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歸途
穆牧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房間,明媚的陽光照滿了每一個角落,深褐色的地板,除了一張床,一個小柜子什麼都沒有,右手和掛在上方的瓶子之間被一根塑料管兒連著,滴答滴答,聲音很輕。「這裡是...醫院?」穆牧下意識的想動卻發現渾身上下都疼的要命,只好又躺了回去,穆牧仔仔細細的想著,「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記得,我們是去西嶺雪山陪尹誠找失蹤的余鮮兒,然後...」隨著記憶慢慢的流回腦子裡,在洞里的那種不安情緒又回來了,」他記得那時候他大叫著讓關水關門,然後和三個盜墓賊一起對付竄出來的怪物,他們在不停的開槍,然後他受傷了,可是...他現在躺在醫院裡,是尹誠他們把他救出來的嗎?」
方韋醒來的時候,右腿被高高的吊起,她對洞里的事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晚上露營之後她和莫乙睡著了,然後就感覺身體在下墜,直接跌出了帳篷,摔到了腿,然後就是顛簸,他們好像走了很多路,想到這裡方韋喃喃自語道,「莫乙他們找到了出路嗎?」
關水的記憶應該是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最長,最可靠的了。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很累,不過對經常受傷的關水來說,倒也沒什麼,他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和蜥蜴型怪物的肉搏上,他只記得自己到最後已經機械了,甚至用牙齒去咬,但至於是怎麼出來的,他可不記得了,「是尹誠和莫乙?」但隨即就否定了這個答案,娘娘腔哪有這兩下子!
尹誠清醒了之後還是對那道黑色的光耿耿於懷,那到底是什麼?他真的想不到怎麼形容怎麼理解那道光,和那詭異的浮雕,以至於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當時的景象,那到底是什麼?他們又是怎麼出來的?那裡應該是個死胡同吧?尹誠被那一道黑的光束縛,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莫乙醒了,渾身除了酸疼就是酸疼,他只記得方韋慘白的臉,自己虛弱無力的身體,還有那塊黑色的浮雕。莫乙記得最後的時候它是熱的,就像是那種溫過的酒,很舒服的溫度,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他又仔細想想了仍然沒有頭緒。
五個人分別在不同的房間里想著各自關心的事情,疑問也好、擔心也好,令人高興的是,大家都沒事。可是幾個人想著想著,都想到了同一個繞不開的問題上,如果大家都失去了意識,那是誰救了他們?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穆牧和莫乙也去問了醫院的人,據說是一個農民模樣的人打的120,但是因為對方長相太普通,根本沒人記得,這時候穆牧突然收到了一條簡訊,「不要找我,找不到東西,我自然會去找你們。」穆牧驚恐的的轉過頭四處看,莫乙奇怪的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穆牧,穆牧把電話遞給莫乙,莫乙看完,也跟著四下尋找,「他在這附近?」可是什麼也沒發現,穆牧把號碼撥回去,莫乙期待的看著他,穆牧搖搖頭,「關機。」兩個人站在午後醫院走廊的陰影里,拿著手機毫無辦法。
人類或者說有那麼一類人,總是有自動忽略一切不可思議、所有事情里壞的那部分,幾個人之中除了方韋傷的有些重,需要時間治療、調養,而莫乙請假留下來陪她之外,其他人就都踏上了歸途。一路上儘是大難不死的慶幸,至於在醫院裡剛剛醒來之後的那些疑問,都丟到腦後去了!事實上,並非是忘記,只是更願意相信那只是一個單純的夢,「今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吧?」尹誠眯著眼迎著陽光,接過穆牧遞過來的咖啡,幽幽地問道。
穆牧想了想,「該吃藥了。」說完就走到車邊上去了,尹誠搖了搖頭,他總覺得穆牧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只好作罷。關水遠遠地看著穆牧,很想問問穆牧,他在那扇門後面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活下來的。但想了想還是吞了回去,既然結束了,就結束吧,關水想起了車子背包夾層里的東西,第一次有些后怕,再來一次的話,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想到這裡,關水迷信的大聲,「呸呸呸!!!大吉大利!」說完丟掉咖啡罐,上車了。
回到文明世界真好,看著四處奔跑的汽車,忙碌的人群,尹誠心底里越來越確定,是夢,那肯定是夢。那余鮮兒呢?也是一場夢嗎?每每想到余鮮兒,尹誠就會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究竟她到哪去了?
穆牧可沒尹誠那麼樂觀,能強迫自己相信那是不存在的。醫院裡的那條簡訊是什麼意思?來找他們嗎?這一點他一點都不懷疑,那個人悄無聲息地監視著他們在醫院的一舉一動,而且還搞到了他的電話號碼,他不覺得找到他們比這些還要難。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醫院回來之後,就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但四處看看又沒什麼奇怪的,他只好給莫乙打電話抱怨,誰知莫乙也有同樣的感覺,這讓穆牧很在意,難道是那個神秘人嗎?「不用找我,找不到東西,我自然回去找你們。」穆牧又想起了那條讓人不安的簡訊,這話里的意思是他救了他們嗎?他說的東西又是什麼?穆牧越想越覺得亂,他下定決心等莫乙回來一定要和莫乙好好談談。
關水回到家打開背包,拿出那塊浮雕,那是他在莫乙的背包里找到的,他是受傷最輕的,醒來以後就去看莫乙他們,大家都沒醒,他看到莫乙的床邊上有一個背包,就想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吃的喝的,結果就在夾層里看到了那個浮雕。
其實關水當時也是做過思想鬥爭的,但想了想,自己這次真是什麼好處也沒撈到,找個人沒找到不說,還差點搭上小命,想想就覺得憋屈。既然莫乙和尹誠都說那是個古墓的話,那這浮雕應該挺值錢的吧?想到這就把浮雕拿走了。
關水仔細端詳著這塊浮雕,通體黑色,雕刻精細,但最絕的要數當中檯子上站著的裸露胸膛的怪人,雖然整塊浮雕不過才一邊的筆記本大小,但卻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那怪人的眼睛。關水看著浮雕,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那怪人的眼睛上看,看著看著就覺得那怪人也在看他,而且目光不善。
關水搖了搖頭,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浮雕還是那個老樣子,沒什麼異常,關水覺得這東西真是不吉利,就想著趕緊找個買主把東西賣了,到時候再和他們說這事兒,要不然以穆牧和尹誠的性格,說不定不讓賣呢!不如自己先斬後奏,大不了錢大家平分嘛。想到這,關水都要被自己的高智商折服了,一邊笑著把玩著浮雕,一邊拿起了電話,「喂?小陳兒啊!你幫我找個買主,」關水放下浮雕,假裝生氣,「**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好東西!這可是老子親自弄出來的,你問問有沒有人要。」關水放下電話,就出去會兄弟了,浮雕就靜靜地躺在床邊的桌子上,看上去詭異而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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