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救

第295章:救

孟言茉的尖叫聲立即把禁衛軍如潮水般的引來了奉天殿。

鄭貫忠暫且丟開腦袋裡初聽這從次間里穿來尖叫聲,心裡海風巨浪般的驚訝。

趕緊下到玉階下,對著禁衛軍的統領們道:「沒事,沒事,眾位將軍都退下吧」。

如今的羽林衛,金吾衛,錦衣衛里的所有統領都是出身黑衣衛,那些統領不信鄭貫忠的,去看站在廊下柱子邊的玄奕幾人。

玄奕揮揮手,這些人才退下。

原來玄奕幾人想著這軍棍都領了,還是在這多站一會兒吧,看不到,說不到能聽到呢。

果然是有意外驚喜。

在西北殺敵時也就算了,平時的時候,主子是最不耐別人在他面前高聲的。

尤其這還是尖叫啊。

記得上次在江南處理揚州三家貪墨河壩銀子的時候,在府衙裡弦劍把那東廠番子的臉皮揭下來,人家要凄厲尖梟嘶喊,這麼合理的生理反應,主子揉了揉耳朵,讓人把那番子嘴給堵住。

玄晏在心裡客觀的評價,主子有的時候真的是不講道理。

「主子居然能忍受這樣的刺耳尖叫聲,真是奇事」。

玄晏嘖嘖兩聲,覺得自己等人雖領了罰,這「聽」一齣戲也是相當值得的。

「你應該感嘆一向安靜的福臻公主能被主子給逼的這麼尖叫」。

玄奕也忍不住討論兩句。

畢竟這種事,可不常見。

「你說主子是不是把福臻公主放在心尖上去了?

真是難得。主子居然會這麼喜歡一個女子」。

玄懸靠近兩位統領說道。

這八卦果然不止女人愛啊。

「那還用說,你讓其他人在主子面前這麼叫一個試試,保證把你打的姥姥都不認識」。

八卦促進人感情。

黑衣衛一向鐵血紀律。此時玄晏一點都不在意屬下的昝越。

幾名平時各種冷峻的黑衣衛頭頭,此時難得的集體高|潮的興奮討論。

明耀耳力過人,在孟言茉的抱著頭尖叫的聲音中,

仍然能聽到他身邊那一夥皮粗肉厚根本不怕打的手下們,正在熱烈討論的聲音。

臉上黑了黑,

棋差一招,他沒料到一向小貓似的孟言茉會被他一直以來的各種磋磨給弄的崩潰尖叫到快要窒息了。

還是讓他的心腹們「聽」了戲。

想著以後再收拾他們。

現在關鍵是安撫眼前的人兒。

她把孟言茉摟到懷裡。輕輕拍她的背。

「香香不難過,是我錯了,是我低估了香香在我心裡的位置。

以後我都寵著香香。愛著香香,可好?」

原來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認錯,並不太難。

明耀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肉麻的情話。

孟言茉本來就發燒,這幾天都被哀。思。傷,給折磨的痛不欲生。

身體早已承受不住,進來前,又是下定決心的要和明耀徹底斷清。

剛剛的尖叫,把她心裡這麼久以來所有的委屈,心傷,恨意,都喊了出來。

她氣竭而停,眼前發白。身體就軟軟的往下倒,

然後就被摟進一個溫暖有著淡淡龍涎香的胸膛里。

他用他那低沉磁性淳淳的嗓音跟她說:

他愛她。

這是多久以來,自己聽到,都會在夢中都要歡樂的事情。

此時聽起來,卻覺得好無力。

她覺得一切都像個悲劇。

得不到他的心時,她苦,

她終於得到了,她卻不敢要了。

明耀,我也愛你,可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闖了。

尤其是知道你心裡是我,卻要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

「你今日要大婚」。

孟言茉任他摟著,平靜的提醒他。

明耀輕拍著她的手就頓在空中。

「香香,是在生氣我要和其他女人成婚了嗎?」

明耀反而因為她重新吃醋,有些高興的握著她的肩膀問道。

難道一直以來她對他有其他女人的嫉妒吃醋表現不夠明顯嗎。

孟言茉閉著眼睛靠在他懷裡也不與他爭辯。

「我想出宮」。

她靜靜的說道。

「不準」。

明耀把她從懷裡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

他不準,他不準,

他就不怕她砸了他的喜堂。

孟言茉又想尖叫。

「你說你會寵著我,愛著我」。

孟言茉睜開著眼睛看他。

「是,我保證,以明氏的傳承發誓」。

明氏的傳承,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血脈。

孟言茉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一直以來,他也不屑在她面前說假話。

「可是你卻讓我看著你跟其他的女人成婚」。

孟言茉重新閉上眼睛,不願看到他俊美刀削斧刻的完美五官。

她曾經期望著,期望著那美如畫的五官有一天全心全意溫柔的看著的時候,她是如何的幸福。

她竟然做到了,可是她卻害怕了。

她覺得她再看會更心痛。

明耀沉默。

「明耀,看著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會死的,真的。

你讓我離開,我也許還能在遠方,想著以前和你的回憶,活下去」。

孟言茉捂住胸口,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淚就這樣不停的掉,

明耀看著她痛苦的小臉,在他面前強裝平靜,睫毛卻輕顫,淚珠就滾滾的顆顆往下掉。

他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疼。

以前的時候,他不認為自己非得要這個女人不可。他想著只要她留在他身邊就行了。

可是現在他卻認為如果沒有她,他坐了這天下,也沒有以前想的有意思。

他極近溫柔繾綣的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兒。

「別哭。我會心疼」。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淳稠濃熱深情的微微沙啞。

每一個字噴洒在孟言茉的臉上,都讓她攥住胸口的細嫩手指抓的更緊。

那裡,心臟的位置,好痛。

明耀吻著吻著,就把她重新摟緊了懷裡,緊緊的。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她不知道有一天他會對她說動人的情話,而她卻寧願不要聽。

只因為聽到后,心裡所有不舍,怨恨上天有緣無分的作弄。

會像個巨大的磐石一樣一遍遍來回反覆的軋著她早已不堪重負,

用情過深,傷痕纍纍的心。

我會心疼。

他這四個字也讓她心尖都疼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不再是自己因為他哭泣。他卻又痞又壞的拿來打趣她。

他會因著自己的眼淚而認真的心疼。

可是,明耀為什麼不早一點呢。

不再早一點,讓你知道我對你的重要入了你的心髓。

我為了你已經磨盡了心神和勇氣。

真的做不到看著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情深不壽,

明耀,我愛你太深,是種錯。

孟言茉心裡的情和疼鋪天蓋地席捲淬鍊著她所有的情緒,

她身體承受不了,發著燒暈在了明耀懷裡。

明耀半天沒聽到她再說話。把她從懷裡鬆開。

只見孟言茉的臉蛋蒼白中透著通紅。

他去摸她的體溫,驚了一下。很燙。

扣在她手腕上聽脈,脈動大紊,這是情傷蔓延心脈的表現。

本就驚險,還在發著燒。

有生命危險。

明耀從來都淡定從容的神情此時徹底變了。

龍行虎步的抱著孟言茉去了泰乾宮,放在龍床上,蓋好錦被。

走到外殿。

本來等著看主子好戲的黑衣衛,一看明耀冷峻如同冰封萬里的嚴寒五官,

立即收住了所有調侃神情,低頭肅首。

「韋一針在哪裡?」

上次孟言茉的情殤就是他治好的,這次只怕更嚴重,明耀沒有把握出手,

他不敢有半點差錯。

玄字組黑衣衛里情報司的一名黑衣鎧甲的將軍從隊伍後面出來恭敬道:

「韋太醫三個半月前到都蠻郡去採藥了」。

明耀先帝挑選神醫,韋一針逃派的理由殺了這個老頭威風后,

又怕孟言茉萬一因為之前情殤傷及心脈的病留下後遺症,就讓韋一針留在了京里。

韋一針其實也官迷,只是嫌太醫院俸銀低,又不準賺外快,這才沒有進太醫院。

明耀給他一個從五品的太醫院副史位子,又允許他不用在太醫院守著,只要不出京就好,

這老頭就高高興興的上任了。

在各大京城勛貴府更受歡迎,銀子賺的嘩啦嘩啦的。

他老實的待京里一年,實在是忍不住聽聞都蠻郡出了毒腸草這種極品毒|草的誘惑。

就想悄悄出京,去採回來。

毒腸草長在劇毒地,周圍有七星毒蛇的毒液滋養守護,就算用五毒蟾把七星毒蛇給引開了,

這毒腸草觸手就能把人手給毒石了,也是不好采。

因此在都蠻郡傳出風聲這麼久,各大藥店都出高價收購,還依然沒有被采走。

而一般人又不知道七星毒蛇可以用它最愛的食物五毒蟾給引走。

聽說已經被七星毒蛇咬死好幾個膽大心大,妄圖去採藥賣錢的樵夫了。

韋一針仗著有孟言茉給他的天蠶絲手套,就想去試一試。

雖然他也沒有五毒蟾,可是想著這毒蟾在都蠻郡也產,他銀子又多,到地方后再收購不遲。

臨走前又去給孟言茉診了脈,看到孟言茉心脈雖然微弱,但卻有股力量在支撐,看起來也算生機勃勃。

於是韋一針就放心走了。想著月余就能回來。

悄悄出京,想著明耀不知道,孟言茉平安。他也不算違背答應的事。

到了地方才知道五毒蟾也是稀罕物,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當地的人都開始找五毒蟾。

所以韋一針現在還在都蠻郡耽擱。

聽到這老頭竟然敢亂走動,若是平時,他也不屑收拾他。

可是此時孟言茉病危,明耀的臉色就更冷了。

暫且這些以後再算。

「幽冥衛有消息沒?」

他的手下里還是幽冥衛找人最快。

「成先生來信說,鬼毒鴿還沒有回來」。

意思是找到方向了。但是還沒返程。

明耀往東次間看了眼,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可是他不得不親自去。才能最快把韋一針帶回來。

「發朝廷關牒給京城到都蠻郡的各路驛站,讓他們把今天的馬給朕留出五匹最快的。

若是不夠,就把今天所有的來返的加急報的信使暫停留在驛站」。

朝廷關牒都是遇到舉國戰事,需要送特急軍報的時候。才會發行給全國驛站。讓他們保持馬道暢通。

有當地府衙配合,禁止普通商客官吏行駛。

親衛去吏部傳口諭,不一會兒,京城的上空滿是信鴿,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多鴿子?

我們打下一個烤了吃」。

京城的酒樓茶館里的富貴人都注意到了。

一個不學無術的富貴少爺趴在酒樓欄杆上朝著天上道,還讓身邊的隨從把弓箭拿來。

「吃吧,這是吏部發的特派信鴿,吃一個掉一族腦袋。你吃不吃得起?」

正在喝茶的一個書生諷刺道。

春闈在即,京里有各地的舉子湧入。

那富貴少爺不服氣道:「我就吃了。鴿子死了還能報信給吏部說是我吃的?」

那書生就不搭理他了。

冷淡的說了句:「你當京城三衛八營都是吃乾飯的?」

和草包說那麼多幹嘛。

明耀帶著韋一針回來是雙人得要兩匹馬,路程遠途,他帶四匹,留一匹備用。

內侍回報胡元蘇大人求見。

明耀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說:「不見」。

他都不用問,就知道胡元蘇肯定是來說發朝廷文牒引起百姓恐慌,各地綠營軍隊集結待命。

發下去各道命令時,他一邊換著衣服,脫掉龍袍,穿著件黑色纏腿的勁裝。

面容過於冷峻,就把他原來慵懶貴氣給壓了下去,目光銳利如隼。

於是這一日,在驛站里被阻礙的各地信使,紛紛怒目找驛長。

「我這裡可是秦郡王的軍報,耽誤了事,你有幾顆腦袋砍的!」

「我可是吏部尚書家送來的緊急家書,你這個小驛長想不想幹了!」

「我是京里護國公家的族親,是要去參加國宴的,是帝后大婚,誤了及時,我與你沒完」。

七嘴八舌,有信使,有家僕,還有老太夫人和丫鬟。

平時不敢得罪來往重差的驛長這次特別淡定。

「沒看到有綠營兵把守駐防嗎,這是要過大人物,你們都歇了吧,我拿的可是朝廷的旨意」。

明耀整理好衣服,剛走出寢殿,就看到羽林衛押著一個小宮女扔到了地上。

單膝回報:「主子,屬下看到這小宮女,有窺視福臻公主之嫌,

怕有奸計,特來回報」。

若是其他事,這羽林衛統領也不會專門來回。

聽他對明耀的稱呼就知道原來是屬於黑衣衛的。

現在黑衣衛都知道了,只要是關於福臻公主的事,最好趕緊來回給主子,不然可能誤了事,吃軍棍都救不了你。

「奴婢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叫苗苗。

因為聽說公主病急,心裡放不下,就想來看看。

皇上饒命啊」。

苗苗水靈靈的大眼睛抬頭看著明耀。

明耀趕著走,繞過她,出殿門。

這樣的宮女他從小見到大,這樣欲語還休的眼神,也從**歲時,就有宮女在他跟前這麼眨著。

他不理會,他的親衛自會處理。

「皇上可是要去都蠻郡?」

苗苗在身後大著聲音問道。

「你如何得知?」

明耀停住腳步,轉回身。

如果是打聽的,就砍了。

如果是從他的打扮看出來的,就說明是熟悉都蠻的人,從貴平府到都蠻有山路崎嶇。

說不定這宮女會知道近路。

「皇上穿的是厚犀牛皮皂底子的靴子,這種特別用黑犀牛皮製作的靴子,是適合在都蠻或者南疆山路上行走的靴子。

黑犀牛皮是都蠻的特產,奴婢是都蠻人,認得這種黑犀牛皮包鞋底,靴邊包鐵的靴子,是要去都蠻郡的聚毒地的。」

南疆有毒障林,都蠻有聚毒地,都是毒草花木的殘枝或者毒液揮發融合在地里和空氣里形成的。

「你知道去聚毒地的近路?」

「是,奴婢在山林長大,是知道的」。

「跟朕走」。

明耀大步走出,苗苗在身後連忙跟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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