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姐搶劫師兄來救
律音乘著凌雲馬,滿心歡喜的回到蓬萊山,先去馴獸司交還凌雲馬,然後迫不及待的往淑儀峰跑去。
她身為入室弟子,每月都有相當數額的丹藥、靈符、靈石可以隨意支配。而之前她毫無法力,無論靈符還是丹藥她都無法使用,只能存放在舜華台的倉庫里閑置著。而現在她已經入道,可以試著去使用那些東西了。可惜她出門一枚符籙都沒有帶,否則此時她就不用這樣奔跑著回去,而是駕馭著風行符一路飛回去了。
說起來她入道的方式還真是特別。別人頓悟,或是自己有感,或是借外物引發,而她,能夠入道,卻是因為淵檀。她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對著淵檀唱出那首《澤陂》的時候,自己的心意前所未有的明晰。她以歌曲的形式,清楚的對淵檀表達了愛慕之意,然後,就入道了。
雖然淵檀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她也沒有拒絕,不是嗎?律音這樣告訴自己,覺得心中充滿了希望與喜悅的情緒。
律音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因為入道,而是因為,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如此大膽、如此坦率的,對一個男子表示出新意。多年以來的貴族教養,一直令她不得不處處約束自己,不敢多說一句,不敢多行一步。就連悲傷歡喜都不敢表達的太過露骨,更遑論這樣大膽的喜歡的人說出喜歡,以及向她現在這樣歡快的在山間奔跑。
馴獸司與淑儀峰距離不近,律音跑的氣喘吁吁。正當她一心想著回去首先要學會使用風行符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趙師妹,你跑的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啊?」樹林中出來一個人,手中抱著一張瑟,正是路冰璇,律音的二師姐。
律音停下腳步:「原來是路師姐。我正要回淑儀峰呢。」
路冰璇似笑非笑的看著律音:「你身後背的就是朗月琴嗎?可否借我看看?」
律音察覺到一絲不好的氣氛,小心的說:「路師姐要看朗月琴?可是我急著回去呢,回頭再借給師姐看好不好?」
「不好!」路冰璇說著,伸手便要去拿律音身後的琴。
律音後退一步,避開路冰璇,有些生氣:「路師姐,你這是要幹什麼?」
路冰璇冷冰冰的說:「你覺得呢?人貴有自知之明。仙凡有別,你連靈息都感受不到,可見只是一屆凡人,說的難聽一點,不過是師門中的廢物!你何德何能,能夠擁有神器呢?」
那日在希聲池選法器,路冰璇本來已經看到了一片亮光,料想是不凡的寶貝,結果她被律音拉住衣角,掙開時卻亮光已經消失不見,她最終只是得到一件中等靈器級別的五弦琴,還不如她兄長之前送給她的琅琊瑟,她回去之後便將那五弦琴隨手扔在一旁,心中對律音的恨意一發不可收拾。
而律音機緣巧合得到神器朗月琴,卻聽說連靈息都無法感應,路冰璇心中嫉狠交加,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教訓一下律音,若是能得到神器,就更好了。但是律音一直由師父百里雲飛親自教導,而且據說資質上佳,路冰璇顧忌萬一律音修行的速度超過她,因此一直不敢動手。可是過了一個多月,卻傳出律音不能感應靈息的消息,她的野心便按捺不住了。
路冰璇剛剛從上方飛過,看見律音獨自一人在山谷中奔跑,四周方圓百丈空無一人,正是難得的好機會,她頭腦一熱,便沖了下來。
律音明白路冰璇來者不善,便言道:「神器擇主,自然有它的道理!這是我的機緣,是上天送給我的機會。」
「哦?」路冰璇冷笑,「那這麼說,現在你獨自一人,碰上我,就是我的機緣、我的機會了!」
路冰璇說著,運動法力。單手一劃,手中琅琊瑟光芒一閃,劃出一道金線,飛向律音。
律音知道那是路冰璇獨有的法術纏綿絲,若是被打中,便全身被絲線縛住,無法用力,只能任人宰割,於是匆忙躲閃,向著旁邊樹林跑去。
「你跑的了嗎?」路冰璇的法力境界尚且不高,對著纏綿絲的運用也僅限於直線打出去,且有效距離有限。
路冰璇追在律音身後,一步不落,一道道光芒打出去。
律音知道自己雖然已經頓悟,但是剛剛才入道,朗月琴的能力她不清楚更是無法使用,無論是靈息積累還是法術運用,皆遠遠不及路冰璇,不能與她正面對敵,只能感覺到身後的氣息流動,儘力避過路冰璇的招式,艱難的向前跑去。
一逃一追,轉眼便跑出很遠,到了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律音慌不擇路,力氣很快用完,忽然腳下一滑,摔在地上。
路冰璇轉眼便追了上來,見律音摔倒,便也不急著再打出纏綿絲——一路奔跑加上不斷放出法術,她也氣空力盡了。
「你……你再跑啊!呼呼——你跑啊!呼——看你能跑到哪裡去!」路冰璇指著律音,氣喘吁吁地說。
律音將身後朗月琴取來抱住,說:「我是不能跑到哪裡……但是……你也休想得到朗月琴!」
路冰璇放下琅琊瑟,伸手去奪琴,嘴裡說著:「交出來!你這下賤的凡人!你憑什麼……憑什麼能私占神器!」
律音死死抱住朗月琴,說:「路冰璇!你好大膽!這可是在宗門中!你這麼明目張胆的搶劫,就不怕我告訴師父嗎?」
「你去啊!去告訴師父啊!說你自己廢物一個!到手的神器被人搶走!修仙之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東西還有臉去哭?」
「朗月琴已經認主!除了我沒有人能彈響它!」
「鬼才聽你胡扯!」
路冰璇現在眼裡只有神器,別的沒有多想,也無暇計較若是宗門知道她的行為會有這樣的後果了。
律音見嚇不住路冰璇,而朗月琴被二人爭奪見,琴套已經撕毀。律音一陣心疼,腦子裡被怒火充滿,看準路冰璇暴露在她眼前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
「啊!」路冰璇痛呼一聲,抽回手臂,看見上面已經一片血淋淋的,想也不想,一巴掌向律音揮去。
「啪——」
律音被陸冰璇一巴掌打在臉上,半邊臉當即腫了起來,卻還是死死抱住朗月琴沒有放手。
路冰璇有一抬腳踹在律音身上,正好踹在腰間。
律音只覺得腰上一疼,半天緩不過氣來。
路冰璇又伸手去搶朗月琴。
就在律音覺得朗月琴快要被搶走的時候,旁邊突然出現一人。
「你們在幹什麼?」來者穿的也是蓬萊弟子服飾,腰間掛了柄長劍。
律音一眼看見那人袖口的金色雲紋——那是真傳弟子的標誌——連忙說:「師兄救命!她要搶我的法器!」
路冰璇一見有人來了,瞬間冷靜下來,看清來人是誰后,連忙拉住律音,對那人說:
「原來是刀劍司的展葳師兄。我與師妹玩鬧呢!展師兄怎麼在此?是路過嗎?我們就不打擾了,師兄滿走。」
路冰璇一冷靜下來,便明白她搶神器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而神器還沒到手,她只想著趕緊將這人打發走。
而那展葳看看二人的樣子,說:「你是天道司路師兄的妹妹?路師妹啊,即使是玩鬧,你們這個樣子,讓別人見了,恐怕也不太好呢。」
路冰璇乾笑兩聲,說:「多謝展師兄關心了,我們會處理好,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不是!她是……」律音掙扎著想說話,卻被路冰璇一道靈息悄悄打入腰間,衝撞了內臟,只覺得一陣劇痛,喉嚨一甜,眼前一陣暈眩。
被別人這樣毫無防備的近身將靈息打入體內乃是修行者的大忌,不僅會擾亂自身靈息運行,重者甚至會臟腑盡碎、危急性命。律音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沒有想到路冰璇竟敢當著別人的面下這樣的重手,才會在路冰璇拉住她的時候毫無防備。
而路冰璇向來仗著兄長路冰寒的威勢,一直膽大妄為慣了,做事向來不計後果。也幸虧路冰璇法力不高,才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路冰璇這樣的小動作並沒有瞞過旁觀者的眼睛。展葳見狀,頓時一陣怒火翻湧,一道氣勁推開路冰璇,而自己扶住搖搖欲墜的律音,厲聲說:
「路師妹!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嗎?同門私鬥乃是宗門大忌!你如此膽大妄為,當真以為我不會上告高宗門嗎?」
路冰璇臉色一白,明白自己的企圖被人看穿,隨即嘴硬道:「展師兄還是注意說話好!我可沒有私鬥。我本來是與師妹玩鬧,師妹現在這幅樣子,可是在你手上造成的!雖然你是真傳弟子,但是也不能仗勢欺人啊!你如此欺負我,我要去告訴哥哥!」
路冰璇知道眼下是無法搶到朗月琴了,多留無益,因此說完之後就驅動手上御風環離開了。
「滿口胡言!」展葳氣憤的說。
這時律音已經稍稍緩過一口氣,儘力自己站穩了,對展葳說:
「多想師兄了!要不是師兄來的及時,恐怕我的琴就要被她搶去了。」
展葳說:「不必客氣。師妹如何稱呼?」
「樂舞司趙律音,見過展師兄。」律音恭謹失禮以表謝意。
「哦?你就是樂舞司新來的師妹——得到神器朗月琴的那個?難怪路冰璇要搶你的法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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