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窺視（三）：

「說到學神，我們班現在也有一個啊。」等夏雯陶醉夠了，江棠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在錯失了岳其琛這尊金大佛以後，華中校長不是一直對陸燁志在必得嗎？而且我記得最後一次統考的時候，陸燁還高調的甩第二名六十三分呢，怎麼會跑到了我們學校來……你們同是華中附屬中學的人，知道隱情嗎？」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啊……」夏雯配合的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說道，「雖然我們的確都是華中附屬中學的，但因為不在一個班，偶爾迎面碰上也總是冷著一張臉不太好接近的樣子，難得有幾次看到他笑，都是他打籃球的時候對他的隊友笑……所以我跟他沒交情。」

「不過說起來……」一直安安靜靜當著聽眾的林若芸突然開口了，問道，「你們知道我們這一屆的中考第一名是誰嗎？」

「是誰？」這個問題顯然把江棠和夏雯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倆才不確定的說，「難道不是陸燁嗎？」

這是一個奇怪但卻真實存在的現象，學生們往往會關注往屆的狀元是誰，卻會忽略應屆的狀元是誰。

「不是，我在填志願的時候聽班主任隨口提過，雖然不記得是誰了，但可以肯定不是陸燁，」林若芸說道，「那個人的名字是三個字的。」

「你的意思是陸燁他考試發揮失常了，所以才會跑到我們學校？天，那也失常得太厲害了吧！」江棠震驚的說。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林若芸點頭道，「你們不覺得他今天看起來特別憔悴嗎？黑眼圈重得就跟塗了墨水一樣，肯定是因為沒考好心理負擔太重了。不過畢竟只是一個中考，他的實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也沒有復讀的必要，只要高中繼續保持，並保證高考的時候不會重蹈覆轍，還不是名牌大學排著隊任他挑任他選，喏……」林若芸說道，努了努嘴巴示意大家往後看去，「我聽我以前和陸燁一個班的同學說，在沒課的時候陸燁寧願發獃都不會看書的，但是你們看，現在還沒開課呢，他就在努力學習了。」

眾人看了看埋著頭在草稿紙上奮筆疾書的陸燁，默默贊同了林若芸的話。

而此時，眾人心中「正在努力學習準備一雪前恥」的陸燁童鞋行雲流水的在草稿本上寫的是——

20xx年9月1日

姓名：岳淺淺

性別：女

年齡：應該是十五

身高：目測（註：誤差不超過2cm）

體重：目測42kg（註：誤差不超過2kg）

三圍……

流水一樣順暢滑動的筆鋒寫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卡住了，他握緊了筆，那種讓人無所適從的緊張感再度襲上心頭，他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抬起頭來，探尋的目光從她單薄的肩背一寸一寸的往下挪動——

她的肩膀很平，大概是因為從小到大一直背雙肩書包的緣故，並沒有時下很多學生有的高低肩現象；腰背也挺得很直，一看就知道是個乖巧的好學生，隔著裁剪貼身的白色襯衣——好吧我們大家都知道校服的質量你不能奢望它有多好，所以可以隱隱看到她……黑色的內.衣帶子。

……還挺寬，應該是四扣的。

不要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種女人家的事情，就算沒穿過內.衣也見過……哦不對，呸！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在家也是會幫媽媽晾衣服的好嗎？

陸燁一邊不著邊際的想著，一邊下意識地在本子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內.衣」兩個字。

，一開始他是沒打算探尋姑娘的隱.私的，可是既然上天讓他看到了，他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於是他順勢在「內.衣」兩個字下面寫下了「內.褲」兩個字。

好吧，只是盯著內衣帶子看是看不出胸圍到底是多少的，陸燁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目光下移，先行搞定目前可以搞定的腰圍和臀圍，可是眼珠子就像粘在了那隱隱約約的黑色上，怎麼也挪不動。

——若隱若現的風情才最是撩人。

也不知道兩眼獃滯地盯著看了多久，水性筆的筆尖都在本子上戳出了一個圓圓的黑點，直到感覺鼻子根部有些發癢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唰」的一下移開目光，等到覺得自己開始沸騰的熱血逐漸冷靜下來了，他才呼出一口熱氣，繼續完成這個艱難的工程——

內.衣的下方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凹陷，沿著她背脊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裙腰之中，衣服隨著她前俯後仰的小動作時不時緊緊的貼在身上，再往下，就是淡藍色的牛仔短裙服服帖帖的包裹在著她的腰臀……

那裙子看著還不到她的膝蓋，怎麼就遮得那麼滴水不漏呢？

陸燁有些遺憾地想。

然後他收斂了心神，提了提筆，飛快地寫下——

腰圍：56

陸燁皺了皺眉：這也太細了吧，真的不會一掐就斷？

臀圍：84

陸燁的眉頭皺得更緊：臀這麼窄……估計以後生孩子有點困難，那還是選擇剖腹產好了。

胸圍：（待定）

陸燁執筆的手停了停，才繼續寫道——

服裝搭配：白襯衣（太透了裡面應該再加一件打底衫），牛仔短裙（對別人來說太短對我來說太長），手繪帆布鞋（很可愛）。

內.衣：黑色。（這種莫名的悸動是怎麼回事）

內.褲：（待定）

擱下筆，陸燁盯著本子上那兩項待定欄，心情很煩躁：胸.圍還好說，等下課繞到前面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但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探索」到內.褲的樣式呢，難道要待會兒淺淺去哪兒他就去哪兒？雖然秋天了刮大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萬一呢萬一呢萬一呢……

腦內循環著「萬一呢」三個字的陸燁就這麼盯著淺淺的方向發起了呆。

但這個呆他並沒有發多久，因為前面的淺淺，她突然轉過來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正好對上他的雙眼。

陸燁被看了個措手不及，但還好從小到大的應變能力不是白練的，他立刻收回了自己漫步宇宙的神智，快得沒人發現他剛才在走神，很自然地翻了一頁草稿本，把記錄著「岳淺淺絕密觀察檔案」的那一頁壓在了下面，然後對她露出一個很正經的微笑。

想到夏雯口中「一年四季都冷著個臉」的學神大大這是今天第二次對自己笑了，淺淺有些受寵若驚，忙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后才低下頭去在書包里翻找東西。

為了讓她不至於被自己過於露骨的眼神嚇到，陸燁在對她微笑以後就自覺地轉開了目光——他只是隨意地往下打了個轉，就……

就看到了某處不該看的東西。

淺淺習慣把書包掛在板凳靠椅的背面，這是現在許多學生比較偏愛的放書包的方式——抽屜那點兒可憐的空間，放書都不夠，更別說再塞下一個書包了，這麼放既不會佔用板凳的空間又不容易掉下去，雖然容易被後面的同學踢臟，但是……反正也不用自己洗嘛╮(╯▽╰)╭

淺淺轉過來是為了找她消失在書包深處的手機，因為想要完成這一壯舉通常需要摸遍書包里的每一個角落，所以她整個人都是趴在板凳靠椅上的。

一中的校服是白色的襯衣，雖然質量差了點看著透了點，但卻是a市所有高中校服中樣式最好看的。襯衣這種服裝，除了需要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人士以外，沒有哪個傻貨會把扣子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顆，一般人喜歡扣到從上往下數的第二顆，而奔放一點的人則喜歡扣到第三顆。

淺淺自認不是一個奔放的人，所以她的校服扣子都是中規中矩地扣在第二顆的，但耐不住她從小被父母逼著吃各種補品發育得比同齡人好太多，而她現在又是整個人都趴在靠椅上的，壓得某處叫人想忽視都難。

以及她本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光、了。

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滿目春.色的陸燁還沒來得及愣神，就感到鼻根一癢，下一秒，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鼻腔歡快地流了出來，滴落在他剛剛翻到的乾淨的草稿紙上面，紅得十分鮮艷。

……

淺淺仍埋著頭和不知道跑到書包的哪一個角落去了的手機打游擊，同桌仍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小說時不時發出詭異的笑聲。

沒有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他當即以快得幾乎能看到殘影的速度接連抽了四五張紙巾按在自己鼻子上，又抽出兩張攥在手裡，站起身來，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後門處。

終於掏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滾進了暗袋裡的手機，淺淺一抬頭，滿臉問號——班長人呢？

三分鐘后。

解決了個人問題陸燁面帶不正常的紅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著本子上半乾的血漬，心虛地用紙巾擦了擦，然後才翻回前一頁，一手用紙巾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拿起筆，鄭重其事地叉掉了「胸圍」那一欄後面的「待定」二字，並在其後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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