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激變
錦心儘可能地靠近門口,想聽二人到底在說什麼。
只聽包懷銘道:「屬下並未探聽到這女子有什麼特別來頭,只是浣衣局的一名普通宮女。」
錦心耳朵不由豎了起來。浣衣局?該不會是。。。?
管釗道:「那宮女叫什麼?」
包懷銘道:「素心。」
錦心心一驚。素姐姐?她怎麼了?莫非,不願就死,生出事來了么?可素姐姐最是看重家人,有了上午的事,她應該不會如此。
「你認得一個叫素心的宮女嗎?」管釗不知何事已轉身站到門口,向錦心問道。
錦心不知素心此番招的是福是禍,但也不能放棄這一絲希望。此時,自己若是有一星半點利用的價值,就多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忙道:「奴婢所在的浣衣局裡,確實有一名叫素心的。」
管釗心想,這小女子也正巧是浣衣局的,天助我也。道:「你起來,將這素心的身世,平日里與誰來往,有什麼特別之處通通說與我聽。」
錦心心下一喜,忙道:「素心姐姐是個孤女,父母已雙雙亡故了,有個弟弟,在宮外賣苦力。」一邊說一變窺著管釗的臉色。
管釗聽這身世,也無什麼特別之處,示意她說下去。
錦心看著管釗思索的神色,看來素心並沒有犯下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反而像是有什麼特別之處似的,鼓起勇氣接著說道:「素心姐姐平日里很是柔和謙順,是我們浣衣局宮女里品級最高的。。。」猶豫著,想要不要把她和小簡子素常來往的事也說出來。宮女太監來往本是敏感,要說出小簡子來,勢必表明自己和素心十分親密,此時還不太分明,還是先別說罷了。
「品級最高?那她是否十分年長?」管釗道。
「也不算十分長,今年,二十有四了。」錦心道。聽這話語,管釗還沒見過素姐姐,而且,似乎還見不著。那麼,素姐姐說不準是被官位更高的人庇護了。。。
管釗心疑這叫素心的宮女是否品貌十分出眾,以致宇文弛見了起了色心,才挾持而去。可若真是這樣,大可命人悄悄留下,何必當著眾人的面帶著人直接一騎絕塵走了,豈不太大張旗鼓?宇文弛雖然浮誇了些,但行事並不草率。忽地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怎麼這麼清楚地知道她的年齡?」
錦心一噎,抬頭,撞上管釗如炬目光,知道不宜支吾,道:「因為。。。我與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你與她熟識嗎?」管釗道。
錦心見此,已料定素心必會是眼前這人會用心追查的對象了,忙道:「十分親厚。。。如同親姐妹。」
管釗尋思著宇文弛將這人帶走,這宮女多半是不用殉葬了,而帶回宮是何目的還不明,不如先將眼前這女子留著,能探出些信息來。正欲吩咐包懷銘將錦心收著,忽地從屋頂飛出幾名黑衣人,各個持著武器,一落地不由分說便向管釗刀劍相向。
管釗把錦心往屋裡一踢,拔刀相抗。來人身手凌厲,招招皆直逼要害,要取自己的性命,而泰陵他們也入得,必定是血滴子無疑。管釗心下暗叫不好,自己的身份必定是暴露了,如此一來,王爺也必定身在險境了。心想至此,更奮力拚殺起來。
包懷銘一邊護著管釗,一邊叫道:「來人,保護統領!」
數名御前侍衛聞訊趕來,與黑衣人激戰成一團。這些御前侍衛皆是衛曜豢養多年安插御前的精銳,實力與血滴子相當,雙方一時間實力難分。
「逆賊,還有些本事!」黑衣人中領頭那人持刀道,他身材短小精悍,卻是氣勢逼人。
「孰正孰逆,還沒定準呢!」管釗一刀直破那人咽喉。
那人似乎急於求成,無心戀戰,閃過管釗的刀鋒,打了個口哨。
管釗見此,明白必是搬救兵了,自己手下人不多,走為上計。喊道:「御前侍衛聽著,走!」
說罷施展輕功飛上屋檐,包懷銘忙起身相隨,一時間庭院里的御前侍衛們去了大半。
那領頭的黑衣人虎吼一聲:「追!」
幾名血滴子飛身而上,與身著金色戎裝的御前侍衛在空中激戰起來,烏黑和燦金在空中糾纏不休,混著刀光劍影,煞是凌厲。
錦心扶著門框,一時間忘了往回躲,呆住了。
管釗應付間忽地瞥見門口那小小粉色身影,想起此事必定得向王爺交差,這女子是個關鍵的線索人物。忙奮力一刀擋開那領頭的血滴子,飛身而下,直奔錦心靠著的那門框。
錦心只見燦燦烈陽當空,那人身著刺金盔甲,從屋檐到平地一路揮舞大刀,那刀光檔開了那些黑色的人影,他似是披著日光從天而下,剎落到自己面前。
管釗一把揪起錦心,飛身向屋檐上的包懷銘一個拋擲,包懷銘忙起身一個飛躍,將那團小小的如同雛鳥的粉色身影牢牢接住。
管釗一邊與那領頭血滴子酣戰一邊喊道:「帶著她,快走!」
包懷銘見幾路身著紫色的上京護衛軍也向庭院襲來,再戰下去恐怕己方的人馬也難以脫身了,忙吼道:「撤!」
御前侍衛們如同一人,立即跟隨包懷銘飛身向屋外逃脫,血滴子中一人向院落中還在與管釗相拼的領頭喊道:「大人,追還是不追?」
那領頭喊道:「先過來與我生擒這逆賊!」
原來管釗雖較那領頭年輕幾歲,但身手強健,來勢亦是兇猛,兩人對峙至今。管釗見血滴子和護衛軍包圍越近,心下一橫,看來只得用那絕招了。
那領頭正是胡安,是第一次與管釗交手,見他年紀輕輕武功如此深厚,心下也倒吸一口涼氣,也不由生出一分暗自佩服來。
管釗怒吼一聲,虎口一震,將胡安的刀震地掉在地上。胡安正欲撿刀,只見管釗將自己的刀一拋,以掌風拼了上來,心下斗意陡起,便也不理會地上那刀,雙手握拳相向。二人在一片刀光劍影包圍下竟赤手空拳打了起來。
胡安見四圍已皆是自己的人,管釗已是作困獸之鬥,道:「誰都別過來,讓我生擒這逆賊!」
管釗聞言暗笑,果然中計。故意放一個疏忽,讓胡安的鐵拳砸向自己的胸膛。
胡安一拳猛擊管釗胸膛,見管釗竟不閃躲,想是內力終不如自己深厚,不由得意,正欲發力之時,只見管釗雙手一反,已將自己虎口牢牢鉗住,再欲掙脫,卻是不能。
原來這管釗天生力氣就大,他右手大拇指萎縮,於是更加勤練那四指功夫,以致一隻手練得如同鷹爪一般,勝於常人數倍。
管釗手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胡安腕骨已碎,趁胡安吃痛,管釗將他胳膊一拉,拉向自己,另一隻手已卡上他的脖頸。
這一切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周圍的血滴子和護衛軍還來不及反應,只見胡安已被管釗牢牢控制在手。
管釗笑道:「我現在只需稍一用力,他這脖子上的骨頭,就會碎得跟玻璃似的。」
胡安手腕劇痛,脖子又動彈不得,心下簡直惱怒地噴火一般,暗罵自己太過輕敵。
管釗手一用力,胡安沒忍住痛叫一聲。管釗狠道:「都給我讓開!」
周圍持刀的人們生生退出一條路,只是緊盯著管釗。
管釗仍是挾持著胡安,飛身上了屋檐,一路狂奔,幾個血滴子忙飛身追上,然而總是隔著一段距離。
方才護送殉葬隊伍之時,馬匹們均停在陵口,管釗飛身上了一匹馬,將胡安往背後一擲。伴著一聲巨大的落地聲響和胡安吃痛的吼聲,管釗策馬狂奔而去。
胡安忍痛大罵:「狗賊!你逃得過今朝,逃不過來日!」
趕來的血滴子們忙上前扶了胡安,紛紛道:「大人如何?」
胡安怒道:「別管我,快去追那狗賊,皇上要活的!」
血滴子們抬眼望去,只是泰陵身處山腳,寬闊廣場,莽莽森林,哪裡還見管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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