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鋒(下)
秦風心中連連暗哼,這老傢伙這次來怕是為了查證我還是不是那個窩囊廢,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從兩女那裡得知,凡是有練武之人,丹田之中必定存有真氣,若別人用真氣去他的丹田探究,必定可以查到真氣的痕迹。這是常識,也是劉清出手試秦風的依據。只是那無名心法運功的路線根本就不經過丹田,秦風的真氣全部散於四肢百骸中,就算劉清在秦風的經脈中查探,秦風也可以驅使真氣在經脈中四處躲藏,除非劉清把自身的真氣全部輸進秦風體內,可是這樣一來,和劉清用十成真氣打秦風一掌沒有差別,劉清絕對不會這麼去做。而且這個世界中,習武之人都遵循了丹田是中心的思想,劉清自然也是一樣。所以秦風才敢有持無恐的讓劉清把脈。
劉清沒查出什麼,秦風卻知道了他的底細。劉清的內力遜於自己甚多,但卻高出兩女不只一籌。若是按太后的說法,兩女是身手不錯,那麼劉清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此前秦風對劉清只是猜疑,他從記憶中了解到這劉清是極端的智慧,智慧到讓年輕皇上登基一月以來對他言聽計從,認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都似在為朝廷著想,而且還滿足自己的看書欲。理所當然,那年輕皇上自然地採納他的良策良言,且打心眼裡認為他是大大的忠臣明臣。
從今天的舉動中,秦風若是絲毫不動武功,當然就會認為劉清在關心他的身體,可是劉清卻是在試探秦風體內是否含有真氣。
現在秦風終於可以完全肯定這劉清是懷著鬼胎了。秦風暗道:扮豬吃老虎,不高明的手段卻可以在書獃子身上連連奏效,現在新人換舊人了,現在角色該換了吧。
秦風雖在思考中,警惕之心卻絲毫沒落下,察覺到了有三人快步走向大殿,馬上回過神來,閉目假寐。
果然,幾息之後,一個美艷的女人走入大廳,另兩人留在廳外。女人身材豐腴,一件雲錦黃絨細絲袍緊緊裹在身上,齊腰的青絲自然垂在腰后,美人髻上插著一根剔透晶瑩的鳳玉簪,漂亮的風目中精光閃閃,待見到秦風時眼中便露出笑意。
「皇上真是輕鬆啊。」
秦風假裝被吵醒,撐起身後見是太后,要下床相迎。太后忙上前制止,扶住秦風靠躺在床轅上,道:「皇上身子還沒好,就不要下床了。」
秦風露出驚艷和怪異的感覺,和聲問道:「母后前來,可有要緊事?」
太后見到秦風的眼神,芳心一喜,笑道:「哀家來看看你的身體。無甚大礙吧?」
秦風含笑道:「勞母后掛心,適才劉尚書已為兒臣把脈。」
太后訝道:「劉尚書精通醫術?」
「劉尚書說他年輕時曾有學過。」
「那他怎說的?」
「劉尚書告知兒臣身體已完全康復,還說更甚從前。」
太后愣了愣,又道:「哀家還是不能安心,皇上都是在床上躺些日子吧。」
秦風苦笑道:「可是兒臣的身體已經好了啊。」見太后眼神中的責怪,無奈道,「真的不能下床么?」
「不能。」
「可是在這床上很悶啊。」
「哀家陪著你說話也不行嗎?」
秦風眼睛一亮,高興地道:「有母后陪兒臣,兒臣在這床上待一輩子也願意。」
太后輕笑道:「皇上莫不是不管那朝中之事了?」
秦風一愣,閑然道:「不是有母后和劉尚書主持么,兒臣就不用操心了吧?」
太后見秦風一副事不關已的態度,美目含淚,凄然道:「皇上是怪哀家不讓皇上理事嗎?」
秦風愕然道:「母後為何要這般去想,兒臣絕無此意啊。」
太后咬了咬嘴唇,臉色蒼白地道:「皇上不願與哀家說實話嗎?」
秦風看著眼前人的凄怨的樣子,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呼出一口氣道:「母后真要兒臣說心裡話,兒臣也願與母後來說,只是,有些事,兒臣也不願去想。」
秦風頓了頓,繼續道:「兒臣身為皇帝,自然不想讓自家的江山沒落下去,只是現在兒臣自己也是無法,只有裝做不知。」
「那,」太后試探的道:「皇上想何時親政?」
秦風閉上眼睛,無奈地道:「這些,又是兒臣能去想得到的事么,真箇去上朝了,能與兒臣齊心的又有幾人?」
太后垂下頭,半晌才道:「皇上先休息兩天。恩。。。本月十五是吉日,皇上就那天開始早朝吧。」
秦風驚訝地道:「母后是在開玩笑么?」
太后恢復了神采,嘆氣道:「哀家與你開玩笑做甚,只是皇上若忙著國事,哀家就不能經常來看皇上了。」
秦風失笑道:「這也是有關聯的么,母后想來看兒臣,隨時都可以。再說兒臣一定有許多事要請教母后,那時母后不嫌兒臣煩兒臣就心滿意足了。」
太后輕笑道:「哀家若是怕皇上煩,昨日就不會去那殿頂陪著吹冷風了。」
秦風呵呵一笑,用殷情的目光注視著太后。
太后臉色一紅,側過頭去,隨手拿起床邊的卷宗,粗略翻了翻後放下,抬頭問道:「皇上可是想了解劉丞相的生平?」
秦風點頭道:「是的,兒臣想多知道一些總是好的。」
太后冷哼一聲道:「這些不過是宮中史官記錄世人都知曉的事迹。若是從這些個東西中能了解到什麼那就是笑話了。」
「兒臣明白了。母後知曉丞相的其他事迹么?」秦風心神領會,打蛇隨棍上。
太后神情傲然道:「這天下還沒有哀家不知曉的事情,皇上若是想多了解朝中官員,哀家明日命人將卷宗送來,皇上可是要看得仔細了。」
秦風高興地道:「一定一定,母后給的兒臣哪敢不仔細看。」
太后不語,片刻后又道:「御林軍乃是皇宮的門戶,可都尉一職卻空缺了三月有餘,皇上想過要提拔何人嗎?」
「不知太后可有合適的人選?」秦風問道。
太后細想片刻,道:「哀家倒知道有兩個人能堪此大任。一個是御林軍副都尉童應陽,此人武功不亞於楊從凌,又是同寧三年的榜眼,可謂是文武雙全,且在楊從凌被先皇撤職后能有條不紊地管理著御林軍中的一切。另一個是禁衛軍校尉王克良,他是同寧八年的狀元,在禁衛軍中也頗有好評。」
太后說到王克良時語氣變淡。秦風自是聽得出來話里的意思。
秦風、笑容滿面地道:「既然母后提出的人,一定不會有錯,嗯。。。就童應陽吧。兒臣稍候命人擬旨。」
太后露出一絲微笑,道:「皇上該休息了,哀家就不打擾了。還有,記得要喝葯哦。」
送走太后,秦風大大地喝了口茶。
思索半晌,心中明悟道:決斷,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