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回家
?鍾仁本也未跑多遠,因此輕而易舉地便被鍾遠擒住。
鍾遠一手看似隨意地放在他肩上,實則卻是用了些力道,致使他半分動彈不得。他並未立刻就收拾幼弟,而是看一眼身側哭得雙眼通紅,玉面上猶帶淚痕的表妹,聲音較之尋常時候略顯得溫和不少:「嫃兒便先在此處候著,待表哥收拾過他再來。」
姜小娥剛在後頭追了兩步,便一下迎上小表弟怨毒的目光,駭得她再不敢靠近,只好在後頭輕輕嗯一聲,瞪大眼睛看著表哥將小表弟一把拎起,提至不遠處。
鍾仁一路上掙扎不斷,待大哥把他放下時,他便一下倒地雙手緊緊捂住脖頸,一面咳嗦一面打滾,好不難受!圓臉上漲得通紅一片,起了水霧的眼眸里,既恐懼又憤恨。
鍾遠半點不憐他,近前一腳踩在他肩上,問:「都對她行過哪些惡事?最好一字不落地告訴我,否則莫怪大哥不念手足之情。」
鍾仁自幼怕他,便心中不甘怨憤,也不敢輕易搪塞糊弄他,一五一十地將方才之事告訴與他。
鍾遠聽后,面色雖不見絲毫變化,但動作上已經一把攥住他的衣領拎起來。
任由他在兩腳懸空掙扎半晌,眼看他就快不行時,方又一把將他按在地上。不等他張口喘勻一口氣,便鉗制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幾乎不作片刻地猶豫,便將指間捻住的那一條青蟲塞入他口中,以掌心堵住。
鍾仁驚駭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時間只覺毛骨悚然,渾身僵冷打顫,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卻吐不出來,口裡傳來極其噁心作嘔的感覺,令他幾欲昏厥。只到底不能如他的意,他無法昏厥,只能一次又一次無比清晰地感受著那噁心恐怖的滋味。
覺察到那噁心的東西就快爬到嗓子眼時,鍾仁整個人都快崩潰,手腳並用地去推他大哥,結果自是徒勞。想他到底還年小稚嫩,犟不了多久便慌得滿面涕淚,瞪大眼睛看著大哥拚命搖頭流淚,無聲地求他放過自己,再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鍾遠適時鬆開他,鍾仁如蒙大赦,張口就吐出了那噁心東西,隨即便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驚地姜小娥再顧不得其他,走近前來:「表哥……」她走至鍾遠身後,看一眼滿地打滾兒的小表弟,不安地道,「表弟怎地了?」她說罷,便仰面看錶哥一眼,見小表弟已經這副模樣了,表哥竟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禁就是輕.咬一咬下唇,要過去扶他起來。
鍾遠拉住她,不讓她靠近:「別過去。」
姜小娥頓住,猶豫地看著他:「表哥……」
知道她擔憂什麼,鍾遠道:「別怕,無事。」他說著,自己走了過去。鍾仁正跪趴在地上直吐口水,覺察到大哥走過來,整個人一下縮成一團,驚懼地抬頭看他,胖臉上還掛著淚珠子。
鍾遠見了,不免輕輕皺眉,警告:「日後還敢不敢欺負她?」
鍾仁口裡說不出話,只想吐,他使勁搖頭。
鍾遠這才面色稍霽:「回房去換洗一身,便說不慎摔了一跤。」鍾仁點頭,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見小表弟走遠了,姜小娥仍舊有些擔心,近前小聲問他:「表哥,姨母可會知道?」
她現今還在鍾家上課,便不在鍾家上課,將小表弟弄成這副模樣,她心裡也是不安的。姨母是將他比作命.根子在寵,倘若真讓姨母知道表哥為著給她出頭,將小表弟收拾哭了,不論是非黑白,姨母都要對她不滿,心存芥蒂。
鍾遠垂眸,看一眼同樣一身狼狽的表妹,溫和安撫:「莫怕,阿仁知道該怎樣回話,此事與你無關,牽扯不到你身上。」
「表哥……」姜小娥仰面看著他,剛抿一抿微白的唇,眸子里便又是慢慢蓄起了淚光,她低聲道,「我想回去了,林先生請了假,下午沒課。」
今日之事太過令人毛骨悚然,這會子膝蓋手肘的疼痛已經算不了什麼,她抬手碰了碰後頸,仍舊有些不寒而慄,只想快些家去,好好洗個澡將這一身換下來。
鍾遠自是點頭:「去罷,先去上房告一聲辭。」
姜小娥點頭,走兩步后回頭來看,見表哥立著未動,她便輕輕張了張口,才反應過來表哥是讓她一個人去,原是自己想岔了意,趕緊不自在地偏過頭,邁步離開。
半道上碰見了鍾葭,鍾葭見她這一副狼狽模樣,自又要好一番問。因怕她嘴門兒不緊,知道后要傳進姨母耳中,姜小娥只得壓下心中的怨念,嗔她:「哪個讓你跑得那樣急,害得我半道上跌了,這下好了,狼狽成這樣……」
鍾葭不疑有他,聽后一連道歉:「我想著回屋換身裝束再來尋你的,不想你竟跌了,我若早知道,必會先去尋你。」又問,「傷著哪裡沒有?一會子讓丫頭請大夫來瞧瞧。」
「不必了。」姜小娥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不過碰了一下,並無大礙。林先生既請了假,我一會子便也回去,換洗一身才好。」鍾葭自又勸她就在此處換,見小表姐推辭,也就沒再多勸。
進門前,姜小娥略理了理衣裙髮髻,不叫陶姨母瞧出破綻。陶姨母一心在幺子身上,聽她要回去也無二話,命了兩個丫頭送她回去:「你一人回去,我自是放心不下,便讓這兩個丫頭送送,路上當心著點。」
陶姨母把幺子半摟在懷裡,邊上立著她的心腹丫頭,此刻都在為陶姨母的肉疙瘩抹葯。鍾仁將臉埋進他娘懷裡,整個人顯得懨懨無力,半點沒了平日的囂張神氣。
他自小恐懼大哥,自然不敢將大哥教訓自己一事告訴給娘知道,心裡便藏著一股陰鬱之氣沒法消散,目下看見表姐來了,便一下轉過頭來狠狠地瞪她一眼。
經大哥一警告,他便不敢再欺負她,唯恐她又去大哥跟前告狀,屆時自個又得受罪。憤恨之下只有將怒火撒在丫頭身上,也不管身旁伺候的丫頭得不得臉,一腳就是踹上去:「賤蹄子!疼死爺了!」
那丫頭正為他揉著膝蓋小腿,冷不防就被他一腳踹在腹上,唉喲一聲便坐到了地上,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偏還不敢有任何的微詞,咬牙求饒:「六爺饒命,奴婢知錯。」鍾家幾位爺中,鍾仁行六。
鍾仁剛哼一聲,陶姨母另外一個得臉的丫頭便已經嚇得退開兩步,跟著跪下來:「太太饒命,六爺饒命。」
陶姨母連忙命她二人起來,訓斥幺子:「我看你是愈發沒了王法!好端端的你踢人做甚?」
「她讓我疼!」鍾仁大叫起來,恨恨道,「但凡讓我疼的就該受罰!我且記住,日後總有報仇的時候!」
兩個丫頭只當這是讓六爺記恨上了,一時駭得臉都白了,連聲求他饒過。陶姨母手一擺,命二人靜下來。看著底下面色同樣發白的外甥女,略感抱歉:「嫃丫頭莫怕,你表弟還小,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待他懂事了也就好了。」
姜小娥勉強笑一下,后又佯作殷切地問:「表弟這是怎地了?竟是在抹葯?」
「還不是他整日調皮搗蛋慣了,自找的苦吃。」陶姨母拍拍幺子的後腦勺兒,面上神情是既惱火又心疼,「在外頭瘋玩給摔著了,好在只是膝蓋手肘擦破點皮兒,並無大礙。」
姜小娥點頭,姨甥二人再說了兩句,姜小娥便告辭出來。剛走至二門處,迎面便碰上個媳婦子,喜滋滋地道:「表姑娘這是要回去了?陶家老太太來了,我這便是去稟太太的。」話未落,人便已經跑至老遠。
姜小娥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陶姨母派來送她的丫頭便問:「既是陶老太太來了,想表姑娘也是要問安的,咱們再候候?」
姜小娥點頭。
陶老娘此番到縣上來,並未提前給閨女遞信兒,因此一聽下人稟報,陶姨母還小小吃了一驚,連忙讓丫頭將幺子抱到炕上去,自己則理了理裙幅帶著閨女往二門去接。
剛步上抄手游廊,迎面便撞上幾人。
陶姨母笑嗔:「娘怎地沒打聲招呼便來了,害我吃一驚不說,竟也提前沒個準備,讓您老人家自個進來,該打該打。」陶老娘寵她,陶姨母自也回報回去,因此母女二人感情極好,又都是一般脾氣,時常便愛說些打趣話兒。
說話間,姜小娥便自覺慢上一步,將位置讓給了陶姨母。
陶姨母一把挽上母親的手,陶老娘方歡喜地拍拍閨女,笑起來:「來自個閨女家裡,還需講究那些個虛禮?不過是許久沒來看你了,心裡念的很。順道你弟弟也有這般大了,我便思著多帶出來見見世面,於他也有些好處,你道是不是?」
「自是自是。」陶姨母一連笑著點頭,又把弟弟拉過來,上下打量,「咱們阿勇塊頭似娘,比上回見時不知又高了多少,日後定也是個高壯的漢子。」
陶小舅天生性子好,任她二姐揉一通腦袋后,方笑著喊二姐。陶姨母笑應,便又挽著她娘邊走邊說,陶小舅自覺,便慢兩步與兩個外甥女並排行著。
姜小娥與鍾葭都喜歡這個小舅,因此她二人便問了他諸多話,譬如近來可好?都在做哪些事兒?學問上怎麼樣了?帶了野果子來不曾?
陶小舅因性子溫順體貼,自小.便在女兒家跟前吃得香,一聽倆外甥女問話,自沒有不答,一五一十回答后,幾人便也入了屋中坐下。
陶老娘坐下來,先是接過丫頭遞上的茶大灌下兩口,后才四下一打量,問道:「怎地不見遠哥兒與仁哥兒?兄弟二人跑哪去了?」
「遠兒想是還在書房裡,仁兒則是……」一提起幺子,陶姨母頓時沒了好氣兒,「整日里瘋玩還不夠,今日竟還跌著了,現下膝蓋小腿兒都疼著,正炕上躺著呢。」
陶老娘一聽此言,便急忙著站起來要去看他:「怎地沒早說,嚴不嚴重?引我進去看看!」
陶姨母連忙將她老人家按住:「並無大礙,娘放心便是,您老只管坐著歇息,現下進去也只怕是睡熟了。」勸住了母親,陶姨母轉頭便使喚丫頭,「快去將遠兒喊來,便道他外祖母與小舅來了。」
須臾,鍾遠便至。進屋先是朝著老人家見過禮,方道:「外祖母大駕光臨,合該遞個信來,外孫才好提前在城門上迎接您與小舅。」
相比陶老爺子最喜大外孫姜岩,陶老娘則最喜鍾家這個老大。
她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才笑道:「接不接又有什麼大礙,難不成是怕我這副老骨頭不行?」陶老娘故意板了面,「旁的我不敢吹噓,但你外祖母這身子骨可是一向硬朗,在鄉下都還能上山,更何況是這點子路途,你只管放心就是。」
「是是是,外祖母最硬朗了,外祖母長命百歲!」說話間,鍾葭便也近前,挽住她老人家的手臂撒嬌,「外祖母可巧是今日來,不若前一日或是后一日,這個時間只怕是見不著外孫女兒與阿嫃了。」
「這是為何?」陶老娘不解,看一眼坐在底下安安靜靜的嫃丫頭,后才又收回視線看著身旁的葭丫頭。
「問娘!」鍾葭往她娘那處睨一眼,與她外祖母道,「全是娘的主意,外孫女兒起先是不想學的,儘是被她逼的才學!」
「娘您別聽她的,我那兒全是為了她好。」陶姨母往閨女面上瞪一眼睛,方與老人家解釋起來,「前兒不久聘了個女先生家來,想著讓葭丫頭多學點東西,又怕她一人閑得無趣,便把嫃丫頭喊來一道學。現今小姐妹兩個很學了一段時日,馬馬虎虎倒是有些子長進。」
說完,便又道:「女先生今個身子不適,早早請辭歸家了,不若依往日,這倆丫頭這時候正是上課時間。」
陶老娘聽后,便先是看一眼底下安靜柔弱的嫃丫頭,后才把眼睛放到葭丫頭身上,半晌后輕搖一搖頭,嘆:「我看怎地沒有長進,嫃丫頭照樣柔弱嬌氣,葭丫頭也是老樣子,無甚大變化嘛?」
姜小娥聽后,忍不住輕輕抿起唇。鍾葭卻不似她那般能忍,立馬不依地叫起來:「外祖母是才來,待與我多處幾日便能感覺出來了,現下就下結論還為之過早。」
陶老娘亦喜歡這個小外孫女兒,便摟著她一陣哄,說說笑笑,一屋子都是她們娘仨兒的笑聲。姜小娥卻有些坐不住了,她早就想著回家,身上一直不適著,尤其現下見她們聊得開心,自己則似個不受待見的外人,便更是不自在。
再捱了一會子,她便自椅上起身,來至堂屋中間告辭道:「外孫女便先去了,外祖母先在姨母家裡好玩著,待甚個時候得空了,再差人告訴哥哥,外孫女便與哥哥一道來接您與小舅。」
陶老娘聽后,直接就道:「讓你娘與哥哥過來便是,我都這把老骨頭了,經不起來回折騰。」顯然是不愛去大閨女家中。
可您老方才還說硬朗的很吶!姜小娥心有不滿,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只得點頭應下:「是,外祖母與小舅好玩,外孫女便去了。」
陶老娘擺手:「去罷去罷。」
再與陶姨母幾人告過辭,姜小娥方出得屋來。剛出門走離兩步,身後便有人在喊:「嫃丫頭!」姜小娥停住,回頭就見竟是小舅追出來了,等他近前時,方發現他面含歉意,「待她老人家先歇歇,明兒個就過去看大姐。」
姜小娥點頭,心裡較之方才要好受一些:「外祖母一路顛簸,確實該好好歇歇,明兒個讓娘來接你們過去。」
「不必。」陶小舅擺手,「左右離得不遠,放咱們自個過去也是一樣,不必這般麻煩。」
哥哥明日還不知得不得空,她又要上課,娘一人在家中定也不便出門,想一想,姜小娥便應了下來。讓兩個丫頭陪著出了鍾宅,因都是姑娘,便與哥哥在一道時有些不一樣。路過街邊的首飾攤子時,倆丫頭便央她慢些,說是要看看。
姜小娥便陪著她二人看,一攤子廉價的簪釵頭花,揀一揀竟也看中一支。只她身上沒錢,看了兩眼也就放回了原位。那倆丫頭也是少能出門,一下竟選中了五六支各色各樣的頭花首飾,付錢時也只要了十個錢。
當中有一人許是心細,便問她可也要挑一支,幫著她付錢。丫頭雖是每月有月錢,但無親無故的,姜小娥自不忍讓她們花費。便搖頭:「不用了,我家裡都有,謝過二位姐姐。」
她二人本也是客氣一問,見她不要也便沒再堅持。等倆丫頭包好就要走時,轉頭便見大爺竟朝這處來了,姜小娥最後發現,聽見倆丫頭的請安聲后,方一下轉頭看去:「表哥,你怎地出來了?可是有事?」
鍾遠未立馬回答她,而是對著倆丫頭道:「你二人各處逛逛,半個時辰后再回去。」說罷,一人賞一兩銀子,倆丫頭並不傻,也不敢多問,拿了銀子謝過便喜滋滋地跑遠了。
「表哥……」姜小娥抬眸看他,仍有些不解。
鍾遠則應一聲:「正巧要出門,順道送你。」原是這般,姜小娥嗯一聲,不再多問。鍾遠卻又道,「看中了哪樣?表哥給你買。」
姜小娥有些呆住,片刻后回神過來,便伸指點點攤上那朵略微別緻的海棠絹花,紅紅小小的一朵兒,很是嬌艷俏麗。
見她只拿了一朵,鍾遠便問:「可還要旁的?」買賣人最是眼精,一看便知這公子是個富貴人家出身,正打算開口推銷,卻不想邊上那小姑娘就已經搖頭,「表哥,咱們走罷,我就只喜歡這一朵兒。」只好作罷,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後悔不已。
鍾家距姜家不近不遠,為著與她相處的久一些,鍾遠便行得慢些。姜小娥本有意見,可表哥給她買了糖葫蘆吃,她也就勉為其難地陪他慢慢兒走。
到了姜家門口時,姜小娥早已吃完了糖葫蘆擦乾淨口手。陶氏打開門兒一看,不光閨女回來了,竟是外甥也來了,她倒有些驚訝,將兩人放進來,還在道:「遠哥兒今日怎地得空過來?可有段時日沒見了,你娘她們可都還好?」
鍾遠自是答好,在姨母的招待之下坐下來。
姜小娥已經凈過手,幫著她娘招待表哥,親自為他倒了杯涼茶送至手邊:「表哥請喝茶。」
鍾遠接過,手指不經意碰著了她嫩蔥似的手指,二人對視一眼后,又相互移開目光。
陶氏並未察覺,問閨女:「怎地今日歸家這樣早?下午無課?」
「林先生身子不適,請假回去了,今日下午便無課。」姜小娥亦在一旁椅上坐下來,「外祖母和小舅來了,也是剛到姨母家不久,現下該是在小憩,說是歇好后,明兒個過來看您。」擔心她娘難過,姜小娥便這般道。
陶氏倒沒有多大驚訝,聞言也只略點了點頭,沒多談老娘與幼弟,而是去問外甥:「遠哥兒難得來一回,今日定要用了晚飯才能走,過不久你表兄便該家來,你二人一道正好有話說。」
陶氏說這話時,實際未抱多大希望,不想出乎意料,外甥竟是答應了。陶氏連忙起身,吩咐閨女:「你便在這陪你表哥,娘去灶前忙活了。」
姜小娥看一眼她娘,想說我去幫您打下手,可陶氏好似能聽見一般,又道:「不過一家子的飯菜,娘還是忙得過來,聽話,你表哥一人坐著無趣,你便陪他說說話。」
姜小娥看一眼對面椅上氣定神閑喝著茶的表哥,不知怎地,她總覺著有些子古怪。可娘既吩咐了,她便不好拒絕,只得答應下來。輕輕嗯了一聲,細若蚊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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