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手雷和悶氣全部扔出去
這句話果然有效,特別是看我解決那個年輕人時毫不猶豫的狠勁,那中年人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懼意,儘管只是瞬間即逝,但那種眼神我能讀懂,因為我自己曾受過同樣的威脅,見到的威脅也不少。
「看在睿智方丈的面上,請三哥槍下留情,我願為三哥效勞!」中年人害怕是少不了的,但語氣還算鎮定,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人物。
我點了點頭,收回了手槍,倒不是憑一句話便饒了這專門針對我而來的人,而是我覺得自己對這種既不怕死又能審時度勢的人值得自己尊重,因為我感覺接下來他就算不倒戈向我,但至少不敢有任何隱瞞了。
「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我一邊將槍裝回右小腿槍套一邊問道。
「三哥是貴人多忘事,其實我們見過一面的。」中年人開口回道:「我是貴州堂的堂主夏少宏,老頭子前久在西雲寺聚齋時我也在場,我和韓金志韓堂主關係最鐵了!」
難怪我有些面熟,原來說起來也算是故人了,只不過聚齋那天我心情激蕩,加上一直與李志海在對視玩心理戰,所以對其他人幾乎都是視而不見,這才想不起來。而夏少宏所言應該不虛,與那四川堂的堂主韓金志應該交情不淺,知道我和韓金志關係非同一般,否則也不用這時搬出老韓來求情了。
「為什麼要來這裡加害於我?」我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夏少宏頓得一頓,然後回答道:「都怪我見利忘義,他們價出得高,而我貴州堂近年勢力越來越薄,接不到單后兄弟都散得差不多了,所以想著大幹一票重振聲威。並且我是請示過睿智方丈了的,他給我的確切消息是三哥已經決定退出明月幫了,我覺得這也算是一個好機會,才答應來配合下手的。」
老項見我收起槍的時候有些詫異,隨後有意無意地將他的衝鋒槍槍口往夏少宏掃來掃去,這時聽得夏少宏如此回答,便插口問道:「你來是配合誰,他們開給你多少價碼對付三哥?」
「我手下人少,又大多回家過年去了,所以只能親自帶幾個得力兄弟過來進行配合,而我要配合的,是洪文貴!」夏少宏身為五省廟一省堂主,就算我不用槍指著他,也能看得出自己目前的險境,所以回答起來幾乎是沒經思考。一個人未經思考便回答別人的問題時,所說的大多是真話。
「福廣會?這麼說來是彭光強請你來的?」老項接著問道。
這時夏少宏有些猶豫,遲遲沒有回答。我知道五省廟一向不太做自己的專項生意,主營的業務大多是受雇於別的幫派,說開了就是主要干點那種類似於殺手的勾當,所以接著老項的話問道:「請你的人是誰?他們出了多少錢?」
「三哥,請原諒我們的門規。五省廟現在本來就做的是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主動泄露了僱主的信息,那別說我夏少宏以後不能在江湖立足,就是五省廟也會因此而大受影響,所以我只能回答你,他們的開價是五百萬元!」夏少洪抬眼直視著我回答。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問出了比較關心的問題:「今晚你們的行動失敗后,還會繼續找機會追殺於我嗎?」
「那三哥倒不必擔心,我們的規矩是受雇期僅限於這一會,失敗后再沒有過後彌補的說法。如果出於私憤或者其它原因,過後還來糾纏的話,別說那是做無用之功,就是方丈手下的武僧也不會放過我。」夏少宏回答道。
我也不太明白這些各幫各派的規矩,但老項微笑著解釋道:「如果不是定下這樣的規矩,估計五省廟的菩薩都被各幫派給滅了。」
這下我算徹底放心了,想著夏少洪與我本無怨無仇,也犯不著多招惹那麼一個對頭,就算此時要了他的命,那貴州堂肯定也有新的堂主站出來,難說還得罪了整個五省廟。而想到自己竟然有人願意五百萬那麼大的價錢來買命,心裡還隱隱為自己這麼值錢而自豪。所以我微微轉身,裝作不經意般地伸手將老項對著夏少洪的槍口輕輕一拔,口裡說道:「夏堂主,有多大的嘴啃多硬的骨頭,希望你以後順風順水,你走吧!」
夏少洪愣了一下,將被我擊斃那個年輕人的屍身抓起往背上一背,順著路口便快速離去。
老項似乎有些意外,但卻沒說什麼,依舊左右環顧警覺地注視著周圍。
鞭炮聲停住,槍聲也即停止。過了差不多兩三分鐘后,老項說道:「看來小富他們已經搞定了!三哥,我們上前去看看。」
我們到達住處的院門口前時,見一眾警察武警仍舊持槍警戒著,劉恆拿著個小擴音喇叭叫道:「裡面的人請聽好了,放下武器主動投降,我們會算作自首進行寬大處理,如果再行反抗,將一律從嚴處理就地正法……」
刀富見我和老項前來,輕聲向我們道:「有三人趁亂跑掉,裡面應該還有一人。」
我點了點頭,見那出租屋的院門及進門旁的一小段圍牆均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幾具屍體東倒西歪在散步在院內和周圍,心裡有些茫然失措,這房東老奶奶不知是哪輩子沒積好德,把房子租給了我,竟招來這無端的禍事。
老項卻聽了刀富的話后,說了一聲:「絕不能讓他們漏網!」抬起槍就衝進了我們院子旁邊的那個小巷。刀富見狀,也持槍尾隨而去。
我有些擔心,本也想跟著倆人進巷道的,但被已經停住喊話的劉恆一把拉住道:「三哥,別去!他們倆人足夠搞定了。有個人好像躲在你的房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我們明月內部的人。」
我呆了一下問道:「看清楚是誰了嗎?」
「對方身手很好,而且使用的武器不是普通幫派能擁有的,對我和刀富好像也很熟悉,所以我肯定是明月內部的人,但不知道是誰!」劉恆回道。
我點了點頭,看著一眾警察和武警戰士向劉恆道:「不能攻上去嗎?」
「他太熟悉我們,又有房間做掩體,強攻的話我怕傷亡會比較大!」劉恆低低地道。
我知道他和刀富都是身經百戰的專業人員,如果可以強攻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想了一想,掏出電話撥了一個給楊二。
「抓到正主沒有,是不是我們的老朋友?」楊二對我們的情況似已了如指掌,才接起電話便問道。
我把現場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后,楊二叫道:「你沒收到禮盒嗎?老項沒有告訴你用那些東西?胡老貳,我知道你下午沒玩爽,那還不趁現在玩個痛快!我可告訴你,過了年三十再亂放煙花爆竹在昆明城裡可是不允許的。」
「二哥,這些大傢伙扔出去的話,那這幢房子就徹底廢了,你叫我怎麼下得去手?」我向楊二說著心中實情。這房子的房東老奶雖然有時房租催得我們緊一點,但總體來說對我們這些租客還是不錯的,讓人家無辜損失掉這個家當,我真是於心不忍。
想不到楊二在電話那頭笑道:「老頭子剛才還誇你大氣、具大謀略呢,怎麼突然間那麼小肚雞腸了?你那乾兒子的爹不是說昆明要城中村改造了嗎,到時我們爭取讓這個村進入拆遷改造對象,再補償上多給那房東一些不就行了?」
我聽楊二說起來雖然簡單,但這得牽動多少日後的工作呀,不過既然說到這裡,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那天從團結鄉賭場弄來的錢還有上百萬在那擺著,大不了屆時用那錢來賠就是了。
心頭打定主意后,我讓劉恆吩咐那些隊員注意掩護,劉恆也知道我的意思,讓隊員後退到安全距離后,又拿了兩片武警戰士使用的那種厚重的鐵盾牌來我面前,然後才回道:「可以動手了!」
手雷的威力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大,民房也不像日常新聞報道的個例那樣都是豆腐渣工程。我的第一顆手雷扔出后掉在了一樓,只把我那個炸洋芋的鄰居李哥家房門給爆開、隔牆炸毀一小支角。
第二個手雷扔在二樓,過道那個露台炸掉了一塊;第三個手雷扔在我的房門前……
當我扔出紙袋裡的最後一顆手雷后,現場已經被濃濃的煙塵籠罩。房子主體沒倒,但肯定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我扔得很爽,扔一顆手雷,心裡連日來的憋悶以及無奈便消失一些,所有手雷扔完,心頭竟舒適了很多。
「不好,那傢伙沒死,從房頂後頭翻跑了!」一個警察大聲呼喚道。
劉恆手一揮,一眾警察和武警上前來,正準備朝屋后追去,房頭上「蓬蓬」兩聲悶聲,一個聲音叫道:「老劉,不用追了!」
說話的人是徐天雄,三兩步從屋頭幾步縱了下來,向我說道:「三哥放心,那人雖然蒙著頭,但已經被我打下屋頭,建川在下面接應,應該能抓住的。」
話音未落,一聲手槍聲音響起,徐天雄驚了一跳,正要回身,只見煙塵中幾個人鑽了出來。
來人都是自己人:老項扶著大腿流血的魯建川、刀富反拷著一個高個子年輕人。驚情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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