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桃肉班戟
內關著的確實是白雁夕和蔚琴二人,她們帶著程瑜珍走了沒多久就遇上了北霖部落的人,在曠陵秘境莫名變成凡人的她們不是北霖部落的人的對手,一番交手下來還是沒能逃脫,不過幸好北霖部落的人把她們暫時關押了起來,還沒有生命危險。
蔚琴在屋內聽到外面守衛的交談聲,抱著程瑜珍從狹小的縫隙中察看外面的情景,北霖部落中十分安靜,除了守衛外也沒有多餘的人到處走動。
程瑜珍這時候也沒有大聲哭鬧,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思考怎麼樣脫困。
「我們來到秘境以後變成了凡人,但不知怎麼回事,這些人都還有修為,我覺得這事和他們有關。」蔚琴坐回屋子裡面,對白雁夕說,「而且這個部落中人不少,怕是很難逃脫。」
白雁夕自從修道以來就沒有如此狼狽過了,在和北霖部落的人交手時受了傷,白衣都沾染了血色,但她依舊還是那副鎮靜的模樣,端坐在屋內角落處,脊樑挺直。
「不用著急,他們沒有立即動手,想必是想從我們口中知道外面的訊息。」白雁夕當初在與異界的戰爭中出戰過,自然能從他們使用的認出這北霖部落的人全部都來自異界,她囑咐蔚琴,「千萬不能告訴他們外界的訊息,以免對仙界不利。」
「我們現在被抓倒是沒事,可這……」蔚琴看向了懷中的程瑜珍,不敢直呼先天靈胎怕被異界人知曉,「阿珍怎麼辦?」
白雁夕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盯著程瑜珍問:「秘境中出現異界中人是否和你有關?是不是因為我從秘境中帶走了你這些異界人才會出現?」
「啊呀?」程瑜珍眨巴眼睛,聽不懂白雁夕在說什麼話,以為白雁夕在和她玩,被逗得咯咯得笑了起來。
還沒等白雁夕問出什麼,門被打了開來兩個守衛走了進來。
「你們要做什麼?」蔚琴試著從他們口中套話。
進來的人沒有一個回答蔚琴的問題,抓著她們就往外面走。
禍女鳥停在遠遠的地方不敢再前進,它十分懼怕莫名出現在秘境中的那一群人,哆哆嗦嗦的說:「就嘎、就是這裡了,你們進去吧,我、我、我不去了嘎。」
應龍眺望遠處規模不小的部落,沒有輕舉妄動,他伸手抓住了想要偷偷飛走的禍女鳥問:「你見過裡面的人?」
禍女鳥猜不透面前的人要做什麼,只能點頭:「見、見過幾次嘎。」
應龍現在即不能化為龍形又不能使用靈氣,身邊的程溪只會幾個無傷痛癢的小法術,這樣直接去救人自然行不通,轉念一想想到了一個方法,對禍女鳥說:「你偽裝成他們的人進去,看看被他們抓走的人在哪裡。」
禍女鳥一聽要它混入那些恐怖的人之中,頭一歪就想撞死。
應龍拎著歪頭吐舌撞死的禍女鳥,放在了三目面前:「給你填填肚子。」
三目對長得稀奇古怪的禍女鳥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為了配合應龍只能假裝十分興奮得撲上去。
「嘎嘎嘎!」被嚇得立刻活蹦亂跳的禍女鳥撲騰著翅膀說,「我去我去嘎!」
程溪眼看著一隻灰撲撲的雙頭鳥變成了一位陰氣森森面無表情的美麗女人,感到十分新奇。
「不會一摸就變成鳥了吧?」程溪上下打量著。
「禍女鳥的膽子極小,一被人看穿偽裝就會嚇得變成原型,現在它確實是人。」應龍說,「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
禍女鳥苦著一張臉,按照它膽小如鼠的性子是不敢逃跑的,只能老老實實的朝部落走去。
「不知道阿珍會不會出事。」程溪對程瑜珍確實是有感情,短短一段時間內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但他並不會為了程瑜珍讓應龍去冒險,心中焦急也沒有辦法。
「她不會這麼容易就出事的。」早就猜到程瑜珍底細的應龍開口讓程溪放心,程瑜珍的本事可大著,不可能輕易得就折在這裡。
程溪站在小山坡上看著禍女鳥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視野中。
應龍坐在石堆上,不僅不擔心被抓走的人,反而惦記著一直沒吃到的桃花糕,他閑閑的說:「反正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去救人,阿溪,你給我做桃花糕吃好不好?」
程溪一直擔心程瑜珍的情況,但只是心中擔心也不能改變什麼,還不如做些其他事情分散一些精力,應龍三番兩次要吃桃花糕程溪也不好不答應。
只不過程溪打開儲物袋一看,做桃花糕的材料不齊全,做出來的桃花糕味道不正宗,和應龍商量說:「做不了桃花糕,要不我給你做一份桃花餅子怎麼樣?這可以舶來的洋人教我做的。」
應龍不知道桃花糕和桃花餅子的區別,不過只要是程溪做的東西他都願意吃。
程溪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千面桃樹上摘取下來的桃花花瓣和一個粉嫩的大桃子,從沙漏空間中拿出一整個淺口碗的麵粉。先把桃花花瓣全部淘洗乾淨放到碗里備用,再撿了幾塊石頭搭建成一個爐灶,柴火點燃了以後架上鍋,等把手掌覆蓋在鍋上方能感覺到一股熱意的時候再放入糖結晶。
鍋內的溫度極高,糖結晶一放入其中就融化成了透明的液體,用筷子攪拌的時候可以發覺十分的粘稠,把融化成液體的糖倒入放置桃花花瓣的碗中,將桃花花瓣與糖汁攪拌均勻,讓每一片桃花都能沾滿糖汁,處理好之後碗中的桃花花瓣都泛著亮晶晶的色澤。
程溪忍不住夾起一塊花瓣塞入口中,說是嘗嘗味道,但其實是被這誘人的光澤所吸引,桃花花瓣味甘甜略帶苦澀,被糖汁包裹其中后就只剩下甜膩的味道,程溪砸吧了一下嘴,正好和他的口味,只是不知道應龍愛不愛吃甜。
「你覺得味道會不會太甜了?」程溪怕應龍吃不慣,夾起一片桃花遞到應龍的嘴邊,讓他嘗嘗。
應龍張嘴吞下,一片桃花花瓣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老虎吃蝴蝶,還沒嘗出什麼味道就被一口吞下,但面對程溪期盼的眼神應龍點了點頭說:「剛好。」
程溪得到了回復這才低頭繼續做桃花餅子,又拿出一個碗放入了適量的麵粉和水,攪拌成了麵糊糊,直到筷子□□的時候還掛著麵糊的時候才停下來把麵糊倒入鍋中,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餅狀。
一會兒工夫麵糊就熟透了,程溪把麵餅夾出來放在盤子中放涼,開始處理圓滾滾的大桃子,把桃子的表皮去果肉除切成一塊塊大小相同的桃粒,等到切出一碗金黃-色的桃子果肉的時候盤子中的麵餅也沒有熱氣了。
程溪將桃花花瓣均勻的覆蓋在麵餅上,再在桃花花瓣上放上桃肉,金黃-色的桃肉點綴在粉嫩的桃花花瓣上,光光是顏色就讓人胃口大開,最後將麵餅包成了一個長條再切成一段段手指長的卷,整齊的擺放在盤子中。
「在洋人那邊他們是用什麼奶油,我做不來那玩意兒,就這麼將就著吃吧。」程溪先塞了一個到應龍的口中讓他吃了這才拿了一個嘗嘗味道。
牙齒咬破柔軟的麵皮,馬上就嘗到了裡面甜膩的桃花花瓣,麵皮沒有任何味道和桃花花瓣中和在一起正好減輕了那種甜膩,再深入一些就咬到了清甜多汁的桃肉,桃肉的甜又不是那一種甜,而是一種清口鮮美的甜味,兩種甜交纏在一起誰也沒被誰壓倒,反而誕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味道,滿嘴都是甜美的味道。
三目本是食肉動物,但敏銳的聞到了香味,也蹲在地上搖著尾巴求餵養。
「你看看你哪裡像狼了?」程溪口中這麼說著,但還是拿了一個桃花餅子塞到了三目的口中。
三目嘗到了桃子的味道甜蜜的眯起了眼睛,尾巴搖得更加歡快了。
就在程溪應龍大快朵頤的時候,白雁夕和蔚琴卻被帶到了一處黑暗陰冷的地窖之中,那些北霖部落的人把她們帶到這裡來之後就走了精光,地窖之中只有她們三人。
「雁夕。」地窖裡面黑暗無比,一絲光亮都沒有,即使是站在一起也看不到對方的臉,蔚琴在一片寂靜中輕聲叫著白雁夕的名字。
白雁夕摸索到了蔚琴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她也是輕聲回應,生怕黑暗中有什麼詭異的東西被驚動:「不要害怕。」
她們兩個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但程瑜珍卻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們身後,那裡是一面冰牆,裡面冰封著一個男人,他睜著眼睛無聲的與程瑜珍對視。
「咿呀?」程瑜珍沒有被嚇到,她歪著頭看向那個男人,她還沒能說話,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我覺得你有些眼熟。」那個男人打量了一會兒程瑜珍,幽幽的開口問,「你是誰?」
白雁夕和蔚琴被這突然響起了聲音嚇了一跳,她們兩個同時向身後看去,正好對上那一雙在黑暗中發出亮光的眼睛。
幸好她們兩個都並非常人,看到黑暗中的眼睛時沒有失態。
那個男人的語氣十分溫和,他開口說:「我死去了一次,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你們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白雁夕和蔚琴沒有率先回答。
「是我疏忽了。」話音剛落,四周就亮起了了一盞盞的燈光,那個男人露出了他的面容,他整個人都被封在冰裡面,身體周圍都纏繞著黑色的霧氣,只能看清他的臉,「我記得有人和我說,互相能看見才能夠互相交談,現在你們可以說了。」
「你是什麼人?」白雁夕能察覺到部落裡面的人對這個男人十分尊敬,想要問出一些問題。
「這樣好了,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個男人的語氣很輕鬆,一點也不擔心會問出自己的秘密,「我是你們口中的異界入侵者,很多年前在你們的世界隕落,死去后經過了一些奇遇我又復活了,但我終歸是死去了一次,復活的並不完全,現在只能待在這裡面延緩我的死亡。」
「距離上次異界的戰爭已經過去近九百年了。」白雁夕避重就輕的說。
「上次。」那個男人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問道,「已經有幾次戰爭了?」
「有記載在案的有六次。」白雁夕突然毛骨悚然了起來,她意識到現在是和一個經歷了無數歲月的人對話,「你是隕落在哪次戰爭中的?」
「我也不知道算第幾次。」那個男人陷入了回憶之中,聲音縹緲了起來,「我指揮了第一次的戰役,在第三次戰役中被始祖龍……始祖龍還在嗎?」
這是個始祖龍一個年代的人,白雁夕保持不住鎮靜了,她緊張得抓住了蔚琴的手,當初還有始祖龍能斬殺他,現在已經沒有始祖龍那一境界的人了,若是這個男人出世對於仙界來說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白雁夕想起這個男人之前說他復活得並不完全,隨時有死亡的可能,想要直接扼殺他出世的可能。
「我感覺你對我有殺意。」那個男人看向了白雁夕,輕笑了一聲,「這樣可不好。」
白雁夕突然發覺到背後有一股涼意,隨後被無形的手掌抓到了半空中,扼住了脖子,白雁夕是仙體不會窒息而亡,只會有窒息的難受感,因為不會因此死亡,這種窒息的感覺一直在輪迴著不會停止。
「其實我對你們沒有惡意。」那個男人轉而看向了蔚琴,「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是無法殺死我的,不用白費力氣,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始祖龍還在嗎?」
「不在了。」蔚琴不敢直接騙人,半真半假的說,「自從那場戰爭結束后就不見蹤影了。」
「上次和始祖龍交手我還身負重傷。」那個男人感慨道,「希望下次和他交手能收他為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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