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削爵

第4章 削爵

餓著肚子,賈赦心情很不好,看著圍攻上來的護衛眼睛就差冒綠光。宰相門前七品官,與他交易的可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的狗。神、仙、狗!看誰不爽咬死他,沒商量!

「汪汪……」

張開血盆大口,揮舞著前爪對著人耀武揚威一番,很是得意的看著護衛手拿火棍卻不敢上前,賈赦嗷嗚一聲,兩腿一登,昂首睥睨了一圈,而後邁著輕鬆的步伐跑到楊戩身後,蹭蹭褲腿,很乖巧的打個滾,開口語調悠揚了三分,「汪汪~」

天界第一美人兒,三界戰神,玉帝外甥,真君大人啊~

賈赦之所以能毫無芥蒂的接受自己「狗生」,因為他在換魂之前被迫圍觀了一場一挑n的大虐殺,又聽聞了楊戩忍辱負重的種種,眼淚都掉了一籮筐。

更何況他好看。

對美人,他一向沒有抵抗力!

雖然賈赦沒有抵抗力,但是一條將近成人-大小的狼狗圍在腳下露著肚皮打滾求撫摸,楊戩還是頗感壓力。

養了上萬年的狗,還沒見過這麼活潑開朗的將「狗仗人勢」詮釋得如此淋漓盡致的狗。

可初見第一眼,他對這隻大狗便沒了抵抗力。

哮天犬。

明明知道不是他,可依舊心軟。

「大爺,小人管理不善,讓大爺受到了驚擾。」庄頭看著原本凶神惡煞的狼狗像個哈巴犬一般搖曳著尾巴討好賈赦,眸子里露出一絲震驚,兩股顫顫的上前,弱弱的解釋道:「這條狗是奴才養來看家護院的,今日不知發了什麼狗瘋,讓奴才帶下去處置掉吧!」

「俗語不道「狗來富」嗎?既此狗與我有緣,便留下吧。」楊戩掃一眼還在驚慌失措的僕從,眉頭微蹙,露出一絲不喜,轉眸一望賈璉,雖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有些慌白,眸子中也露出也許恐懼,但依舊揚著脖頸,透著一股堅韌,眉宇一松,帶著笑意。

「乖孩子,不怕,狗通人性,」楊戩柔聲安撫道:「你待他以善,他便回以忠誠!」

「嗯。」賈璉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偷偷瞥一眼站立起來威風凜凜的狼狗,再想想被咬傷的賴嬤嬤,沒來由的感覺自己很可惡,他竟然隱隱的很開心嬤嬤被狗給咬了。

「大老爺啊~~」正父子溫情脈脈,得知「賈赦」並不打算處理髮瘋咬人的畜生,賴嬤嬤在小丫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進來哭訴了,「大老爺,看看嬤嬤我腿上還汩汩不斷的血,這畜生萬一發起野性傷到了璉哥兒,傷了您怎麼辦?」邊說邊指指大腿上剛包紮好的傷口,痛心疾首,「老太太吩咐老奴看著大爺,讓您好好養傷,這第一天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故,讓我有什麼顏面去見老太太……」

「既然沒顏面,賴嬤嬤你就不用回去見老太太了。」楊戩牽著賈璉坐下,命人上了熱茶,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賈赦的記憶閃現在腦海中,只區區幾幕浮現腦中,他便可窺伺出一二。

替玉帝那個好舅舅批閱了三界多少年奏摺,這區區國府,簡直不值一提。

「什麼?!」賴嬤嬤哭訴的聲音戛然而止,錯愕的抬眸看向「賈赦」。要知道這府里的規矩,老太太身邊的貓兒狗兒小主子也要敬著,更何況,她是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嬤嬤,看著兩位少爺長大,這情分非比尋常。可是瞧著「賈赦」那雖灰白的面色,但一雙眼睛直1射而來,不由讓人心裡一顫,頭皮一麻。

「這牲畜尚未開蒙,不聽人話,但這人總不是沒經過禮樂教化。」楊戩淡然道:「尊卑貴賤,自有其存在之理。」

楊戩說完,並不理會賴嬤嬤,帶著原身幾個稍微忠誠的小廝入了書房,揮筆書好一份奏摺,命人快馬送京呈送御前,自己開始養傷,兼之鍛煉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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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聽著由遠及近急切的呼喚,猝不及防的打斷了回憶的思緒,楊戩嘴角露著一絲笑意回眸望去奔跑而來的賈璉。

那一日,他除了一句話,並沒有處置賴嬤嬤,導致了他這個家主老爺體會了一把「奴大欺主」。

但這段日子,對他卻又是最特別的,因為他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兒子,聽著人軟軟的喚他父親,看著他眸子里閃現著崇拜的眼神,見他認真而又乖巧的學文習武……

有這樣一方「良藥」,他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起未當司法天神之前為自己築起一個家的夢。

就算日後相見陌路,但那一段的確是自己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父親,」賈璉忽地腳步一滯,望著楊柳岸邊一手展扇,一手牽著韁繩正悠閑遛狗的父親那雙莫名就明亮幽深起來的眼眸掃來,猶若一柄絕世出塵的利劍。

但一聲含笑的呼喚又若春風拂過,帶來無盡暖意與生機。

「璉兒,慢些小心摔著。」楊戩手扇,輕輕的幫人拍背撫氣。賈赦不滿的「汪」了一聲,繼續啃骨頭。

「是父親,可……」賈璉想起家中來人,顧不得喘氣,急急忙忙說道:「父親,不好了,賴大他們來報,榮國府要被抄家了。還有山莊外面來了好多官兵,我聽到風聲先跑了出來,父親,我們怎麼辦啊?」

「咳……汪汪……」賈赦聽聞一驚,錯愕之下咬著舌尖,立馬疼得打滾,「汪汪……」疼死大老爺了。

楊戩眼眸閃過一絲異色,望了一眼「賈赦」。他早就知道這隻狗很有靈性,能對著為他取名為「小黑」的璉兒咆哮,還嘴挑的要吃最嫩的肉還必須要煎炸烹飪都具備,平日懶洋洋的出門溜步還必須他抱走,不抱著狗尾巴就結結實實卷著他的腿……

素日種種行為都稱不得為狗,可惜自己如今法力全無,不然也能知曉對方是否修鍊成靈。

略過狐疑不提,楊戩思忖著如今的當務之急,一手兒子,一手「賈赦」回了山莊。

入了山莊,滿目皆是青衣侍衛,楊戩絲毫沒任何焦慮之色,「戴公公遠道而來,還請入內喝口茶,稍作休憩。」

「賈將軍客氣了。」戴權斂袖行禮,低眸遮斂住心中的錯愕。

畢竟,他聽過賈赦混不吝的名號,但沒見過絲毫不在乎名聲到這個地步,竟然自請削爵。

削爵!真不知辛辛苦苦打下基業的老國公會不會氣的活回來。

但是,皇上卻莫名的同意了,還讓他迎接賈赦進宮面聖,作為帝王心腹,自然不敢怠慢,笑臉相迎,以禮相待。

聽到皇帝召喚他入宮的消息,楊戩頷首的點點頭,恭順的坐入馬車,無視先趕來一步報告榮國府被抄家的賴大一行人。

一路過來,入了內宮,早有內監唱名。原本俯首批閱奏摺的德熙帝

一聽他來了,眸子里也閃過好奇之色,靜待對方到來。他倒是要看看,原本一個紈絝子弟怎麼爭搶花魁之後就倏忽間懂禮樂教化,自列十八宗罪要自貶為庶民。

等他跨入正殿的那一瞬,德熙帝有一絲的恍惚。臉還是那張臉,但是身上的氣勢卻截然不同。

那個賈赦就那樣站著殿宇中間,隨後單膝點地,下跪問安:「罪臣特來向皇上請罪,多謝皇上仁慈,聽罪臣最後的辯解。」

即使跪地口呼罪臣,但對方身形亦然挺拔,猶若上古名劍,帶著無法言說的冷冽,還有一絲遺世獨立的傲然。

德熙帝心下忽然一動,還沒來得及想更多,晴天忽地響起數聲霹靂,不一會兒雷霆萬鈞,瞬間下起傾盆大雨。

德熙帝:「……」

「賈愛卿嚴重了,」德熙帝嘴角勾出一抹笑來,雖未到眼底,但也顯得十分平易近人,「如今愛卿來請罪辭官,朕本就不允,更何況剛才天可下徵兆,俗語有云下雨天留客,愛卿這客朕是留定了。先前不過是小孩子家家鬧個彆扭,哪有自辭爵位的道理。」話語中竟還帶著一份親昵。

「罪臣多謝皇上寬慰。皇上仁慈,罪臣深感皇恩更加應該以身作則。但小臣自幼荒唐度日,又蒙受祖蔭與皇恩舔為一等神威將軍,可臣對內不能當家做主,對外又不能頂門立戶。」楊戩娓娓道來,邊說聲音中還擠出幾分愧疚,「經過王爺一分指點,又生死一番體悟,如今罪臣似醍醐灌頂般想通了原委,蓋是自己仗著嫡長身份,做人不能自立,導致這一系列悲劇的發生。」

「賈愛卿有此感觸,朕相信老賈他們也會含笑九泉。」德熙帝笑笑,眼中多了一絲的疑惑,但一想起自己派兵包圍榮國府,敲點賈家眾人,又耐著性子跟人周旋。一個月前榮國府二房次子攜玉而生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但身帶「祥瑞」不上報就算了,此時此刻又命人散播其嫡長孫女元月出生,命格貴重,言語間竟然染指后位,簡直是貽笑大方。

賈赦這般「知趣」直接上書請辭,簡直是甚合他心意。

故此,他先前派兵包圍的榮國府,雖是打著抄家的旗號,不過是幫人換換榮禧堂。

家主居住馬棚,賈母無視祖宗禮法,也是在挑戰皇家的權威。

可他放心的是紈絝賈赦,想藉此一箭三雕,但不是如今這般令人摸不著頭腦,渾身上下散發這貴氣的賈赦。

以他閱人無數四十載的皇帝生涯起誓,如今的賈赦只能安撫,而不能命令威脅,不然後果堪憂。

而且,不順著賈赦的心意,又怎麼揪出背後的螞蚱。

那榮國府抄了便抄了,反正錯有錯著,賈家的嘈心事一大堆。

德熙帝頗為無賴的想著,繼續和顏悅色的審視「賈赦」,兩人談笑風生卻不知榮國府此時早已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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