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裡九點，粵菜館，角落位置。

顏謹跟一個休閑打扮的男人面的面坐著，對方吃相挺隨意，兩人顯然是熟識。

「最近怎麼樣？」慕容一邊吃一邊說，「挺好的吧？」

顏謹漫不經心地吃著綠色蔬菜：「你什麼時候可以不要一見我就問這個。」

「職業習慣，你還沒回答我。」慕容放下了筷子。

顏謹靠到椅背上，解開襯衫的三顆紐扣，眯著眼睛說：「今天本來約了人出去。」

慕容眼睛一亮：「本來？」

「但是。」顏謹加重語氣，「最後又讓她回去了。」

慕容失笑：「顏謹，我說你既然不吃，為什麼還老抓啊？」

顏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乾淨的杯壁與他的指腹擠壓，形成好看的弧度。

「嘗試。」

淡淡的亮個字，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那你說說你為什麼沒繼續？」慕容好像吃飽了，一邊擦著嘴一邊說。

「我不喜歡她的香水。」顏謹皺了皺眉，站起身道，「我去結賬。」

慕容搖搖頭：「這小子。」

慕容是心理醫生，顏謹是他的病人。

十年前，還在讀大學的顏謹來找他時那克制焦躁的樣子，他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的他，已經和那時完全不一樣了。

慕容比顏謹大幾歲，這些年看著他一路走來，改變那麼多，也替他捏把汗。

可悲，可恨，還有點可憐。

翌日，江城電視台。

梁幽把舒曼約到了衛生間，在流理台那兒說話。

「你前幾天和顏謹出去了？」梁幽問。

舒曼陪笑道：「沒有，梁姐你別誤會，那天不是刮颱風嗎，我車子壞了，所以讓顏主播帶我一程。」

梁幽輕嗤道：「別裝了，你那心思我還不知道？我有件事問你。」

舒曼：「洗耳恭聽。」

「你和顏謹上床沒？」梁幽壓低聲音問。

舒曼有點慌亂：「沒有，絕對沒有。」

梁幽笑道：「我問你，你答就是了，怕什麼？」她湊近她，「你說，他是不是不行啊？」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質疑。

舒曼睜大眼：「不會吧？」

「所以才問你。」

「……我說了你不怪我？」

「不怪，說吧。」

舒曼吞吞吐吐道：「我上次的確想趁著天氣不好夜黑風雨啥的做點什麼，不過……」

「嗯？」梁幽疑問。

「顏主播好像……」舒曼猶疑，「似乎……」

「直說！」梁幽不耐煩。

舒曼忙道：「我剛靠近他，他就抱了我一下，忽然就推開我讓我走了。」

梁幽愣了愣：「是嗎？」

舒曼喃喃道：「難道他真不行？」

倆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兩看生厭，打了個寒顫都走了。

他們走後，拉肚子的唐小雨從廁所走了出來，捂著肚子無語凝噎。

她下了台階，洗手出門，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然後她在走廊里看見來上班的顏謹。

他面色蒼白，薄唇輕抿，長長的睫毛像扇子，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未語三分笑，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輕浮。

「小雨？」顏謹停下腳步，「真巧，你臉色不太好，哪裡不舒服嗎？」

唐小雨正要回答，他忽然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她說：「上班來順路買的，給你。」

唐小雨接過來一看，居然是感冒藥！

她又抬眼望向前方，卻發現他已經走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好像不管什麼時候，或坐或站，他總是挺直了脊背，彷彿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低頭。

「胡扯淡，有一件事絕對可以讓他低頭。」吳姐冷笑道。

唐小雨請教：「什麼事啊吳姐？」

吳姐老神在在地瞥了一眼杭娜的胸部：「36c的胸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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