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捕妻準則八:她負責風花雪月,你負責披荊斬棘(2)

第八十一章 捕妻準則八:她負責風花雪月,你負責披荊斬棘(2)

飯畢,花頻頻將裴公子送到門口,裴府的車夫瞧見自家公子出來,忙趕了馬車過來,裴公子笑著將她也拉上了馬車,「陪我一會兒。」

車廂寬敞,他將她穩穩抱在懷裡,一手扣緊她的手,另一手轉過她的腦袋,讓她對著自己,雙眼彎成月牙,唇角時不時蹭過她的臉頰,「頻頻,你看起來很高興,是因為爹娘對我很滿意?瞬」

唔,他竟這麼大膽?!後背緊貼他的胸膛,花頻頻心頭亂跳,她回憶了將才的情況,貌似爹娘輪流灌他來著,他這是被灌醉了?!醉了的裴羨之?!絕壁是頭次見到啊!

沒有回答他的話,花頻頻板著小臉轉過身體,坐在他懷中正面對著他。裴公子眯了眯眼,若有若無得嗯了一聲,慵懶無比,他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啄了啄,抬眼一笑,猶如春風拂過桃枝無數,「頻頻,你喜歡我么?」

夜色醉人,美色當前,花頻頻面無表情,過了須臾,她抻手拂過他的眉,他的眼,指尖一路而下,直到停在他的下巴上,她抿了抿唇,軟下來的眼神猶如藏了一汪的春水,她仰頭湊上去啃他的下巴,嗓子眼裡咕噥出一聲:「本小姐比較喜歡你的臉。」

瞪大的雙眸霍地清明起來,全然沒了之前的醉意朦朧,他微抬下巴,承受著懷中女子毫不客氣的啃噬。大掌重新托起她的腦袋,他低眼,撞上一雙笑意盈盈又狡黠的眸子,心中豁然明白,微微嘆息,「我錯了,頻頻,我不該調戲你。魷」

花老爺其實是個臉皮挺薄的人,花夫人不見他,他也就沒好意思纏著,可眼瞧著她對自己越來越冷漠,他也顧不上什麼了,吃過飯不管花夫人如何甩臉色,他都賴在房裡不走,耍賴撒嬌賣萌無所不用,直到花夫人不耐煩嘖了一聲,「你能不能消停點?」他才安靜得坐了下來。

房中一安靜,兩人更加沉默下來,花夫人支著腦袋眯眼休息,燭火搖曳,閃過她的側臉,削瘦無比。花老爺獃獃瞧了一會兒,禁不住靠近她去撫摸她的臉頰,眼中發酸,他不明白,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對自己?!究竟是他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懲罰他?!

「你摸夠了么?」花夫人睜眼,啪一聲拍開他的手,側頭瞧他,「還不走?」花老爺已經習慣了她的冷言冷語,還能承受,他動了動嘴,問:「你不想和我過了么?」

……這真是個好問題,花夫人正愁沒機會呢,但她還是皺了皺眉頭,半響,嘆了口氣,像是真正放開了的樣子,「花臣袖,夫妻這麼多年,時至今日,我才明白我自認為對你的好其實對你並不公平,你不喜歡我,我卻禁錮了你這麼多年,是我錯了,你若想和離,便和離吧。」

這話沒落地,花老爺身子就抖了起來,臉上血色褪盡,他猛地撲上去抱住花夫人。花夫人猝不及然,被他這麼一撲,身子一洌歪,從凳子上滾了下來,兩人滾到了地上。

他粗魯得將她壓在身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但他知道此時他必須要說,哪怕是一個字也好,可他動了動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他急得滿頭大汗,花夫人瞧他兩眼,側過頭,冷冷道:「起來!」

「不起!」花老爺終於出聲了,他難得硬氣一回,雙手掰過她的腦袋,讓她正面瞧著自己,「沁源,我們打過賭的,你輸了,我們才和離。你不會輸的,我們不會和離的!」

「生意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準,而且近日錢莊出了不少事,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各地的生意因為我的力不從心也漸漸不行了。花臣袖,我累了,我認輸,我們和離不是很好么?」相比他的激動,花夫人冷靜得不像話,「再者當年你娶我,是因為不想娶其他人,這些年我把你圈在花府,你怨我我也曉得,你是個男人,不該被我這麼養著。」

她撥開他的雙手,想再說點什麼,卻又被花老爺一手鉗住了下巴。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純厚的,溫順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暴戾過,他眼角發紅,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秦沁源,我是怨你不假,這麼多年了,你無時無刻不在掌控著我。你說你愛我,難不成你所謂的愛就是要我寸步不離得呆在你身邊?就是一切遵循你的意思?!就是將我養成一個廢柴?!」

「咳咳……」下巴的劇痛,他的言語刺激,讓花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猛烈咳嗽起來,削瘦的臉上更是毫無一點血色。他卻恍若未聞,另一隻手去撫她散落的發,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滿眼痛楚:「秦沁源,我怨你,可也如你願成了你想要的樣子,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了呢?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在她心尖上住了這麼多年的人啊,每一句話都好似用刀在割裂她的心,吼間湧起一股腥甜,她艱難得喘了口氣,強撐著顫抖的身體,揚起手掌啪一聲揮了過去,清脆的掌聲響徹整個房間。

老爺被她扇得側了下頭,臉上立時出現了五指形狀的淤青,他懵了一下,問:「你,你終於捨得打我了?」他像是笑了,又像沒笑。

花夫人推開他,扶著桌子站起來,背對著他吐了一手的血,她舔了舔唇,道了聲,「既已如此,咱們散了罷。」踉蹌著腳步出了房門,她試著走幾步,發現實在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八月上旬,景王的母妃猝然離世,滿朝哀慟,喪儀之事交由禮部負責,裴大人一連半個月忙得頭昏眼花。事情一結束,他就累倒了,聖上體恤下臣,派了御醫去看,卻怎麼也不見好。

又幾天,裴大人在病中上奏辭官之事,通篇不說自己身體如何,只言自己幼兒天生患有啞疾,身為人父,他心煎熬,欲離京遍尋天下名醫,以求兒子將來能喚自己一聲父親,奏中言辭誠懇,態度惶恐,聖上卻壓下不批。

再幾日,裴大人精神好了點,又上一折,折中聲淚俱下,大致意思說他資質平庸,雖掌管禮部多年,卻並未有什麼大作為,他愧對朝廷,愧對聖上,如今朝中人才濟濟,他再以病弱之身妄居高位,便是恬不知恥。

之後他又提了提小公子,說朝中俊才多如牛毛,缺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為聖上鞠躬盡瘁的不止他一人,可他可憐的小兒子只有他一個父親,如今整日扒著他的衣角求自己多陪陪他,他對不起他啊,末尾他還升華了一下文章主旨,稱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聖上的臣子,都會心心念著聖上,都會祈禱聖上年年平安。

聖上瞧罷,一臉的高深莫測,身邊皇后也湊過去瞧了幾眼,她顯然很感動,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指了指奏摺上疑似淚痕的一灘痕迹,「裴大人寫的時候肯定很傷心,你瞧他都哭了,他太不容易了。」聖上抽抽嘴角,終於黑了臉。

裴大人辭官成功,昔日同僚齊齊上門拜訪,瞧他精神雖不濟,卻滿臉微笑,身邊更有嬌妻幼兒相伴,又想起那封傳說中哭得肝腸寸斷的奏摺,怔忪半響后如五雷轟頂,一臉憤慨得控訴他,你個騙紙!說好的整日以淚洗面呢!謝大人似乎早有所察,甩甩衣袖,直接扭頭走了。

花頻頻也得知了消息,特意抽空過來瞧他,裴公子指了指院里溫馨無比的一家三口,「喏,咱爹在那呢。」花頻頻瞪眼,憋了半天,才道:「瞧他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裴公子失笑,摸摸她的腦袋,「不用擔心,本來就沒什麼事。對了,娘親最近怎麼樣?」他拉起她的手,兩人在廊下緩緩走著,花頻頻握緊他的手,「很不好。」

自那日花家父母爭吵后,花夫人就長病不起了,濟生堂的大夫無能為力,花頻頻知曉她的病情,日日忍著痛苦陪在她身邊,要不是今日來瞧裴大人,她這會還在陪花夫人說話呢。

「頻頻,我很抱歉,」裴公子彎腰,眉宇間滿是心疼,「幫不上你,我,」他揪著眉頭,似在苦惱怎麼說才能讓她不那麼傷心。

花頻頻搖頭,抬袖用手指堵住他的唇角,「大夫都無能為力,你又能做些什麼?其實,此時你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消除我的傷心,她不是別人,是生我養我的娘親。」

那是她的娘親,在她心裡無所不能的娘親,她曾一手撐起整個花家,也曾對她說過,頻丫頭,整個花府,你可以依賴的只有我。

當初那麼不可一世的人啊,如今卻纏綿病榻,她心疼得無以復加,秋天的風涼,吹得她渾身打哆嗦,裴公子察覺,將她擁在懷裡,她將腦袋埋在他懷裡,貪婪得汲取著溫暖的氣息,可不過片刻,她推開他,鬆了他的手,「娘親在等我,我要回去了。」一朵探花入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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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探花入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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