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懷孕了?!
生活就是逆水行舟,困難的處境終將過去。
在十月份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尤霧的日程生活被各種兼職和幫漫畫家當助手這兩項主要的活動填滿。每周都抽出一段時間學習日語,縱使忙碌,也很充足。或許只有讓自己忙起來,她就不會總是時不時地想起他。
當尤霧漸漸適應這樣有條有理的生活時,卻越來越難以忽視最近異常的生理反應。
早上用過早餐后,她向安白打了一聲招呼,便惴惴不安地去藥店買那樣東西。店員的素質良好,也是聽得懂英語的。她的英語還算不錯,所以溝通起來不算困難。
她在網上查過了,如果要測試自己有沒有懷孕,要用早孕試紙自測。懷著莫名的羞愧,尤霧買了試紙,藏在了包包里。
今天是星期六,她還要照常進行工作。身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漫畫家助手,她可要加倍努力才是。
雇傭尤霧的是一個男性漫畫家,全名為日向徹。大概二十幾歲的模樣,長相英俊不凡,個子高挑。不過,光從他的外表來看,還真的難以想象他畫的是少女漫畫。而且他的筆觸細膩,到了很多女性漫畫家還有可能比不上的地步。
對於尤霧來說,日向徹是和安白哥哥同樣類型的人,笑容乾淨,聲音溫和。他那常年畫稿的手指白皙修長,就像彈鋼琴的藝術家一樣。
日向徹之前的助手也是一個美國女孩,平日里溝通都用英語。所以,用英語溝通對於尤霧來說,再好不過了。
其實,她真的很佩服安白哥哥,能夠說服日向徹動用她這個沒有工作經歷的新人。現在想來,也是花費了不少努力吧。正是因為如此,她更要努力向這位漫畫界的前輩學習。
辦公地點就在日向徹的家裡,他的書房就用作辦公室。與向來深居簡出的趕稿漫畫家不同,他的家裡倒是被打掃收拾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生活質量很好的人。
日向徹很火,漫畫雜誌社約稿很多。兩人分開用兩張並排而列的桌子,時常趕稿趕得焦頭爛額。這段時間內,有了尤霧的幫忙,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有時候,一畫就是一整天,中午也只是草草地打電話點了日本料理外賣解決的。
一般來說,漫畫家主要負責繪製人物,由助手來畫背景等等。尤霧學得很快,臨摹的效果也很讓人滿意。
接近一整個下午,她都低頭專心畫著漫畫背景,髮絲微微垂落,半擋住了自己的臉頰。無意間抬頭,想要讓眼睛休息一下,卻對上了日向徹不經意間望向她的眼神。
也許只是偶然吧?他隨時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的助手有沒有在發獃走神。
直到完成了她的任務,日向徹這才用流暢的英語對著她說道:「我們外出取景吧。」
尤霧聞言,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外出取景,對於一個漫畫家來說,也是尋找靈感的途徑。
但是,她沒有想到,日向徹會帶她去酒吧。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還看見了那個本應該還在國內的男人……
尤霧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日向徹會帶她來這樣燈光迷離的酒吧?等到現在進來之後,她不禁也有些後悔。她知道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也是無法預料的。
然而,日向徹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斯文地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別怕,我的漫畫里的女主角正要經歷這樣一個劇情。」他頓了頓,摸著自己的下頜的流暢線條,緩緩說道,「女主角被朋友叫到了酒吧包間里喝酒,其中有不懷好意的男生給她灌酒,女主喝醉后,那個男生想要調戲女主,卻被破門而入的男主角英雄救美。」
尤霧聽了日向徹的這番話,頓時失笑出聲。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劇情。可是,她還是應該打個電話向安白哥哥報告一下吧。
未等她拿出手機,卻見日向徹阻止了她的動作,他不慌不忙地說道:「跟我逛逛。」
尤霧在看到日向徹試圖牽起自己的小手時,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他們還沒有熟到可以手牽手的地步吧,就算是安白哥哥牽她的手,她都會彆扭一會兒,更何況是眼前這個還沒有深入了解的男性呢?
日向徹也沒有勉強她,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平時可以算是個大齡宅男,忙著趕稿,還真沒去過這裡。」言下之意是,他只想體驗一下酒吧的感覺。
聽到「大齡宅男」時,尤霧的臉上已經掛上笑意了。日向徹看上去倒真的不像是不懷好意的人,一臉正直的模樣。
「冒昧地問一下,你幾歲了?」尤霧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她不知道,這樣直接問別人的年齡算不算是失禮的行為。但是問出這個問題后,她暗自懊惱了一下。
日向徹的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微笑,在迷離的燈光下襯得愈發俊朗:「二十五歲了。」
二十五歲……
原來和他同歲啊。尤霧不禁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她怎麼還是這樣呢,無論做什麼事情,總會拐個彎想到那個人。
跟著日向徹在這個酒吧逛了一圈,他們終於對漫畫要畫的背景有了底。
當尤霧路過一個門還是虛掩著的包間時,不禁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突然,一個不留神,就被拽到門裡面。
然而日向徹卻是對著酒吧里的設計風格看得入神,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原本緊緊地跟著他的小助手不見了。
尤霧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幹的這件「好事」,卻聽一個清冷的男聲響起:「出去。」地道的發音,用的是英語。
「不,大家救救我。」她試圖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用著語氣慌亂的不怎麼流暢的英語,朝著這裡的陌生人大吼大叫道。
可是,沒有人理她。那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就這樣走了出去,順便還帶上了包間的門。
尤霧的脖子就這樣被鉗制住了,死死地靠向身後男人的懷裡。這是一個陌生中卻帶著幾分熟悉的懷抱,淡淡的煙酒氣息,透露出幾分男人味。
她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懷抱甚至讓她生出了一絲想要沉溺其中的曖昧情愫。
無視門外的敲門聲,他將她抵在了包間的門上,剛對上她那雙慌亂的眸子,便直接壓向那微微發顫著的粉唇。就像瘋狂的野獸一般,不停地啃咬肆虐,甚至還不滿足於淺嘗輒止,在她的口腔內輾轉攪動著的,讓她的大腦一陣又一陣的暈眩。
她沒有反抗,倒是很乖。
然而,在陸晏寒想要進一步動作時,卻見尤霧早已拉開了包包拉鏈,拿著已經解了鎖的手機,想要撥打日向徹的電話號碼求助。單手在包包里滑動著屏幕,就是為了不讓他發現。
他想要奪過她的手機,卻見尤霧倔強地不願意放手。在他們爭執之間,他的長手一伸,食指和中指並用,夾起那一條早孕試紙。
他是有常識的男人,還不至於無知到這個地步。看著這條早孕試紙,應該是還沒用過的模樣,他的心卻早已墜落到了谷底。
難道……她懷了安白的孩子?!他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是他的,幾個月都過去了,她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才買早孕試紙測試自己有沒有懷孕?!
倉庫里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陸晏寒伸手就是狠狠地鉗制住她的脖子,好像恨不得掐死她一樣。他的眼底布滿了猩紅,臉上似乎還充斥著悲痛的神情:「你懷孕了?!」
尤霧只覺得自己被他掐得都要呼吸不過來,也忘記了掙扎,甚至是將他的雙手用力地擰住自己的脖子,臉上儘是冷漠的神色:「來呀,掐死我啊。」她已經無力反抗,心如刀割的感覺又來了。好不容易努力讓自己忙碌起來,暫時不那麼頻繁地想起他,可是他怎麼又會來打擾自己的生活……
感受到喉間的壓迫,卻不及她心尖的刺痛半分。她只是靜靜地閉上了眼,任由他折磨著她。算了,她原本該平平淡淡的一生,因為他的介入,已經夠跌宕起伏。他拋棄她時,就像他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選擇折磨她時一樣決絕,她有什麼權利喊「不」嗎?
直到感受到他的鬆手,她才猛地順著門滑落在地上,猛地重重地咳了起來。就連眼淚都出來,一定是她咳得太難受了。她不想哭,可是眼淚怎麼會這麼不聽話……
然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男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窘迫的模樣。
直到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他也沒有去理會這一切,雙手插在口袋裡,並不打算去扶她,也並不打算去開門。
她懷了安白的孩子吧?他還能說什麼呢?!
就這樣眼紅地看著心愛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他真的想要掐死她啊。可是,他怎麼又會捨得呢。以前他從來都不捨得她疼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