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
遇到申公豹,讓殷瓔覺得這個劇情已經開始崩潰了。像他這種缺愛兒童,原本在闡教得不到重視就四處搞破壞吸引注意力,從最後的結局來看反而他是封神榜的最大功臣。闡教貢獻了封神的,又提供了拉神的,可謂功高勞苦,最後反而被西方教挖了牆角。
所以這樣的反社會人格患者,還是在島上好好開墾荒地!殷瓔心情愉快地洗了把臉,突然想起還是要游過去?趕緊出去看了一眼,幸而多寶還沒走,又瞥見了申公豹沮喪且落寞的背影。她想起申公豹從來不是個聽話的,於是喊道:「申豹,回來!」
申公豹一下就溜了回來,笑容滿面:「老師,何事?」
「嗯……帶我過去。」如此便輕輕飛過了那個荷塘,多寶看著她剝削徒弟,內心鄙夷了一番。不過轉念一想,申豹這樣的漢子就該鞭打著才會前進,若是個萌萌的小姑娘,呵呵……
「師兄?」殷瓔交待好了申豹的事兒,讓他在附近找個地方住著好嚴加看管,便瞧見自家師兄瞧著天空傻樂,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哎?哦,哦,我們走吧……」此時清晨,正是靈氣充沛的時候,路上申公豹見了幾個故友,就奔了過去。走過叢林,遠遠瞧見有一女在海水裡泡著,也不知是什麼妖。那妖轉過頭來,看見他們也只是懶懶地點頭示意,繼續眯著眼,將頭枕在岩石上。
殷瓔愉快地參觀著動物園,來到至今,她見了白兔,黑豹,這位泡在海水裡的海洋生物。身旁的這位大師兄,傳說是只大老鼠,不過為什麼叫多寶?
走著,快要到碧游宮了,旁邊叢林里有一個土丘,土丘前有一塊類似牌坊,但有些小的玉石建築,多寶道:「我在此修行,瓔瓔有事,可以來這裡找我。」
殷瓔:「……」
半分鐘前,她還在疑惑著,蓬萊島上怎麼有墳墓?
至碧游宮,多寶自行離去,通天早已結束講道,正在後殿等她。
她心裡忐忑,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默默走了進去。見通天正閉目坐在前面,上前道了聲老師。
「不知老師喚我前來,有什麼事?」
一縷碎發從通天額前垂下,碎發下一雙深邃的黑眸緩緩睜開,望見殷瓔,眸中不覺多了份笑意。他閑閑笑道:「坐。」
待殷瓔找了個蒲團坐好,才不緊不慢地問她:「這兩日睡得如何?」
兩天?殷瓔完全沒有概念,聞言有些臉紅:「挺好的。」
通天這才道出正題,著意讓她在島上好好修鍊,也正是殷瓔心中所想。她的記憶在慢慢恢復,偶然遇到某人某景,腦海里瞬間會劃過相關的畫面。無需通天再次傳授,她漸漸已有所了悟。
殷瓔有些沮喪:「老師,我如今是一介凡人,重新修行豈非很難?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一久一直徘徊在腦海里:「那個,我原來,到底是不是人?」
紅蓮什麼的,也可能是道號。難不成真是一朵花吧?殷瓔有些納悶。
「你當然不是人。」通天慢條慢理道:「我碧游宮會有人?」
這樣霸氣而又直接的回答,殷瓔直接驚呆了。
然而通天話鋒一轉,又笑得頗有幾分耐人尋味:「瓔瓔,恐怕你現在也不是人。」他在殷瓔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十指相扣,反倒是不說了。
殷瓔更加驚恐:「老師,姜后和帝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你與帝辛只是名分上的關係,並存在真正的血緣。」見終於逼急了殷瓔,通天挑眉一笑,道:「我觀你並非凡人血肉之軀,反倒是有些似化身的存在,卻和尋常的化身不同……」
世間化身之道雖多而不同,但道門皆是斬三屍為化身,若三屍皆斬,又可合一。封神之劫,本就是闡教金仙千年不曾斬卻三屍,犯了殺戒。
她自己只是個化身?殷瓔聽得眉頭緊蹙,莫非先前曾斬卻一屍,便是自己,那本尊何在?奇怪的便是,她是本尊又是化身,本就有些匪夷所思。道門斬卻一屍,多是將善惡念寄於先天靈寶,化身本尊雖為一體,但可以分開行動,分開思考。這些謎團,也只能等慢慢恢復記憶才能明白。
殷瓔雖相信自己不會做稀里糊塗的怪事,卻著實鬱悶。這樣說來,她和姜后紂王,更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血緣關係。
她覺得通天一定還知道什麼,不是聖人么,幹嘛還不說?於是便直勾勾地盯著通天看,隨即自我安慰,這是在增強自我抵抗力。偷看的時候覺得滿心歡悅,然而一觸及通天投來的目光,又縮了。
她的心裡好似被貓撓了一樣,想看,又不敢看。
剛剛在精神上鄙夷著自己,忽聽通天在問她,忙側耳細聽。許是氣氛太沉悶了,通天漫不經心地問她:「陰陽兩儀燈,你用的如何?」
「陰陽兩儀燈是什麼?呀——忘在王宮了!」
殷瓔驚呼著,哪裡敢去看通天的臉色,頭埋得更低了。那燈她一直覺得忽明忽暗挺詭異的,這名字聽上去也是奇怪……那日逃離的匆忙,又怎麼會回去取這件負累,後來雖然想起,可也不願回到那個狐狸窩了。
「老師……」她乾巴巴道:「等我,等我學成所歸,就去拿。」
通天凝眉問:「你不喜歡?」
論賣相來看,還是挺好看的。殷瓔想了想,決定說實話:「用來照明的話,確實挺喜歡的。」
她已經沒有任何膽量抬頭了。
水火童子來報,鎮元子到訪,殷瓔藉機溜開了。
臨走前通天教主他老人家許是生氣了,命令殷瓔去把貼在碧游宮前的那張告示背的滾瓜爛熟,下次過來倒背著聽。於是這是殷瓔最恨他的時刻。
她怒氣沖沖地找到了那張告示,只是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這竟然是通天教主告誡門下莫要出門多添事端,隱隱是想要阻止門人時乖命蹇進去封神榜的警告!
殷瓔怒火衝天而來,最後愣愣的離去。通天讓自己來背這個,是有什麼警告的意味在裡頭?不知為何有些高興又有些惆悵,但是再一想,倒過來背還是挺折磨人的。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順便看看蓬萊島的風光。如今截教成立已是多年,昔日精怪早已修成人形,只是先前的習性不曾多改。
比如說,多寶師兄住的那個地宮,就在土丘下面;
比如說,金靈師姐喜歡睡在梧桐樹上,除此之外的樹一概不理睬;
又比如說,那個沒事就泡在海水裡的『海洋生物』其實是龜靈師姐……
殷瓔忽然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是住在荷塘之中央,分明就是朵成精的小蓮花嘛。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一段記憶倏忽衝進了腦海里,短短一秒鐘內,殷瓔瞬間看到一切的開始。
鴻蒙時代剛剛終結,盤古完成了開天闢地。
盤古一氣化三清,精血化作十二祖巫自不必多說,洪荒之始,她剛剛有了神識查探四周,發現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和這個坑神的時代,就悲憤地差點想哭。
不對,一朵小花怎麼哭?
身為十二品業火紅蓮,旁邊還有三位同胞兄弟,都在那裡淡定地呆著。
殷瓔思考了一下,青蓮太純潔,金蓮太端莊,咦,旁邊那個煞氣衝天的黑蓮倒是看起來和自己挺像是一路花的。她愉快地用神識打招呼,你好呀,小黑哥?
黑蓮君懶得理她。
此時天地靈氣最為精純,雖未有修習心法,但都本能的吸納真氣,磨練心性。四朵蓮花似乎不用約定便分成了兩派,自古正邪相對,紅黑搭配。
不知過了多少年,直至察覺到危險來臨,四朵十二品蓮花才相繼逃離。青蓮向東,金蓮向西,黑蓮喜愛暴虐之氣,紅蓮本以為跟著這個倖存者會沒事,誰想到他去了血海……盤古一灘污血所化。
她頓時感覺到被渣黑蓮給坑了。此時不跑,早晚遇到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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