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捕妻準則八:她負責風花雪月,你負責披荊斬棘(1)
裴公子抽抽嘴角,無奈扶額,心道您還挺會操心的,但風花雪月得讓頻頻來,你兒子我正披荊斬棘呢。他心知躲不過去了,遂將事情說了說,並表示談情說愛什麼的他自己能搞定,就不勞二老操心了。
一聽如此,裴大人一拍大腿,當機立斷道:「那還等什麼,明天我就找媒人上門說去。」轉頭去瞧裴夫人,喜滋滋問:「城中哪個媒人嘴皮子最利索啊?」
「我瞧你嘴皮子就挺利索,」裴夫人瞧不慣他那傻樣,攏了攏袖口,朝裴羨之道:「花家父母可同意了?」裴公子蹙眉,想起花夫人那病,心中發愁,面上倒也沒表現出來,只道:「提親之事還不急,再等等吧。」
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裴家父母也不擔心。由此,裴夫人先起身歇去了,等她出了門口,走遠了,裴公子掩住房門,裴大人愣了下,「你這是做什麼?偷偷摸摸的,爹不幹,你把門開開。」
裴公子:「……」
不要和自己父親計較,裴公子默念幾遍,舒了口氣,在座位上坐下,輕聲問:「父親,天天上朝累么?」
「廢話啊,雞沒叫,我都得醒,多少年如一日,你去試試,」裴大人相當憤慨,往嘴裡灌了杯茶,又一臉哀怨道:「兒子,你不懂爹的痛苦,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你造爹每天被迫起床有多糾結么?有多艱難么?你當然不造了,因為你還沒娶頻丫頭……魷」
裴公子:「……」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
顯然裴大人也意識到了,忙用手捂住嘴。他一臉尷尬,半響,又哈哈道:「那啥,你為啥這麼問呢?」又佯裝嚴肅道:「有事快說,這麼晚了,該睡覺了。」
「既然如此,那父親沒想過辭官么?」裴公子索性直說了,又替他遙想了一下辭官后的逍遙自在生活,「辭了官,您就可以想睡到什麼時候睡到什麼時候,想幹什麼幹什麼,不是很美好么?」
聞此,裴大人眯了眼,盯他數眼,忽而抬頭,仰望房頂,面色略顯憂鬱,一詠三嘆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何況,你爹爹我還正值壯年,正是為朝廷效力的大好時候,又怎能為了一己之歡而拋棄聖上呢?!兒啊,咱裴家就沒出過這種自私的人!」
裴公子:「……那兒子無話可說了,您去洗洗睡吧。」
「別啊,大兒子,其實,你爹吧,也曾有過這個想法,」裴大人見他黑著臉要走,忙變了臉色,一把攔住道:「你也知道寶寶他娘不喜官場,要不是當初她家犯事,她也不至於下嫁給我,這些年她操持裴府也不容易,而且寶寶那孩子吧,心疼人,你以後忙了,也沒人跟他玩,我想多陪陪他們娘倆。」
寶寶一生下來便不會說話,這始終是裴大人心中最疼的一處,可他整日忙著朝堂的事,也沒怎麼陪孩子,他心有愧疚。今日裴公子突然提到此事,他知另有蹊蹺,但兒子大了,做什麼都有想法,他願意相信他,遂又道:「可爹爹也找不出個什麼好理由,以聖上的心思,貿然辭官,怕是招他猜忌。」
血濃於水,父子情深,裴公子俯身一跪,抬首朝他道:「若父親願意,兒子自當為父親解憂,辭官一事,就交予兒子來辦吧。」
良久,裴大人彎腰扶起他,嘆息,「罷了,爹就如你所願,可,你要記住,無論何時,務必要護裴府一眾老小周全。」裴公子點頭的動作頓了一下,復又跪下,「自然,兒子不敢辜負父親的囑託。」
一大早,花老爺便來了錢莊,錢莊掌柜忙迎了上來,彎腰扶住他過了門檻,道:「老爺,夫人出去了,您看要不要去房裡等著?」花老爺一聽,心中失望,一把甩開他的手,悶悶問:「那我閨女呢?」
「大小姐啊,在賬房學習呢。」掌柜的不能離開太久,又喊一個夥計過來,「領著老爺去賬房,注意點,別讓老爺磕著了,不然看我怎麼罰你!」
花頻頻正學著算賬,賬房先生見她學得認真,臉色雖冷,但態度卻恭謹,喊先生的時候也客客氣氣的,心中很受用,遂教得無比細心。溫老闆也在,今日她閑,特意來串串門,不巧花夫人不在,她就賴在花頻頻身邊了。
「今日就到這裡吧,小姐聰慧,一點便通,不需要多少時間。」賬房先生見溫老闆不耐煩了,忙結束了講授。花頻頻自然也瞧見了溫老闆的臉色,點了點頭,「今日又麻煩先生了。」
「嘖,頻丫頭,你學這些作甚?雇個賬房不就得了,這個就不錯,還有眼色。」兩人出了賬房,溫老闆搞不懂她的心思。老實說自從花頻頻跟著花夫人學做生意她就不太明
白,如果想培養花頻頻賺錢的本事,大可以去她的綉庄,就是讓她開十倍的工錢她都願意。
「閑來無事,想幫幫娘親,」她領著溫老闆往花園走,園子里有個四角亭子,景緻好,是聊天喝酒的好去處,溫老闆一聽這話默了一會兒,暗自點頭,「也是,這些年你娘就沒歇過,不是老娘說你爹,你說你爹有什麼用,他就是個……」
她將話一頓,倆眼囧囧盯著迎面而來的花老爺,往花頻頻身邊湊了湊,「他應該沒聽到吧,必須沒聽到啊,不然再去你娘親面前告狀,老娘下單生意又沒了。」
前面花老爺也瞧見了她倆,三步並作兩步得走過來,直接無視溫老闆,一把抱住了花頻頻,「閨女,你昨天咋沒回家啊?」
昨晚從濟生堂里出來,裴公子便將她送回了錢莊,她不想回家,她怕見到花老爺控制不住,她怕自己口不擇言再傷著他,可這會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幾乎是一把推開她爹,往後踉蹌了幾步。
幾乎是一瞬,她瞧見花老爺眼中一劃而過的愕然與哀傷,不得不強自穩住情緒,快步過去拉住他的手,軟著聲音道:「爹,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對於她這一變化,溫老闆可在一邊瞧得清清楚楚,她抻手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突然道:「老娘突然想起還有事,頻丫頭,今天就不玩了,先撤了哈。」
她來也如風,去也如風,片刻便沒了她的影兒,花頻頻握著她爹的手眨眨眼,心道莫非是瞧出了什麼?可當下也顧不得了,她拉了花老爺去亭子里坐著,解釋道:「昨晚學東西累了,就沒回去,讓您操心了。」
花老爺是心思單純些,可不傻,將才花頻頻那一推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又想起花夫人接二連三躲著他,他再也歡喜不起來了,花頻頻與他說了會話,瞧他興緻不高,大眼珠子一轉,道:「對了,爹爹,我與裴羨之在一起了。」
他乍一聽,愣了許久,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柔瀚要那麼說,閨女你可想好了?」他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又高興起來,「我本來就中意席覽賢侄,你若喜歡,爹爹支持你!」
「表哥說什麼了?」她不動聲色問了問,花老爺嗯了一聲,想了想,道:「他說,最近瞧你與席覽賢侄走得近,他怕你年幼可欺,吃了虧,還有,說席覽賢侄與景王有聯繫,怕以後有什麼事情連累到咱家。」
若擱以往,別人如何說裴羨之花頻頻自然管不住,但現在他成了自己的意中人,等同於踩到了她心尖上,她焉能坐視不管?何況這別人還居心叵測。她壓下火氣,淡淡道:「表哥說得未必都對,再者與他在一起是我自願,以後若真有不測,我自當受著,怨不得別人。這樣吧,今晚我讓他來一趟,您要什麼不放心的,儘管當著他的面問。」
她說到做到,辦事極為利索,當晚裴羨之便攜禮進了錢莊。花夫人也在,花老爺坐在她身邊,眼神冒火,恨不得立即撲上去,花夫人對他微微一笑,告誡道:「等裴家孩子來了,你即便再關心頻丫頭,也不要亂問。」
花老爺嗯嗯點頭,探過身去扯她的袖口,她眼神一閃,躲了過去。門后,花頻頻小聲囑咐裴公子:「少說話,多吃飯,多誇我爹爹,多說說我,要表現得很喜歡我,非常喜歡我,懂否?」
裴公子:「……不需要誇你娘親?」
她擺手,語氣輕鬆道:「不需要,你誇我爹,她就很高興啦。」
「原來如此,」裴公子抬袖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一邊的牆上,趁其不備,貼上去吻了吻她的眉心,她驚了下,壓低聲音道:「你幹什麼,爹娘在裡面呢。」
裴公子微微一笑:「你不是讓我在爹娘面前表現得很喜歡你么?」
門口,恰好瞧見這一幕的花夫人靜靜站著,眉眼沉靜,不火不怒。
花頻頻:「……」
裴羨之你個無賴!這特么是喜歡么!這是調戲!一朵探花入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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