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鋒（上）
劉清，字止水，河南葉縣人。明啟四年，中解元，時年廿歲。次年，中進士，任葉縣令。同年，受吏部尚書吳守志推舉，補汝州太守。十年，因治理汝州出色，並抓獲江洋大盜陳三有功，被調往吏部，任吏部侍郎。萬豐三年，封為翰林院大學士，深得皇上賞識。萬豐五年，任戶部尚書。同寧九年十月，擢內閣大學士、首輔大臣。
劉清有一胞弟劉明，先任皇城校尉，后受劉清推薦帶兵平河南伏牛山山賊有功，拜鎮南將軍，鎮守雲南江城，同寧九年八月，率軍擊退南蠻八部共十萬大軍，龍顏大悅，封為大將軍。
一份簡單記載了劉清和劉明的發家史的卷宗放置在桌上，秦風端起茶杯，輕飲一口。這紀錄雖只有寥寥幾筆，但從中不難看出劉清兩兄弟的官運亨通，通觀歷史，很難找到陞官升得如此順利的人，可見劉清此人手段和計謀的出神入化。
「皇上，內閣大學士首輔大臣晉見。」門口，小卓子躬身而立。
「宣。」秦風深深吸了口氣，放下茶杯，靠在床上，閉目等待劉清。
片刻，秦風已察覺到門外三丈遠有一人疾步趕來，這些都是從風鈴冰菱兩女處學得，秦風還知道了自己的功力不低，而至於高到哪裡，秦風倒是很想知道，可是兩女的功力相比自己實在是太低了些，自然是比較不出。
劉清快步行至房中床前跪下，恭聲道：「老臣叩見皇上。」
秦風微睜雙眼，懶散地道：「平身吧。」
劉清道謝后低頭立於一側。
「愛卿不必拘禮，看座。」秦風這才看清劉清，平凡的面孔，平凡的身材，除了半百的頭髮鬍子，身體硬朗得不像六十多歲人老人。
秦風見劉清不如記憶中的隨便，雖心下納悶，但不想讓這老狐狸看出什麼端倪來，依然如以前一樣給他看座。小卓子忙搬來寬椅置於劉清身後，劉清再次道謝后側身坐於椅上。
未待劉清開口，秦風面帶微笑道：「朕聽聞，朕生病這幾日，愛卿晝夜不停地為朕奔波，最後還拿出了自己的異寶七葉香醫好朕的病，朕心甚慰，本想去喚愛卿前來，賞賜些許東西於你，如今愛卿既然來了，那就好辦些，愛卿要何賞賜只管開口，朕必定應允。」
劉清起身面露惶恐道：「老臣慚愧。賞賜之事還望皇上收回成命，皇上龍體無恙已是給老臣天大的恩賜，為皇上盡忠更是老臣份內之事。這次，老臣是來向皇上領罰了。」
「罰？」秦風失笑道，「朕為何要罰你？」
劉清跪倒於地，悲聲道：「老臣糊塗。皇上的病因皆是因老臣失察，差點釀成大禍。皇上洪福齊天，無驚無險地躲過這場災難，否則老臣萬死也不抵其罪。雖是如此，老臣亦難辭其咎，求皇上重罰罪臣，以誥天下。」
劉清語帶哭腔，雙目含淚，讓秦風頭皮一陣發麻，心中暗道厲害，若單看賣相，這劉清可是大大的忠臣了。
秦風也是一臉的感動，下床扶起劉清，推辭一番后他才坐回椅上。秦風回到床上，盡量地打開笑臉，溫和地道：「愛卿不必多慮，這次事件還未得出結果，而且當時宮中雜人甚多，愛卿又忙著為朕主持婚禮，讓宵小瞅得了機會，罪不在你。何況你又拿出奇葯來解了朕的毒，讓朕看見了你的忠心，朕很高興，其他的事情卿家無需掛懷，朕自有主張。只是這幾日為朕奔波，愛卿身體抱恙？」
「多謝皇上關心，老臣這把老骨頭還抗得住。」劉清面帶感動，用袖口揩拭淚水。
「恩，那就好，愛卿前來，可是有其他急事？」
劉清忙道：「老臣為皇上的龍體而來。」
「哦？」秦風疑惑。
「此前御醫對皇上的病情束手無策，讓老臣實在不放心他們的診斷。老臣年輕時曾學過些許醫術，勉強能等上大雅之堂，望皇上能恩准老臣親自把脈，確定龍體萬無一失，我大秦則幸矣，天下百姓亦幸矣。」
秦風爽快伸出右手，「如此，則有勞愛卿了。」
「皇上言重了。」
劉清躬身上前，四指搭上秦風的手腕，閉目沉思。
磨蹭片刻，秦風突然感到一股內力從手腕傳至體內，這小股內力瞬間衝到秦風的丹田，盤旋幾圈后，退了回去。
劉清暗忖，這小皇上除了經脈和相貌有些改變外，還是和以前的一樣，體內毫無內力。身體不象以前般嬴弱，像是那兩味奇果的功效。只是，那氣質。。。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
劉清收回手，皺著的眉頭隨著眼睛的睜開而舒展，他長長地吁了口氣，躬身退後。
「朕的身體如何？」秦風笑容猶在，眼神中儘是好奇，沒半點的不耐煩。
劉清拱手一揖到地，「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哦？喜從何來？」既然你喜歡玩，那就陪你玩到底。
「皇上龍體已恢復，而且更盛從前，此乃國家之福，社稷之福啊。」劉清老目含淚，聲音興奮得顫抖。
「呵呵，朕的身體還是多虧了愛卿的靈丹妙藥啊。嗯，你要朕賞你什麼，但說無妨，朕必定應允。」秦風含笑注視著劉清。
劉清低下頭，「皇上羞愧死老臣了，此事因老臣而起，皇上的龍體無恙，讓老臣心中的愧疚少了很多，老臣已經感激不盡了，不敢再奢求賞賜，請皇上收回成命，莫再提起。」
秦風順水推舟道：「既然愛卿執意不肯受賞，朕也不勉強你，這件事過失不在你，你也休要再提起。愛卿身為兩朝元老，又是朝中內閣首輔，朕還指望著你好好輔佐朕呢，你可切莫被此事攪了心啊。」
劉清抬起頭來，一臉激動，兩行老淚流了出來，高呼道：「老臣願為皇上萬死不辭。」
「恩，恩。」秦風又是一陣頭皮發麻，臉上卻是滿意之色，歡聲道：「朕知曉了你的忠心。唔，愛卿還有其他事么？」
「老臣無他事了。」
「嗯。朕有些累了，你跪安吧。」
「老臣告退。」
目送劉清退出大廳，待意識察覺他已走遠，秦風的笑容消失，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