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異狀
尹誠的努力的讓生活正常起來,每天寫更新,偶爾和穆牧出去走走,或者去超市買些東西,有時候也和方韋在網路上瞎侃,大家也都默契的對西嶺的事情緘默不言。總而言之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至少看上去是那樣的,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尹誠總會想起余鮮兒,想起那個突然闖入他生命中,活潑明艷的女孩子。
尹誠還記得,那天他發現了余鮮兒,她卻俏皮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於是在有人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裙子的短髮女生的時候,尹誠老實的搖了搖頭。然後余鮮兒向他道了聲謝,他第一次死皮賴臉的討了人家的電話號碼。
尹誠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甜蜜的戀愛,結果沒過多久余鮮兒就失蹤了。這樣的閃回和疑惑,在從西嶺回來之後,總是不定時的出現。也許是在寫更新的時候,也許是在和穆牧聊天的時候,也許是在喝水的時候,洞里的那種不安總會突然襲上心頭,甚至一時覺得呼吸困難,但轉眼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這樣的情緒很難分享給別人,哪怕是穆牧。尹誠漸漸開始明白,不管怎麼視而不見也還是於事無補,該面對的總還是要面對,不過早晚而已。當晚尹誠就打開電腦,開始找關於西嶺的歷史和傳說,同時抱著這樣可笑的希望,「說不定,能找到她。」
可是漸漸地,就連這種硬裝出來的正常也不見了。尹誠開始覺得有點怪,身上總是很癢,有的時候一天要洗好幾次澡,可還是覺得很癢,開始尹誠還以為是吃什麼過敏了,可是過了一陣子他就沒那麼淡定了。
身上的皮膚開始變化,開始變青,這種變化讓尹誠恐懼,他本想問問穆牧,應該怎麼辦,結果穆牧卻先打來了電話,「尹誠,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穆牧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凝重。
尹誠心說,穆牧這都知道,脫口而出,「有啊,比如這事兒你都知道,我就覺得挺不對勁兒。」穆牧打斷尹誠的吐槽模式,「我說正經的呢!」尹誠撇了撇嘴,想起了正事兒,「我最近身上總是很癢,而且...」尹誠正在措辭,穆牧接道,「變色?」尹誠恍然大悟,「對!變色。」轉而又覺得不對,「你怎麼知道?」電話那頭的穆牧沒說話,尹誠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時候穆牧沉穩的聲音響起,「我也是。」
又一次朋友聚會,氣氛卻不似從前那樣輕鬆,大家坐在酒店的包間里,都沉默著不說話。方韋被這種氣氛壓的快要透不過氣來,「到底是什麼事啊!」穆牧看了看臉色很差的莫乙,心裡也有了個大概,雖然如此還是問道。「你們大家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奇怪的?」穆牧環視了一下臉色各不相同的眾人,「比如,癢或者變色。」
這句話穆牧說的輕輕巧巧,卻像一個重磅炸彈一樣,一下子就把剛剛還尷尬的氣氛炸得粉碎,方韋先是開口道,「你怎麼知道?」然後回頭看了看沒什麼反應的莫乙,「到底是怎麼回事?」關水也站起來說,「癢我倒是有,不過變色真的沒有,我一直以為是吃什麼東西過敏了呢。」
尹誠忍不住吐槽道,「得了吧,你胸口那麼大幅刺青,能發現才出鬼了。」關水被噎了一下,正要反擊,莫乙一句話就結束了所有的糾紛,「大家都出現那種變化了,」說完憂心忡忡的看著所有人,「我們全部。」
大家都停下來,看著莫乙,莫乙很滿意大家的配合,繼續說道,「如果能有一個合理的猜測的話,那就是,在西嶺,我們集體被什麼東西影響了,而且顯然這種影響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大的,至於被影響的最後結果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說完喝了一口水,看了看穆牧,穆牧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說道,「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我和莫乙去問,『誰救了我們』的時候,我收到一條簡訊,『不要找我,找不到東西,我自然會去找你們。』」尹誠看著穆牧突然覺得,如果穆牧要瞞他什麼事的話,真是太容易了,比如這件事,他除了覺得穆牧好像有心事之外,根本一點都沒察覺到。
果然這種感覺不止他有,方韋直站起來,陰著臉說,「莫乙,你是在瞞我嗎?」莫乙看著方韋嘆了口氣,「那時候你受傷了,我不想你多心。」方韋扯了扯嘴角,「那後來呢?後來我好了之後呢?」莫乙剛想說些什麼,方韋就繼續說道,「我們說過,不管是什麼,絕不瞞著對方的。」莫乙也有些惱了,「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討論。」方韋生氣的坐回了椅子。
這時候,關水說話了,「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們,現在既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想我還是告訴你們好了。我在莫乙的背包夾層里找到了那塊浮雕。」說完穆牧和莫乙被嚇了一跳,莫乙強忍著問道,「是我們在墓里發現的那塊浮雕?」關水點了點頭,穆牧趕快追問道,「東西呢?現在在哪?」
關水被穆牧的反應嚇了一跳,「在我的一個小兄弟那,我原本準備賣了它分好了錢,再告訴你們...」方韋這時候,冷不防的來了一句,「會不會是因為關水拿了浮雕的緣故?」說完斜著眼看了一眼關水,「要不是你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
關水簡直要被氣瘋了,「老子在裡面拼死拼活的護著你!到頭來還怪到我頭上了?」方韋也不示弱,「不怪你,難道怪我嗎?又不是我拿了浮雕!」關水氣的臉通紅,「那下次你在不醒人事的時候,老子就上去補一下,省得你醒了來怪我!」兩個人吵的不可開交,莫乙不動聲色的拽了拽方韋,穆牧給了關水一個「少說兩句!」的眼神,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靜悄悄的反而更讓人不舒服。
幸好,穆牧若有所思道,「那個神秘人說的東西就是浮雕?」莫乙也分析道,「看起來應該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穆牧看著莫乙,後者立刻明白了,「神秘人?」穆牧點點頭,「沒錯,那個神秘人明顯知道很多內幕,現在浮雕在我們手上,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如果能找到他,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關水再次站了起來,「我反對,如果他不是來找我們而是來殺我們呢?」尹誠接話道,「殺人?應該不至於吧?」關水輕蔑的一笑,「你還以為我們離死很遙遠嗎?穆牧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被點名的穆牧一愣,幾個人都看著他,其中最不可思議的就是方韋,「殺人?這怎麼回事?」穆牧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只好含含糊糊的說,「我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
可關水就是不肯放過這個話題,「不記得了?那時候在封閉的墓道里,只有你和三個盜墓賊還有一個怪物,你不要告訴我盜墓賊和怪物兩敗俱傷,所以你才活了下來。」關水的話不算是冤枉穆牧,卻讓穆牧無路可退,後者也就坦然的承認了,「是我,殺了他們。」穆牧把真相說的簡單明了,尹誠和方韋卻接受不了,莫乙也在一邊皺著眉頭。
方韋驚訝的說,「你殺了人?」其實尹誠早就猜到是這樣,只不過一直逃避著,不願面對,現在也被關水和方韋推到了懸崖邊,接受不了,但也還是下意識的幫穆牧說話,「如果當時不是穆牧殺了他們,那死的就是我們。」這辯駁要多蒼白就有多蒼白,尹誠心裡明白,就算你為了我成為千古罪人,也得不到我的諒解,因為你是罪人。所以,看到方韋仍然有些恐懼的臉,心情說不出來的沉重,他明白現在最好是轉移話題。
「現在我們大家都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有團結起來才能有活路,像現在這樣的互相猜疑,簡直就等於自殺。」尹誠說完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穆牧,還在憤憤不平的關水,沉默不語的莫乙,一臉錯愕的方韋,覺得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比上次在西嶺的洞里還要危險。
最後關水嘆了口氣,「明天我會把浮雕拿過來。」說完就要往外走,臉色鐵青的穆牧說道,「我們最好是住在一起,這樣能儘快的找到那個神秘人。」莫乙點點表示同意,關水頓了一下沒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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