我真的沒有胃口……」

「就喝一口嘛……」她撒起嬌來。

薛寧寧無奈只得乘了一點喝下。

「怎麼？好喝嗎？」

張菁菁瞪大著眼睛看著她喝下，期待的問道。

薛寧寧砸吧砸吧嘴道，「的確很好喝，不油不膩，很鮮。」

「那你就在喝一碗。」張菁菁說著就要為她乘來。

她連忙擺手，「不了，我真的很累了，先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疲憊的坐在床上。打開包從裡面拿出幾片白亮亮的陶瓷碎片。

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只來得急救出這些。其他的現在已經被扔到垃圾桶了吧。因為她的急躁，她失去了與他之間唯一的愛情聯繫。眼眶裡積滿了水霧，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淚水流下。

………………

「小薛，你來了，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不來了是吧？」

李阿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想要你來，只是你這個月的工資都扣光了，幹了也白乾了。」

「李阿姨，我沒事的。這個月的工資沒了，還有下一個月的工資嘛！」她沖她笑笑，顯得毫不在意。

「你這孩子真樂觀，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好好乾，在這裡呆久了，福利待遇都會提上去的。」

「恩，謝謝你。」

「沒事，你現在去把總裁室打掃乾淨吧。趁他人還沒有來，你趕緊去。」

「打掃總裁室？」

她昨天闖出那麼大的簍子，沒被開除就已經是他法外開恩了。居然還讓她去打掃他的辦公室。再說了，經過昨天那麼一鬧，她也不想去那了，至少現在情感上還沒有緩過來。

「沒事，現在總裁不是還沒有來嘛，你快去快回，記得一定要仔細打掃。」

她本來沒想要安排她再去打掃總裁室的，可上面下了命令，還讓她繼續打掃。總裁的脾氣她們也略有所聞，小薛估計是惹到他了，以後恐怕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李阿姨推了推她，催促道，「快去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薛寧寧無奈，只得帶上清潔工具前往他的辦公室。推開房門，走進去，她猝然僵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打掃。」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她神經緊繃的轉頭看向他。

他氣定神閑的坐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喝著一杯濃香四溢的咖啡。

眉頭微皺，他怎麼來得這麼早。他不是專門來整她的吧。想到這裡，額上冷汗不禁直冒。

二話不說提起掃帚就開始打掃起來。

他眯著眼睛，半藏的墨色眸子追隨這她的身影。

雖然背對著他，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但她明顯感覺如芒在刺，打掃的動作開始僵硬起來。

「桌子底下一有碎紙屑。」

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嚇了一跳。趕忙蹲下身爬進桌子底下，拾起碎紙屑，起身時，腦袋「砰」的撞到了桌底，疼得她眼冒晶星。

「你一直是這麼笨手笨腳嗎？」

聲音從頭頂傳來，她看見他程亮的皮鞋就在她旁邊。她有些惱怒，脫口很不爽的道，「我怎樣，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

從桌底緩緩退出來，發現他腳下居然踩了一片碎紙屑，「啪」的一聲打在他帥氣的皮鞋上。

「取開你的腳。」

他的腳穩穩的踏在地上，如山般霸道的踩在碎紙屑上，沒有要挪動的意思。

她皺眉，抬起頭來向他。他也低頭看著她，臉色沉到了極點，眼神冷冽，不帶任何溫度。

他吞了吞口水，擠出一抹笑容，禮貌的道，「請您把腳挪開好嗎？」

他仍像沒有聽見一般，撇過頭去看著窗外。

她氣極了，抱著他的腳就往上抬，費了半天勁也沒能讓他抬起腳。正當她使出大力時，他卻猛然挪開腳步，害她摔了一個大馬哈。

「你……」

剛要發火，抬眼對上他冷若寒冰的臉，咔在喉嚨的話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拾起紙屑從地上站起來，由於貧血，腦袋有些眩暈。趕緊撫著桌子，卻一不小心將桌上筆筒打翻，手忙腳亂之下，又將堆積如山的文件傾翻，轟然倒地。

腦袋裡也一陣轟響，心裡暗叫糟糕。

「我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滿地狼藉處，可憐巴巴的對他說道。

他手扶額頭，神情懊惱。他為什麼要把她留下來給自己添堵啊！

「滾！」

意料中的話，沒有讓她感到震驚，卻讓她感到害怕。

「我還沒有打掃完……」

他咬咬牙，再次沉重嗓子命令道，「滾！」

滾字還沒有說完呢，薛寧寧便以光速逃離了事故現場。

「少奶奶……」

剛從辦公室落荒逃出來，迎面就遇上了總裁秘書卓雪。卓雪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她身上居然穿著她們公司的保潔衣服。

薛寧寧驚魂未定，只顧低頭逃跑，沒有注意到她。

卓雪奇怪的推開總裁室的門，走了進去，「雷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指著辦公桌前的狼藉面無表情的道，「你整理一下。」

「好」「對了，我在外面看到少奶奶了，看她神色有些慌張，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你不用去看看她嗎？」

她只顧著低頭整理文件，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此時冷冽而危險的眼神。

「我門曾經在一起過？」

「當然啦！少奶奶以前還來公司上過班呢！」

「雷總，我整理好了。」

「恩，你出去吧！」

門被輕輕關上。他卻思緒萬千，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為什麼他找不到她的留下的任何痕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