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下人
「可是……」聽了尤小雅的話，晉守忠猶豫了一下。
「還有什麼嗎？」尤小雅在同晉守忠說話的時候，就麻利兒的洗漱了一番，這時候小翠兒把妝台的凳子給她搬開，她順勢坐了下去，不過聽到晉守忠的猶疑，她又才開口問道。
「公子他們年紀還小，在私塾那邊怕是有什麼不方便，我想要是有個書童或小廝的話也會方便一些。」晉守忠說的是實話。
「不用，他們年紀也不算小了，上學又不是多複雜的事，連這些都應付不了，以後還做什麼大事？」這當真是尤小雅的心裡話。
「可是……」晉守忠還想說，晉遠江他們畢竟也是晉家的大族公子，這去上學連個書童或小廝都沒有，指不定會被別家的孩子笑話，繼而淪為晉家鎮的話柄，這無論怎麼說都是有損門面的事情吧？
為此他必須要給尤小雅指出來，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尤小雅打斷了。「晉伯不用多說了，就這麼決定吧。」
尤小雅才難得有那麼多顧慮，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照著去做，遇到問題再解決不就好了？現在磨嘰個什麼勁兒？
「……是」晉守忠的話哽在喉嚨里，愣了好一會兒才應聲道。
不過尤小雅這般舉動落在別人眼裡，難免就太過狠心和武斷了一點，畢竟晉遠江和晉遠冬可都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出生，雖說不是很受寵，可不論怎麼說都是被人伺候長大的，這時候遇上尤小雅這個后媽，就直接落了個連普通人家公子都還不如的待遇，也真是夠可憐了。
所以當晉守忠告訴了晉遠江他們上學的時間和上學的待遇之後，那個小公子直接就怒了，冷著臉直接衝到了正在吃飯的尤小雅面前，而這時候的晉媛媛正笨拙地拿著勺子吃著碗里的稀飯，整張小臉都是黏嗒嗒的米粒和糊糊。
「周媽媽，你怎麼讓媛媛自己在吃飯？」晉遠江看了一眼站在晉媛媛身後的周媽媽，小小年紀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的氣勢。
「這……」周媽媽看了一眼尤小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我讓她自己吃的。」尤小雅用手邊的帕子給晉媛媛擦了一下下巴。
「她還這麼小！」晉遠江新怒加舊怒，火氣衝天的說道。
「兩歲了還不會吃飯，你要讓她到老都要讓人追著吃飯嗎？」尤小雅抬眼看晉遠江，臉上沒啥表情。
「她連勺子都還不會用，你居然讓她自己吃飯？！」晉遠江瞥了一眼晉媛媛，只見她一把抓著勺子正費力地跟碗里的粥水拼搏著。
「那你覺得她什麼時候才會自己拿勺子？」尤小雅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
「哥哥，娘親我還要！」這時候晉媛媛朝尤小雅伸出了裡外都粘了米糊糊，看起來讓人不太有食慾的飯碗，笑的眉眼彎彎，酒窩甜甜。
「周媽媽，給小姐添飯。」尤小雅吩咐。
「是」何媽媽應聲，接過了晉媛媛的飯碗。
「你見過哪家的公子小姐這麼小就自己吃飯的？」晉遠江還是替晉媛媛覺得生氣。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吃飯的？」尤小雅問晉遠江。
「兩歲」晉遠江不曉得她為什麼這樣問，不過還是皺了眉答道。
「既然你能兩歲就自己吃飯，她怎麼不可以？」尤小雅抬頭問他。
「這、媛媛她不一樣！」晉遠江一時無話可說，臉都有些憋紅了才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個不一樣了？」尤小雅挑眉。
「哥哥兩歲就自己吃飯，媛媛也可以！」這時候何媽媽把添了飯的碗遞給了晉媛媛，晉媛媛雖然不太明白尤小雅跟晉遠江在說什麼，但聽到晉遠江是兩歲開始自己吃飯的，她便是脆聲聲朝二人說了一句。
「媛媛有志氣，一定可以做到哥哥那樣。」尤小雅瞥了晉遠江一眼，讚揚一般又給晉媛媛擦了一下臉上的米粒。
晉遠江愣在那裡，心裡頭五味陳雜。
「你來找我就是為這事兒？」晉遠江還在怔神，尤小雅料定晉遠江來找她肯定有其他事，而且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便是開口問道。
「啊，我與遠冬去私塾，為什麼連小廝也不給我們配一個？」經尤小雅提醒，晉遠江才想起來他來這裡的原因。
「你們拿小廝來做什麼？」尤小雅問。
「難道你要讓我們去做下人做的事情？」晉遠江怒道。
「下人？」尤小雅抬眉看他，在她看來人和人之間哪有上下之分？這小子未免太把自己當成個事兒了。
「你看哪家去私塾的公子沒個小廝書童的？你當我們是什麼？」在晉遠江看來，他是去讀書的，又不是去打雜的，況且他還帶著個五歲的晉遠冬，他可是什麼都不會吧！
「那你覺得你是不願意去做下人做的事情？還是不屑去做？又或者說，你是根本沒法兒做到？」尤小雅平靜的問，只是心裡無語的很，最近她講的道理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晉遠江突地又是被尤小雅的話問住了，他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吧，在他看來這些事情本來就是該下人去做的，他又為什麼要做？尤小雅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說你連下人做的事情你都沒法兒做到的話，我就給你配個小廝。」尤小雅神色平靜。
「你！本少爺自然是會做，只是本少爺又不是下人，為什麼要做下人的事？！」尤小雅的話顯然傷到了晉遠江高傲的自尊。
「下人！你覺得你除了生在晉家這個家族裡頭靠著你家祖宗的蔭澤過日子，你有什麼比得過你口中那些『下人』的？！」尤小雅顯然被晉遠江這種不知為何的高高在上給刺激到了，連語氣里都帶著些不明的怒火。
「你！」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晉遠江氣急，卻根本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