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多虧了你

他死了,多虧了你

「洛如非,不要,求你不要走。」

睡夢中,洛如非站在自己的身前,看著她去,卻不說話。再一轉眼,宋樂容又看見洛如非渾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說:「錯不在你,在我。」

「洛如非!」

宋樂容猛地一頭坐起來,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個客棧,總之,不是她熟悉的城主府,或是桃花庵。

「容容?你醒了?」

宋樂容抬扭過頭,看著門口正走過來的左疏狂,眼眶就是一陣酸澀,鞋都顧不得穿,爬下床抓住左疏狂的衣袖,問:「洛如非呢?洛如非呢?」

左疏狂一怔,柔聲道:「容容,洛如非,死了。從今往後,宋樂容,也死了。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沒有人會知道此次同臨城事件與你有關。」

「死了?」

宋樂容一下子彷彿渾身的力氣都沒了,抓著左疏狂,問:「你說,洛如非死了?」

左疏狂點點頭,笑道:「是,他死了。多虧了你。」

「他死了?死了?他怎麼可以死!」

宋樂容說著,便瘋了般往外沖,左疏狂眉頭一皺,急忙追了出去。

「容容,你傷還沒好,這是做什麼?」

可是此時,宋樂容的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洛如非不會死。他怎麼會死?他是同臨城少主,他是神童,他是那麼聰明,那麼厲害,他怎麼會死?

「將軍,太子有令,同臨城中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殺。」

宋樂容腳步一頓,突然出現在那說話的將士面前,眼神狠厲,沉聲問:「你再說一遍。」

那將士嚇了一跳,吱吱嗚嗚的說:「太子說,屠城。」

「咔嚓。」一聲脆響,那將士翻了個白眼,就斷了氣。

宋樂容扭過頭,獃獃的看著左疏狂,問:「你說,洛如非死了?宋樂容,也死了?」

這麼說左疏狂,你早就知道,太子會屠城,所以你讓宋樂容死了,讓世人以為宋樂容死了,如此,保我一命,是么?

左疏狂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容容,聽話。」

「聽什麼話!左疏狂,太子喪心病狂,你也喪心病狂?屠城,百姓何錯?洛如非為了保住一兵一卒,不忍抵抗。你進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為了太子,屠城?左疏狂,你真是好,真是好。」

宋樂容步步後退,眼神冷冷的看著左疏狂,漸漸的,她絕對眼前的這個人,跟阿珂長得也不那麼像了,不,是完全不一樣。這個人,就像是帶著一張可怕的面具一般,讓人害怕。

左疏狂皺著眉,說:「這是太子的命令。」

「太子的命令,可是同臨城百姓沒有錯。就算是洛如非錯了,百姓有什麼錯?更何況,洛如非可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子的事情?他唯一做錯的,不過就是比你們強而已。」

比你們強。

左疏狂眼神一冷,一字一句道:「來人,將同臨城或者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宋樂容冷冷的看著左疏狂,突然就笑了,問:「活著的人,左將軍忘了,我也是活著的。」

「容容!」

左疏狂眉頭緊緊的蹙起,夾雜著憤怒與無奈的聲音,卻只換來宋樂容的冷笑。

「我只問你一句話,同臨城百姓,可否保全?」

宋樂容定定的看著左疏狂,不帶絲毫的情緒。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引起的,至少,同臨城的百姓是無辜的。對不起,洛如非。

左疏狂背過身去,不看宋樂容。

「我問你,同臨城無辜的百姓,可否保全?」

左疏狂的背影顫動了一下,緩緩轉過身,看著宋樂容,一字一句的問:「若是不可,你是否會恨我?」

「將軍說笑了,將軍如此深明大義,為朝廷鞠躬盡瘁,我一個小小的女子,本就不該過問朝廷之事,怎麼會恨你呢?再說,沒有愛,哪來的恨?」

沒有愛,哪來的恨?

左疏狂的心突然像沉了下去一般,自嘲道:「是啊,無愛無恨,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了?」

說吧,左疏狂轉身便走。

宋樂容看著那背影,最後一滴淚水,緩緩滑落。

原以為宋樂容央求之後,被自己拒絕,就不會再鬧騰了,沒想到,左疏狂失算的是,宋樂容的堅持。

「將軍,那女子長跪城門口,求城主放了那些百姓。」

左疏狂正半卧在軟榻上,林水蓮坐在一旁,輕輕的為左疏狂捏著肩膀。

左疏狂睜開眼,皺著眉頭,問道:「城門口?城門口滿是碎石,她怎會跪在那裡?」

「將軍,姐姐性子倔,想必是想威脅將軍,讓將軍放了百姓。」

林水蓮柔聲說道。

左疏狂一怔,良久,輕聲道:「我們去看看。」

同臨城城門口守衛著左疏狂的將士。宋樂容跪在碎石子上,膝蓋處的褲子都被血染紅,斑駁一片。

左疏狂躲在城門后看了宋樂容許久,最後實在無法,只好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前。

宋樂容緩緩抬起頭,笑著道:「將軍?」

「宋樂容,你覺得,你這樣做,我會心軟?」

饒是嘴上這麼說,可是左疏狂的心中,卻已經心疼了。

「不,我不覺得你會心軟。我只是在懺悔罷了,畢竟,這一切,都拜我所賜。」

「宋樂容,這些,不關你的事。同臨城,本來就該為朝廷所用。」

左疏狂眯著眼睛,危險的盯著宋樂容,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是在說宋樂容自己,實際,卻是在諷刺左疏狂,竟然靠女子,奪下這同臨城。

宋樂容突然笑了出來,緩緩的將實現投向左疏狂,輕聲問:「將軍,同臨城,何時與朝廷作過對?不過是在位者,心中不能容忍罷了,何苦來找那麼多借口?」

左疏狂眼神黯淡,抬起頭,看著前方,輕聲道:「要如何,你才肯起來。」

終究,他還是心軟。終究,他還是怕宋樂容將他看成是心胸狹窄的小人。他左疏狂,不是。

宋樂容淡淡的回答:「我要什麼,一直都告訴將軍了。」

「太子的命令,你可知,違背了,會怎樣?」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未來將登上皇位,此舉,定然會失去民心。你若是忠誠,便更應該阻止!」

兩人僵持不下,宋樂容眼神清淡,沒有一點情緒。左疏狂卻是滿眼的悲痛。饒是拿下了同臨城又如何,有些事情,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

「你就絲毫不關心我會遭受怎樣的懲處么?」

良久,左疏狂勾起唇角,譏笑道。

宋樂容淡淡的瞥了眼他,深吸一口氣,說:「將軍,你身邊有太多人關心了,不缺我一個。」

「宋樂容,可是我只想要你的關心。」

左疏狂紅著眼,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林水蓮的神色的變化。

「將軍,人的付出,是相互的。沒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對你好。同時,也沒有人會莫名其妙的關心。」

宋樂容的聲音冰冷,像是給左疏狂從頭到尾潑了一盆冷水。同臨城外,原本應該是桃花樹盛開,處處都是春意盎然的樣子,可是此時,卻是一片殘敗之景。哪還有當初那個繁華同臨的景象啊。

左疏狂緩緩的轉過身,落寞的朝著同臨城內走去,輕聲道:「傳我命令,放了那些百姓。若是他們願意走,讓她們走,若是不願意,想留在同臨城,便不許再驚擾他們。」

左疏狂的背影隨著越走越遠也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宋樂容一下子癱在地上。

「姐姐當真是好手段啊,能讓將軍不息抗旨,都全了你的心愿。」

林水蓮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樂容,那種得意和鄙視的聲音,宋樂容竟突然覺得無比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聽過一般。

「林水蓮,我問你一句,兵力部署圖,還有下毒,還有城破事件與你有沒有關係?」

林水蓮挑挑美貌,妖嬈道:「姐姐,你怎麼這麼蠢呢,你以為只有你能夠過目不忘么?你以為,同臨城那麼多將士為何中毒?城破嘛,倒是真真的與我無關。畢竟,畫下同臨城兵力部署圖的,是姐姐你。」

是自己畫的?被林水蓮記住了畫來給了左疏狂?

宋樂容的心口猛地一痛,一張嘴,一口血吐了出來。

林水蓮笑道:「喲,姐姐怎麼被氣成了這樣?忘記告訴你了,洛如非本來可以不死的,他早就將兵力調動了,然而,他太自負了,太過於信任你。真是感動啊,你犯了錯,竟然有人用命幫你還。多好的福氣啊。」

宋樂容的眼眶突然變紅,一下子站了起來,手掌旋轉,手指猛地一捏,便卡住了林水蓮的脖子。

「你敢說洛如非半點不是,我殺了你。」

冰冷的聲音,林水蓮驚恐的看著宋樂容發紅的眼睛,心中懊悔不已。

「姐姐,姐姐,手下留情,我,我錯了。」

宋樂容白了眼林水蓮,笑道:「林水蓮,今日我可以饒了你,不過是因為,你曾經很可憐,再者,我不想殺人。」

洛如非才死,她不想再看見任何人倒在她面前。

林水蓮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恨不得見一個人就吃一個人。

「姐姐,回去吧。」

「回哪裡?」

宋樂容緩緩鬆開手,給了林水蓮說話的機會。她儘管憤怒,卻覺得渾身無力,似乎隨時都有癱軟下來的感覺。

「當然是去將軍那裡。」

「林水蓮,洛如非死了,我哪裡都回不去了。」

說罷,砰的一聲,宋樂容一頭栽到地上。狂妻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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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妻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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