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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十五年秋,皇上墨瑾年頒上御:太子墨灝之於宮宴之中企圖謀害藩王未果,卻致弘親王中毒身亡。雖太子因得知藩王欲謀反篡位故欲除之,但未經查證之前,善做主張;情雖可原,法理難容。因感念太子為護國家安危,征戰大宛,身先士卒,以死殉國。功過相抵,厚葬皇陵。三皇子墨潤之無辜被冤,現查無此事,即日解除圈禁。且,三皇子為人謙和恭順,敏而好學,處事果敢,堪當大任,特封為太子,亦為金國儲君。望其以國家社稷為重,民生福祉為先,保金國江山萬年永存!
與此同時,韓惜默帶著離思、離香、無言準備離開聖都,前往兩軍交戰最為焦灼的地方,雅安!
韓惜默將德悅樓各地分店所有的賬本整理好交給離軒,「小姐這是何意?」
「從今天起,你就是德悅樓的掌柜,唯一的掌柜。」
離軒將賬本推回到韓惜默面前,「離軒可以當一輩子的掌柜,但德悅樓的主子永遠只有一人,就是小姐。」
「離軒,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安排後事?」韓惜默笑了笑。
離軒不語。
「你放心,我很愛惜自己這條命,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再說,我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是清楚的,前線那麼危險,我是不會去添麻煩的。兩國交戰,死傷無數,我現在還是金國的內廷女官,這是我分內的責任;再說,我當初答應外公進宮就是為了輔助太子守住這江山,現在太子雖然不在了,但既然答應了,該做的事情我還是會做。而且當年爹爹征戰過的地方,我想再去看看。」
「既然如此,小姐為何將德悅樓交給我?」
「當初開德悅樓,只不過是為了能讓我們過的更好。雖說這德悅樓開張是我的主意,但這麼多年,能有現在的規模你居功至偉。你們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不離不棄,我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離思離香,無言無語,沒有一個人有你的經商天賦,交給他們我怕不出半月生意就黃了。這裡交給你,就是我們最為穩妥的後方。」
「既然這樣,小姐有小姐的考量,離軒接下便是。小姐此行務必多加小心,我已經將可能用到的葯都交給了離思,還有一些防身的也都一併給了她。有任何事情小姐派人言語就好,離軒一定竭盡全力。」
「好。」韓惜默站起來,忽然想起什麼,轉身看著離軒說道,「我代蘇越白說一聲,笑笑,就交給你了。」
離軒凝眉。
「離軒,你一向看事情通透,冷靜自恃。爹爹多年前就說過,離軒之才,文可興邦,武可定國,沒想到居然被我拉到德悅樓,做起了掌柜。這德悅樓雖然有我們多年的心血,但遠沒有你們來的重要,放手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沒有了德悅樓錢也夠我們花一輩子的了。不要被這些東西羈絆住你。笑笑古靈精怪,天真無憂,對你一片真心,如果你也有意,那麼莫要辜負。你什麼都看的明白,不要在這件事情上,自己誤了自己。」
離軒沉思片刻,「小姐放心。」
第二日天還未亮,韓惜默就出發了。無言駕著一輛樸素的馬車,車上三位姑娘,出門太早,幾個人都在裡面打盹。
離香掀開車簾,「這都跑了這麼久了,都出城了,怎麼感覺天還沒亮似的。」
韓惜默也掀開帘子往外看去,早已經該天亮了,但是外麵灰蒙蒙一片。如今的京城當真如墨染的一般,再無往日的光彩,當年金國京師聖都,紙醉金迷繁華異常,此刻卻風聲鶴唳,悄然等待著邊境的戰報,就如同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無言,到雅安要多久?」
「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最快也要十天吧。」
「小姐,蘇太醫為什麼沒有一起來?」離思給韓惜默倒了杯水問道。這次只有她們幾人孤身上路。
韓惜默笑笑,慢悠悠說道,「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們也有我們的事情要做。道不同不相為謀!」
「小姐,你小心自打嘴巴。」離香一臉鄙夷。
這日幾人到了石井鎮,離雅安大概也就還剩下不到兩天的路程,這裡是到達雅安的必經之路。沿途看到無數百姓,向南逃難。
「這雅安還沒攻破呢,即使攻破了打到石井鎮也要好些日子吧。怎麼這就開始逃難了?」離香嘟囔道。
韓惜默蹙眉,「離思、無言,去問問怎麼回事。」
「是,小姐。」
片刻,二人就回來了。
「怎麼回事?」
「小姐,你有所不知,這些不是石井鎮的居民,他們是住在雅安不遠的桃源鎮的。金國和大宛開戰這麼些日子以來,雙方死傷不斷,我們這邊更是損失慘重。於是部隊開始徵兵,征不到兵就強制男丁入伍,這些人家都是怕自己的兒子被抓去軍中效力,所以逃跑的。」離思回道。
「小姐,這事兒,我們管不了。國家打仗一定需要兵力,這是根本。而且金國早就有規定,除了家中獨子,或者身有殘疾等一些特殊情況外,年滿十四,在國家需要的時候都要被征入伍。」無言聳聳肩膀,對這一事情沒什麼看法,雖然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無可厚非。
「小姐,你不是想管這爛攤子吧?這可是個馬蜂窩捅不得,不管你怎麼做一定兩邊不得好。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何必呢?」離香說道。
「離香說的對。小姐,這事兒我們不好管。您還擔著內廷女官的名號呢,這些難民知道了,要麼嚇得四散逃走,要麼沒準抓了您和李將軍談判呢。再說,我們也沒發管啊。您來雅安,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可別為了這個耽誤了。」離思怕韓惜默一個衝動真的下去解決問題,趕緊附和道。
韓惜默失笑「在你們眼裡,我什麼時候這麼衝動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嘿嘿一笑,略有幾分尷尬,好像,是有些過頭了。
「額,我們多事兒了,小姐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離香吐吐舌頭,乾笑兩聲。
韓惜默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個人,「說吧,誰給你們幾個下的令,看著我的?」
「除了小姐,誰有本事命令我們幾個啊,小姐多慮了。既然沒事兒,我們就繼續趕路了。」無言說著回身就要去駕馬車。
「無言,掰著你的手指頭好好數數,從小到大,你哪次說謊,小姐我是不知道的?」韓惜默涼涼說道,「說罷,是誰?要知道,你們可就三個人,說晚的那個。。」韓惜默意味深長特意沒把話說完,而且也用不到說那麼清楚,三個人異口同聲。
「蘇太醫」,離思。
「離軒」,離香。
「無語」,無言。
三個人說完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詭異。韓惜默則嘴角抽搐,她出個門,這是有多少人不放心啊?更奇怪的是,他們三個居然是聽不同的人的話行事,看樣子彼此之間還不知道,不得不說,默契指數真是夠高的。
「無言,你出息了啊。雖然早就有預感,但是還真沒想到,你們兄妹倆真的是無語當家啊。」韓惜默笑的很歡樂。
離思和離香都樂了,「哈哈,小姐,你說的太對了。你看無言在外面殺人不見血的,回到家見了妹妹就和貓一樣乖了。」
「無語和四公子的事兒,無言開始還覺得四公子實在是太花蝴蝶了,不太同意來著,結果無語都沒搭理他。告訴他管好他自己,小姐,無言最近很受傷的。」離思難得有八卦的時候,說的也很歡樂。
「小姐,你這次不讓無語跟來,難道就是為了給她和四公子創造機會不成?」離香好奇地問。
「小姐是不想讓小語涉險,而且如果墨子揚真的要做什麼,有小語在身邊會多一分考量。」無言正色道。
韓惜默挑眉,無言這副模樣倒是和當初她剛知道他和小語做殺手接生意的時候那個樣子有些像了,敏銳冷靜。這些年,在她面前鋒芒盡斂,都快有些忘了他還有這樣一面了,還頗有些懷念呢。
「我們這次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盡辦法阻止兩國繼續交戰。然後回到金國,讓墨瑾年和喬太后履行諾言,在他們死之前讓墨潤之繼位,而後的事情就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是。」
「小姐,金國可是處於劣勢,大宛會輕易放棄嗎?而且,趙王和寧王的兵馬雖然未動,但早就集結好了。如果苗疆再插一腳,幾方合力,怕是這江山真就不保了吧?」
「小姐,你人都來了這裡了,可是有什麼妙計?」
「我又不是諸葛亮,沒有這未出茅廬三分天下的本事。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如果這一戰敗了,那麼就相當於我和蘇越白想要做的事情都沒有達到,所以這一戰,金國必須勝。或者說,兩國至少要平息干戈。」韓惜默頓了頓,「如果我猜的沒錯,蕭然和趙語涵此刻應該也都在雅安,不管是蕭然還是趙語涵,我都要想辦法見一面。無言,等我們到了地方,你先去打探這件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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