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在光他們跟繪麻說著奈那的過去的時候,故事中的三個主角此刻卻安靜的待在同一個病房內。祈織和風斗一左一右站在病床的兩邊,他們並沒有看對方,而是都低著頭看著奈那。此時此刻他們心裡或許想著的是同一件事,比起安靜的躺著,他們更想要那個會哭會鬧,囂張跋扈的奈那。

房間里靜的出奇,沒人打破沉默,就好像只要開口這份平衡就會被破壞。風斗身體往後退了兩步,他拳頭握緊又鬆開,這樣重複幾次后他才抬起頭看著祈織。

「祈織哥,你後悔過嗎?」似乎是怕吵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奈那,風斗很小聲的問著。沒等祈織回答,風斗又自問自答的繼續道,「就在她變成這樣之前我都不後悔。」

織表情複雜的看了眼風斗,什麼話也沒說。

風斗也不打算解釋,他再次低著頭看著奈那,嘴角勾起自嘲的苦笑。

「祈織哥,你還記得兩年前的事情嗎?」見祈織因為自己的話變了的眼神,風斗忍不住又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笑聲,「要哥看著奈那把我從頂樓推下去,大家都以為他要殺死我。」

「難道不是嗎?」祈織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情緒也莫名其妙的暴躁了起來。

「那種事情誰知道呢?」對於自己險些死在奈那手裡這件事,風斗現在看起來卻是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笑得眯起眼睛,反問著祈織道,「祈織哥,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奈那姐重新回來那一天,如果我們不阻止,你會真的殺了她嗎?」

祈織將頭轉到一邊,即使奈那還處於昏迷狀態,但他還是不願意在奈那面前回答這個問題。

風斗並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坐在床邊,抬起手撫摸著奈那漂亮蒼白的臉。奈那昏睡對風斗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他可以像現在這樣觸碰她的臉而不被她一腳踢開。

祈織只是看著並沒有制止風斗的動作,但他的臉色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好看。

「祈織哥。」風斗彎下身親了親奈那的嘴唇,就像奈那曾經偷偷對祈織做的那樣,「你知道嗎?從很早以前我就很嫉妒你。」

祈織眉頭皺得更緊。

「兩年前,奈那並沒有推我下去。」風斗平靜的開口,他將真實的情緒隱藏的很好,臉上始終掛著被奈那評價為難看卻又被粉絲們瘋狂迷戀的虛假微笑,「我是故意摔下去。」

事實太過震驚,祈織一時之間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的演技很好吧,這兩年來大家都沒有懷疑過。」

風斗握住奈那冰冷的手,奈那的手掌很小,他一隻手就可以把它完全包裹住。風斗很好奇,這麼瘦弱的身體到底是從哪裡迸發出的強大力量。

「風斗,自大也要有個限度。」祈織有些生氣的看著風斗,「誰會去相信你這個到處是破綻的謊言。」

風斗再次將視線看向祈織,眼睛里是滿滿的嘲弄,也不知是在嘲笑誰。

「祈織哥為什麼會覺得是謊言呢?」風鬥眼神又變得凌厲起來,「我明明親口承認了祈織哥還覺得是謊言,那麼那個時候為什麼卻對奈那姐要殺我這件事深信不疑呢?明明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

「風斗,你想說什麼?」

「祈織哥,你在慌什麼?」風斗抬頭看著祈織,看起來蓄意無害的反問道。

「我沒有慌。」

「我們現在說的話奈那姐好像全部都能聽見。」就像是故意一樣,風斗突然又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祈織哥,你說他會不會因為看到我欺負你就突然醒了過來呢?」

「風斗。」祈織的耐性已經被磨光,「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的話,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祈織哥對什麼感興趣呢?冬花最後的遺言嗎?」風斗每字每句都充滿了惡意,故意踩著祈織的傷口說,就好像多年的怨念用這樣一種方式發泄出來,「白石冬花的死完全是個意外,為什麼…」

「那並不是意外。」風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祈織冷冷打斷,即使現在祈織把感情轉移到了繪麻身上,但只要提到和冬花有關的事情,祈織的情緒還是會激動起來,「一切都是奈那設計,只是她沒想到冬花會死。」

風鬥眼中閃過幾分驚訝,他想要替奈那辯解。不管把話說得再狠,這個笨女人始終都沒有辦法對喜歡的人下毒手。她每次做壞事都只會對她自己殘忍。

「風斗,你剛才問我,如果你們不阻止,我會不會殺死她?」祈織沒有給風斗辯解的機會,他看上去似乎又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我會,我當然會!你以為她為什麼會不躲不閃?因為喜歡我?別開玩笑了!她只是因為內疚,她只是在贖罪…」

「哈哈哈。」風斗的大笑聲打破了祈織越說越過分的過激言語,他的微笑在這病房中顯得格外突兀,他指著奈那,冷聲道,「她現在就躺在那裡,你想殺就殺,我不攔你。」

祈織被劉海遮住的眼神中有瞬間的迷茫,但很快就被其他的看不明的情緒所取代。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雙手放在奈那脖子處,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用力。

風斗面無表情的看著,身體一動不動,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插手。時間對於房間里的三個人來說就好像停止了一樣。

祈織能夠聽見自己和奈那咚咚咚的心跳聲,他知道只要他再用力,這個心跳就會停止,奈那就真的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祈織閉著眼睛,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祈織哥,風斗說他長大要娶自己心愛的女生當新娘。」十歲的奈那笑得天真又可愛,「那我以後當祈織哥的新娘好不好?」

「祈織哥,這是光哥從義大利帶回來的巧克力,只有這一塊,我特意給你留的,連侑介和風斗都不知道。祈織哥,你快點吃,要是被他們看到又要哭了。」八歲的奈那將巧克力遞給他,那期待著的小眼神像極了乖巧的小兔子。

九歲、七歲、十一歲,十四歲,十六歲…即使閉著眼睛,記憶也像是淘氣的小鬼一樣強行闖了進來。祈織終於還是鬆開了手,頹然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風斗也終於鬆了口氣,他背後的衣服因為緊張而被汗水全部浸濕,這顯然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

病房裡突然又陷入了最初時的安靜。

「風斗,兩年前是怎麼回事?」祈織沒有去看風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有些東西真的去面的它的時候卻發現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糟糕。

「祈織哥,我剛才沒有騙人。」風斗也沒有再繼續那種虛假的笑,他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疲憊,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奈那,接著道:「奈那並沒有推我下去,她只是想要利用我來奪得你的同情。」

風斗很少去回憶兩年前的事情,但有些東西也該做個了斷。

時間回到兩年前,奈那把風斗叫到了頂樓,她站在最前面,風把他的短髮吹得亂糟糟,就好像下一秒她的人也會被這風吹下去。

「你叫我上來做什麼?」風斗想拉他過來卻沒有動,只是看起來有那麼一些不耐煩的開口。

「風斗,你不是喜歡我嗎?」奈那背對著風斗站著,這該死的讓風斗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甚至連聲音里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毫無溫度的聲音更像是由機器發出,「那麼你可以為了我去死嗎?」

風斗沒有答話,並不是不可以,他只是覺得為了證明愛一個人而去死,是一件無聊又愚蠢的事情。

奈那一隻腳已經踩空,只要她身體再稍微向前傾,她就會掉下去。

「我可以哦。」奈那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這對她來說是某種莫大的榮耀,「我可以為了祈織哥去死。」

話才落下,奈那身體就向後倒去。

那一刻,風斗腦袋一片空白。等恢復意識的時候,奈那已經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裡。

看著拚命掙扎的奈那,風斗突然全都明白了。奈那是想用這樣一個瘋狂的方式讓祈織記住她,這樣摔下去如果死了,祈織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如果沒死,祈織也會因為可憐或者別的原因對她好。

而他,朝日奈風斗,不過就是一顆棋子。

風斗不動聲色的調換了兩人的位置,極度的憤怒和絕望讓他腦中也在瞬間形成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用力的咬住奈那的耳朵,直到口腔中感覺到血的咸澀,他才鬆口。他的身體慢慢向後退,趁著奈那用力想要推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向後倒去。

這樣看上去就像是奈那不小心把他推下去了一樣。

身體快速下落的時候,風斗似乎看到了奈那眼中有什麼在閃閃發亮。

他閉著眼睛露出了微笑。

奈那姐,你想要擺脫我,我偏就不讓你如願。我要你永遠記得,朝日奈風斗是被你殺死的。

只是,風斗怎麼也沒有想到要哥會看到那一幕。

回憶結束,祈織不敢相信的看著風斗,這簡直可笑至極,他們竟然因為這樣一場戲而恨了奈那兩年。

「風斗,你真的喜歡她嗎?」

「祈織哥,我一點都不想被你問這個問題。」風斗用力揉了揉眼睛,他單膝跪在病床邊,手指放在奈那胸口處,低聲道,「當然是喜歡啊,就是因為喜歡才不拆穿。因為如果拆穿了,我在她心裡就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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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戰爭]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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