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三十五

全志龍找到柳榮載的時候，對方正從公司大樓里走出。

瞧著柳榮載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下的眼袋，全志龍微微挑起了眉，但他卻也沒有立刻上前，而是默不作聲的跟著柳榮載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柳榮載xi？」

在看到柳榮載在一輛香檳色轎車前停下，並打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全志龍歪頭看著四周無人，便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柳榮載本欲關上的車門。

「···請問您是？」

一臉倦色的柳榮載皺著眉詫異的看著截住他車門的傢伙，有些疑惑的問道，並從車子里鑽出來，順手關上車門。

很顯然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把自己悟得很嚴實的男人，不過等到對方摘下了口罩和墨鏡，他便瞬間瞪大了雙眼。

「全···全志龍？！」

柳榮載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幾乎風靡整個韓國，但如今卻陷入抄襲醜聞中的bigbang的隊長全志龍此時正一臉冷淡的站在他的面前。

「嗯，剛才冒犯了。」

全志龍不冷不熱的說著，瞥了一眼轎車的車門。

「柳榮載xi，介意我問你一件事情嗎？」

還沒等柳榮載反應，全志龍便收回視線，認真又懷疑的詢問柳榮載，雖然他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里卻帶著點咄咄逼人的強硬，顯然他並沒有給柳榮載拒絕的機會。

「···請說。」

柳榮載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對他來說，全志龍站的位置太高，而那種高度更是他無法觸及的。

而且，能夠站在在那種高度上生存的人，也必定是有自己的處事原則的。

「請問你最後一次見到韓靜如是什麼時候？」

全志龍也不再廢話客套了，他直奔主題，褐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眼前人的面部表情。

「···靜如xi？大概是晚上快十二點左右了吧，那個時候她也在公司加班。」

柳榮載一愣，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問這個問題，看著全志龍平靜到幾乎讓人看不透的神色，他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晚上十二點？」

全志龍也是一愣，但立馬反應過來，這幾乎和韓靜如失蹤的時間差不多。

「是的，本來我是想和之前那次一樣，送靜如xi回家的···可是今天工作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

柳榮載抬起手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減輕因為熬夜而引起的頭疼。

在聽到柳榮載說自己本要送韓靜如回家的時候，全志龍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越來越多的不滿和惱怒。

他雖然不滿於對方想要追求韓靜如的舉動和理所當然的熟稔的語氣，但是比起不滿，讓他更加憤怒的是，如果對方選擇送韓靜如回家而不是加班，那麼柳榮載應該可以保證韓靜如的安全的，那麼韓靜如也不會在家門口受到兇手的襲擊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但全志龍也明白，此時的自己是在遷怒眼前的人。

而這種遷怒，對尋找韓靜如絲毫沒有用處。

「話說回來，靜如xi怎麼了？」

柳榮載的手指下移，他捏了捏鼻樑放下手，有些不解的回問著似乎在思索的全志龍。

「柳榮載xi難道不知道，韓靜如她已經失蹤了嗎？」

全志龍意味不明的向他扯了扯嘴角，頗為諷刺的說道。

「···什麼？！」

······

······

「混蛋！！！我應該，我應該放下工作把靜如xi送到家門口的···該死！！！」

聽明白事情的始末之後，坐在主駕駛室里的柳榮載雙手握拳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自責無比的恨聲說道，同時刺耳的鳴笛聲在空曠無人的地下停車場里響起。

「總之，警察大概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全志龍雙眼直視前方，看都不看一眼氣的臉色發紅的柳榮載，他雙手環胸冷靜而又疏離的說道。

「而且你覺得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嗎？你沒有義務，更沒有理由送韓靜如回家。」

舔了一下有些乾燥的嘴唇，全志龍的呼吸有些重，他輕笑一聲，不等對方反應繼續說道。

「所以事到如今也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問你，你之前送韓靜如回家是在什麼時間？」

「應該挺晚的，具體時間我忘記了。不過靜如xi從未告訴過我她家的住址，所以之前那次也是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

說到這，柳榮載的話突然一頓，這引得全志龍沒什麼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全志龍便看到柳榮載神情苦澀的對他搖頭。

「···原來靜如xi根本就不相信我啊。」

——呵呵，相信你才有鬼吧？一個突然出現在失蹤案件頻發的陌生人，而且還不斷接近自己向自己示好，怎麼也會覺得奇怪吧？

全志龍頗為諷刺的想。

「便利店嗎？是在xx路上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也沒有說出來，沉默了一會兒，全志龍突然問道。

「對，沒錯。」

「那就先去那裡吧，我記得韓靜如經常去那個24小時便利超市。」

轉念一想，全志龍想起以前韓靜如買東西通常都會去那家便利店，於是在心裡想著或許便利店店主在韓靜如失蹤前見過她，便抱著試試的態度，同還在自責的柳榮載說道。

其實全志龍在一開始是不抱希望的，然而在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看到滿身是血的韓靜如時，他的大腦登時變得一片空白。

沒有終於見到韓靜如的喜悅，沒有終於找到她時的鬆了一口氣。

全志龍只覺得世界彷彿被調了靜音，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他的眼中，也只有那個纖細的、身上沾染著血跡的人。

此刻的車子距離便利店十幾米的距離，並且還在行駛中，然而全志龍已經雙手顫抖的打開了車門，不顧柳榮載的『全志龍xi你等一下』，就這麼撲了出去。

狠狠地摔在地上，在水泥地面上打了個滾后，全志龍無視手掌和膝蓋傳來的刺痛，翻身跪在地面上，他試圖站起身，然而卻發現恐懼和慌張幾乎麻痹了自己的神經，導致他站都站不起來。

「···靜如姐！！！！！」

他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叫道，他的嗓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異常沙啞和難聽。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全志龍注意到韓靜如本欲做什麼的動作一頓，緊接著他便看到了讓他幾近失控的畫面。

那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將刀捅進了韓靜如的身體里。

就那麼毫不猶豫的，刺了進去。

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以隨意處置的牲畜。

那個男人在笑。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全志龍在原地呆了幾秒，那可怕的一幕不斷地在眼前回放，緊接著全志龍蒼白著臉，猛地推開試圖將他扶起的柳榮載，用手撐地、用儘力氣站起身，踉蹌了幾步瘋狂的跑了過去。

在跑的過程中，他甚至差點被石子絆倒。

接著他看到韓靜如的右臂往前一劃，那個中年人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然後韓靜如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提線玩偶一般，靠著玻璃門滑坐在地。

——別倒下啊靜如姐。

「啊啊啊啊！！！靜如姐靜如姐靜如姐！！！！」

來到玻璃門前，全志龍像瘋子一樣的拍打玻璃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臉上沾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的韓靜如，然而對方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只是閉著眼睛，神情放鬆的就好像在熟睡一樣。

全志龍突然停下拍門的動作，他紅著眼睛蹲下身，伸出手指試圖觸碰對方的側臉。

然而他只能觸摸到冰涼無生命的玻璃，卻觸不到對方溫暖柔軟的臉頰。

——我來了啊靜如姐，你看我一下好嗎？

然而全志龍已經接近崩潰。

「靜、靜如姐你堅持一下，我馬上、我馬上就砸門···不要怕靜如姐···不要怕···」

「求你了靜如姐···求你了求你了！！！」

在他哽咽著說完這句話后，眼尖的看到韓靜如輕輕的皺了皺眉，嘴唇微微張合，似乎在說些什麼。

全志龍趕緊將耳朵貼在玻璃門上，然後他聽到韓靜如虛弱的聲音。

「···怎麼又哭了啊，志龍。」

聽到這句話的全志龍心中又是一酸，眼前也是一陣模糊，他使勁地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晰。

接著全志龍試圖冷靜下來，雖然這根本無濟於事，然後他站起身，沒管試圖叫醒韓靜如的柳榮載，無視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四下看了看，在看到便利店外的一個小圓桌和兩把椅子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的快步走過去，直接抄起木質的椅子便砸向了玻璃門。

『啪啦——嘩啦——』

因為怕再次傷到韓靜如，全志龍選擇了一個距離韓靜如有五六步遠的位置，在玻璃被砸破之後，他扔下椅子就鑽了進去，徑直抱住了已經歪到在地失去意識的韓靜如，在觸碰到對方微涼的肌膚，看到那刺目的顏色時候，全志龍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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