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唱一和
一定是在李迎夏那裡找到證據了,沐晗煙想著,也沒有招呼南宮沂,就跟著來人走了。
還真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妮子,南宮沂有些苦笑的搖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這麼不知道羞澀的。
南宮沂也想看看究竟是誰放的芫花,也跟著沐晗煙過去了。
「哼,少夫人還真是貴人事忙,我們可是在這裡等了半天了。」
還是流芳閣,雪姨娘站在門口,看見沐晗煙過來就說道。
「不管等多久,只要能夠找到真相不就行了嗎?」
沐晗煙沒有理會雪姨娘,徑直走到君擎蒼的身邊站著。
君擎蒼臉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沐晗煙,沒有說話。
「少爺,你不是說要等少夫人過來要問清楚的嗎?現在人來了,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有心包庇嗎?」
雪姨娘假笑著走近君擎蒼的身邊說道。
「蒼哥哥,不如此事就算了吧,想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既然夫人沒事又何必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李迎夏本來站在靠近紗簾的位置,此時說著話慢慢靠近君擎蒼,還伸手挽住君擎蒼的胳膊,君擎蒼並沒有躲開。
這是什麼意思?
沐晗煙很奇怪,這一個個的是在和自己打啞謎嗎,為什麼明明是李迎夏買過芫花,還大言不慚的說著要原諒自己的話。
「沐晗煙,你說,為什麼你的屋裡會有芫花?」
君擎蒼終於下定決心,懷疑的問道。
「我屋裡?怎麼會,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我!」
沐晗煙雖然已經隱約猜到,到聽到君擎蒼說出來還是覺得接受不了,怎麼可能在自己屋子裡找到了芫花,看著雪姨娘的假笑,沐晗煙直覺認為一定是她栽臟陷害自己的。
「少夫人不必激動,少夫人只需要講清楚買芫花來做什麼,還有剛才不在的時候去了哪裡。」
雪姨娘輕輕一笑,豐滿的臉上全是得意。
「妾身沒有買過芫花,妾身也不知道芫花是哪裡來的,剛才是衣服被酒打濕了回去換衣服去了,少爺知道的。」
「可是聽說蒼哥哥是在半道上找到姐姐的呢,而且姐姐不是回去換衣服的嗎,到現在為止姐姐卻還穿著……姐姐,你還是承認了吧,不要再讓蒼哥哥臉上難看了。」
李迎夏擔憂的看著君擎蒼,柔聲地勸說著沐晗煙。
「那是因為妾身在路上遇到了齊王,所以耽誤了。」
「齊王?姐姐不要狡辯了,大家都看見齊王殿下向夫人拜過壽就走了的啊,姐姐怎麼會遇到他,而且,難道姐姐和齊王殿下還有什麼交情嗎?」
李迎夏故意加重了「交情」的讀音,再似有若無的看上君擎蒼一眼。
「不要再說了,把少夫人帶回她的屋子,仔細看著,等夫人好些了再說。」
君擎蒼是個男人,擁有男人最大的軟肋,就是忌諱自己的妻子和別人有什麼,給自己戴上一頂綠帽,對於他來說可是比下毒害君夫人還要嚴重。
「少爺,你怎麼可以聽她們的一面之言!妾身剛才真的是遇見了齊王,齊王脅迫妾身,將周圍的人都驅趕開了,所以才耽誤了。」
沐晗煙知道君擎蒼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將自己關起來,她不知道君擎蒼的想法,她只是忠於自己的思想,她不服。
「齊王會脅迫你什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些。而且誰能證明你剛才是遇見了齊王,除了你的丫環。」
君擎蒼其實寧願她剛才是去放芫花了也不願意當眾說剛才是和齊王在一起,而無人證明。
「有一個人他也在場,只是……」
沐晗煙想起剛才那個穿著將軍府下人衣服的陌生男子,若不是他突然出現救了自己,自己又怎麼可能脫險,但他怎麼忽然又不見呢?
「只是什麼?他是誰?」
「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只知道他是在府里做事的,因為他穿著府里下人的衣服。」
沐晗煙據實以報。
「少夫人真會說,這府里的下人加上每日給府里送菜打雜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難道要我們挨個都去問了來?」
雪姨娘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說道。
「沐晗煙,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我會好好去查,府里的下人也會問清楚,但在你屋子裡搜出的芫花,也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你還是趕快回你的院子去吧。」
「你不相信我?你這個臭豬頭,從我院子里搜出的就是我下的毒?難道就不能是她們栽贓嫁禍我的?齊王為什麼會脅迫我我怎麼知道,就像那天我為什麼會被追殺,我也不知道,但這就能說明是我的錯嗎?」
沐晗煙氣憤得口不擇言,但卻被兩個下人拉著雙手,動彈不得。
「少爺,奴婢求您放了小姐吧,小姐真的不可能對夫人下毒的,小姐對夫人滿懷著女兒之情,她怎麼會想毒害夫人,少爺,你不要冤枉了小姐啊。」
青筠哭著跪倒在君擎蒼的面前,聲淚俱下。
「青筠,不必求他,像他這種偏聽偏信的臭豬頭,活該被那些陰險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沐晗煙不忍看見青筠放下所有的尊嚴為自己求情,狠狠的罵著君擎蒼。
雪姨娘和李迎夏被沐晗煙罵成是「陰險的女人」氣得不行,但又不能在君擎蒼的面前罵沐晗煙,只有在君擎蒼面前攛掇幾句。
「姐姐你怎麼可以罵蒼哥哥呢,蒼哥哥是我們的夫君,是我們的天啊,你這樣,可是會犯七出之條的啊。」
李迎夏故意心疼的靠近君擎蒼,看著君擎蒼的眼睛里充滿了擔心,依偎著君擎蒼,就像是一隻斑斕的山雞。
「少夫人真是性子直爽,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少爺,我看還是趕緊將少夫人請回屋子裡,等她冷靜一點再說了吧?」
雪姨娘如此說道。
「南宮沂,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啊!」
「少夫人,下官只是個大夫,只知道從醫者的角度來看,君夫人確實是因為甘草和芫花同食而中毒,其餘的事下官也不敢下斷論。少夫人還是先回去冷靜冷靜,相信君少爺一定會查明真相的。」
南宮沂剛才看見沐晗煙居然當眾罵君擎蒼,也驚得目瞪口呆,這個女子,還真是太特別了,讓她回房去也不是處罰她什麼,沒有必要連自己的夫君都罵吧,這樣是在稍微不明事理的人家,那可不是會立刻將她休了趕出去。
君擎蒼卻沒有被氣憤沖昏頭腦,也許這其中並沒有這麼簡單,單看李迎夏兩姑侄一唱一和的樣子,就很有可能是栽贓臟嫁禍。
齊王的事,看來自己還得私下裡再去問她。
沐晗煙和青筠被關進了院子,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能出來。
沐晗煙很有怨氣,她現在只想把那個人找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一切就好解釋了。
可是那個人到底在哪裡?
「原來你住在這裡的?」
沐晗煙正在屋裡坐立難安,忽然從窗戶里鑽進一個人來,聲音聽起來很熟悉,是個男人。
「啊!」
青筠先驚叫起來,這大晚上的,怎麼有男人敢擅闖小姐的房間?
「少夫人,有什麼事嗎?」
屋外守著門的錢婆子聽見聲音立即警覺的問道。
「噓。」
沐晗煙看清楚來人之後,趕緊制止了青筠的叫喊,這個人就是白天在齊王手裡救了自己的人。
「沒事,有隻耗子剛才進到屋子裡了,不過現在已經跑出去了。」
沐晗煙對著屋外喊道。
「姐姐莫喊,你家小姐認得我的。」
來人壓低聲音對青筠說。
「你怎麼來了,白天你去哪兒了?若是你在就能證明我那會兒確實是被齊王脅迫了,也不會被軟禁在屋裡。」
沐晗煙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雖然這才是第二次見面,自己連對方是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但莫名的有種熟悉感,所以沐晗煙說話才如此大膽。
「少夫人莫怪,在下今日實在是因為有事不得不離開一會兒,剛才就是才聽說了少夫人因為在下的疏忽蒙受了不白之冤,所以才過來看望少夫人的,所幸少夫人沒事,不然在下必然會心有愧疚的。」
男子看樣子並沒有說謊,語言誠摯。
「你到底是誰?」
沐晗煙問道。
「哦,忘了向少夫人介紹了,在下蘇子煜,是將軍府新任管家。」
「新管家?我怎麼不知道將軍府最近又新找了管家。」
沐晗煙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對蘇子煜這個名字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熟悉感。
「蘇子煜?你是蘇子煜?北周蘇家的蘇子煜?」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筠忽然再次大聲的說起來。
「正是在下。」
但是這一次,錢婆子沒有再出聲。
「噓,小聲點。」
沐晗煙制止住青筠的喊聲,也因為青筠的話在腦海里浮現出原主的記憶。
北周的蘇家是北周第一大家族,蘇老太爺的話有時更是連北周的王都不得不聽,蘇家子弟更是盤踞在北周的政、商、士各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蘇子煜這個人,更是和原主的淵源頗深。
所以就連青筠一聽到這個名字,也是立即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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