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往吧

想到這兒，張揚對著王雪芳鄭重的搖了搖頭。

以前的他，對郭青青有一種懵懵懂懂的好感，這種好感談不上初戀，但不損它的美好。

何況郭青青潔身自好，昨天之所以會對馬濤投懷送抱，那也是她見了杜冰雁之後小性子使然，只能說她任性，和下賤根本就沾不上邊。

「可現在有不少人都說是她事先故意把襯衫弄破，好賴上馬濤，想和馬濤成雙成對。」

馬濤的父親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資產過億，即便馬濤長得歪瓜劣棗，對不少拜金女來說，也有著巨大的誘惑力。何況馬濤本身也長得不難看，所以有這種說法也不奇怪。

張揚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以前的他聽到這種說法或許會義憤填膺，找亂嚼舌根的人說話，可現在他對郭青青毫無感情，再說了，始作俑者是他，再去還郭青青的清白，這不是在犯二嗎？

見張揚不說話，王雪芳嘆了口，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是可怕的，郭青青今天就沒來學校。

離高考只剩下3天，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了這檔子事，對郭青青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如果心情影響了她的高考發揮，那她的一生都將會偏離原來的軌道。

上完了上午的課程，張揚和何為一起去食堂，途中兩人碰到了馬濤。

馬濤不再像早上那樣，臉色陰沉的可怕，而是笑容可掬的和兩人打招呼。

張揚心想，你臉皮可真夠厚的，一個上午就恢復過來了，人家郭青青可還在家裡呆著。

想是這麼想，出於禮貌，張揚也對著他點了點頭。倒是他旁邊的何為，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激動。

下午的課程，在緊張的複習中度過，放學后張揚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一家小超市裡買了一包話梅，然後坐公交去杜冰雁工作的醫院。

張揚想過了，要讓26歲的杜冰雁認為他是男人，就得有成熟的處世風格。

平時送些小禮物，給她帶點愛吃的，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改變她的看法，雖然過程可能會長一點，不過勝在牢靠。

公交車慢吞吞地向前行，安平市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人口由原來的100萬，變成了今天的300萬，經濟發展的同時，也給交通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遇到一個站口，公交車停了下來，張揚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正出神之際，旁邊空著的位置上，有個十*歲的女孩坐了上來。

張揚也沒在意，直到公共汽車啟動，他才收回了視線。

這一轉頭，他發現女孩子的側臉有些熟悉，仔細一看，才認出旁邊坐的女孩子竟然是沒去學校的郭青青。

「郭青青，怎麼會是你，都快吃晚飯了，你想去哪兒？」張揚驚訝地問。

看到張揚，郭青青愣了一下，然後才垂下頭，低聲道:「待在家裡一天了，我媽讓我出來走走。」

停了一下，郭青青又小聲加了一句:「我家就在附近。」

被周圍的同學說成是下賤，主動勾引人，換成哪個女孩心裡都會不舒服，何況是被譽為校花的郭青青，她的媽媽應該是擔心她待在家裡會悶壞，所以才讓她出來散散心。

張揚識趣的沒有問她為什麼沒來學校，接過話題道:「這樣也好，待在家裡久了，對人是不好。」

「嗯。」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張揚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郭青青，從讓王雪芳送信再到用暗勁對郭青青襯衫進行破壞，郭青青會有今天的落寞，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現在去開導她，怎麼看都像是鱷魚的眼淚。

公交車繼續慢慢的前行，每過一個站，都有人上來或者下去。

郭青青一直安靜地坐著，這個以前心高氣傲的女孩，曾經在學校舉辦的聯歡會上，淺笑盈盈、妙語如珠，而現在她就像個木偶，不言不動不笑。

張揚覺得自己也快要成為木偶了，他沒話找話的道:「再過一站，我要下車了。」

「嗯。」

「你早點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

「嗯。」

「對了，你出門帶手機了嗎？聽說最近有不少色︶狼，專門挑晚上回家的單身女孩下手。」

「嗯。」

張揚哭笑不得，他每說一句話，換來的都是郭青青一個「嗯」字。

「高考結束后，我們交往吧！」

「嗯。」垂著頭的郭青青出於慣性，依然惜字如金，可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啊」了一聲，猛然抬起頭，手捂住小嘴，瞪大眼睛看張揚。

「不要這麼大的反應好不好，我只是開個玩笑，」張揚微微搖頭，繼續說:「你是學校里的校花，有很多男生喜歡的，哪輪得到我？」

「我要是願意呢？」郭青青放下手，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張揚。

「咳咳咳……」張揚猝不及防，一陣咳嗽，過了一會兒他才苦笑道:「大小姐，不帶這麼玩我的，我一個窮小子，讀書又不行，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的青睞。」

郭青青不說話，她的腦袋又垂了下去，長發滑過她瘦削的肩膀，遮住了她那張秀美的臉蛋。

車進站了，張揚站起身:「我下車了，你早點回家。」

郭青青的回答，仍然是一個「嗯」字。

下了車，張揚本來打算往前走，鬼使神差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公交車，目光尋找郭青青所在的位置。

公交車正在緩緩啟動，車裡面的郭青青也在看他，那眼神，讓張揚覺得怪怪的，但仔細想，又說不出怪在哪兒。

甩了甩頭，張揚不去想郭青青的事，他摸了摸口袋裡的話梅，大踏步向安平市第一人民醫院走去。

這個星期，輪到杜冰雁值夜班，由於她打點滴針扎得好，加上她對病人又溫柔可親，所以病人紛紛要求她扎針。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護士站卻看到張揚在裡面。

「你不在家好好複習，來這兒幹嘛？」杜冰雁不理同事小梅曖昧的眼神，把張揚拉到一邊。

「我複習好了，書本上的題目我都會。」

張揚說的是實話，可在杜冰雁聽來，他是吹牛不打草稿，以他以前的成績，怎麼可能全都會。

「你不要說胡話，數學或許還有可能，可語文、英語、物理等等呢，這些你也全都會？」

張揚的數學杜冰雁是見識過的，恐怖的計算能力，就連張瑤在他面前也要甘拜下風，至於其他的，怎麼可能各門功課都做到精通，天才也做不到吧？

口中不經意的提到說胡話，杜冰雁心裡一驚，張揚不會是發燒了來看病的吧，一想到這兒，她的手急忙去摸張揚的額頭。

張揚額頭溫涼，絲毫沒有發燒的跡象。

「小姨，我沒有生病，只是和同學一起逛超市的時候，看到話梅，想起你愛吃，就把它帶來了。」

張揚從口袋裡拿出那包話梅，杜冰雁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接過話梅，問:「你跑來就是給我送這個？」

張揚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收下了，你快點回家吧，不然姐姐姐夫會擔心的。」

張揚欲哭無淚，小姨怎麼一點感動的樣子都沒有，說到底還是拿他當男孩，沒有把他當成大人。

好在小姨還沒有男朋友，他可以慢慢來。

張揚在心裡默默的安慰自己，就在他想要離開時，出去的小梅又回來了，一進來就怒氣沖沖的道:「新住進來的17床病人太不象話了，我剛走到他床邊，他就對我動手動腳，還趁我不注意，摸了一下我的屁股。」

張揚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小梅的屁股上。

小梅臉一紅，這才想起護士站里還有杜冰雁的小男朋友。

把身子往後挪了挪，躲開張揚的目光，小梅對杜冰雁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根本沒辦法給17床打點滴，那個17床也不讓我給他打點滴，他指定要你去。」

什麼，摸了小梅的屁股還想佔小姨的便宜，小姨的便宜只有自己才能占。

杜冰雁還沒回話，張揚先開口了:「小姨，不能去。那病人生病了還這麼不規矩，就讓他難受幾天再說，過幾天，他就會老老實實的接受治療了。」

杜冰雁抬手敲了一下張揚的腦袋，嗔了他一眼:「人家是病人，既然進來了，我們就要儘快把他治好。」

「可是他會摸你的……」張揚止住不說，目光又朝他不該看的部位去看，只不過這一次換成了杜冰雁。

杜冰雁倒是落落大方，究其原因，她還只是把張揚當成了大男孩，大男孩啥都不懂，哪會有什麼壞心思？

「小梅，我們有他老婆的電話嗎？」杜冰雁略微想了一下，轉而小梅道。

小梅眼睛一亮，她怎麼就沒有，只要打電話給他老婆，說他病情反覆，他老婆自然就會急著趕來。有他老婆在場，看他還敢動手動腳。

小梅趴在電腦前敲打了幾下，找到了17床家屬的電話，然後打起電話，通話不過一分鐘，小梅就哭喪著臉，掛斷了電話。

「他的老婆說她在外地出差，不能趕過來，讓我們自己看著辦。」

杜冰雁也傻眼了，病房肯定是要去的，可是去了，難道讓小梅的遭遇在自己身上重演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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