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兩個夏雪竹,兩個求婚
北元上古。
對於錦豐漾來說,這兩年卻是最幸福的兩年。
因為他的身邊有她陪,與夏雪竹有七成相似的容貌,三成相似的性情。
他稱呼她為雪兒。
那是他累到吐血才把吞噬吞進去的夏雪竹的部分意識從體內逼出來又找了一個活人代為寄養的結果。
雪兒,沒姓,沒名,沒封號,更沒名分,但卻是新皇錦豐漾永遠帶在身邊,大婚正式娶皇后的時候都跟在身後的最最特殊的存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也打聽不出為什麼,除了新后卿寧寧。
對,原名卿有寧的卿家大小姐到底還是改名了,改成了卿寧寧。卻不是因為夏雪竹曾經的威脅,而是因為卿家人必須嫁進宮當皇后總不能讓新后的名字與心中的敵人成雙成對。
卿寧寧進宮之前就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在掀開蓋頭的一剎那,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竟是夏雪竹那麼相似,說是翻版都不為過。
這是她的大婚典禮啊,為什麼另一個女人會在她的洞房當場?這個女人還是她心中刺一般的存在!
卿寧寧當場就發了飆。
下場是被錦豐漾點穴上繩,綁了起來。
雪兒全程旁觀中,沒半點表情,說好聽點那叫看盡了千帆泰山崩於前再難改色的鎮定,說難聽點那就是跟個木頭沒有生命地立在那兒沒什麼區別。
她相信即使被點了穴說不出話,這眼中的疑惑和屈辱也足夠讓錦豐漾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卿家大小姐,卿家的下任主子,他已有妻室都再娶了她為皇后,難道不是為了卿家在北元的地位嗎?
那為什麼他娶了她卻這樣當面侮辱她?!
錦豐漾當沒看見,連一點要不要解釋的遲疑都沒有。
人家點完了綁完了,拍拍手回去和雪兒在屋內下起了棋。
卿寧寧活活氣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光著睡在被裡,被角一大塊血污張揚著她從今天開始的別人眼裡的榮耀她心中的不堪。
她沒被碰,她清楚地很,她為時已晚的想起了錦豐漾當初回京后的事情。在先皇過世新皇明確之後,錦豐漾那兩個未成形的孩子還沒出娘胎就掉了。當時卿家還滿意地認為是因為那兩個當娘的不配做上皇后的位子,是錦豐漾為了迎娶卿寧寧而表現出的最大誠意。
可是在卿寧寧知道洞房沒被寵幸之後,她明白了,只怕錦豐漾表達誠意是真,表達對象卻不是她,而是那個像極了夏雪竹的雪兒。
她知道錦豐漾曾去邊境與夏雪竹有過相識,但夏雪竹會捨棄表哥轉而跟錦豐漾回到上古?
卿寧寧開始查背後的事情。
在她得到夏雪竹就在盛京和君無安成雙成對的消息后,她當下就誤認為錦豐漾是找了一個翻版替代貨。
她嘲笑他,辱罵他,得到的回報是數不清的賞賜以及全套的孕前調養。
錦豐漾膝下子嗣皆無。
傳新后是新皇的專寵,新皇為了表達他對新后的愛意誓要新后先懷上龍子才會寵幸他人。
卿家一開始是高興的,但在兩年期間卿寧寧肚皮都沒半點動靜的時候,卿家萎了。
卿寧寧最好不回卿家,最好不要拋頭露面,否則只要一引起點動靜,那麼卿家老祖宗各個長輩的第一句話鐵定是,「有那空怎麼就不知道多往皇上那跑跑?你要爭氣啊!坐不穩皇后的位子,卿家家主的身份我們也會另做考慮的!」
新婚頭兩年應該正是如膠似漆的狂歡季,花樣年華的卿寧寧卻像是老了十歲。
如膠似漆的是錦豐漾和雪兒。
卿寧寧也示過弱,聯絡了幾個關係近的大臣一起上書,建議收了雪兒為妃。
錦豐漾的反應是問雪兒,「我想娶你,可以了嗎?」
雪兒目光獃滯,「娶是什麼意思?想睡的意思?她們說娶誰是因為想睡誰。你想跟我睡嗎?可是我不喜歡跟人睡。」
錦豐漾沖著黑衣一擺手,黑衣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卿寧寧嚇得跪在地上抖,她知道,黑衣是出去殺那些讓雪兒知道這些話的人了。
錦豐漾又沖著卿寧寧冷眼一瞪:你不是提議嗎?去,你去說服她!
卿寧寧只得壯著膽子來到雪兒的面前。
「娶不是睡的意思,娶是兩個人可以長長久久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雪兒歪著頭看向錦豐漾,「既然不是睡的意思,那麼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還用娶么?」
錦豐漾內心悲傷成河,可他就是想睡啊。
眼刀子不要錢似的成批成批地往卿寧寧的身上戳,你是提議還是絕我的根?不想活了是不是?
卿寧寧欲哭無淚,不是說這位雪兒姑娘很傻的么?可這神一般的邏輯是怎麼回事?
「呃,雪兒姑娘,娶也不僅僅是兩個人可以長長久久在一起的意思,娶了之後,你將會像我一樣穿漂亮的衣服,吃盡山珍海味,走到哪裡都被人跪拜,想……」
不等她說完,雪兒打斷了她,附贈一種看白痴的目光,「我現在穿的不漂亮?我吃的不好?你問問外面的人,哪個看到我敢不跪拜?你說的我已經都做到了,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娶?」
「……」卿寧寧:誰說她傻來著?亂傳謠言的人都該死!
錦豐漾強迫自己笑出溫柔的樣子,「雪兒,你長大了,你就不想嫁人么?」
「想。」
那目光中突起的夢幻是幾個意思?錦豐漾神經一綳,「想嫁誰?」
「小公舉。」
錦豐漾懵圈了,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小公舉是誰?」
「不知道。」雪兒眉頭皺緊,抬手按在太陽穴上使勁地揉了揉。
「又頭疼了?你別瞎揉。」錦豐漾騰地站起,臉上再沒了一國之君應有的威儀與鎮定,「來人,宣太醫!快快快!」
看著聲落就連滾帶爬衝進來的太醫群,卿寧寧把手裡的絲帕扯成了一條一條的。她最大的優勢就是治癒異能,可是錦豐漾從來沒有讓她去治癒雪兒的老病根兒,頭疼。
為什麼?錦豐漾到底在隱瞞什麼!
……
堯天盛京。
對於夏雪竹來說,再次愛上君無安,簡直不要太容易。
首先他長得帥,直接將好感分拉到了接近百分的九十分基準。
其次他很有錢,還相當捨得為她花錢,國庫的鑰匙更是直接交到了她的手中,好感分因此也直直逼停到九十八分。
最後,他很專情。後宮自始至終都只有她一人,任多少人打著多麼冠冕堂皇的旗幟勸他或勸她以皇室子嗣繁衍為重應多多開枝散葉,他全擋了。
某個大過年的第一天,阿嬌公主和准駙馬阿辰代皇上皇后宴請滿朝文武。小一對進退得宜,分寸剛好。滿朝文武皆滿意的情況下,就誰也沒把君無安不親自到場的事情當回事。這個新主子粘皇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在並不是昏庸之輩,那麼他們也就識時務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哪知,從那天開始,他們的朝堂上再難見到君無安的身影。
准附馬阿辰每天準時上朝代為理政。
十歲啊!比當年的某一任皇上還年輕兩歲啊!滿朝文武三天沒緩過來。
而等緩過來時,他們也不是特別地想讓大主子出來了。
君無安當政,你最好乖乖的照著做,做不到的,殺!做不好的,殺!敢犯法的,殺!敢知法犯法的,殺全家!
堯天上至朝堂下至民間,一時廉政高潔,清風裊裊,夜不用閉戶,路沒有拾遺。
但每個人每天都神經綳得緊緊的,唯恐哪裡做的不對,著了君無安的眼而引來殺身之禍。
壓力大啊,猝死的人數空前高漲。
但小主子上台以後變了,還是以法治國,但法也分大小分輕重,不會一個不順眼就殺了。
曹錦程說的好,管他誰在外面撐架子,背後的大主子又沒死,如果真出了差子又怎麼可能會不出來主事。啊,說錯話了,今晚例行跪祖兩時辰。
君無安自然而然地退到了幕後,只專心如何在夏雪竹已過及笄的十五歲正常娶進門。
夏雪竹還是沒有想起他們的曾經,但兩年的時間,她再次愛上了他,會對他臉紅,會跟他親親,會在某個*的午後想要一逞獸慾。她十五了,他不想再忍,他堅持要馬上大婚馬上睡。
可是一提大婚,夏雪竹就搖頭了,她堅持不找回記憶不大婚。
因為這一樁,本來要衝到一百分的,結果又落回了九十九分。
君無安說,「你有沒有記憶又如何?我愛上的既有先前的你,又有現在的你,總歸都是你,娶的也只有你,這有什麼區別?」
夏雪竹回,「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過去曾跟你半年的如膠似漆,那麼為什麼我會獨獨忘了你?如果你真的對我像你說的那麼重要,那麼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而你的再次愛上我,難道不是因為這具身體?如果我不是過去的我,過去的我在另一個人身上重活呢?那個人如果有著你所說的過去的相愛記憶呢?你要娶哪個?」
「……」君無安仰望星空,站成了生無可戀的姿態。
他可以選擇死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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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把自己寫抽了~233333333333
另:二更可能要晚上,有點事情出門,回來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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