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操縱
知薇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很熱。
於是她伸胳膊蹬腿,一通忙活之後,總算把厚重的被子踢開了一些。身子立馬輕鬆許多,一股涼意襲來,吹散了幾許炙熱。
可她還沒高興多久,那又重又沉的感覺再次將她牢牢裹住,甚至比剛才一次裹得更牢。知薇四肢發軟,一時懶得動彈,就隨它去了。
可睡著睡著,那股被壓得踹不過氣來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她實在難受,只能拼盡全力用力踹了兩下,被子被掀翻到一旁,胸口積壓的重量再次被移走,令她滿意地長吁一口氣。
一直陪在旁邊的皇帝看她這個樣子,有點哭笑不得。這個沈知薇當真和別人不同,從前怎麼不知道,她竟有睡覺踢被子的習慣。
他這已經給她拉了好幾回了,可每次拉上沒多久,她不是拿手推開就是拿腳蹬開,一點面子不給。到最後竟還嘟嘟囔囔抱怨上了:「默默,別給我蓋了,熱!」
皇帝揀著被子的手一頓,眼裡露出一絲不悅。誰是默默,這個默字聽起來像男子會用的字,如此疊加著叫又像是親密之人,她入宮前除了有傅二有過一段婚約外,難不成還有旁人?
皇帝在這方面有點獨斷專行,這和他打小受的教育有關。人人都同他說,後宮中的女人都是他的,即便他從不碰她們甚至不見她們,只要她們未曾踏出這個宮門,便都是屬於他的。
而知薇則更是他的。她曾是他名正言順的妃嬪,是他東西六宮中的一員。即便現在貶為奴,但身上依舊烙著他們凌家的烙印。他自然不會允許她的心裡還藏著另一個男子。
想到這裡皇帝有點氣惱,算算時間她睡了一天一宿,也該醒了。於是依舊把被子蓋她身上,又伸手輕拍她的臉頰,將她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知薇睡得正香,夢裡她感覺自己睡在出租屋的房間里,許默是她的合租人,也不知抽的什麼風,非要將一床又大又沉的被子蓋她身上。她踢了對方又蓋,再踢再蓋,到最後她簡直惱了,於是才有了剛才那一番話。
沒想到皇帝竟然誤會了,進而發展到吃醋了。知薇醒來的時候都忘了自己有說過什麼,只茫然地睜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昏迷了很久,這段時間她的整個靈魂都活在現代,現在猛然間又回了古代,看那滿屋子充滿古舊味的傢具,束了髮髻頭頂金冠的皇帝,還有眼前如紗般輕柔的帷幔,讓她再次產生了時光錯亂的感覺。
就彷彿再次穿越,和頭一次在這個時代醒來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知薇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有點驚慌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她的手緊緊攥著被子,顯得十分緊張。皇帝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額頭,看是否退了燒,知薇卻將他當登徒子看待,迅速往裡面挪了兩下,避開了那隻手。
她還點沒搞清楚狀況,眼睛里滿是警惕的眼神,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皇帝有些疑惑,便叫了聲她的名字:「知薇?」
聽到這名字的知薇像被電擊了一般,一下子回過神來。這名字她太熟悉,因為三年多來她一直頂著這個名字活在另一個世界。
原來她還在這裡,並沒有回到前世。她的冰箱洗衣機電腦還是沒回來,許默也不在,方才給她蓋被子的不是她的同屋,很有可能就是面前的皇帝陛下。
知薇的腦子一切換到古代,深植於心的尊卑觀念立馬浮上心頭。她來不及細想,慌亂地下了床,直直地往皇帝面前一跪:「奴婢失儀,求皇上責罰。」
她這反應再次出乎皇帝的意料。剛開始似乎不認得他,對周圍的一切也極度陌生。這會兒想起來了又是奴才上身的模樣,動不動便下跪請罪,弄得自己極度卑微。
皇帝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知薇。
他彎下腰來,伸手扶了對方一把:「你起來說話,朕沒怪罪你。」
知薇鬆了口氣,掙扎著要起身。可她病還沒好,睡了這麼久身子都給睡軟了。這一下就沒能起來,反倒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屁股碰到冰涼的青石地面,害她一哆嗦。
她這樣子看在皇帝眼裡直想笑,就跟那出生不久的小狗崽子似的,有種天然的可愛與萌動。尤其是臉上那點子懊惱,當真叫他又心疼又喜歡。
皇帝心頭一動,沒想太多便出手,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一下可把知薇嚇壞了,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抖:「皇上,您、您快放我下來,奴婢自個兒……能走?」
「當真能走?剛才那屁股蹲便不會摔了。」
皇帝開口說了不雅的話,反倒顯得有點平易近人。知薇心裡跟擂鼓似的,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這時候皇帝出聲提醒她:「環著朕的脖子,要不一會兒摔了你,朕可不負責。」
他當然不會摔著她,只是就想讓她伸手勾著自己的脖子。她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的雲紗中衣,女子特有的體香透過薄紗布料鑽進他的鼻子里,害他有些心神不寧,恨不得與她更親近些才好。
知薇哪裡敢造次,乖乖把手擱自個兒胸前,低著頭紅著臉,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明知她在害羞,可皇帝也犯了點倔脾氣,非要馴服她不可。他就這麼抱她站在床前,一開口便是威脅的話語:「你若不勾的話,朕便這麼站著,一直抱著你。回頭有人進來,便讓他們瞧見吧。」
知薇薄薄的臉皮里幾乎滲出血來,沒法子鬥不過他,只能舉手投降。她慢慢抬手,輕輕勾住了皇帝的脖子,身子不自覺地往他胸前靠了靠,那點子害羞與矜持恰到好處,攪得皇帝心內五臟六腑都差點移位,恨不得即刻便在這張床上將她辦了。
早知當年就該收用了她,讓她沒機會再想出宮的事兒。若那時她便是他的人,搞不好現在已是兒女雙全。
他們終究錯過了許多年。但在皇帝看來為時不晚,只消從現在起開始彌補,迎頭趕上將來終有那麼一天。
他抱著知薇踩上床邊的踏板,神情里露出一絲不舍。真想就這麼抱著她,一直不撒手才好。但他又怕她凍著,雖屋裡打著地熱,可她大病初癒身子還弱,合該好好將養才是。
於是他彎下腰來,輕輕將知薇放在床上。正準備起身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竟踩到了自己衣袍的下腳,身子便微微一晃。
以皇帝的身手,這麼一滑不算什麼。但那一刻他心頭掠過一個念頭,便沒運功穩住身子,反倒任由它倒下,直直地壓上了知薇的身子。
「哎喲。」知薇輕呼一聲,覺得身上一沉,還有點疼。
皇帝看著瘦削,但滿身的肌肉又沉又硌人。知薇身上本就酸疼,被他這麼一壓更覺不適,便輕輕抽了兩口涼氣。
皇帝一把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輕柔地問:「怎麼,朕弄疼你了?」
「有點兒。」
「哪兒疼,告訴朕。」
要具體說哪裡疼倒也說不上來,其實不是疼,是悶得慌。皇帝比那床被子還沉,還是個活物,壓在身上簡直讓她喘不過氣來。知薇想了想一臉為難道:「皇上能不能先從奴婢身上……起來?」
「不能。」皇帝少見地耍起了無賴。
知薇卻想歪了,看他面露憔悴的神情,便又道:「皇上是不是累了,奴婢起來服侍你歇息吧。」
「不用,這床夠大,借朕一小塊地兒就成。」
「那怎麼行,這是皇上的床。」
這麼點時間已經夠知薇搞清楚狀況了。這裡是燕禧堂,是皇帝的寢宮。她現在睡的這張是龍床。
她以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睡在龍床上。若真有能回去一天,也算是吹牛的一個資本。可這龍床睡在上面並不踏實,反倒時時提心弔膽,還是還給皇帝老兒的好。
可皇帝卻鐵了心要她睡著,見她掙扎著要起來,他一個用力將她壓了回去,不經意間唇在她的臉頰側擦過,兩個人的身體俱是一僵,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電流。
知薇是未嘗人事的女人,就跟那沒□□的花骨朵兒似的,身體各個地方都極其嬌嫩。這樣的刺激平生從未有過,她一時沒忍住,竟輕輕呻/吟了一記。
皇帝本死死地剋制著自己,這一聲卻跟把刀似的,將他緊繃的心弦完全挑斷。大腦里突然一片空白,不自覺間手就落到了知薇胸前,將那帶子輕輕一扯,交疊的領口便鬆了開來,露出裡面白嫩的肌膚來。
知薇瞪大眼睛,身體僵硬到了極限。心頭警鈴大作,一股不祥的預感撲面而來。
皇帝這是打算破她身子了!
這個念頭嚇得知薇不知所措,竟不知該反抗還是該迎合。皇帝無疑是俊美而富有力量的,和這樣的男人發生第一次或許不是件糟糕的事情。可女子第一次終究是不舒服的,難道她便要頂著宮女卑賤的頭銜,將最珍貴的東西毫無保留地奉獻給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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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有點不甘心,更多的則是害怕。
她用力深呼吸幾口,卻不料氣息突然倒灌入肺里,整個人便山崩地裂地咳嗽起來。那聲音撞在皇帝心頭,一下子將他撞醒了。
是太久沒進後宮的緣故嗎?明知道她病著竟還想做那樣的事情。皇帝不由苦笑,從知薇身上起來,喚人進來送水,又將她扶起靠在床頭,遞了水杯看她慢慢喝。
知薇喝過水后,整個人好了許多,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但身上還是發虛,總覺得要冒汗似的。
看她這個樣子,原本打算問點什麼皇帝沒再開口,只替她將被子掖到了胸口,然後道:「朕就在外頭暖閣里,你若有事兒便叫人來喊朕。」
知薇簡直無所適從,掙扎著要起來:「奴婢還是回自己屋裡去吧。」這龍床雖然舒服,可睡著一點兒都不踏實,心虛得很哪。
可皇帝哪是那種由她反抗的人,不過用兩根手指頭便把她摁了回去,虎著一張俊臉道:「這是聖旨,不得違抗。」
得,知薇還能說什麼,只得乖乖喝了水躺下重新睡。
皇帝便打簾出去了。外頭馬德福已經候在那裡,一見他出來便湊上來小聲道:「皇上,京州衛的莫大人來了。」
皇帝眼皮子都沒抬,轉身拐進旁邊的西配殿。馬德福明白他的意思,領著莫侍衛也跟了進來。
那是京州衛的頭兒,叫莫仁傑,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主管京城各大防務,暗地裡也留意許多官員的一舉一動。皇帝有什麼秘而不宣的事情要處理,一般就是找他和他手下地一幫子人,大多時候都能令皇帝滿意。
像這一次在鏡月湖邊找到知薇,便是京州衛的功勞。他們個個身後過人,在宮裡來去無蹤,比之一般侍衛效率要高許多。
找到知薇后,他又給莫仁傑下了別的任務,將謀害知薇的幕後黑后找出來。莫仁傑忙了一宿,這會兒終於有了點眉目,便急急來向皇帝彙報。
只是他帶來的並不是好消息:「……屬下已仔細查過,當初將沈姑娘從值房裡騙走的是一個叫碧蓮的宮女。她的屍身已被找到,就在鏡月湖底。另兩個一個叫石榴一個叫石竹,和那碧蓮一樣,都是延禧宮的宮女。」
這三個名字,皇帝只聽過一個,就是那個碧蓮,那是大女兒安陽身邊的貼身宮女,平日里總跟在她屁股後頭,皇帝見過幾次,對她的容貌沒什麼印象,只記得那個名字。
至於另外兩個,他倒是沒印象。
「那兩個呢?」
「都死了,全都弔死在自己的屋子裡。」
皇帝擱在楠木扶手上的手一個用力,緊緊握成了拳。顯然有人先下手為強,將這三人全都弄死了。這次的事情直指延禧宮,還牽扯到了他心愛的女兒,出手之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會是良妃嗎?看起來不大像。三個宮女都是她手下的,出了事情第一個懷疑的便會是她。她剛生了皇子,又封了貴妃,沒必要打這樣的一招險棋。
走好了,不過是除了一個沈知薇。一旦走不好露出馬腳,毀了的將是她的整個人生。這麼不划算的買賣,以良妃的性子不會做。
但除去良妃,皇帝目前沒有第二個可懷疑的對象。太后嗎?她想殺沈知薇只需開個口,沒必要用延禧宮的人,還繞這麼一大圈子。宣貴妃之流的便更不像了,事出總要有因,而且碧蓮等人又怎會聽從她們的差遣。
難道真的是安陽?
皇帝不願意這麼想。他這個女兒心性活潑,愛玩是真的,但絕無壞心眼兒。況且她最近跟知薇正好著,好端端的何必要殺她,還犧牲了近身侍候的人。安陽不是傻瓜。
想到這裡皇帝又問:「確定是這三人,不會有錯?」
「應該不會錯,臣仔細調查過,幾個人都這般說,想來對得上。」
「那石榴和石竹平日在延禧宮兼的什麼差事?」
「是兩位公主的粗使宮女。」
是安陽和安寧的人?皇帝坐在那裡,淡淡的奇楠香味鑽進鼻子里。這裡是佛堂,終年香味不斷,一走進這裡總能令人心境舒暢開闊。
但此刻皇帝的心情卻有些不能平復。宮裡出了殺人滅口的事情,查出來和他的兩個女兒都有牽扯,足見此事之大,並非他一開始想的那樣。
兩位公主是否與此事有關還不得而知,但皇帝知道,一定有一個成年人,在幕後操縱這樁事情。
「那三人的屍首現在如何,可都保存完好?」
「石榴和石竹因是弔死,樣貌還算完整。那碧蓮落水而亡,想是摔下去的時候被湖底的石頭撞著了臉,有些面目全非,只能看出從前的輪廓樣貌。」
當真是巧合?皇帝皺起眉頭。這樣一來讓知薇辨認的可能性也變得小了許多。那兩個顯然只是聽吩咐的,碧蓮才是關鍵。但她死了,並且毀了容,屍首存在的意義已然不大。
皇帝打消了讓知薇認屍的念頭,反正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何苦嚇著她。
看著底下跪著回話的莫仁傑,皇帝的心中有了更多的打算。延禧宮,看來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平靜。
此刻的延禧宮確實風雲詭秘,透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良妃的房裡,三公主安寧跪在她的床前,滿臉都是淚痕。她小小的身板不住地瑟縮,顯然已跪了多時。但良妃一點叫她起來的意思都沒有,整個人烏雲罩頂,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安寧很怕這樣的母妃,這代表著她正在生氣,並且非常生氣。
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從碧蓮失蹤起她就知道事情鬧大了,後來石榴和石竹雙雙弔死在屋裡,她便嚇得沒了魂兒。
到底才四歲多的孩子,雖見多了宮裡不為人知的一面,可心智還是稚嫩。且安寧並不知知薇對於皇帝意味著什麼,只當她是個尋常宮女,這才敢下此黑手。
現在幫她辦事的人都死了,她那一顆心簡直像被扔進了油鍋里,煎熬得不知如何是好。
母妃讓她跪著,她便不敢起來,眼淚流個不停,將兩隻眼睛弄得腫成兩個小核桃。膝蓋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可她還是咬著牙堅持著。她生怕母妃會放棄她,會只疼愛姐姐和小弟弟而不要她。若事情鬧大被父皇知道了,她的下場只怕會很慘。
飽受驚嚇的安寧,這會兒當真成了驚弓之鳥。
良妃看著下面跪著的女兒,心裡著實心疼。可她沒辦法,這會子不硬起心腸令她長記性,往後這種事情便會層出不窮。
一次兩次皇帝可能會網開一面,但次數多了便不好說了。她是公主沒錯,可這宮裡的皇女不止她一個,比她受寵的也有。她若惹了皇帝厭棄,將來還有什麼好前程可言。
安寧是良妃的第一個孩子,對她來說意義重大,甚至比剛出生的兒子更令她上心。她怎能眼睜睜看女兒泥足深陷呢。
掐著時間大約跪了半個時辰,良妃終於開口,讓女兒起來。
安寧小小的身子顫顫巍巍,扶著茶几慢慢站了起來。屋子裡只有她和母妃兩個人,連個扶她的丫頭都沒有。
起身後她依舊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對方的臉色。看她這麼小心翼翼又驚嚇無助的樣子,良妃終於忍不住輕嘆一聲,沖她招手道:「你過來,到娘這邊來。」
安寧腿肚子亂顫,好半天才挪到良妃身邊,輕輕叫了她一聲:「娘……」
良妃一伸手,將她摟進懷裡。母女兩個皆是淚流滿面,安寧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開始拚命認錯:「母妃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
「我不該讓人去收拾那個姓沈的宮女。」
「你不該讓人殺了她。」一說起知薇,良妃心頭就是一顫。這個女人實在太危險,牢牢抓住了皇帝的心,連京州衛都因為她傾巢出動。她早已不是那個被冷落的小貴人,也不是那個困在花圃里不見天日的小宮女。
她已走進皇帝的心裡,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偏偏她的小女兒不知輕重,竟去惹了這樣的人物。良妃初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極為震驚,居然也慌亂了片刻。好在她很快冷靜下來,吩咐瑞香去做滅口的事情,將一池清水攪渾,好讓女兒順利過關。
到了這會兒,她又慶幸她這屋子裡還有另一位更受寵的公主。
安寧抽泣了一會兒,有些不解道:「母妃,碧蓮當真死了嗎?」
「是,往後你不用擔心了。」
「可是女兒當時派出去的人是碧……」
「這事兒與你無關。是碧蓮和石榴石竹做下的,跟你毫無關係。你不需要攬上身,當作不知道便可。」
安寧眨巴兩下眼睛,有點不明白。她當初派去的人是碧荷,只因她與碧蓮有幾分相似,又特意做了和她一樣的打扮,為的就是讓人誤會。
如今看來母妃是把那幾人都殺了滅口,可為何她要殺碧蓮不殺碧荷呢?安寧想不通。
良妃看女兒一臉懵懂,不由冷冷一笑。
死的人當然得是碧蓮,安陽身邊的大宮女死了,才能順利把髒水潑她身上。想要讓自己的女兒撇乾淨,勢必要犧牲他人的女兒了。離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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