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個混混一台戲
許辭、許梓嫻二人雄赳赳氣昂昂去將軍府尋那三公子公孫御,卻連人家大門都沒進去。看門兒的可將大公子的話記得牢牢地。誰都可以進,唯獨那許家猖狂小兒進不得!
許辭大窘,看來是把弟弟當寶貝疙瘩一般對待的公孫大公子給得罪的不輕呀。
兩人無功而返,東街大道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但熱鬧的人群每每碰到許辭二人,有些認識他的都迅速聲音小下來,自動讓出條通道。
對著這個看著粉雕玉琢的十歲娃娃他們害怕得緊,這個漂亮的娃娃雖然不大出來,可他們忌憚他那些個狐假虎威的爪牙。
許辭走在眾人開闢出的通道中央,心中哭笑不得。他重生將近一個月,一直是皇宮家裡兩邊跑,還未曾出來逛過。
這時他雖年僅十歲,積威卻已甚深,在外人看來他已是個窮凶極惡的地頭蛇。
民眾還給自己安了個很霸氣的名號:東街小霸王。
不僅民眾避之如蛇蠍,連好友都不願見到自己。
默默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自己還未想好如何塑造一介賢良形象時,他原本的形象其實早就糟糕透頂了。
許梓嫻安慰地拍拍許辭的肩膀,「東街小霸王,名不符實啊。」
熱鬧的街道上,有一處角落小巷與這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許辭皺眉看向發出「碰碰」拳打腳踢的地方。
打罵聲□□聲此起彼伏,隱隱約約可聽到幾個少年霸道囂張的聲音:
「快些把錢財拿出來!」
「再瞪!再瞪老子挖了你的眼!」
「讓你再看不起老子,知道老子們的老大是誰嗎?」
「太子特指伴讀,太子跟前紅人,許家二爺是也。」
「連我們都敢得罪,你他媽不想活了嗎?」
熱心腸的許梓嫻早已一個箭衝過去,閌閬閌閬幾聲,就見幾個身影從小巷子中飛了出來。精準的疊羅漢一般上下疊在一起堆在道路中央。
許辭眯眼看向幾人,正是那幾個拜自己當老大的狐朋狗友。
幾個人被許梓嫻像丟麻袋一樣一個接一個被丟出來,面子大掃,止不住的罵罵咧咧。嘴裡臟言穢語,把他們許家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幾人邊罵便要爬起來,許辭哪裡肯讓他們如願,他幾步過去,哐哐幾腳踹了過去。把幾個快要爬起來的小混混又全踹到了地上。
他摸摸鼻子,無語望天:發現重生后越來越喜歡踹人了。
「是哪個混蛋敢踹老子?!」
「臭小子別跑,老子起來看不扒了你的皮!」
「你這個混……啊,許二爺,不,老大!」
本來還在罵人的小混混抬頭一看,向自己伸出魔腿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大,都是渾身一震,紛紛住了嘴。
許辭陰測測的笑著,腳尖著地,輕輕扭了扭腳,「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老大?剛才不還要撅了小爺的祖墳嗎?」
那五個小混混為首最大的是叫阿牛的少年,年紀十五歲,自幼喪母喪父,自己一人帶著兩個弟弟,很是堅信,早早就學會了人情世故。
他見狀,忙低頭哈腰顫巍巍地討好道:「哪能啊,許二爺,我阿牛就是撅了自家祖墳,也不敢動您家的呀,您可是我們老大!」
「是不是老大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低頭想了想,許辭終於想出了個萬全之策。既能改觀東街人對自己的看法,又在家落了個耳根清凈。
「那是,那是!」
「梓嫻,你昨日不還說回到京城練武總不順,缺個切磋的嗎?」許辭對著從小巷中扶著一名少年出來的許梓嫻道,他指了指還疊著羅漢的那五個小混混,「這幾個如何?」
許梓嫻眼光一亮,對呀,這些人整日打打鬥斗,傷痛不斷,定是頗耐打的。一不怕將他們打壞,二還可以教育教育他們,省的整日閑得蛋疼,來這裡搗亂。
她眼睛賊明瓦亮,與許辭相視一笑,「這真是極好的!」
「你們這段時間太猖狂了,不如好好跟著梓嫻先學做人,順便讓梓嫻教一教你們武功。」許辭笑的看起來很溫柔,蹲下/身子,像摸小狗一樣摸著阿牛的大腦門子,「省的以後真得罪了什麼人,再像今日這般被輕鬆扔出去。」
疊羅漢的混混們聞言哀嚎遍野。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少年動起手來太狠了,手臂簡直比鐵板還要硬,陪她哪裡是切磋,簡直是單方面被虐好嗎?!
周圍民眾紛紛好奇怎麼這幾個人突然窩裡反了,但也樂見其成,紛紛停下腳步圍觀事情動向,見那名黑瘦纖細的小少年(著男裝的許梓嫻)輕鬆將五個混混擺平,很是驚訝。又見混混頭目東街小霸王教訓他們,直覺窩裡反,真是大大的好。
眾人還在心裡叫好,粉雕玉琢的玉娃娃許辭已經站起身,轉了個身,就朝周圍民眾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我這幾個弟兄這些日子無人管教,失了禮數,許辭在此給各位父老鄉親賠不是了。這幾個混子刁蠻無理,到處惹是生非,實在是許辭教導無方。從今日起,我將重新教導這幾人做人處世道理,爭做東街好少年。還請各位父老鄉親拭目以待!」
說罷又對被許梓嫻架著的少年拿出一錠銀子:「多有得罪,我代我這些手下向小公子道歉。這些是小小歉意,還望小公子莫要責怪我這些兄弟。」
許辭鮮少帶頭作亂,東街眾人只知道這五人的頭頭是個厲害的傢伙,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卻都未曾見到他,只以為手下如此,那老大定是醜惡萬分的頑童。
可如今許辭突然,那一副謙謙有禮的態度、進退有度的禮儀、不卑不亢的氣勢、還有可愛無比的小臉,無不打動大叔大媽的心。再加上那些小混混雖總是搗亂,卻都是小過錯,並無大禍端,東街眾人都動了惻隱之心,哪裡捨得指責這麼個美好的玉娃娃。
而且人家不是說了嗎,要改造這些混混,看來這惹事的都是那些混混們,卻不是這個玉娃娃。哎,可憐這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小小年紀,身份不低,還要低三下四向他們這些東街普通民眾低頭哈腰道歉。替那些個不省心的手下擦屁股,真是個好老大。
一時間,大家不僅不想指責他,還都紛紛同情起他來。
民眾很是開明的對許辭無任何責難之詞,卻紛紛指著那五個混混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們攤上個好老大,以後要好好改過自新!」
「攤上你們這些不省心的手下,真替你們老大不值!」
「你們可一定要一心向善,好好報答你們老大的再造之恩。」
是以,許辭沒什麼阻攔地,就帶著那幾個混混回到了許家。
把阿牛幾人帶給留給許梓嫻打磨,許辭覺得有些心累,實在看不下去許梓嫻對著五人單方面的凌虐,徑自回了小院書房中。
今日之事也算是對他的形象小小地洗白了一下,可水滴石穿,他那些手下作亂兩年,早已根植在東街民眾心中。非是他三言兩語就可化解,若想民眾今後果真改觀,他還要積少成多,徐徐圖之。
若要如此,那這幾個少年便不能再行那欺軟凌弱之事。
幾個少年他都還有些印象,帶頭的阿牛父母早亡,只有他帶著兩個弟弟。為求自保,不得不用暴力震懾四周。
還有那個叫阿四的,家中只有一個老奶,這孩子還算孝順。
這幾人或多或少家庭都有創傷,不得不用冷漠暴力偽裝自己,久而久之成了習慣,也就真的變壞了。
如今他們還不算惡劣,恩威並施之下,或可改變。
想到這裡,他叫來念白念孝,竊竊私語了一番。兩人聽后雖是不解,卻也受命而去。
遣走兩人,許辭才從抽屜中抽出了一本《院試通則》,明年二月打了春便是一年一度的院試,他這輩子既然打算當個可以輔佐太子的賢臣,便不能一直倚仗太子存活。
上輩子他並未參加什麼恩科考試,只是太子的一句話,他就搖身一變,成了連父親都為之眼紅的正三品揚州刺史。但因著他毫無根基,只靠太子一人,等他監察揚州之事,揚州知府敷衍塞責,根部不將他看在眼裡。
他多走了很多彎路,才贏來了地位,卻失去了太子親信的立場。
如今重生,他定要打好基礎,能不靠太子就不靠太子,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行進。如此既不會招人嫉恨,也可廣結善緣。
院試每年三月舉行,考過即可為秀才;秀才可參加每年七月舉行鄉試,八月下榜,上榜的為中舉,既為舉人。成了舉人,才有資格參加三年一次的會試,上榜者便是進士,到那時方可真正入朝為官。
他前世這些步驟一個也沒走,如今從頭慢慢來,確實要好生對待。
他懂得許多旁門左道,機關算計,最是懂上位者的心。所以這些考試的答題方式該也不在話下,可總要準備充足,才不枉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