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事出突然
話說岳琉璃肚子疼,疼得死去活來,這輩子就沒這麼疼過,她覺得她可能要死了。
上官禹知道她快要生了,就讓人趕緊找了個產婆以及大夫來。
就這樣,岳琉璃苦苦熬了七個時辰,才生下來一個僅僅八個月的早產兒。
剛生下的小孩特別小,皺巴巴的,偶爾才會像小貓似的微弱哭喊幾聲。同時,這個孩子似乎命不好,隔三差五就病一場,倒是勞累了岳琉璃。
上官家的其他人對這個孩子也不怎麼重視,只是在滿月禮上象徵性得給點東西,就連上官禹這個親生父親也不大待見這個孩子,很少去看他。
當然他不去看孩子也就算了,偏偏天天去看那個新娶過來的小妾。
這真是讓岳琉璃心寒,有一次孩子生病,病得挺嚴重,她讓人去找上官禹來。
上官禹來了之後,看到孩子喝了葯,就要離開。
她忍不住問他是否真心喜歡新娶進來的小妾。
而他只告訴他那個小妾是上官家族中長老的妻子的親侄女,就走了。
她不知道上官禹的目的是什麼,想要幹什麼,她只是覺得很冷,全身上下都冷,心更冷。
好在孩子隨著她精心的照料越來越健康,長得越發白胖,非常粉嫩可愛。這讓她鬆口氣,她開始期盼孩子長大的樣子。
豈料,那一天忽然間孩子就吃不下東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急得不行的岳琉璃連忙讓人去找大夫,還讓人把上官禹找來。
可是,沒過多久,她派去的人都紛紛跑了回來,去找大夫的人說他現在出不了府邸,因為府中失竊,府中上下都在抓小偷,去找上官禹的人則回來說,他見不到家主,因為家主現在在賠雲夫人賞花。
雲夫人就是新娶的那個小妾。
登時,她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但是她強自挺住,咬咬牙,要親自去找大夫,她就不信誰敢攔她。
可是,她趕到府邸的門口,那些護院們非常兇悍,說什麼都不讓她出去,就算她說明身份以及去找大夫的原因,那些護院也不買她的賬,就是不肯放人。
沒有辦法之下,她匆匆忙忙趕到雲夫人的院落,去找上官禹,可是院落門口的小廝就是不讓她進,只說家主和夫人正在忙。
這下,她急得可是要吐血,感受到的是深深的絕望,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
所以她當時也顧不上什麼身份了,沖著院子里大喊上官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斷得喊,淚水則順著臉頰流下,心中是滿滿的期盼。
她不斷對上蒼說,只要能救回孩子,讓她做什麼都行。
就在她不知喊了多少遍的時候,上官禹終於從房中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得看著她,眼神冷冷的。
頓時,她似乎抓住了生的希望,擦了擦臉頰,就要向他求助。
可是,哪料到,這個時候,她的丫鬟匆忙跑過來,跪了下去,邊哭邊對她說小主子斷氣了。
登時,她暈了過去。
人生中,往往就是如此,回憶中總有一些不想面對的事情。
此時,岳琉璃邊流著淚,邊對凌千雪很是傷感得說:「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就覺得痛不欲生,總是想如果我抓緊些,趕緊找來大夫,那麼孩子會不會還有救?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知道嗎?我多麼想再抱抱他,看看他的小臉,他還那麼小,還沒來得及多看看這個世界。」
凌千雪被她的言語所觸動,心中很是悲傷,眼圈也紅了起來,「那麼小的孩子,可惜了。」
「可惜?你知道那個孩子不是得病沒的,卻是被人害死的,這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岳琉璃忍住心中的悲痛,恨恨得咬牙道。
她現在一想起這件事,就恨不得咬了那個人的肉,喝了那個人的血。
「這麼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誰這麼殘忍啊?」凌千雪心中有些氣憤,問道。
這時,院子里突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一群人浩浩蕩蕩得走了進來。
為首的女人身著一身綾羅綢緞,高昂著頭,滿臉高傲,倒是有些陰陽怪氣得說:「岳琉璃,你倒是好雅緻,坐在院子里和貼身丫鬟聊天,看來你的日子過得還真不錯。」
凌千雪看著說話的女人,心中很是厭惡,因為說話的女人便是上官夫人,那個下令要杖斃她的惡毒女人。
但是,她即使再厭惡,也不得不施一禮,恭敬得叫了聲「上官夫人」。
而上官夫人沒有看見她似的,目光直接越過她看向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岳琉璃,滿臉嘲諷,眼神中充滿不屑,「你這個賤妾,見到我,都不施禮嗎?在這點上,你還沒你的丫鬟做的好,呵!所謂的名門之後,也不過如此,什麼禮儀都不懂。」
岳琉璃狠狠捏著茶杯,手指的骨頭高高頂起,甚至快要撐破那層皮,顯然手上極其用力的,心中的情緒也如波濤一樣洶湧起伏。
而她依舊穩穩坐著,沉默了下,儘力保持語調平淡,「小圓,你知道嗎?無論你這個人處在什麼位置,是什麼身份,都改不掉淺薄品性低下的毛病,哎!也許這跟你出身有關,是你一輩子無法洗去的印記。」
登時,上官夫人的臉漲得通紅,眼中噴射出的是熊熊怒火,她剛要發怒,大罵,可是馬上又忍住了。剛剛岳琉璃罵她出身卑微品性低下,倘若她大罵出口,豈不是正中嶽琉璃的下懷,認證了岳琉璃的話,讓身邊的這些下人笑話了去。
她咬咬牙,冷笑出聲,緩緩向前幾步,越過了凌千雪,「你不用特意提及我的小名,我的出身,英雄不問出處,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我的現在,誰還特意去打聽我過去如何如何呢。岳琉璃,淺薄的人應該是你,你見不得別人踩到你頭上,所以總拿別人的出身說事。哎!你還真是可憐,可憐到總是拿別人出身尋求心理安慰。」
一直嬌羞藏在雲朵後面的太陽似乎感受到了下面的波濤洶湧,好奇得露出了頭,頃刻間陽光灑在地面上,在人們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黃-色。
陽光雖然美好爛漫,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得。
「真是沒想到,從不曾讀書識字的你,竟然也變得口齒伶俐了些,在嘲諷侮辱別人這方面更上一層樓。」岳琉璃淡淡得說,神態自然,恍若此時身處於一片寧靜之中,身邊並沒有什麼波濤洶湧。
此番,凌千雪算是長了見識,世家裡面這些妻妾互相鬥嘴,從來不吐髒字,罵得文縐縐得,似乎很講究體面。
其實,她覺得不管是文縐縐的罵人還是粗魯的罵人,體面都不在了。
而努力保持體面的上官夫人繼續思量著,打算找出好的措辭,罵地岳琉璃狗血噴頭。
但是她身邊的丫鬟看得真切,看出自家主子比不得岳琉璃的伶俐、穩重以及優雅,擔心再這樣下去,自家主子會輸掉,失了平時努力擺出來的大家風範,那麼就招人笑話了。所以丫鬟趕緊提醒道:「主子,長老們還在等著您呢,您千萬不能因為一個賤人而讓長老久等啊!」
上官夫人這時才想起自己的來意,緩緩平復下心緒,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岳琉璃此次依然能活著回來,那麼她一定要想出更絕的法子對付岳琉璃。
想到這,她心裡舒暢了不少,對剛剛岳琉璃的話也不在意了,畢竟現在她是當家主母,權利大著呢,又何必因為一個已經半死不活、頹廢不堪的女人而生氣呢。
隨即她對兩個小廝說:「你們兩,把岳琉璃和她身邊的賤婢帶到長老面前。」
這簡直是飛來橫禍,凌千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她和岳琉璃什麼都沒有做過,怎麼就被押著去見長老,而且長老是什麼人?不是家主最大嗎?怎麼冒出來長老了?
倒是岳琉璃面不改色,站了起來,高昂著頭,對那個要拽住她的小廝說:「不用,我自己走。」
上官家的府邸還是蠻大的,凌千雪一行人穿過走廊,穿過院落,走了大概一刻鐘,才走到長老的所在地。
那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宅院,在上官家府邸的右後方,裡面有亭台水榭,綠草萋萋,假山小溪,布置得很是美觀,似乎出自大師之手。
凌千雪雖不知長老是什麼人,但是知道長老是非常會享受的人。
而那幫人把凌千雪和岳琉璃帶到院子後方的一個石室里,把她們兩個往裡面一推,就離開了。
凌千雪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前後左右看了看,到時岳琉璃面無表情,看著前方,她的臉色很是蒼白,額頭上有著些許的冷汗,很是不舒服,但是也表現出來。
突然,石室里大亮,兩旁的蠟燭被紛紛點燃,前方坐著兩個看上去剛過四十的男子,一個穿著藍衣,一個穿著黑衣,穿著都很樸素,都板著臉,氣勢洶洶。
「岳琉璃,你這個賤人,你害得我們上官家還不夠嗎?」藍衣的男子怒罵道。
「我從來沒做過危害上官家的事情。」岳琉璃挺胸抬頭,不服氣說。
「你沒有做過?你沒做過,禹兒怎麼會要放棄家主之位,難道不是你慫恿的嗎?」藍衣男子繼續怒道。
而一旁的黑衣男子似乎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喜歡直接快速的做法,「你不要和這個女人多說廢話,直接殺掉就好,留著她這個禍害,沒準還會害到禹兒。」
此時,凌千雪心咚咚跳,無比緊張,還很憤怒。
為什麼這些人就可以毫無理由得殺人呢?
「大哥,你說得是!」藍衣男子道,然後對站在兩旁的小廝說:「把岳琉璃和她的丫鬟殺了吧,屍體直接扔到亂葬崗就好,不要污了上官家的府邸。」
有時,在這種世家掌權人眼裡,人命賤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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