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 第五百七十一章 心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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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浮過白色窗帘，在卧室內遊盪起來，莫秋風自睡夢中悠悠回過意識。昨晚一場酒醉留下的餘韻還在，還有昨晚那似夢非夢的一場旖旎，讓他不知現在是何時何地。

半響后，莫秋風的意識才慢慢迴轉，心下嘀咕醉夢中一場奇怪的旖旎后，睜眼打算起床。然而，當眼眸睜開之後，莫秋風卻是驚詫在床上，右手竟是不受控制地輕微抖動起來。

伴在他身邊的人兒正陷入睡寐中，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她的眉間卻有著殘留的疲倦。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身邊的人兒，竟然是小柔！

床被並未完全遮掩住她的嬌軀，那小巧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美好柔軟，讓莫秋風雙眼頓時睜大到極致。

昨晚一場似夢非夢的旖旎，本以為只是春-夢了無痕，但現在，他有些震撼－－難道，昨晚是小柔！

他為這個猜想，或者說事實而感到思緒卡殼，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的思緒如何運轉。

許久之後，莫秋風的思緒才逐漸回到腦海中，沉默地看著眼前熟睡的嬌嫩容顏，不知該如何應對現在的局面。

他重生而來是五歲的時候，親眼見證了小柔從一個小不點到一個小姑娘，再到一個靚麗的小美女。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都堅守著哥哥這個身份，將她當做長不大的孩子，長不大的妹妹。

為此他給了小柔萬分的寵溺，只要是小柔的要求，他從未拒絕過。他給小柔洗過臉，梳過頭；他給小柔泡過紅糖水，買過姨媽巾；他給小柔譜過曲，選過衣服，只要是哥哥能給妹妹做的一切，他都做過。

當，從來不曾包括這件事，這件超越了兄妹之間的旖旎情事。

從來都是以哥哥身份自居的他，從未想過會和小柔發生這種事，哪怕他寵她如至寶。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昨晚一場酒醉后，他和小柔，真的發生了這件事。

遲鈍如他，現在也隱隱發覺一些不同來。

這裡是他的卧室，昨晚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場酒醉，而小柔會在昨晚出現在他卧室，並和他發生了男女之事，不會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但這個可能讓莫秋風一時間竟是不敢去猜測。

小柔她...

看著眼前那睡夢中的容顏，那眉間的幾縷疲倦讓莫秋風的思緒有些複雜，除了吃驚於小柔外，他想到了曉雯，那是他的未婚妻，是他今生的伴侶。但現在，小柔的舉動，讓他隱隱有些不知所措。

機敏如他，現在的思緒也遲緩起來。

沒等他想出什麼由頭的時候，人兒眼睫輕顫，在莫秋風瞬時睜大的目光下，睜開了雙眼。

入眼的便是自家哥哥不知所措神色，有些宿醉之意的莫秋柔第一時間也沒回過神，但也只是兩個呼吸之間，便想起了昨晚的事。

兄妹倆的視線對上，一時無話，莫秋柔不知如何面對現在的莫秋風，對視片刻后，竟是勉著唇，重新閉上眼裝睡，只是那眼皮一直在輕顫，暗示她的緊張。

饒是現在的莫秋風，也有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想法，有心想要說一兩句話，卻發現這時候說什麼話都不合適。

他下意識輕微動了動身子，但剛動了動，腰際就被一雙小手摟住，妮子似乎害怕他的離開，摟住他之後身子也貼上莫秋風的胸膛。

那嬌軀的柔軟第一時間傳達到莫秋風的感官中，沒有絲毫的慾望，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察覺到莫秋風的身子僵直起來，莫秋柔窩在他胸膛裡面，小聲呢喃著：「哥，你不疼我了嗎？」

妮子從來都不笨，儘管她從未表現過自己的聰慧，但身邊人都清楚她其實一直都很睿勄，從莫秋風那不知所措的反應中，她隱隱有些驚恐，只怕莫秋風會因為這件事而和她疏遠。

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真的。

莫秋風自然聽出妮子話語中的不安，這讓他心跳加快了一分，無言的沉默后，右手緩緩抬起，在妮子的髮絲上輕撫，聲音有些幽深，「小柔，不值得這樣的。」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身邊的人也都清楚，他和曉雯此生是註定在一起的。在這個前提下，妮子的加入讓莫秋風有些複雜。

他不會懷疑妮子有拆散他和曉雯的想法，但無論如何，妮子的加入，會讓這件事顯得複雜起來，拋開他和曉雯不說，其實這件事對妮子來說，真的不值得。

每個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權利，這點莫秋風從未懷疑過，所以，無論是當年的洛輕語還是現在的蘇曉雯，和他在一起后，他就將心思放在了對方身上，只求給心愛的人兒，世上最無暇的愛情。

什麼是無暇？那便是純粹的，真心的對待。

在這之前，他一直堅信自己能做到一點，但現在，他的心緒複雜了。

將昨晚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只認定曉雯是自己的未婚妻？對他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任何一個女子，和他發生過這種事後他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更何況是小柔。

那是他寵她如命的至寶啊！

可不是這樣的話，他又該怎麼做？他一直堅信的真心對待，如今似乎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事。

而曉雯和小柔，她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對他的重要性遠遠的超過了他自身。放在以前，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妹妹，有著很好的平衡點，但現在，這個平衡點已經打破了。

打破這個平衡點的是小柔，但現在的莫秋風，已經隱隱察覺到小柔的心思，對妮子而言，昨晚的舉動，或許是她今生最瘋狂卻又最痛苦的決定。

無他，生性善良的妮子，走到現在這一步，想必現在比他還恍惚。她不顧一切的舉動，乃至隱瞞了自己，或許已經是她的孤獨一擲。

而正如他剛才所說的，值得嗎？

作為莫家、林家的雙重千金，妮子本應該有著世上最珍貴、最無暇的疼愛，但現在卻走到這一步，甚至會背負罵名的一步，值得嗎？

「值得。」

懷中傳來妮子沒有絲毫遲疑的回應，這讓莫秋風不知如何接話。而窩在莫秋風懷中，不敢面對莫秋風的莫秋柔，卻是閉著眼睫。

值不值得，這個問題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白問，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他最重要的妹妹，但很多人也下意識忽視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也許是因為她從小到大那俏皮可愛的舉止，讓人們一直當她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只有她心裡清楚，這十幾年來，她其實已經長大了。

而陪伴她十幾年的哥哥，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十幾年前，遠到她記憶都模糊的那時候，她忘了很多事，但獨獨不會忘記那時候的她以及她的哥哥。那時候，她好小，他雖然年紀也小，但總給人一種早熟的氣質。

啊，是啊，那時候，他就是爸媽眼中乖巧懂事的兒子了，也是她眼中聰明厲害的哥哥了。那時候，她就喜歡跟在他身邊，看他抓小魚，聽他彈鋼琴，再在他看書的時候搗亂。

年少童真總是最美好的，她曾經一度覺得時光要是能靜止在小時候就好了。但，時光終究冉冉而過，她和他都開始長大，開始進一步接觸這個世界。

那年，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一種莫名的依戀，才知曉，原來進入青春期的哥哥，有了一個戀人。那時候，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也許吃味也許彷彷，但希望他快樂的信念，讓她包容了輕語的出現。

後來，他和輕語之間除了矛盾分手，說實話，那時候除了心疼他之外，她心裡竟是有一種難言的開心，欣喜於他不用再將疼愛分享給其他人，只投在她身上。

獨佔他的疼愛，那是多麼完美的一件事。

而當她的身份揭開，當她知道自己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后，除了驚詫於自己的往事外，她當時有一種念頭在隱隱成型。

沒有血緣關係的話，在一起也就沒什麼了吧？

那時，那個念頭只是剛開始出現，她還有些女孩家的不好意思，不敢去表達自己的想法，怕被他察覺而怪罪。

然而，等她有些堅定自己想法的時候，曉雯姐出現了，她冒出頭的想法，不得不重新隱藏起來。看著他和曉雯姐在一起那開心的模樣，她覺得自己的念頭難以啟齒。

為此，她又壓抑了許久，因為怕他和曉雯姐難做。而這一壓抑，便是三年，三年後的現在，她只覺得胸中有波濤在咆哮，咆哮到她控制不住的局面。

終於，無法控制了，讓她做出了這個舉動－－她想，很想，陪在他身邊，不是以單純的妹妹身份。

其實她也清楚，這麼做會引發很複雜的後果，一則，他一直都當她是妹妹，從未有過其他的想法，她這麼做很可能讓他不知所措；二來，她和他之間畢竟隔著一個曉雯姐，她不敢去想，這麼做後會多曉雯姐造成什麼影響，曉雯姐會怎麼想她。

但，她真的無法控制了，心中咆哮的念頭好似魔咒一般，將她的顧慮壓了下去，讓她瘋狂。

而現在，終歸是宣洩出來了，她終於可以躺在他懷中一次，不是以妹妹的身份，而是以...戀人的身份，以他的女人的身份。

哪怕之後發生什麼，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他懷中那種獨特的溫暖，她終於享受到了。

懷中的人兒，似乎抱他抱的更緊了，察覺到這點的莫秋風，眼睫微微垂著。半響后，莫秋風輕嘆，在莫秋柔的腦門上落下一個親吻，「起床吧，我先去做點早餐。」

說實話，現在的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切實際的解決方案，但他知道，自己這個方案其實有些齷蹉，如果說出口，甚至會引得身邊所有人的不滿。但，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思索。

「嗯。」

莫秋柔在他懷中應了一聲，而後抬起眼和莫秋風對視，欺身在莫秋風嘴唇落下親吻，「哥，你要是介意的話，就當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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