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起靈（下）

「剛才一進屋老趙就躺炕上了」趙大哥的老婆神情哀傷的說道。

「讓一下我看看」高先生上前號起了趙大哥的「脈搏」眼睛在眼窩裡打轉不知在想什麼。

「可能是剛才受到驚嚇心臟病犯，了趕緊找個車拉醫院去」高先生轉過身向眾人說道。

「趙家還有其他人嗎」高先生問道。

「我們都在這有啥事您就吩咐吧」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

「最好是趙姓家族的人」高先生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們家就我老兄弟這個獨苗他現在還這樣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看著躺在炕上的趙大哥說道。

「長孫也行」高先生問道。

「長孫還沒回來呢打電話也不通哎」中年男人「嘆息」說道。

「那就由長女代表吧！一會都跟我出來」高先生說完看了看孝家便走了出去，眾人也跟了出去。

眾位孝家「戰戰兢兢」的站在高先生的身後不敢上前。

「把棺材蓋打開一下」高先生對著周圍的孝家說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上前動手，高先生看到這種情形也知道他們害怕了，於是「咳嗽」了一聲，這聲「咳嗽」引起了林震和黑大漢的注意，高先生沖著他倆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去開棺材，林震剛開始也不敢去，萬一棺材再「跳起舞」來他也跑不了，但是黑大漢剛才不知道啊！他一直都被鬼上身呢，所以黑大漢第一個去了，林震看著黑大漢去了也硬著頭皮跟著黑大漢去搬棺材，這時在場的孝家也不管那事了上去幾個老爺們兒一起把棺材蓋搬下來了。

棺材打開之後只見棺材裡面瘦小的趙老太太穿著一身黑色壽衣「張牙舞爪」的躺在裡面，眾人看到之後都嚇了一跳，這時高先生緊忙「整理」老太太的遺容，將伸出來的手放下，用手捏了下張開的嘴，然後嘴裡放上一枚銅錢。

「今日由趙氏門宗長女代表趙門長子為趙家老太開光指路」說著便拿出一根毛筆蘸了下碗中用水稀釋過的硃砂，這時一陣陰風刮開大夥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外。

「現在是幾點」高先生向旁邊的人問道。

「現在是四點二十」一個姑娘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不行啊時辰不對等一會再開，去回小屋把放在桌上的硃砂筆給我拿來」高先生對著旁邊的黑大漢說道。

只見黑大漢迅速跑進屋拿了一根細毛筆又迅速的跑了回來交到高先生手中，高先生拿著「細毛筆」在插在棺材上小旗的另一面寫了「勒令」兩個字然後又把「硃砂筆」讓黑大漢送了回去。

一群人就在棺材旁守著，這其中來了一輛三輪車，幾個人抬著趙大哥隨著三輪車走了，趙老太的女兒們看著趙老太的遺容紛紛的痛哭起來。

「別哭了再哭老太太該不捨得走了一會到墳頭再哭吧」高先生嚴肅的說道。然後漸漸的收起了哭聲。

這時天已漸明，參加下葬的人們很早就來了，村口的老頭也出現在了人群中，「老人家您也來了」高先生客人的問道。

「哎一個村子住這些年了送大侄女最後一程吧」老頭嘆息著背著手向大屋走去。

「人都到齊了嗎？下面正式開光」高先生沙啞的聲音高聲喊道。

前來「奔喪」的村民和賓客聽到后紛紛出來觀看。

「由趙氏門宗長女代替其長子為趙老太開光指路」高先生高聲喊道。

只見趙老太長女雙手合十夾著毛筆蘸了一下碗里的硃砂，此時現場鴉雀無聲。

「我說到哪裡你就在哪裡抹一下」高先生對著身旁的趙老太長女說道。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眼光，眼觀六路看八方」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鼻光，鼻聞四方飯菜香」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嘴光，嘴吃八方五穀香」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耳光，耳聽八方銅錢聲」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心光，心明眼亮亮堂堂」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手光，手持玉袋抓錢糧」

「為趙氏門宗老太開腳光，腳踩蓮花奔西方」

「開光禮畢瞻仰遺容孝家淚莫灑棺內」高先生最後一句話說完眾賓客排上隊從棺材旁一一走過，眾孝家齊跪棺前嚎啕大哭。

「孝家淚墳頭別童子蓋棺」高先生把童子蓋棺幾個字高亢的喊道。同時又看了眼林震和黑大漢。高先生這麼說是為了不想讓村裡人懷疑他倆。

「由長女上釘」旁邊的人把一塊紅布包裹的東西從棺材底拿出。

打開紅布裡面是七根長長的「棺材釘」趙老太長女拿出一根用「鐵鎚」釘了半天也不見下去因為棺材都是硬木所制加上女人沒多大力氣所以釘不動。

「下面由童子「李逵」代長女來釘」高先生看著黑大漢高喊道。因為高先生不知道黑大漢叫什麼名，所以隨便喊了一句。

「喂叫你呢」林震在旁邊用手指捅了一下旁邊的黑大漢。

「幹啥呀」黑大漢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林震問道。

「讓你幫著釘棺材釘」林震低下頭輕輕說了一句。

「我」黑大漢手指著自己看著高先生。高先生微微的點了點頭。

於是黑大漢拿過趙大姐手上的鐵鎚「一根，兩根，三根」從頭到尾轉了一圈，最後一根在棺材頭的位置說啥也釘不下去了，使勁了力氣還是頂不下去。

「怎麼回事啊」黑大漢自言自語的說道。

高先生皺著眉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釘不進去的棺材釘。

「到墳頭再釘吧準備起棺」高先生高聲道。

只見幾個人從棺材「底沿處」兩面各用一根三米長的「木杠」固定住，棺材上沿也各固定兩根木杠，前面木杠上面綁上草繩從草繩中間又穿過兩根木杠子後面也同樣綁上草繩穿過兩根木杠子。

八個穿著白衣服的大漢前面四個人後面四個人在杠子旁準備著。

高先生把棺材旁的一根白紙幡子遞到趙老太的長女手中。因為長子趙大哥受到驚訝心臟病發作被送到醫院，所以這個拿「引魂幡」的工作只有交給趙家的長女。

高先生簡單的分配了一下之後隊伍就形成了。

前面是一個拿銅鑼幾個吹嗩吶的老頭（看來是專門看這一行的）。

後面是趙大姐舉著「引魂幡」趙老太的長孫女也就是趙大哥的女兒胸前捧著趙老太的「遺像」緊接著後面是抬棺材的八個大漢。

跟在棺材後面是一群孝家，孝家後面是本村村民和其他賓客，位置排好之後只聽高先生高喊道「摔火盆」

只見趙大姐放下引魂幡舉起火盆向一塊青石上重重的摔去，火盆除了掉了幾塊「碴兒」之外根本沒碎，眾人驚訝的看著高先生，高先生也皺起眉頭看了看火盆又看了看趙大姐，隨後又喊了一遍「摔火盆陰人上路」

這時趙大姐拿回火盆舉過頭頂又重重摔了上去，這時火盆碎了幾片高先生立刻喊道「起棺」

一群人隨著銅鑼和嗩吶的伴奏聲「浩浩蕩蕩」的走出趙家大門向村東頭的山坡走去。

高先生和林震黑大漢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後面。

「先生這是咋回事啊」黑大漢稍稍的問著高先生。

「這麼多年遇到的怪事不少，但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前基本沒有」高先生心有所思的說道。

「對了你去吧小文抱來」高先生對旁邊的林震說道。

林震點了點頭轉身跑回小屋，「別忘了還有提包」高先生朝著林震跑的方向喊道。

隊伍很快就走到了村東頭的路口，黑大漢打量著這裡的環境，向前走是種著「果樹」的山坡，右面是一條泥濘的小路，也許是進村唯一的一條公路吧，左面是一片長滿雜草的「荒山」而隊伍拐的方向正是荒山的位置。

這時隊伍放慢了腳步，抬著棺材的隊伍逐漸的被「引魂幡」拉得老遠，在棺材晃了幾下之後突然落地了。

「怎麼了」高先生從後面跑上來問道。

「不知道啊就是越抬越沉」後面兩個抬棺材的大漢揉著肩膀說道。

「再加把勁快到了別誤了時辰」高先生看著遠方的山坡說道。

「然後八個人又使勁的抬起棺材」只見棺材一頭的草繩「砰」的一聲綳斷了，整個棺材重重的落在地上。

此時林震也抱著小文拎著高先生的提包著急忙慌的跑過來。

「先生先生你看這孩子咋的了干扒拉不醒」林震喘著粗氣抱著小文問道。

「今天恐怕要延誤下葬的時辰了」高先生看著漸漸發白的天色說道。

「來大家再加把勁」黑大漢聽高先生說完便上前接上綳斷的繩子扛起了旁邊的木杠，幾個人怎麼努力還是抗不起來。

這時周圍慢慢下起了濃霧，小文突然醒來掙脫林震向高先生跑去，小文指著前方讓高先生看，高先生向前方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看著小文，只見小文用兩隻小手在高先生眼前捂了一下又拿開，高先生看到眼前一幕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