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顧賞十分驚訝於喬申作為自己的經紀人居然會洒脫到把這種生死大權直接交給敖凡來定奪。瞪大眼睛看著喬申，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喬申扭扭頭：「你最近不是跟敖凡很熟么？」

「啊？」顧賞被喬申說的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跟敖凡很熟……這話說出來就感覺相當提氣啊！試問當今娛樂圈中誰能跟敖凡用上「熟」這個字眼，那簡直是莫大的榮耀！

「喂，你做什麼夢呢！」感覺顧賞雙眼好像正在閃閃發光還充斥著粉紅色蘑菇雲什麼的，喬申趕緊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回神啊。」

「啊？」顧賞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哦，我是想問你讓我問敖凡的意見幹什麼，這件事跟敖凡沒有半點關係啊。」而且——其實我跟敖凡根本也沒有很熟。顧賞生生是把後面一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半點關係？」喬申眯起眼睛，老奸巨猾的本性頃刻間暴露無遺。「你要知道鼎盛傳媒其實早就跟天國傳媒結下了梁子，只是鼎盛顧及天國集團實力太過強硬，所以不能明著來。敖凡是天國傳媒的大股東，而現在陳勝德突然來找你，你怎麼就能保證這件事可以跟敖凡劃清界限？」

「有沒有這麼複雜啊，你別危言聳聽。」

「我騙你有飯吃啊。」喬申白了顧賞一眼，「凡事多個心眼對你也沒壞處。」

「可是陳勝德跟敖凡結下的梁子，他找我幹什麼？我也不是天國傳媒的人。」

「那……這就得問問你了。」

喬申托著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

顧賞那一晚上都沒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卻也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趕緊起床打敖凡的電話。

數十秒鐘的「滴滴」聲之後，電話才被接通。

「喂。」

敖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或者說是疲憊。大概是還沒有睡醒的緣故。

顧賞從沒聽過敖凡用這種聲音說話，平時聽慣了那種冰冷而又理智的聲音，現在忽然換了一種風格居然讓顧賞的心為之稍稍顫動了那麼一小下。

可是敖凡這麼勤快的人怎麼還沒起床？顧賞一臉納悶地抬頭看了一眼表，還不到六點！？可是明明窗外已經亮天了啊！

顧賞一拍腦門，媽的，電話打早了。

「敖……敖凡？你是不是還睡覺呢。我吵到你了吧！」顧賞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沒有。怎麼了？」

雖說敖凡沒有承認，但是顧賞也能聽出來他現在一定還在床上賴著。

「啊哈哈，那個……我想告訴你啊，電視劇後來的幾場拍的很成功，隋景文導演說我是影帝附身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謝謝你啊！」這都什麼屁話！講重點啊你個笨驢！顧賞一邊跟敖凡傻笑一邊在心裡不停地罵自己。

「沒事。」聽敖凡的聲音，似乎也微微笑了一下「後面還有幾場戲要跟你說，有時間來公司找我。」

「我現在就有時間！」顧賞想也不想的開口。

「可我沒時間。」敖凡一點不給顧賞面子，「你晚上九點來公司。」

聽完敖凡的話，顧賞剛想滿心歡喜地開口答應卻忽然聽到敖凡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麼早打電話？哪位啊？」

明顯是一個女生嬌滴滴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好像就是那天晚上給敖凡打電話的女生！

顧賞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攥緊了手中的電話，思維瞬間進入狂想模式。所以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敖凡跟別的女人同居了？！他難道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操不會連私生子都有了吧！

完全憑藉著神一樣的腦補功力，顧賞甚至都可以想象出此時此刻敖凡跟那個女生兩個人光著身子躺在大床上，敖凡跟自己打著電話，而女生迷迷糊糊地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了！

「我知道了，晚上九點對吧！好！」顧賞像是被軍人訓練時報數一樣吼完了這兩句話後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

可是掛斷電話后的顧賞的心裡卻並不平靜，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把誰捉姦在床了一樣！而且還絕對不是那種普通的捉姦在床。而是……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把自己一直惦念著的前任捉姦在床的感覺！

放屁！

這個喪心病狂的念頭剛剛一萌生，就被敏感的顧賞直接扼殺在了搖籃里，隨手抄起一個枕頭直接撒氣似的砸了出去！

枕頭剛一脫手，好死不死的喬申正在這個時候把顧賞房間的門打開，結果一個迎面而來的鵝絨大枕頭拍得他是兩眼冒金星。

「你抽風啊！」喬申揉著自己被鑿的酸疼的鼻子怒吼，「吃瘋狗屁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顧賞忘了自己昨天因為太晚所以住在了喬申家，看著一大早上就無辜躺槍的喬申他是又抱歉又想笑。

「你怎麼了啊。」喬申撿起枕頭扔在了床上，「又對誰不滿了？」

「我剛才給敖凡打電話了。」

「剛才？」喬申抬了抬頭，「大哥你催命啊！現在五點五十五，敖凡不用睡覺啊！」

「電話都打通了我才意識到太早了！」

「然後敖凡說什麼了？」

「我沒提陳勝德的事，當時我本來是想扯點別的然後慢慢扯到陳勝德身上去的，結果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要說漏嘴，顧賞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在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他絕對不能把敖凡跟女人同居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不對，就算搞清楚了也不能告訴。

「結果你？」喬申一臉狐疑。「結果你什麼了？」

「結果……結果我失敗了。」顧賞趕緊把話圓過去。

「失敗就失敗了，你跟個枕頭較什麼勁？」

「我沒有。」顧賞也委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忽然扔枕頭，如果說是起床氣的話這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哦對了，敖凡叫我晚上去找他。我到時候當面跟他說陳勝德的事吧。」

顧賞話音一落卻遲遲沒有聽到喬申的回話，莫名其妙地扭頭看向喬申，卻見喬申正一臉邪笑的看著自己。

「你這什麼表情啊。」

「才幾天不見，兩個人都已經開始背著我私會了？」

「什麼啊，你別又瞎想。」顧賞推了一下又在瞎起鬨的喬申，「敖凡就只是幫我說說戲而已。而且我現在是顧賞，顧賞跟敖凡之前再出格的事情也都干過了，還差這一次約會？」

「此言差矣啊！」

「什麼啊。」

「如果是以前的顧賞，那你就算是拿刀架在敖凡脖子上讓他去幫他說戲敖凡都絕對不會同意的，別說說戲了，就算是正眼瞅一眼都不太可能。可是現在……」

「我這也是好說歹說，最後威脅著才讓敖凡幫我的。」顧賞撅了撅嘴。

「威脅？」喬申皺了皺眉聽出了這話的不對勁，「你怎麼威脅的？」

顧賞也發矇，撓著腦袋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好像是……照片，對，照片！」

「什麼照片？」

顧賞搖搖頭：「當時我跟敖凡在片場，我叫敖凡幫我練習結果敖凡沒同意，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著，莫名其妙地就從我嘴裡就蹦出了幾句話，說什麼照片啊，名聲啊之類的。然後敖凡就答應了。哎，你知道是什麼照片嗎？」

「我……好像知道了。」喬申回頭看了一眼顧賞，表情卻驟然變得十分嚴肅。然後只見他猛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間。過了三四分鐘后，他又匆匆地走了回來，只是手裡還多了一件東西。

「你說的照片應該就是這個。」喬申把一摞用白色紙袋打包的十分仔細的照片遞給了顧賞。

顧賞接過來毫不猶豫地就要打開卻被喬申用手制止了。

「你確定你要看？」喬申的語氣似乎很不淡定，「裡面的東西可能會超出你能力承受的範圍。如果你打開看過之後毀了三觀也別怨我這時候沒提醒你。」

「你怎麼話這麼多啊喬申。」顧賞毫不猶豫地推開喬申的手，將紙袋拆開后把照片倒在了手裡。

可是當顧賞看見照片上內容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瞳孔中剎那的縮放足可以證明顧賞被這照片嚇得不輕。手上的照片也險些因為顫抖而散落一地。

這……這是什麼？

這是——顧賞跟別人上床的照片！！各種絕對限制級的畫面一一呈現在顧賞的面前，高清，□□。

而且雖然所有的照片里都只有顧賞的正臉，但是通過推測和觀察，基本上就可以推斷出這照片上的另一個人就是敖凡！

此時作為顧賞的秦域看到這些照片心臟幾乎跳停了一秒，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喘不過氣。雖說之前已經知道了顧賞跟敖凡有過*接觸，可是……這照片的尺度實在太大，看著畫面中顧賞那欲仙丨欲死的樣子就足可以知道那晚的場面有多麼的激烈！

喬申說對了，這的確是超出了他承受能力範圍之內。

看著被驚得連個屁也放不出來的顧賞，喬申微微笑了一下，淡定地伸手拿回了相片放回了袋子里。

「這還不是全部，有多一半的相片已經被顧賞親手燒掉了。」

「什麼？！」顧賞很驚訝自己現在還可以聽懂喬申說的話，他有那麼一剎那還以為自己的思維恐怕要永遠定格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秒了。

「因為那些照片上，照到了敖凡的臉。」喬申晃了晃手中的照片，「你也看到了，現在的這些照片上沒有任何可以看出來與顧賞上床的人是敖凡的證據，所以有一天照片真的流出來，也不至於會給敖凡帶來麻煩。」

顧賞皺了皺眉，有點懵了。

「顧賞要比我們想象的更愛敖凡，可敖凡不知道。」喬申低下頭，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而且顧賞他之所以拍這些照片，目的也根本不是為了威脅敖凡。」

「那是因為什麼？」

「只是想單純的留在自己那。睹物思人這種事，你也應該懂啊。」喬申嘆了口氣，「他也知道，那會是他這輩子跟敖凡唯一的一次，他當然不想這麼快就忘了。」

「而且那天晚上也的確沒讓顧賞失望。」喬申輕笑了一聲，「事後我還聽他沒羞沒臊的跟我說敖凡的床上功夫相當了得呢。讓他整整爽了一晚上，哎，我之前不也跟你說他倆完事後的那天早上我也看到了么，當時我從垃圾桶里翻出來了四五個……」

「你行了！還好意思說別人沒羞沒臊，你自己也夠嗆。」顧賞趕緊打斷了喬申的話，嫌棄地扭過頭不再看喬申，但是他的心裡卻突然特別不是滋味。

他之前也談過戀愛，但是卻並沒有經歷過像是顧賞這樣痛苦的單相思。而且單相思的對象居然還是這樣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愛上敖凡……這能比愛上了天上的星星容易到哪去？

顧賞想到這裡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內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而讓他與真正的顧賞心意相通了還是自己真的有些為之難過，此時此刻他酸澀的心臟疼得幾乎快要炸裂開來。

「行了不要想了。」大概是喬申也看出了顧賞的不對勁，於是趕緊把他的思路往回收，「既然現在敖凡會單獨約你，說明他對你已經有所改觀，你也別太悲觀了。」

顧賞背對著喬申點點頭。

「你晚上乖乖去敖凡那裡，什麼也不要想，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

顧賞乖乖答應，但是臉上的愁容卻遲遲不見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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