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完美的表演

第二十七章 完美的表演

雖然態度早已180度大轉彎,做好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決定,但我也沒有重新返回二、三樓陪長輩和兄弟,而是出了門閑逛在278號小區的院內,這裡雖然守備森嚴,但也許是因為過年的緣故,幾乎沒有見到平時的巡邏人員。找了一處石桌石凳坐下,就著滿城綻放的禮花爆竹,掏出手機一條又一條不太熟練地發著簡訊,我不相信有能力查出我通話記錄和簡訊內容的人在這個時候還盯著我。

好久過後,我才回到傑哥屋前,室內的燈光雖然依舊通明,但房門已經緊閉。老頭子、傑哥等人看樣子都已經離去,只留一輛商務車在門口。我拉開車門坐在副駕位上,車子便立即啟動駛出了278號。

開車的是老項,這老大哥一言不發,在車輛稀少的街道上也沒有像日常那樣將車開得飛快。我抽出一支煙自顧點燃后,摸出懷裡那支手槍,從腰間取出一個彈匣換上。

「我覺得你不能亂了規矩,你那個胡一彈的名號才剛打響,震懾力還不是很大,要抓住一切機會打響這個名號!」老項終於開口了。

我微微一笑,退出彈匣里的七發子彈,只留了一發后重新裝好彈匣,然後用一種與自己表情很不相符的低沉失落的語氣道:「別說了,什麼也阻擋不了我退出江湖的決心!」同時向老項指了指車內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老項也笑了,抬起一支手悄悄指了指我們車后,嘴裡接著道:「那你可得好好工作,還要注意自己平時的安全。傑哥交待了,我只負責把你送到栗樹頭,不再繼續保護你的了!」

我沒有回話,順著老項的提示向後看去,跟在我們車后的是一輛麵包車,但在我轉出廣福路後面包車卻直行分開了,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老項,但他接著又向後指了一下,並將車中間的後視鏡調了一下角度,以便讓我不用回頭也能看見車後方。

這下我看出來了,老項指的是不遠處的那輛計程車。果不其然,我們一直駛到春城路上時,那計程車依舊不緊不慢地跟著。這春城的計程車也太敬業了,大年三十不在家團聚還出來工作,關鍵是明明亮著個「空車」的燈,卻在有人站在路邊打車時視而不見。

車子轉入人民東路后,老項將車靠邊,一個早就候在那裡的人守著兩個茶葉禮盒,看樣子是專門等在此地的,見我們停車,將兩個沉甸甸的禮盒提了過來,拉開車門擺上車后,還高聲說了聲「謝謝」。

我注意觀察了一下,一直尾隨著我們計程車沒有跟著停車,直直朝前方開走了。

老項打著應急警示燈,將身子探朝後去提了個禮盒過來輕輕打開,嘴裡嘀咕道:「這老戰友之間呀,感情就是深,大晚上的非要趕在新年點前將這幾盒難得的好茶送過來。」但隨後又側身湊到我耳邊輕聲道:「別管其它的,一會見面后你只管將這些扔出去就是!」

我點了點頭,並接過了老項手中已經打開了一個角的「禮盒」,摸出那些下午時分才和傑哥、楊二一起扔得過癮的「大爆竹」手雷,裝了幾個在外衣口袋,見不太方便,又取出來索性一股腦全部散裝在那個硬紙袋裡拎在手上。

老項又抓過另一個低袋,裡面是一支組合式衝鋒槍,他嫻熟地組裝好後放在儀錶台上后,才重新啟動車輛向前開去。

我忽然想起一樓那個沒有回家過年的馬飛夫妻倆,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但座機一直無人接聽,心裡便徹底放下。

不出意料,進入栗樹頭的路口邊,一輛計程車正候在那裡,老項也不介意,直接視而不見便拐了進去。我從後視鏡看去,計程車在我們進入栗樹頭那城中村后也跟了進來。

栗樹頭村其實已經很少有當地人居住,這個房屋擁擠的城中村裡幾乎都是外來的務工者租用,所以在這大年三十很多房屋都和我們租住的院子一樣空無一人,就連村裡的路上也很少見到平日里人來人往的情景。

距我租住的大院僅一兩百米的一片梧桐樹下,老項將車再次停下,從我擺在座位前的紙袋裡拿出一個手雷,拉開車門便竄了下去。

剛一下車,老項便將手雷拉開,用力沖著跟上來的計程車扔了過去。

我本也準備跟著下車的,但還未打開車門,便被那一聲爆炸給嚇得將頭一低。還好這玩意威力也不算大,連我們的車窗也未能震壞。我抬起頭向後視鏡看去,只見那計程車已變成一輛「火車」沖在一棵大梧桐樹桿上。

老項若無其事地折轉身走過來,但並未上車,只是將擺在儀錶台上的衝鋒槍抓出后握在手裡左右張望著。

我還未反應過來這老大哥又要放什麼大招,身旁的車門便被人給打開,那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著實將我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徐天雄不知什麼什麼用手槍押著個人站在門前,跟在他身後的魯建川抬手示意讓我下車。

心頭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提著半紙袋手雷下車后,徐天雄跟老項做了個ok的手勢后,用槍逼著那人上了我原來坐著的副駕位,自己則拉開後面的車門坐在後面仍舊用手槍對著那人的頭。魯建川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室,開著車便向我住處那駛去。

老項抬著槍警覺地左右看了幾眼后,才過來輕聲道:「三哥,這裡是安全的,我們的人已經在村子外圍了,只等天雄和建川的車成功突圍后便可以來個黃雀在後。」

我有些緊張地問道:「對方是什麼人,他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雖然沒有提前布置偵察,但對方的目標只是你,而且已經肯定你要離開明月退出江湖了,所以不會大動干戈。再說建川號稱車神,只要有方向盤在手中,別說幾個癟三的槍下,就算千軍萬馬他也能全身而退。」老項微笑著回道。

這下可算是徹底輕鬆了,我笑著對老項道:「剛才那大爆竹應該由我來扔!」

「二哥交待了,說你有些壓抑,主要是因為今天的爆竹沒玩爽,所以才特意送了這一盒過來的。」老項雖然說著話,但這偵察老兵並未放鬆對向邊的警惕,看見自己炸毀的那輛計程車已經將那棵梧桐樹都已燒了起來,接著說道:「還好這村子全是外來人員,一到過年便跟個鬼-村一樣,這火也殃及不到別人。換在平時的話,可還真有點難辦。」

我看著那那一半紙袋手雷,心想「知我者、楊老二也」,本想感慨一番的,但又覺得現在矯情可有點不合時機,於是問老項道:「你猜會是誰?」

老項未及回答,一陣真正的鞭炮聲便在不遠處響起,聽起來應該就是我租住的那院子。讓我又開始緊張的是,那密集的鞭炮聲響中,分明夾著各式各樣的槍聲。

與此同時,我們所在的路口忽然警笛大作,幾輛警車從路兩頭分別駛了過來,我一心驚便趕緊閃身在一棵大梧桐樹後面,卻見老項大大咧咧毫無忌憚地抬著槍仍舊站在那。隨即我就在心裡罵娘了,看來今天被市局那些條子給嚇得不輕,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對這警笛聲和警車過敏了。

老項如此鎮定是因為警車帶隊的是自己人——刀富和劉恆。車上的人是不是明月兄弟我不清楚,因為他們全部穿著警服和武警軍服。

刀富和劉恆沒有下車,只在車上向我和老項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后,警車便向我住處那開了過去。

爆竹聲沒有停,這個租客幾乎已經走完了了村子里本來在城市裡原本應該有些安靜,所以那聲音雖然不能引起注視,但聽在我耳里卻顯得很是刺耳。我想跟上前去看個究竟,但老項卻阻止道:「還不是時機!」

鞭炮聲依舊,夾雜著警笛聲和槍聲,好像還偶爾有一兩聲爆炸。老項面無表情,仍舊一臉警覺地晃著頭注視周圍。我正想笑他有些過於敏感,這傢伙卻突然抬起槍對著一個小巷口便是一梭子彈放出。

我被這有些突然的槍聲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見一個人倒在巷口,老項隨後大聲道:「跑不掉了,乖乖出來才是活路!」

兩個人舉著雙手慢慢起了出來。老項也還算說話算話沒再開槍,只是吆喝著讓倆人來到我們跟前。

就著透過梧桐樹的枝桿和枯葉透來的燈光,以及那火勢慢慢減小但依舊在燃燒的計程車火光,我見過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但卻並不認識。

我左手提著紙袋,右手掏出那為了裝酷只上了一發子彈的手槍,對著那年輕人的腦袋,厲聲問道:「你們是誰?」

「三哥,你那一發子彈應該留給他才對,因為他是睿智大和尚的得力幹將。」老項的槍口同樣沒有離開過倆人,但卻提醒我道。

我心裡一驚,原來竟是五省廟的人,只是不是是哪一個堂口的?但我表面卻不露聲色,也沒有掉轉槍口,而是回老項道:「睿智大和尚見了我后也要合什念佛,他的手下算個什麼東西!」然後接著向那年輕人道:「我只數到三!一……二……三。」

那年輕人很不給面子,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我和老項給嚇傻了,竟在我數完之後也恁是沒有回答,這典型是讓我難堪呀!

不過我早也不是那個半年前初入江湖的胡貳了,特別是今晚才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后,我覺得自己眼裡的根本就不是個人,而僅是一隻蟲蟻而已。所以幾乎沒有猶豫,我便放出了槍里的那粒子彈。

血賤了旁邊中年人一身,但那中年人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我故伎重演,把下午對付豹子和李志河那一幕搬了出來,將手槍裝回懷裡后,提起右腳摸出那支小手槍指著中年人的頭道:「我的槍雖然只有一顆子彈,但我卻從來不缺槍!」驚情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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