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來看戲
被打斷對話的人,沒有再追究的意思,也並未在看樊月熙。
「從風,去看看是什麼人。」公孫逸嘴角仍有笑意,他聲音毫無波瀾,只一句簡單交代。
「是。」答的人也冷靜。
吩咐好一切,公孫逸抬起好看的眼帘:「月熙可喜歡看熱鬧?」
對於公孫逸的提問,樊月熙沒想太多:「還成。」
「這白行山荒郊野嶺,野獸居多,月熙你可知我今日為何來這裡麽?」
樊月熙笑笑,等著對方繼續。
公孫逸移開目光,他停頓些許,才開口:「屬雲國有兩大派系,一是表明裡正直,暗裡企圖篡權的林左詢派,另一個么……」
樊月熙不愛聽廢話,既然這人不信他,他也不必在意說多說少。
他笑眯眯聽著對方講述,心裡打著自己算盤。
這樣反而讓對方不會追得太緊。
公孫逸眼裡閃過一道光亮,他那柔和的笑意依舊掛在嘴邊,他告訴他,自己是路過白行山,隨意賞賞風景。
說完便盯著樊月熙不動。
卧槽!!賞風景?你方才還說此山荒郊野嶺,賞野草?樊月熙心裡腹誹……
以為老子是別國姦細是吧?才穿越來,就被掛上這種嫌疑?
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更是不耐。
良久,樊月熙笑容淡了,抬眼看看公孫逸:「公孫公子還真是玩心大,不過月熙還真是幸運,被公子所救。這麼說來,只怕前方的人,應是林左詢的了?」
緊盯樊月熙的目光鬆了松,道:「大概是了。」
簡單回應,公孫逸也看不出樊月熙有多深。
其實這可真是冤了樊月熙,他只是想把自己從姦細嫌疑里脫出來。
不想這時代的人思想複雜,硬是覺得樊月熙城府之深。
不久,從風回來告知了情況,的確是埋伏的刺客……
樊月熙知道,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場群架即將上演。
大概走了有五六里地,樊月熙便聽見車外悉悉蘇蘇不正常的樹葉聲。
接著便是瑣碎的腳步聲,向這邊逐漸靠近。
樊月熙皺眉,林左詢怎麼能派這種人手來刺殺?他不可能不知道公孫逸身邊有高級護衛的。
故意刺探!
在看公孫逸,只見他一臉清閑的靠在車窗邊,笑的淡定。
手裡依舊玩把著那精製匕首,等聲音臨近馬車不到十米時,公孫逸眯著眼清淡的說了四個字:「別留活口。」
「是少爺。」從風和化鷹一同答。
隨後便聽到鐵器相交,碰撞的有力,還伴隨著慘叫。
聽著外面鬼哭狼嚎,樊月熙有一點小恐懼,更多的卻是興奮!
來到這樣的世界,同是群架,不同的地方,輸得一方必死無疑。動了動身子,發現不是很痛了,便起身往窗邊挪去。
帘子被掀開一角。
的確有點噁心……滿地的血,那些死人身上傷疤可怖。
但樊月熙掃了一圈,眉頭緊皺,原本有些反胃,但一抬眼,視線就被那邊兩人吸引了去。
從風隔空翻了一筋斗,躲開向他砍來的劍,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時,回身一記漂亮的飛劍,對方身子一震,僵在原處。不等那人滑倒在地,從風又將劍鋒一轉,手腕一翻,整個劍鋒已面向身後,突的一放。
身後一個正在趕來幫助同夥得人,被從風的劍狠狠戳在心臟上!
那邊化鷹手握只有半米長的雙刀,刀身打磨得很精細,看那材質,應該是純銀器。
刀柄上攀岩著金制龍身,紋路清晰,鋒利無比,在距離刀尖四厘米的地方鑲嵌著一顆紅玉。
化鷹每割破一人喉嚨,那紅玉便興奮的發著光暈。深紅的玉壁里,泛著淡淡邪魅。
化鷹身影矯健,如跳舞般高貴簡單。似乎不是殺戮,而是演出。樊月熙看得痴獃,這樣優雅的殺人,這樣的委婉優雅,和對方那些捏著長劍亂揮,面目猙獰的人比較,真是絕倫。
其實沒時間稱讚別人,自己還未擺脫姦細的嫌疑。公孫逸這是讓那二人給自己下馬威。
想著,就轉身道:「好身手,公孫公子手下的人的確不同凡響。」
公孫逸眉毛微挑,看著樊月熙的眼神里有多了幾古怪:「過獎了。」
二人一陣不言,就見公孫逸閉眼小憩,樊月熙對古人這種到哪都能睡的行為佩服時……
「嗤!」
一個目露凶光,滿面猙獰的傢伙劈開馬車簾,死死瞪著公孫逸。
樊月熙一驚,暗叫不好!
轉頭望向公孫逸,這好死不死的!居然還閉著眼!
心裡緊繃,樊月熙左手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牢牢握住,不知是什麼,也不多想了。
公孫逸依然未睜眼,神情自然。
樊月熙眼睛緊緊盯著黑衣人手中的劍。
而黑衣人在瞪了公孫逸有幾秒鐘后,將目光移向樊月熙,眼神里掠過一絲詫異,佔據多的是殺氣。
三人都僵持著,氣氛熱到極點,最後黑衣人動了,他一抬長劍,猛地刺向公孫逸的喉嚨。樊月熙眉間緊皺,美麗的眼睛冒火,瞳孔收縮,揮出左手的東西。
鏗!!
聲音尖銳刺耳,幾乎要震破耳膜。黑衣人的劍居然被彈飛,樊月熙快速伸出完好的右手捉住黑衣人手掌,向後一掰……
黑衣人疼得臉部抽筋,驚叫出聲。
仔細一看,那人的手掌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向後歪去。
不敢大意,樊月熙又將黑衣人胳膊一擰,那叫聲比之前更是扭曲。
緊接著,那人便被一腳踹出馬車……
肩膀一陣酸痛,樊月熙緩慢的轉轉手臂,骨頭咯咯響。
也懶得看公孫逸那邊反應,樊月熙從新窩回角落,調整受傷的地方。
公孫逸那雙清麗的眼睛,此時眯了一條縫,幽幽的盯著樊月熙。他表情淡淡,眼神里的東西琢磨不透。
「少爺您沒事吧?」破碎的帘子再次被掀開,出現的是從風、化鷹充滿自責擔憂的臉。
外面被他倆解決完了,一片狼籍。
「我沒事,緊要關頭,多虧了月熙。」不緊不慢,公孫逸收好匕首,輕撫了撫袖子,聲音淡然,這話也不知是說給二人聽,還是說給樊月熙。
「屬下該死,請少爺處罰。」
聞言,公孫逸竟抬頭看向樊月熙,並不說話。
樊月熙被看得彆扭,隨口到:「公孫公子不必怪他們,外面人多,一時應對不來,是有些吃力。既然公子無大礙,便不要計較了。」
等待責罰的兩人則震驚,卻不敢抬頭,額角壓抑的微微滲汗。
樊月熙心下後悔,人家主僕的事,他如何摻合!不自覺嘆口氣:「公子請便吧,在下只是提提意見,冒昧了。」
「繼續趕車吧,月熙說的有道理,不過……」公孫逸許久道,他緊盯二人,黑瞳深邃:「沒有下一次。」
「是。」從風和化鷹二人同時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意味深長看了樊月熙一眼,就繼續趕車了。
馬車一瞬間安靜,裡面的兩人也沒覺得尷尬,許是方才的小插曲,他們並未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