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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天空?」半晌,紀聿衡才緩緩開口,只是他的聲音陰沉得嚇人。

「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喬秘書說,或許是冉天空,又或許他也是聽別人說的。」沈寧搖搖頭。她十分確信自己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句詩,那麼……

「總之李子祺出現了!」紀聿衡挑起她的下巴,陰惻惻地道。

沈寧看著他的臉,只覺開心都被沖走了,她無奈地道:「你為什麼這種表情?聽到子祺轉世,我不高興是肯定是假的,但是除了高興,我也沒其他想法了。」

「你還想有什麼想法?」

沈寧哭笑不得,「說了沒想法。你幹什麼啊,如果這是真的,讓我先高興高興行不行?」如果李子祺真轉世到了這個世上,她會欣喜若狂。因為對她而言,李子祺是個似恩人似朋友又似親人,十分特殊的存在。

可是她不知道,李子祺一直是紀聿衡的一塊心病。在他的想法中,李子祺是那個讓她說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人,她為了救他甘願嫁人沖喜,他死後甘願立牌坊當寡婦!這就是為什麼她一提起李子祺就暴走的原因。

也全是因為沈寧從來沒有對他坦白自己從來沒有愛過李子祺,自始至終愛的只是他。

這些話沒辦法說,沈寧也不會說。

「怎麼,聽到他轉世了,你就想跟著走了?」紀聿衡陰陽怪氣地道。當初他就不該婦人之仁,應該將李子祺鎮住永世不得超生。

「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我也要跟你和大寶二寶在一起。你再說這種話,我真生氣了啊。」沈寧板起了臉。

紀聿衡哼了一哼,可算臉色好點了。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調查調查,看看究竟誰是子祺。」沈寧十分坦蕩,她此刻只想與轉世的李子祺好好敘一敘。

「女人,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紀聿衡冷睇她一眼。瞧這副樣兒!

「唉,能重逢故人,能不高興嗎,我只是奇怪子祺他為什麼……」震驚興奮過後,沈寧她總算冷靜了下來,明白了轉世的李子祺為什麼沒有與她相認。

他曾愛著她,如今她卻嫁作他人婦。如果那人是冉天空,那麼她還嫁的是他的兄弟。

「啊。」她明白過來,輕輕嘆息一聲。

物是人非。

過了好一會兒,沈寧才看向紀聿衡,「如果他不願意說,我們是不是也要裝作不知道?」

「他沒那個心,你又何必貼上去。」紀聿衡也冷靜了。要是個死人,他對沈寧發兩句脾氣,她也不會蹦躂到哪兒去,但如今這個人活了,他要再沖她發火,她一個想不開可就麻煩了。

紀聿衡從來沒有過正常斗情敵的方法,當初的假想情敵何生被他下令一刀殺了,兒子被他流放了,多省事。只是現在……況且那個人,還極有可能是冉天空。

「子祺他,從來是個會忍的。」沈寧輕輕點頭。

紀聿衡見狀,眯了眼用力掐了掐沈寧的臉。

沈寧吃痛地靠向床頭,委屈地喊了一聲,「痛。」

紀聿衡哼了一哼,以指撫了撫她的臉頰,上前重重咬住了她的紅唇。

這夜紀聿衡將冉天空約了出來,約在一個安靜的茶室。

冉天空進來,紀聿衡蹺著二郎腿直勾勾地看著他。

沒發現他詭異的視線,冉天空坐下后,笑著說道:「你這奶爸好容易出來一趟,不找人喝酒卻找喝茶?」

紀聿衡勾了勾唇,「現在喝也不能盡心,等沈寧出了月子再好好喝。」

侍茶小姐想來為他們泡茶,紀聿衡擺擺手,「這兒有個專業的。」

冉天空聞言,搓搓手道:「讓你看看爺的真功夫。」

侍茶小姐會意,微笑離開。

冉天空將水壺提了起來,澆過茶具。

紀聿衡看著他的動作,「怎麼今天就送了玩具去,後來沒個人影?」

「別提了,那點破事,」冉天空沖了一遍茶具,「怎麼樣,那些玩具你那兩個小子還喜歡吧?」

「……他們除了吃就是睡,還不到玩玩具的境界。」

冉天空一愣,哈哈一笑,「說的也是。」

說罷他用茶匙將茶葉裝進壺中,紀聿衡點了一支煙,眯著眼看他懸壺高沖。

沈寧說李子祺泡茶有個特點,別人斷水時總是要將水壺往下一點,但他從來是在高沖時斷水。

紀聿衡看著他乾脆俐落地懸壺停水,緩緩地彈了彈煙灰。

難怪他上次故意裝作不熟練,大概是怕沈寧看出破綻。

冉天空就是李子祺。這個事實讓紀聿衡的心情複雜得就像在走彭羅斯樓梯。

他的嘴皮子動了動。

冉天空將泡好的茶挪到他面前,紀聿衡捻熄了煙,拿起茶杯聞了聞,喝了一口道:「你聽老爺子說了倆小子的名字了?」

冉天空神情不變,點了點頭,「嗯,說了。」

「怎麼樣?」

「挺好。」

「老二的名字我其實不太滿意。」

「為什麼?」

紀聿衡笑了笑,不答反問,「喬秘書說你聽了名字,還脫口成詩了?」

冉天空愣了愣,「什麼?」

紀聿衡再喝了一口,才慢慢說道:「秋風一語沉萬花……不是你說出來的嗎?」

冉天空沒料到喬秘書居然聽真的,他看向紀聿衡,神情微變,而後低頭將茶喝了乾淨,才笑笑說道:「開玩笑,爺要有那水平,早就是大作家了。」

「哦?」

「kao,我沒想到你這麼看得起我。」冉天空笑著為他再倒一杯茶。

紀聿衡輕笑一聲,看了看窗外流動的風景,又轉頭定定看向他。

冉天空也神情莫測地看著他。

愛著沈寧的兩個男人終於面對面地坐在了一起。

過了片刻,冉天空才一抖身子,「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總不能想搞基吧?」

紀聿衡嗤之以鼻,以手肘撐著椅子扶手道:「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不滿意老二的名字?」

「二寶就二寶,老二老二叫著,還以為給你那話兒取名字了。」冉天空義正辭嚴地打斷他。

「……」沈寧說李子祺是個翩翩公子來著,為什麼這廝還是這副德性?他估摸著是她的記憶被美化了,李子祺估計也就是個逗逼。

「二寶。」他滿足他的要求改了稱呼,「二寶的名字是沈寧取的,她取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她之前的男人。」

冉天空吹一聲口哨,「看不出來,沈寧年紀輕輕,還挺招人喜歡啊。」

紀聿衡道:「那個男人……在她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了她,她一直感恩在心,所以想用一種方式去記住這份恩情。」

冉天空轉了轉茶杯,挑眼看他,「你確定是恩情不是愛情?」

紀聿衡笑得很自信,「沈寧愛的是我。」

「太自負不太好啊。」

「我不是自負,你知道嗎?那個男人還活著,也知道沈寧嫁給我的事,從任何意義上來說,他都自願出局了。」

冉天空垂眸遮下眼中的澀意,「說的也是……」

「我要是他這種狀況,無論如何也會將沈寧搶回來,但是他毫無反應。」

「或許,他認為沈寧跟你在一起很幸福,不忍心再擾亂你們的寧靜。」

「這就是我跟他的最大區別,我愛沈寧,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給,他愛一個人,卻選擇了放手讓別人給她幸福。」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強盜邏輯?」皇帝後遺症。

紀聿衡哼笑一聲。

兩人沉默了片刻,冉天空開口了,他略帶苦澀地道:「沈寧是個好姑娘,好好珍惜她,阿衡。」

紀聿衡挑眼看他,「這是你的放棄宣告嗎,李子祺?」

冉天空頓了一頓,重新拿起水壺沖泡茶水,才看著他道:「阿衡,你是腦子進水了吧?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

「有種就承認,這會兒也不是景朝,我免了你的禮。」

冉天空嗤笑,「你當你是皇帝我就怕你?」

「那怎麼不敢承認?」

「你這是魔障了吧?你是說那人也是你兄弟,不敢承認?」冉天空道,「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紀聿衡挑挑眉,做了個請的動作。

冉天空拿著茶杯聞一聞香氣,啜了一口緩緩說道:「他還愛著沈寧嗎?或許。」

紀聿衡眼神一變。

「他想過搶回愛人嗎?想過,但他為什麼沒有動靜?恐怕是他看見了沈寧對你的情意,明白她現在……心慕之人是你。」冉天空垂眸,「他覺得她經歷了很多故事,如今能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再好不過了。如果看見她幸福……他也覺得幸福。」

紀聿衡直直看著他。

「況且明眼人都看在眼裡,你一心一意等著她,為她付出的比那個男人還多,他或許有點自慚形穢……並且,你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他也不忍心破壞你的幸福。」

紀聿衡雙手環胸,眯著眼道:「你說他這種性格的人,以前怎麼能娶了她?」他要是真為沈寧著想,就一定不願沈寧做寡婦。

「他從沒有那個奢望,家中親人推波助瀾,被她知道了他的心意,於是被她……霸王硬上弓地強嫁了,他其實欣喜若狂,也就半推半就,」思及往事,冉天空輕笑著搖了搖頭,「或許,從一開始……」她對他就不是愛情。

沈、氏、寧、兒!居然是她自己送上門去的!紀聿衡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家人的設計,他可以將愛慕她的秘密帶到墳墓里去。」冉天空輕嘆一聲,「所以,我覺得,他現在也能將這個秘密藏起來。」

紀聿衡明白了他的態度,他不打算向任何人說出真相,包括沈寧。因為他知道,說出真相就意味著假象撕破的軒然大波。

他不明白男人還有這種隱忍型的,他不能理解沈寧與別的男人恩愛,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看著的滋味——他也完全不想理解。

冉天空頓了一頓,抬頭又變了臉色笑起來,「你覺著,我分析的對不對?」

紀聿衡看了冉天空半晌,才搖了搖頭,「我不管你分析得對不對,要是你認識他,就轉告他,作兄弟,可以,但是不要試圖靠近沈寧。」

冉天空看著他道:「要接近早接近了,還等今天?」

紀聿衡沉默片刻,才站起來道:「我回了。」

冉天空淡淡應了一聲。

等他走後,冉天空閉著眼,長長嘆息了一聲。

還是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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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寵愛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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