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回去姐給你暖床
在羽落的強烈反對下.雲墨無奈只能選擇了第一種救助方式.可時間和地點又變成了爭議不休的話題.羽落認為越快越好.畢竟了結這攤子事才好帶餘音回到谷中去.趕在言慕楓到來之前.那傢伙聽說餘音來了前線用腳趾頭想他也會追過來摻一腿.雲墨則考慮得更多.敵方肯定知道玉無缺受傷的事.放血這種方式太過驚人也太過嚇人自己肯定要守在一旁.難保對方不會渾水摸魚故意製造些亂子出來.
不想讓己方勢力受損.更不能讓玉無缺受到半點損傷.這是雲墨躊躇的重點所在.至於過繼陽壽的事情.自然是要用自己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也不失為一種浪漫.雖然梨花也提出過可以用她的壽命.畢竟她年歲尚輕.為了玉無缺少個活十幾二十年也不成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被雲墨果斷拒絕了.想來玉無缺也是會拒絕的.畢竟是他們倆的事.即使梨花心中有玉無缺.也不能因為一廂情願的感情而坑害了她.
雖然是冬天.邊境的天氣經常大雪封山冰雪連綿.打得也算是內戰.雙方都不想因為惡劣的天氣做出不必要的耗費.戰事也不算太吃緊.前世在國外長大的餘音習慣了冬天滑雪堆雪人.裹著厚厚的襖子就在營地里和余樂玩鬧起來.雖然和周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但她也不在意.已經打定主意戰爭與自己無關.這次前來只是為了解決玉無缺的事情.其他的一律不管.
羽落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好幾次都想直接拎起余樂將她丟到敵方營地里去.打雪仗就好好打唄.有事沒事對著餘音腳下肚子砸是幾個意思.難道她不知道那樣很可能會讓餘音摔倒嘛.讓孕婦摔跤的結果剁了余樂也賠不起.哦不對.其實剁了余樂也不錯.泡成花茶給餘音喝下去.自己就不用每天對著餘音忍得那麼辛苦了.千年老狐狸也有自己的苦惱.
儀式選定在一個連續降雪幾天的午後.陰霾的天空被風雪環繞.五米距離人畜難辨半米開外男女不分.視野極其艱難的條件下雖不擔心敵方來襲.卻也不得不加強戒備.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帳旁邊稍小的帳篷上.裡面正在進行著一場關乎生死的詭異儀式.
只有餘樂依然沒心沒肺的在風雪中起舞玩鬧.她只關心餘音和羽落.最多加上個梨花和童子.其他人是死是活與自己無關.死了也就那麼回事.連惋惜一下都懶得給.比起帳篷里的人.外面的雪花飛舞更適合她.畢竟依米花是戈壁大漠上生長的生靈.常年的黃沙漫天.連降雨都很少有.何況現在漫天紛飛的白色花瓣.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將玉無缺的血液放干.等餘音和羽落進入帳篷時玉無缺已經闔著眼安靜的躺在卧榻上.臉無表情清冷的樣子和慘白沒有血色的臉倒是相得益彰.竟有種凄涼的美感.
雲墨和梨花大氣都不敢出.閉氣凝神的望著床上的人.只怕這一刻就成了永別.所以當羽落安頓餘音時.兩人也難得的沒有起身迎接.雖然知道羽落有大神通.可這還魂之事只在鬼怪小說中看過.簡直聞所未聞.
「你準備拿出多少年給他.」羽落一副閑適安定的樣子坐在桌邊喝茶.「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過繼的陽壽要折抵掉一半.不要問為什麼.大爺我也不知道.」
「三十年.」雲墨說得不假思索.早先就想好了.就算現在知道只能當十五年用也給不了更多了.畢竟雲墨自己也快三十了.
「那你可能死得比他早.」羽落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連眼皮都沒有抬.
「早死晚死又如何.他若醒不來我甘願這一刻就與他一同赴死.」雲墨說得坦誠.
「喂.沒有別的划算一點的方法.這樣會不會太兇殘了.」餘音忍不住開口道.雖然自己和雲墨玉無缺都不熟.但怎樣也算同吃同住過一陣子.還是有點情誼在的.
「我特意撇了片樂兒的葉子下來給玉無缺護住一縷殘魂讓他回來時不至於成弱智.還要自損功力讓雲墨去掉三十年陽壽不變成糟老頭的樣子.犧牲如此之大你都沒給我獎勵.還想提更多要求.」羽落忍不住抱怨.尤其是余樂的葉子.那可是比花瓣還珍惜的東西.雖然用處不太大.但是有沒有下一片都是個問號.
「獎勵.」餘音皺眉.看樣子這傢伙是被自己折騰得不夠啊.換上璀璨的笑容.拉著羽落的前襟到自己跟前.微闔著雙眼主動將唇送了出去.挑釁的將舌頭送入羽落的口腔與他的舌頭交纏.輕輕吮吸了幾下.再好整以暇的退了出來.張眼就看到老狐狸的臉紅成天邊一道霞光.
「這個是天理循環.老子搞不定.」羽落提高音量掩飾自己的嬌羞.
「師傅.您可以開始了.」任是梨花想保持嚴肅的心態.嘴角依然有些抽搐.幾個月不見音姑娘怎麼如此放得開.反倒是師傅被戲弄得臊得不行.世界這是要陰陽顛倒了嘛.
「梨花出去.」羽落收回心神.對梨花下達指令.
「師傅.梨花想留下.」梨花難得忤逆.
羽落垂下眼眸不再說話.他並沒有故意為難梨花.只是招魂之事.人多生氣便旺.對應的成功率也低.至於為什麼不叫餘音也出去.開玩笑.爺的女人不跟爺在一起.交給誰都不放心.
雲墨將梨花送出帳篷.梨花對玉無缺的心思旁人都看得明白.估計只有玉無缺自己還在自顧自的認為那是妹妹對兄長的感情.但云墨不會做這樣的好人故意點破.愛一個人都是自私的.他相信玉無缺回應不了梨花的感情.就不讓給玉無缺增加負擔了.
「累了就眯一會兒.」羽落柔聲道.簡直不像本人.而後又吩咐雲墨.「脫衣服.」
餘音點頭.眼睛反而睜得更大.這可是見所未見的招魂啊.誰錯過誰才是白痴.不時偷瞟幾眼正在聽話的寬衣解帶的雲墨.那馬甲線簡直不能更養眼.什麼時候看都能帥出一臉血啊.
羽落收回目光.從懷中掏出一面青銅質地的鏡子.便是之前他給餘音看過畫面的背面雕了兩隻被餘音稱作是小雞的鳳凰的那面.用一把雕著詭異圖騰鑲嵌寶石的匕首在雲墨胸口劃了一道.明明是狠絕的一道口子卻不見血液流出.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只是匕首上多了一道鮮紅的印記.
長袍無風自動.羽落銀白色的頭髮也跟著飄蕩在腦後.身後突然出現一張星盤圖.手中的鏡子自行漂浮在空中.一團模糊的白色霧狀投影出現在鏡子上方.念念有詞了一陣子.匕首上的痕迹漸漸轉淡.一道紅色輕紗一樣的東西出現白霧中.隨著羽落吟唱聲音的變大而消散.
「啊...」白霧中突然出現的無數人頭異象讓餘音忍不住驚呼.生怕打擾到羽落只能立馬捂住嘴.再次定眼看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有逐漸消散的一縷紅霧.
羽落微微皺眉.口中的吟唱卻不敢聽下.帳篷里只有雲墨面色從容.眼神定定的盯著玉無缺的臉.只覺得身體有些發虛.眼皮也沉重不少.
晦澀難懂的吟唱聲漸漸減弱.一律青煙從銅鏡中飄出.遊盪了一陣子便鑽入了床上躺著的人的天靈蓋中.玉無缺如紙的面色有所好轉.也漸漸有了呼吸.
羽落喉頭一陣發苦.眼前一黑只能扶著桌邊勉強支撐起身子.果然老了.對於這樣古老的咒術生疏不少.體力也不如從前了.餘音慌忙從椅子上爬起來.奮力抱緊羽落的腰肢.這老狐狸為什麼看起來一副不濟的樣子.果然招魂這樣逆天的法術是不能亂用的.
「等他醒了拿溫水泡幾隻死老鼠給他灌下去.」羽落道.
「死老虎.」餘音代替雲墨問出了心中疑惑.「人家剛剛才重獲新生.這是要繼續叫他噁心死回去.」
「他的魂魄在下面轉了一圈滿是污穢之氣.不吐出來就叫他一直憋著好了.後果本大爺概不負責.」
「能不能換個別的催吐的東西.」雲墨疑慮.
「可以啊.死蟑螂死蜘蛛你自己看著選.」羽落攬著餘音就往外走.「你自己也沒幾天好活了.有什麼愛吃的想要的趕緊去.他們皇家的事和你有半毛錢關係.你這麼拼死拼活也沒人感謝你.」
「多謝.」雲墨深深鞠了一躬.雖然羽落的話說得不好聽.卻也是事實.總該想個辦法了結了朝堂之上的事情才好.
梨花見羽落出了帳篷.飛一般的沖了進去.卻見雲墨坐在床邊握著玉無缺的手愣愣出神.又默默退了出來.
「你沒事吧.」餘音有些擔心.老狐狸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有事.」羽落眨巴著眼睛靠在餘音身上.最近在書上看到說偶爾示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結果不知道是怎樣.「頭暈眼花腿軟走不動路.」
「這樣.」餘音盯著羽落看了半晌.老狐狸確實有些疲憊的樣子.今天就讓他撒嬌好了.「乖.回去姐給你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