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滿月宴和蛤蜊
「老大,那個案子就那麼過去了?」當程然第十三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沈遇依舊只是極為平淡的「嗯」了一聲,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盯著化驗器皿里的樣本。
「不是,老大,那案子不是歸咱們了嗎?怎麼說撤就撤了啊。」
「怎麼,最近你不夠忙?」沈遇反問,隨手將一邊還沒來得及化驗的東西推了過去,「我倒是很忙,不如你來做。」
「嘿嘿……」程然笑了兩聲,忙不迭將器皿推回去,「其實吧,老大,最近我們都沒有接過大案子,我也想找點刺激。你看,碎屍案啊,怎麼想都會激動。」
沈遇終於放下手中正在忙的東西,正臉看了看他:「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如果能破,破案的人一定很厲害?」
程然沒有回答,卻是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回答:「不,我覺得放眼整個江臨市,如果不是老大你親自出馬,這個案子,難度不小。」
沈遇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然一臉的鬱結,沈遇倒是無所謂,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別想了,去忙吧。」
程然這才極不情願的出去了,手握上門把的時候,才悶聲問了句:「老大,我們不會總這樣吧,你不覺得太被動了么?」
沈遇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往樣本里滴化學試劑,他的背挺得很直,在此時就像是無聲的回答。
隔了兩秒,程然動作輕微的帶上了門。
沈遇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樣本,突然有些失神,真的要這樣下去么?束手待斃?
……
以箏進入酒店的時候,安雅正在站賓客接待處等她,見她過來,喜笑顏開的走過來:「終於等到你了,誒?你們家那位呢?怎麼沒有一起來,這可是肖老師家小寶貝的滿月酒,來沾沾喜氣也是好的。」
她極為親昵的挽著以箏的手腕,以箏笑了起來:「他工作忙,我就一個人來了。」
宴客廳很大,大家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服務生正招待客人們入席,安雅拉著她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期間不乏一些陌生的面孔,以箏工作還沒多久,認識的人-大部分都是歷史學院的,肖老師是她們歷史組的組長,結婚時間不短了,今年終於得了一個小寶貝。
她們歷史組的幾個老師坐在一起,以箏大概是裡面最小的,她很自覺地站起來給大家布菜,年紀最大的蔣老師打趣道:「瞧我們以箏這麼漂亮賢惠,誰娶了可是積了福了,誒?以箏啊,你多大了,有對象沒有?」
以箏笑著回答:「蔣姐,我已經結婚了。」
一句話下去,大家就像是炸了鍋一樣,大家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更有人問:「以箏,你老公什麼工作啊,怎麼都沒聽你說過啊,你這藏得也太嚴實了吧。」言語之間頗有些埋怨的意思。
「他……是個法醫,平時工作忙嘛。」以箏笑了笑。
「喲,法醫啊,這職業應該人不多,挺吃香的吧?」蔣姐笑眯眯的問道。
「說起來,法醫也是個鐵飯碗啊。」
「可不是嘛,現在咱們老師都不是鐵飯碗,就業也難了,不過好歹這過獨木橋似的,咱們也沒掉下去。」
一桌人話題轉到了就業上,便是連連嘆氣,以箏不好接腔,她教養極好,但卻不是能說會道的人,布完菜就坐下來安靜的聽著,安雅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問:「你們兩個結婚多久了?」
「一年多了。」
安雅緩緩的嘆了口氣,似是很惋惜:「說真的,我還真挺羨慕你的,沈遇那種男人,可遇不可求,他一結婚,不知道又傷了多少人的心。」
「有那麼誇張么?」以箏倒是不覺得,笑著說:「他要真想你說的這麼多人喜歡,怎麼還會去相親?」
安雅挑眉,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你說他,去相親?開玩笑吧!」
「沒有,我們兩個的確是相親,雖然之前就見過一次。」
安雅先是驚得差點沒有把筷子給吞了,然後又一臉瞭然的樣子上下看她:「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以箏問道,猶豫了一下,夾了一個蛤蜊放在小碟子里,包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忙不迭去拿手機,在安雅意味深長的笑容里走出包廂,找了一個稍顯安靜的地方接通。
「喂?」她氣息微喘,急著接電話,走的有些快了。
果然,電話那端的人立刻沉聲問:「怎麼喘成這樣?」
以箏卻是突然笑出聲來:「沒事,剛走的急了。」
「嗯,待會兒我去接你,你在酒店門口等我。」
「嗯?」
「下雨了,乖乖等著吧。」沈遇解釋道,以箏這才驚覺這酒店的隔音效果果然太好,長廊盡頭的窗戶外面早已是大雨磅礴,裡面卻是什麼都聽不到。
「好。」以箏應了正要掛斷電話,就聽沈遇補充了一句:「記得不要貪嘴,尤其是蛤蜊。」
以箏:「……」
她對蛤蜊是過敏的,最開始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小時候,家裡幾乎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因為媽媽覺得不幹凈,所以她過去甚至連蛤蜊是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嫁給沈遇以後,有一次回婆婆家裡吃飯,其中就有一份蛤蜊粥,味道鮮美,以箏吃的很開心,但是,回家之後,報應就來了。
她對蛤蜊過敏,全身癢的不行,沈遇大半夜把她拖去醫院打點滴,從此以後家裡再也沒有出現過蛤蜊這種水產。
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以箏撇撇嘴,撥了撥面前小碟子里的蛤蜊,有點經受不住誘~惑的感覺。就吃一個,就一個應該沒有關係吧?
「喂。」安雅看她發起了呆,便伸手推了推她,「發什麼呆呢?要吃蛤蜊么?你都對著它流口水了,幹嘛呢?」
以箏笑了笑,將蛤蜊肉剔了出來,輕輕的含在嘴裡,跟想象的一樣,細膩彈牙,想想自己也真是的,吃個蛤蜊都能想起來那麼多的往事,當真是沒得救了。
這麼一想,她有些心不在焉,想先提前走,正巧沈遇打電話過來,她跟安雅交代了一聲,便提早離了席。
以箏走出旋轉門就被外面的冷風吹得要往裡面縮,這個季節的雨下的極為頻繁,而且多是暴雨,雨花夾雜著冷風吹進衣服里,凍得以箏有點顫顫巍巍,等了兩分鐘,沈遇的車慢慢停在酒店門口,她小跑著坐進去,唇色有點發紫了。
「這麼冷,你還開冷氣。」她小聲抱怨了一句,一件帶著暖意的衣服蓋了下來,將她裹了個結實,沈遇搓了搓她的胳膊,眉頭皺了起來:「你穿的太薄了,滿月喜宴,又不是結婚,用不著穿禮服。」
以箏哆嗦了一下,沒接話,沈遇調高了車內的溫度,暖意漸漸充斥了起來,以箏緩了過來,突然覺得脖子後面有點發癢,她下意識想到了什麼,但是卻不敢亂動,瞄了瞄沈遇,見他很認真的在開車,便小心的抓了一下,又抓了一下,動作幅度很小,沈遇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
貪一時口腹之慾,還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以箏一邊在心裡哀嘆,一邊小心的抓了抓。
二十分鐘后,沈遇將車子開進了車庫裡,停穩后,半摟著以箏下車,以箏其實現在已經不冷了,就是有點癢,被他這麼半裹著,更癢了,但是她卻不敢說,只好任由他摟著。
腳剛踏進屋子裡,以箏就掙開他,一邊叫著好冷,我要換衣服,一邊跑進卧室,關上門,在柜子里去找家用藥箱,應該有過敏葯的。她翻了一圈,沒有!
壞了,全身都開始發癢,只是吃了一個而已。反應要不要那麼厲害,她正抱怨著,沈遇卻一把推開卧室的門,手上提了藥箱走了進來,門再次被關上了。
「過來。」他說道,沒有任何錶情,這一瞬間兩個人長久以來的身份彷彿互換了一樣,其實也不是,以箏就只有對過敏和蛤蜊這兩件事不知所措而已,所以現在看起來沈遇很明顯的佔了上風。
「我……」以箏下意識後退,「你把藥膏給我,然後出去,五分鐘就好。」
「過來。」又一聲的重複,沈遇將藥箱里的藥膏拿了出來,握在手裡。
以箏不情願的走了過去,沈遇一把拉過她,手指探向小禮服的拉鏈,只聽一聲輕微的動靜,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以箏胸前一涼,整個人被他背面朝上按在了床上,而小禮服掉在了地毯上。
「你……我自己來。」以箏氣結。
「別動。」
以箏幾近光裸的背上已經開始發紅了,期間長了好幾個小疙瘩,沈遇扭開手中的藥膏,用手指沾了些藥膏輕輕的塗抹了上去。
不知是藥膏涼還是沈遇的指尖涼,以箏極輕的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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