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節 戀人（二）

（我去~~~罕見地卡文了呢~~~這是第一更~~應該還能寫一更~~）

傲慢，這是一種極為奇特的情感。

它不會帶來直接的危害或益處，但是卻會讓人不知不覺間進入它所編織的死局。

「我是過於傲慢了嗎？c.c？」

平躺在病床上，妮娜死死地盯著自己頭頂的一小塊天花板，她收起了平時的那種狂妄和漠然，渾身上下的氣勢只剩下一種衰弱的頹唐感。

「怎麼會…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c.c的琥珀色眸子多了些許不忍，雖然並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但她敏銳地覺察到了眼前綠髮少女內心的自嘲。

「是嗎？仔細想一想…我有什麼呢？這個從你那裡得到的geass？還是那些偷來的知識？這樣子的我，卻自以為是地認為大家都會像我想的那樣去做，不是傲慢，又是什麼呢？」

妮娜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深深的疲倦感，這讓c.c不忍地拉住了她的手，安慰地說：「沒關係的，妮娜，這些東西現在切實都是你的。人類會因為自己所得的東西，而感到自豪和驕傲是正常的事情。」

「是嗎？這麼說，c.c認為我是正確的，對吧？那麼，傲慢的人，就是別人了，對吧？」

轉過頭，妮娜注視著魔女琥珀色的眼瞳，她臉上的神色也變的十分奇怪，彷彿是在向c.c求證著什麼。

c.c微微遲疑了一下，但是她還是很快的點了點頭：「恩～就是這樣子，你沒有錯誤，妮娜～所以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產期已經很快就要到了，無論是出於哪方面考慮，c.c都明白現在首先要確保的是妮娜的身體。千年的光陰流轉，依然沒有讓她失去對新生命的慈愛，而妮娜，無疑是這麼多年來，最像修女的一個存在，對於她而言帶著無可置否的特殊性。

而對方體內孕育的新生命，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她渴望見證的東西。所以，一向慵懶淡漠的魔女，才會心甘情願地呆在醫院裡，主動承擔著照顧妮娜的事情。

「謝謝你，c.c。那麼，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先休息一會。」

妮娜淡淡地吐出這句話，而握著她手掌的c.c則是一愣，一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便從妖女的另外一隻手中近距離頂住了她的心口，接著，就是突如其來的一下劇痛，死亡的黑暗便暫時蒙蔽了她的視界。

看著瞳孔渙散的c.c從自己面前倒下，妮娜抬起眼，注視著那個出現在門口的身影。

魯路修看著c.c在自己面前倒下，少年紫色的瞳孔微微顫抖，儘管明白對方的不死之身，但是親眼目睹對方被殺死的畫面，仍然讓他下意識地戰慄。

妮娜的目光在倒在自己窗前的c.c身上停留了很久，這大該是她第三次殺死對方，而且，這一次殺死她的原因並不在她身上。

「魯路修…你想說什麼？」

從c.c染血的綠髮上抬起眼，妮娜面無表情地盯著走進病房，然後輕輕關上門的紫瞳少年，對方不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那麼，自己需要用什麼表情呢？

頭一次，妮娜發現自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

所以，她才會有詢問c.c自己是否過於高傲的緣故，但是現在看起來，並非是自己錯估了形式，只是自己錯看了眼前的人。

「妮娜，我…尤菲，她想要建設特區，就是…在特定區域內，恢復編號者原有國籍和基本權利的計劃…為此，她甚至上交了自己的皇位繼承權…所以…我…」

魯路修努力地在自己的臉上製造出笑容，但是往日熟練無比的這個表情，此刻卻彷彿被苦澀浸透一般，整體都流露著難以辯解的澀滯。

妮娜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她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移開目光，只是用那種平靜到骨子裡的表情注視著紫瞳少年，而後者臉上的笑容，也愈加顯得勉強。

「妮娜…你知道的，娜娜莉…她的身體不好…所以，我也問了她的意見…她也不想再回去...」

魯路修以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床上的綠髮少女，對於他而言，是這個少女開啟了他作為zero的正式生涯，給了他至今的存在，這一次，對方是否還能和以前一樣支持他？

「魯路修...你到底想說什麼？」

妮娜低聲地開口，她的神色中有意味不明的陰霾聚集，很顯然，她並不打算去接魯路修的潛台詞。

「妮娜，我的意思是，我們換一種方法如何？特區，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們也可以和尤菲一起建設特區，這樣子的話...也不用那樣危險。」

儘力地解釋著自己的想法，魯路修的窘迫卻無法掩飾地鮮明，是的，他很清楚，這樣子的做法到底是違背了彼此的契約。

那是他對綠髮女孩的承諾，用這個十一區來作為契約的報酬。

但是現在看起來，特區之類的做法，無疑已經無法達到黑色騎士團所可能達到的程度。

「魯路修...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新武器什麼的，我也可以很快就研製出來，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黑色騎士團擊敗十一區的布里塔尼亞軍隊......」

輕聲說著自己的話，妮娜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她的語氣也多了一絲無法掩蓋的失落：「給我一點時間...行嗎？」

魯路修的眼帘痛苦地下垂，他從妻子失落的話語中聽出了她的回答，但是，這樣子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絕對無法放棄的親人，和想要去守護的妻子，這樣子的選擇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抉擇。

「魯路修...雖然之前我的確十分下作...但是，看在我們已經有了事實的份上...我們...算是戀人，對吧？」

低著頭，妮娜輕輕的話語，在魯路修聽來卻彷彿是一片片銳利的刀鋒在切割著他的心臟。

墨綠色的女孩從來沒有低過頭，哪怕是以前那種膽小怕事的性格時，她也不曾向什麼人低頭乞求過，只是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之後如同煥然一新后，她那堅強到讓魯路修都為之驚嘆的性格，更是支撐起了半個黑色騎士團前進的步伐。

她是驕傲而殘忍的，從來未曾低頭或者是承認過自身的過錯，而現實的結果也總是證明，她的選擇和決定都是正確的，她研發的武器是強大到無可戰勝的。

她是黑色騎士團仰仗的陰影夫人，是除卻zero之外能夠直接給予黑色騎士團成員們力量的領導者，她那針對敵人的傲慢和不屑，在無形中就足以讓黑騎的成員們對獲勝這一事實堅信不疑。

即便是在魯路修面前，她也從來不曾顯露軟弱的一面，更不曾主動對兩人的關係有所希冀或者說明。

而這樣子的她，此刻卻以這種低聲下氣的姿態，承認自身的『下作』，甚至於主動向他懇求兩人之間的關係。

自己，到底該怎麼回答？？

一面是娜娜莉和尤菲，另一面則是妮娜和自己的孩子。

這樣子的選擇題，讓魯路修感到猶如被撕裂一般的折磨，少年雙手抓住自己的腦袋，繼而痛苦地靠在了牆壁上。

而看著少年的模樣，妮娜臉上的失落感慢慢消失，她眼中的陰霾和灰暗，也如同火焰上的血花一般迅速融化，最後，展現出一種刀鋒般的灰色冷光。

漠然地看著靠在牆上的少年，墨綠色的妖女慢慢開口。

「啊...我看到了...我們...真是最差勁的戀人啊...」

「那麼....」

「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