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九陽山
北疆十萬大山中，有一座山名叫九陽山。九陽山中有一個首陽峰，最為挺拔。峰頂有一個巨大的石室，據說是九陽山主人的居所。
這消息不知真假，但是自從有這個說法之後，這個石室就沒人進去過。即便是現在的九陽山妖族領袖，六尾妖狐楚紅袖，也只在另一個遠低於首陽峰的山頭上住著，不曾踏足過首陽峰峰頂一步。
而今天，肩膀上站著一隻硃紅色烏鴉的許七登上了首陽峰的峰頂，走進了這幾乎是九陽山禁地的石室。
站在石室門口，往石室內看了一眼，許七對妖尊九陽的居住品味算是徹底的服氣了。
這石室說是石室，實際上等於是將這山峰的山頭給削了一遍。這石室背北面南，東西通透，直接開了數十丈的落地大窗，一股風能徑直從東邊的巨大窗口進來，再一點不被阻礙的從西面刮出去。
石室中沒沒什麼裝飾擺設，只有一個要順著台階才能登上的巨大座位。以這個座位為中心，座位上方開了十丈方圓的一個天窗，即便沒有坐到那座位上，也能從這巨大的天窗中看到頭頂的燦爛星空。
許七面上沒什麼表情，心道：「完全的不遮風不擋雨……嘖，真是難為妖尊九陽了，一般房子想蓋成這樣也真的有難度。」
在許七身後，站著一個一身紅衣的女人。她落後許七半步，聲音柔柔的說著：「妖尊的居所，一直是不許任何人進來的。奴婢繼承尊位之後，也不曾來過。幸虧妖尊設下的禁制強大，這石室才能保持舊貌。」
「很好。」
許七走進石室之中，沿著台階一步步走上那巨大的座椅旁，轉身坐下。
不得不說，在一個高位上坐下來之後，的確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心胸激蕩的感覺。
見許七沒再說話，紅衣女子說道：「妖尊不在時，奴婢從前任首座手中接過了九陽山首座之位。現在妖尊回歸九陽山，九陽山首座的位置，還是要請妖尊來坐。明日是吉日，奴婢斗膽，請妖尊不吝雄才，重掌九陽山。」
許七想了想，搖頭道：「紅袖，你做的不錯。九陽山首座，還是你楚紅袖來做比較好。」
話音未落，現任的九陽山妖族領袖，九陽山首座楚紅袖已經面色蒼白，跪倒在地。
楚紅袖以額貼地，柔媚的身子微微發抖：「奴……奴婢錯了！請……請妖尊降罪！」
許七沒想到楚紅袖來這一出，看的是眉毛連跳，心道：「這妖尊九陽當年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凶人啊……光是個名頭，都這麼嚇人了？」
心裡這麼想著，許七也還得端著「妖尊九陽」應有的架子。他輕輕敲了敲座椅的扶手，道：「本座若是覺得你有錯，何必如此？起來說話。」
「……是。」
輕輕叩擊著扶手，許七說道：「本座這幾日要鞏固根基，做好衝擊境界的準備。九陽山首座交接這種小事，以後再說，實在不值得在這個時候耗費時間。若無大事，非本座傳召，任何人不得上山。」
「奴婢愚昧，險些耽誤妖尊大事。」
說著說著，楚紅袖再度跪下，小心翼翼的說道：「妖尊之事，奴婢本不該過問。但是妖尊回山，是北疆妖族中的大事，萬聖山百轉峰上早有話傳來，說為妖尊準備了一場盛會，想請妖尊移駕萬聖山，為妖尊接風洗塵。妖尊要修行，自然是頭等大事，但卻不知妖尊要修行幾日。這事如何回應，還請妖尊示下。」
許七略一琢磨，說道：「告訴他們，本座要去時自然會送上拜帖，他們無需準備。」
「是。」楚紅袖應了一聲，又等了一陣，見許七不說話，便帶著小心說道：「妖尊若無差遣，奴婢就告退了。」
「嗯……站起身來，看著本座。」
許七用手指敲著座椅的扶手，雙眼上下打量了不知所措的楚紅袖一陣，說道：「天寒夜冷，本座正少一個溫榻暖席的人。」
說完，許七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楚紅袖，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扶手。
楚紅袖聞言，臉色白了白，然後便紅了一片。銀牙咬著朱唇，楚紅袖一臉緋紅的看著許七，卻又不敢多看，目光躲躲閃閃的。
許七見狀，也不說話，只是略微用力的敲了兩下扶手。
楚紅袖臉色更紅了幾分，她咬著嘴唇，玉手微微顫抖，解開了衣帶。
一件一件，直到一絲不掛。
楚紅袖一手掩著雙峰，露出一抹雪痕。另一手放在腿間，擋住了那一片萋萋芳草。她的一張臉早紅到了脖子上，低著頭，雙眼根本不敢去看許七。
許七端坐在巨大的座位上，沒什麼動作，只是來回的打量著面前的美妙女體。
「好了，穿上衣服吧。」
過了好大一會，許七才悠悠的說道：「本座今日有些累了，沒什麼興緻，你退下吧。」
「……是。」
楚紅袖聲若蚊鳴，低聲應了一聲，而後一件件將衣服又穿了上去。穿衣之時，少不得有些走漏春光的地方，楚紅袖衣服穿好后，一張臉紅的幾乎跟身上的衣服一色了。
朝著許七施了一禮，楚紅袖倒退著行了數步，這才走出石室。
「呼……」
楚紅袖離開石室之後，許七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
不得不說，楚紅袖不管是從身材還是從長相上來說，都是許七所見的極品。許七前世也不是不知各種滋味兒的人，這一世清淡了二十來年，現在見到這般極品，真要說不意動，那是假的。
但是許七讓她脫衣，卻不是為了要借著自己「九陽妖尊」的名頭干點什麼事情，而是另有自己的一番計算。
抽出懸在腰間的長刀，許七盤坐坐好，雙手放在長刀之上，心思轉動。
眼前一黑一亮，睜開眼時，許七已經來到了長刀之中的小天地里。
雲氣所成的平台上，妖尊九陽正盤坐著靜靜養神。許七自這小世界中現身時，妖尊九陽似有所感，睜開眼看了過來。
許七看看妖尊九陽，說道：「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妖族之中的確是有人出賣了你的消息。」
妖尊九陽雙目微微一眯，道：「看來你我的猜錯沒錯……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倒是快的很。」
許七道：「自小世界中離開之後，我在乾陽山中醒來，醒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前來迎接你的九陽山妖族。為首的是一個叫做楚紅袖的女人，這個名字你有印象么？」
妖尊九陽藏身在小世界中，外面的情況如何，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妖尊九陽喂喂皺眉，道：「楚姓？應該是我九陽山中的狐族。楚紅袖……這個名字倒是沒聽過，想來應該是我離世太久，九陽山中有了新的首座了。來迎接我？我返回人間的事情有人知道，這個容易。但知道我何時功成……這事情能知道的可不多。我自返回人間之後從未踏足九陽山，這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你且講來。」
許七點點頭，說道：「楚紅袖說，你重回人間，今日修成妖丹法身大功告成的消息，是萬聖山百轉峰上傳來的。說你應該會在過午之後成功，讓九陽山中人去乾陽山迎接你。我沒法和你傳話，就只能按照你教我的辦法，收了你的那個什麼法身，然後頂替你的身份，和他們一起離開乾陽山。」
「現在，我正在九陽山中，首陽峰上，你曾經住過的那個石室中。」
妖尊九陽聞言笑道：「你已成了妖尊九陽，我們這交易，進行的還算順利。」
許七點頭道：「目前來說，交易還算是順利。但是我現在在想，我這個交易是不是有點虧本了。」
即便妖尊九陽已經失去了肉身，神魂力量要打一個打打的折扣，但是以許七對這小世界的掌握程度而言，想殺了妖尊九陽還是困難。妖尊九陽一旦拚命，許七也不好說自己能不能在他的攻勢中活下來。
再者來說，只要妖尊九陽對自己沒敵意，許七也不想殺了這個妖尊。這妖尊顯然和仙道有沒算清的賬目，和自己卻沒什麼仇怨，從對付仙道的角度來看，兩人是可以合作的。
從妖尊九陽的角度而言，他現在失去了肉身，神魂一旦離開了這個小世界，就只有奪舍重生，或是回到域外靈界兩個選擇了。肉身新死，神魂也沒之前那麼強橫，想要奪舍重生也沒那麼容易。一旦出了問題，倒很容易將本身神魂沖碎，即便奪舍成功也不過是瘋瘋癲癲的一個人而已。
至於回到域外靈界，妖尊九陽就更不會選擇了。
身為縱橫一時的強者，妖尊九陽雖然驕傲，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許七算計了他一回，讓他落的這個下場，他心裡說沒怨氣是不可能的。但是身為強者，妖尊九陽也不會被自己的情緒干擾，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兩方各有打算，也各能得利，所以在許七自乾陽山中醒來之前，這樁生意便做成了。
許七讓妖尊九陽棲身在這小世界中，給他恢復神魂的機會，同時許諾給他找一具合用的肉身，讓他能夠順利的轉世再生。更讓妖尊九陽心動的是，許七向他承諾，只要妖尊九陽能為他提供幫助，許七就能給妖尊九陽一個向當年將他打落域外靈界的真仙復仇的機會。而他和仙道之間的那些沒算清的賬目，許七願意替他去算個清楚。
而妖尊九陽要做的，就是讓許七頂替他的身份，交出已經受損嚴重、但是仍然可以修復的法身，同時將畢生所學傳授給許七，助許七獲得滅盡仙道的力量。
滅盡仙道。
即便是妖尊九陽，聽到許七說出這個交易條件的時候，仍然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