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輕痕心中已有佳人
而後,在慕容濯說話之前,她轉身就走,扔下一句,「讓人準備點酒帶著!」
「好!」慕容濯幽幽吐聲,然後看著蘇顏大步出了門,呼喊著:「花音,熱水!早膳!快點,爺要出門了!」
「來了來了!」屋外花音忙不迭地應著,緊接著響起了咚咚的跑步聲。
屋內,慕容濯低頭,輕輕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明顯較其他短了一截的指甲,那是昨夜他和白玉樓過手后留下的痕迹。
一場較量,兩人皆輸!
白玉樓!
慕容濯輕敲著榻沿,口中輕念。
……
這一晚,蘇顏果然回來的很晚。
雖然慕容濯的府邸和蘇顏的就隔著一堵牆,但蘇顏還是聽花音說,這一整日慕容濯是連那一堵牆都懶得翻,只耗在了她的屋子裡。
看見蘇顏回來,慕容濯主動讓出了領地,而蘇顏也很快地換下了無極門裡的刺魚服,改上一身便裝,走到慕容濯身側拎起一壇酒壺。
「只許在一旁坐著喝酒,不許亂說話!」
慕容濯乖巧地點點頭。
蘇顏瞧著他那故作委屈卻又眼裡帶著傲嬌的表情,終是又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因著慕容濯還在「養花柳病」期間,外加這裡是蘇顏的府邸,所以蘇顏先騎馬出了門,慕容濯則是翻牆回了自己府邸,小半個時辰后坐著馬車出了門。
早在白日里,蘇顏就讓花音給顧輕痕的錢莊傳了信,所以,當蘇顏抵達城南一座府宅時,顧輕痕很快就出現在了門下。
他親自上前,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向蘇顏手中的馬鞭。
蘇顏微怔,手腕稍偏,將馬鞭遞給顧成,笑道:「成叔,麻煩了!」
顧成急忙接下。
顧輕痕見狀,淺笑著收回手,只是收到一半,就被蘇顏塞過來的一壇酒壺給佔了個滿。
「喝酒去!」
「好!」顧輕痕笑著側身半步,領著蘇顏往府里走去。
「無極門的日子這麼容易嗎?怎麼今日還能有閑來我這喝酒?」
「容易也是過,不容易也得過,可犯不著為了公事而耽誤了喝酒!」蘇顏笑道。
顧輕痕笑笑不語。
顧府里的家僕總是動作迅速而麻利的,當蘇顏走到用膳的廂房裡時,飄著香氣的各式佳肴也已經同步被端到了膳桌上。
顧輕痕取過兩個酒杯並排,滿上,正要遞出其中一杯時,顧成匆忙近到跟前,附耳說了幾句。
「是北晉王來了嗎?」蘇顏問。
顧成和顧輕痕同時轉臉看向蘇顏。
迎上兩人的疑問,蘇顏心裡暗罵了慕容濯一句。
她知道慕容濯心裡存的心思,自從自己同意和他在一起后,他就想盡辦法在各種地方宣示主權。只可惜,因為自己男人的身份,又因為慕容濯染了「花柳」已經被慕容澤給罵了個狗血噴頭,暫時實在不便再跟自己公開招搖的「搞基」,所以,那傢伙只能從自己身邊人偷偷下手。
而這兩人,白玉樓和顧輕痕,偏又是他「垂涎」了許久想要炫耀的目標。
早在今晨就明白這點的蘇顏,並沒有當面戳破慕容濯的心思,而是順著他的意思,白天匆匆忙碌一天後晚上來了這裡。
只是,這個當口被顧輕痕和顧成兩個人雙雙盯著的感覺……頗有些尷尬!
咳咳…。她乾咳了一聲,佯作無奈道:「我出門時被他撞見了!」
「跟殿下說,我今日身上不適,請他改日再來吧!」顧輕痕率先移開目光,冷然吩咐道。
顧成回神連忙點頭應了。
「那個……慢著!」蘇顏又開口喊了一句。
「算了,讓他進來吧,他知道我今日是來喝酒的!」
顧輕痕看著蘇顏,沉默片刻后,起身往門口走去。
「既如此,那我去迎一下!」
他動作自如平靜,跟往常無異,可蘇顏卻莫名覺得五月的天氣好像就開始悶熱起來。
「吁……」端起桌上瓷杯,她一氣灌了好多口去潤乾渴的喉。
旁邊的婢女見狀,無聲地替她又滿上,茶水不多不少地距離杯口兩指,淺淺地泛著瀾漪。
當蘇顏喝完三杯后,那熟悉的碧袍在前,黑袍隨後地出現了廂房門口。
趁著顧輕痕低頭撣袍的空隙,蘇顏擠眼沖慕容濯送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慕容濯一副十分高興的樣子,如春花般回應了一個笑容,然後揀了離蘇顏最遠的一個位置落了座。
這舉動有些出乎蘇顏的意料,可一轉念想:「哼,小樣,算你識相!」
「府中酒菜單薄,比不得殿下王府,還請殿下見諒!」顧輕痕道。
「不,孤已經受寵若驚了!」慕容濯唇角彎笑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瞧著顧輕痕道:「原本孤來之前還在想,今日是否又不湊巧恰逢顧少主卧病在床,沒曾想,孤今日不僅沒有掃興而歸,反而卻得少主親自迎接入內!」
「殿下說笑了!」
「許是孤今日心情好吧!」慕容濯眼神無意地從暗暗齜牙的蘇顏臉上一掃而過,拿起筷著又夾了一口菜。
顧輕痕沒有再說話。
蘇顏早就後悔自己應了慕容濯的話,導致此刻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於是只好乾脆閉口,只吃飯不說話!
席間,只偶有慕容濯發出幾聲酒好喝,菜好吃的笑嘆。
蘇顏從來沒覺得一頓飯如此煎熬過。
席到一半時,顧輕痕忽然開口道:「我可能不回江州了!」
蘇顏啃著雞腿的動作一滯,她從飯菜堆里抬起頭,迎上顧輕痕的臉,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吐出雞骨頭,她拿濕巾擦了擦嘴,開懷笑道:「當真嗎?那可太好了!只是你江州的家業怎麼辦?」
「顧少主的家業如今遍及全天歷九州,這區區一個江州確實已經容不下顧少主你了!」慕容濯在旁接話道。
理不糙,但這話從慕容濯口中說出來卻刺耳的不行。
這個傢伙,終究還是個嘴賤的!
蘇顏這邊心中翻滾著,而顧輕痕則仿若未覺刺耳般道:「生意何處都可做,至於家……反正我一直孤身一人,宿在何處都是無謂的!」
「哎,聽你這話,孤倒是記起一事來!」慕容濯摸著酒足飯飽的肚子,起身一屁股坐在了蘇顏旁邊,也正好和顧輕痕面對面。
「什麼事?」蘇顏問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了,從慕容濯那今夜吐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慕容濯似是十分滿意蘇顏接下了自己的話,眯眼笑的跟個狐狸般:「許是過不了幾天,顧少主在睿京里真的可以安家了!」
「孤前幾日進宮,正好碰見汐兒跟皇兄請旨,說是自從那日顧少主進宮謝恩,她在花園連廊上不小心撞上身之後,心中就十分仰慕顧少主的絕代風華,後幾次又因緣巧合相交,皆被顧少主滿身的浩然正氣給傾倒,此生呀……要非君不嫁了!」
「慕容汐!汐公主!她跟皇上請旨求婚了!」蘇顏快速瞥掉慕容濯浮誇的表達方式,抓住了本質。
「正是!」慕容濯點頭。
「那皇上怎麼說?」
慕容濯嘴角含笑,故作玄虛地看向顧輕痕。
顧輕痕端坐著,夜色中雋俊幽冷的面容上,一雙耀目淡定如初:「還請殿下代為轉達皇上,汐公主出身尊貴,顧輕痕只是一介商民,與汐公主並不般配!而且輕痕心中已有佳人,就算聖意如此,也請恕我不能從命!」
「佳人?原來顧少主心中竟然早有佳人?」還未待蘇顏消化完畢,慕容濯已經搶先亮著雙眸喊出聲來。
「是!」顧輕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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