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坑深一四二米 說不出口

147.坑深一四二米 說不出口

時間回到四個小時前。

大人想要再見到她嗎?

想,想得要發瘋,想得只是單純地聽到『宇智波雪奈』五個字中的任何一個,都想要發動瞬步闖進第十三番隊隊舍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讓她收回上回說的話。

綠澗覺得雪奈和自己在某方面還是很像的,她像水,他像冰,只是表達方式不同,本質其實都是一樣的,而且二人特別有默契,默契的一冷戰就是幾年。

「……誰喜歡她了,她都把我殺了,我為什麼要見她。」和自己長相相似的人對話感覺很奇怪,綠澗刻意壓下心中泛起的漣漪,冷著臉彆扭道。

「……」日暈舞盯著自家主人有些孩子氣的扭頭動作,略顯無奈地在心中嘆口氣,它是他的斬魄刀,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他在想什麼,它怎麼可能不知道。但它並不打算揭穿他,少年死了有一天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靈力也會漸漸消散,得抓緊時間把他復活。

「這樣問吧,大人想要被複活嗎?」日暈舞向少年伸出手,掌心朝上,明明是無星無月的夜,掌心、指尖卻慢慢飄起白色芒光,灑落在綠澗身上像是盛開的白色小花。

日暈舞已經明確告訴他,他的卍解只能發動一次,並且發動完斬魄刀就會消失,綠澗抬手搭上日暈舞的掌心,腰間系著紅白相間詭異面具的少年身體發出白光,慢慢變得透明,很快消散成無數個飛旋的白色小花,融入他的身體。

「綠澗大人,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啊,我本就是你的一部分,能夠與大人共同作戰,是日暈舞的榮幸與榮耀。」

「謝謝你……再見了……」

伴隨著最後一朵發光小白花消散在空氣中,綠澗的視野里景象漸漸扭曲成旋渦狀,他的身體也隨著漩渦的飛快旋轉消失在墨色古樹林里。

與此同時,靈堂前原本輕闔著眼眸彷如睡著了的少年慢慢睜開眼睛,一□□快旋轉的四角風車寫輪眼在燭光晃動的房間內顯得格外深邃妖冶。

視野里的景象似乎被無限放慢,綠澗有點不能適應透過這樣一雙眼睛看到的世界,明明映出的是慢動作晃動的明暗相間蠟燭陰影,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幾個記憶片段。

穿著暗黃-色套裝,右側大腿系著武器袋,帶著圖案奇怪護額的忍者被『他』右手攢緊的武器刺中後頸,粘稠的鮮血飛濺出三米高,倒地陣亡。

接著,畫面反轉,古樹林被陡峭的懸崖峭壁取代,『他』極力伸長的右手,軟軟的五指從指縫間滑落,紅髮少女的身體急速墜落懸崖。

畫面繼續變化,漩渦旋轉后慢慢映出一張眉清目秀的臉,臉上布著猙獰划痕,左眼處纏著繃帶仍舊止不住流淌的鮮血,微長的劉海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為她平添一抹虛弱的頹然,露在外面的右眸卻執意地彎起,笑成月牙狀,很美很柔和。

「嘛,止水,真是對不起啊。」熟悉的略帶撒嬌聲音在耳畔響起,滑落後那道穿著奇怪的熟悉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他』的手騰在空中,指尖、指縫全是血,手指輕顫無力地攢緊攢緊再攢緊,除了呼呼而過的風聲外別無其他。

止水……

少年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疼痛的眼角,斷片的記憶串不起來,但他知道方才掠過腦海的那些片段真實存在過,那是屬於他的痛苦回憶,卻不知道為何而丟失。在發動瞬步至第十二番隊向浦原喜助請求幫助時,對方詢問他眼睛的事情時,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現在的他有一雙和日暈舞一模一樣,瞳孔成四角風車形狀的猩紅色眼眸,而那些片段應該就是這雙眼睛一步步進化時所看到的情形。

在喜助答應幫他做假屍體的時候,他的視野里再次浮現塵封的畫面。

「鼬,退後,讓我和止水的眼睛來保護尚且活著的宇智波族人。」穿著墨綠色套裝,左臂系著刻有圖案護額的紅髮少女雙手攢緊鮫肌,兀自地對上戴著漩渦面具男人。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捨棄了木葉?或者說曾經口口聲聲想要成為火影的你,到底為什麼站到了村子的對立面?宇智波……帶土。」隨著少女擲地有聲的話語落下,面具男人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右臉布著猙獰傷痕的臉。

帶土……

表哥……

止水……

我、我……是止水……

視野里的景象仍舊在變,畫面里少女右手深陷右側眼眶生生將眼睛挖出,又將烏鴉的左眼放進眼眶,猩紅色的四角風車瞳孔飛快旋轉,像是要發動什麼厲害的鬼道,然而似乎並沒有成功,被一直潛伏在鮫肌里的男人殺死。

漩渦……雪奈……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雪奈……

雖然只是斷片的回憶,稍微串起來聯想后,便能夠猜測出是怎麼回事。

不是幻術、不是催眠,而是真實存在的回憶,他與她的回憶。

「朽木少爺,我現在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你。」喜助認真的聲音拉回了飄遠的思緒,少年慢半拍抬眸看向黃髮微翹的男人道。「浦原隊長請說。」

「雪奈之所以被判死刑,除卻殺了你之外,還背負了二十五條死神的生命。」喜助軍綠色的眼睛對上少年猩紅色的眼眸,繼續道。「即使你沒有死,她仍舊會被處斬,如果在這兩天內你沒有找到能夠證明她清白的證據,你會如何?」

「救她。」

「不顧一切?身份、地位、榮耀、尊嚴都可以不要?」

「她就是我的榮耀與尊嚴。」

「所以說……你是因禍得福恢復了記憶?」雪奈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的情形,被她一刀穿透心臟的少年此時鮮活地坐在她的身邊,右手攬在她的肩膀上,掌心溫熱的觸感隔著和服一路傳到心底,暖暖熠熠的,就像是春暖花開般的美好。

「……可以……這樣認為。」少年攬在少女肩膀的手指輕顫了下,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他並沒有完全記起那些本不該被想起的事情,只是記得在寫輪眼關鍵進化時的片段,拉起少女垂於身側的手,有些心疼地撫了撫手腕上被封印鎖鏈勒出的傷痕,而後掌心向內貼上自己的左胸口,有些著急而笨拙地語無倫次道。「我、我……雖然……大腦不記得你,但……這裡……」記得你……

說不出口……

少年低垂的眸子飄忽不定,一時不敢與那雙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眸相對,泛著病態白的臉頰浮上一抹粉,無端感覺呼吸有點緊,剛剛恢復跳動的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

不知是因為少女這樣小貓一樣順從地靠在自己懷裡,心底冒出滿滿的幸福感,還是因為害怕她問及其餘事情,沒有記起所有事被穿幫,總之就是很緊張,緊張到呼吸困難,心臟好像要從嘴裡跳出來,空閑的左手無意識地抬起,輕輕地撫在宛如火燒雲般絢麗顏色的紅髮上,沿著柔順的輪廓來到發梢,竟然有種想要把玩的衝動。

「所以……」少女突然開口,他微微一驚,連忙放開她的發,垂眸對上恢復了神採的清亮眼眸,等待著她的下文。「現在的你,是朽木綠澗,還是宇智波止水呢?」

「……」少年細長的眉輕蹙,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視線,頓了頓視線又重新移回,抿唇道。「抱歉雪奈,之前對你說那麼過分的話,你希望我是誰,我就是誰。」

「你什麼時候變得無聊了?」

「……誒?」

「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你是誰並不重要。」雪奈低首,重新靠上他的肩膀,聽著規律有力的心跳,指尖感受著溫暖的溫度,喃喃道。「重要的是,你是我喜歡……」

「別說……」雪奈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少年捏著自己的手指堵住,下意識地抬眸看他,看到的是淡淡的沒有表情的清秀面容,猩紅色的四角風車寫輪眼裡滿滿的全是自己的映像,被這樣溫柔的眼神盯著,彷彿隔了一個世紀之久。

「為什麼不讓我說……」雪奈執拗地掰開他的手,鼓著腮幫不滿地看他。

「因、因為……」少年臉頰更紅,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微彎嘴角扯起一抹不算微笑的笑,壓低聲音道。「表白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那你表白啊。」

「現、現在嗎?」

「對啊,快表白,我等著呢。」雪奈突然坐直身子,儘管儘力掩飾,眼底閃爍的期盼柔光出賣了她的焦急。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少年盯著這張令他著迷的臉,抿緊唇線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聲音,最後不得不移開視線,撓著後腦問道。「等、等從懺悔宮出去后,再表白可以嗎?」

「不可以。」

「……乖,別鬧。」

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天,雪奈的身心都超出了極限,反覆確定自己沒有做夢后,才在少年的安撫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她仍舊保持著最初的習慣,宛如小貓般蜷縮著身子側躺在床邊,止水拉起被子蓋在肩膀,盯著睡熟的臉好一會兒,才痴痴地笑起來。

謝謝你,雪奈。

謝謝你,愛上曾經扔下過你的我。

謝謝你,對帶土手下留情。

謝謝你,為鼬做的一切。

謝謝你,守護了我深愛的村子與宇智波。

我發誓,這回一定將你放在率先考慮的位置上。

睡會兒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他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待遠處的天邊泛起月牙白才抬手對她再次發動封印術,鎖鏈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勒得很緊,只是鬆鬆地掛在身上,即使這樣的大動靜也沒有驚醒她。

太陽東升西落,止水前往案發地點搜集情報與證據,企圖從兇手留下的蹤跡與戰鬥痕迹找出蛛絲馬跡為她洗脫罪名,等到半夜時分,再次使用寫輪眼發動幻術潛入懺悔宮,卻在本該少女被關押的牢房內沒有看到屬於她的身影。

雪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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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止水,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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