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尊心

大半夜，談子謙還呆在實驗室，即使他能配製出高等級的撫平哨兵精神躁動的藥劑，卻也不是百分百成功。就算配製出來的，品質藥效有多好也不能確定，這就意味著他在配製的時候必須更加精確。

實驗室內就剩下談子謙一個人，黑白貓時不時用尾巴幫助談子謙拿藥草。

『子謙，不要著急，慢慢來，』黑白貓看著談子謙的動作，暗想主人怎麼就不知道早點去休息，明天弄也來得及。

輕拍黑白貓的頭，談子謙繼續手中的動作，雖然說艾薩克給了三天時間，但難保這三天又發生什麼事情，必須儘快配製出藥劑。

談子謙在實驗室做了好幾年的實驗，難免還是會出現配製失敗的現象，就這一晚，他就已經失敗不下十次。也不能說完全失敗，只是配出的品質不夠好，那隻能說是劣質品。

不是不能拿劣質品交給艾薩克，只是談子謙覺得這是對艾薩克的不尊重，畢竟對方也算幫了他們大忙。

許是太累了，後來談子謙乾脆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睡著了。

林教授等人第二天一早到實驗室，就見到談子謙靠著椅背睡著。

談子謙睡得不是很熟，一聽到聲響就清醒，收拾桌上的試管，昨晚配製好的藥劑已經被他放進空間鈕中。不是他不信任研究所的人，而是那些藥劑極有可能暴露自我，談子謙一向都非常細心，沒有在眾人面前表現出太多的不同，頂多就是理論上的問題。

「這麼拼？」研究所裡面就屬關明宇最為活躍，話最多，「那你今天白天還呆在實驗室？」

「學校有課，」談子謙揉了揉眉心，「晚點再回來。」

談子謙走出實驗室，得回家洗漱一番再去學校。扭了扭脖子，昨晚還真沒休息好。

「唉，等等我，」關明宇追上談子謙的步子，「要不我也去宣凌大學教課？」

「不必，」談子謙冷聲，「你是嚮導，他們更希望你去嚮導學校。」

「是低級嚮導，」關明宇瞪大眼睛，「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我和他們不一樣，沒有瞧不起你們。」

「嗯，」談子謙點頭，要是對方敢瞧不起自己，那麼自己也不會容許對方站在自己的身邊。

「我說你就不能熱情一點，話多一點？」關明宇鬱悶，自己說了那麼多句，對方就給自己來了一個『嗯』。

「剛醒，」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實驗，談子謙現在沒有那麼多力氣聊天，「等一會兒要上課。」

宣凌大學里的那些學生一個個都挺好學的，每次下課，他們總有問不完的問題。談子謙每天都在學校和研究所來回跑，特別是最近任務繁重，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我替你，」關明宇知道談子謙現在一定非常疲憊，每次看見對方如此堅持，他就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拼，以對方的頭腦以及在藥劑學方面的天賦一定不缺錢。

「不用，」談子謙唇角微扯，「普通人不應該麻煩嚮導。」

「你這話說的，」關明宇嬉笑，「說白了，我在嚮導中就是一個廢物，就算幫助低級哨兵疏導，也疏導不了幾個，不然你以為他們就真的這麼縱容我在這裡研究這些藥劑啊。」

談子謙自然知道關明宇這個低級嚮導做不了什麼，因為對方比其他低級嚮導還弱了幾分，但關家卻對關明宇很好，有覺醒，總比沒有覺醒好。和談家不同，談家就是要麼不覺醒，一覺醒就得是高級的，這就是天大的諷刺。

「又不高興了？」關明宇就不知道談子謙的表情怎麼又冷下來，莫非自己又說錯話了？「今天，我替你去宣凌大學，你就回家好好休息，我們的經費還靠你呢。」

「嗯，」談子謙點頭，也沒真的跟關明宇計較。難得有一個嚮導這麼好說話，對方以前又不是沒有代替自己宣凌大學上課，偶爾一兩堂課還好，那些學生也熟悉關明宇，「別總毛毛躁躁。」

「懂得，」關明宇淡笑，知道對方不過就是擔心自己和其他嚮導相處不好。那些嚮導一向看不起普通人，一個個也喜歡裝b，不喜和普通人接觸。他就不明白了，覺醒也就是幾率問題，總有人沒覺醒的，普通人不是還得上戰場么，也不是沒有普通人在高位，有什麼瞧不起的。

揮手和關明宇告別後，談子謙就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這是他在外面買的，他想有個家。

在談子謙休息的時候，艾薩克已經著手調查藥劑研究所的事情，恰巧談子謙的親哥哥談紹瀾就在艾薩克身邊做事。

「這也算是子謙和談子辰的博弈，」談紹瀾沒想到上將找自己是為了這一件事情，「談子辰一向都瞧不起子謙，子謙也不喜歡嚮導。」

這幾年來，談紹瀾雖然有和談子謙聯繫，卻也無法插手太多，但他相信自家弟弟一定能研究出相關藥劑。他倒是不是很看好談子辰，大伯家不過就是仗著有一個高級嚮導瞧不起他們這一房，以為談家繼承權就已經落在他們手上。

「不喜歡嚮導？有趣，」艾薩克至今極少聽到有人直接表明不喜歡嚮導，而談子謙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在向嚮導宣戰，這也難怪被減少經費。

嚮導的數量本身就比較少，帝國自然非常注重嚮導的意願。即使這些年來，相關藥劑確實幫助了不少低等級哨兵，但畢竟是低等級的，這就意味他們依舊撼動不了高級嚮導的地位，那些嚮導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估計還想那些藥劑師研究不出來。

「上將，子謙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若非必要，他不可能求人，」正如當初子謙被老爺子趕出談家主宅一樣，弟弟就一直非常努力，上學期間還兼職賺錢，談紹瀾知道子謙不喜歡被人看低，這一次找上艾薩克，估計是走投無路了，「若是可以，您是否可以……」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艾薩克揮手。

談紹瀾本想請求艾薩克幫助談子謙，但他知道不是自己說兩句話，對方就會答應，指不定還弄巧成拙，於是便退出書房。

『幫助他，』艾薩克的精神體是一隻飛狼，自打前兩天感受到百分百融合的嚮導后，它就在想那個嚮導的精神體會是什麼，不管是什麼，一定非常漂亮，自己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它了。

「你以為我不想幫他啊，」艾薩克一腳踹開飛狼，這傢伙就不能淡定點么，「要是他拿不出藥劑，幫了也白幫。」

飛狼蔫了，翅膀拍打著地面，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真是的，」艾薩克起身，隨即在書房踱步，「我的嚮導在哪裡呢？」

飛狼翻了翻白眼，還說自己急，主人自己不是也很焦躁么，它就不信沒有一個哨兵會不渴求百分百融合的完美嚮導。

談子謙一睡就睡了一個上午，中午隨便弄了一點吃的，就又往研究所跑。

讓實體化的精神體一直呆在外面，這也需要消耗精神力，由於這兩天都必須集中注意力研究藥劑，同時又得融合精神力進去，談子謙乾脆讓黑白貓回歸精神海。

就在那一刻，艾薩克又感受到屬於自己的嚮導，可還沒等他摸清楚方向，對方又消失了。

「這是玩捉迷藏是吧，」艾薩克越發煩躁，一下出現一下消失，這非常不對勁，不會是他的嚮導出事了吧？這不大可能，反而是那嚮導極有可能是一個精神力很強的超級嚮導，懂得如何隱匿。

會是嚮導學院的學生嗎？艾薩克下一刻又搖頭，那個學院可教不出那麼強的嚮導，要是有這樣的嚮導，他們早就得意地向全世界全部，哪裡還等自己發現。這說明那個嚮導是野生嚮導，那嚮導該不會用了偽裝劑吧，艾薩克腦洞大開，想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他不認為那名嚮導感受不到自己這個百分百融合的哨兵存在。

還別說這個，談子謙就是沒感受到百分百融合度哨兵的存在，他和其他哨兵的融合度達不到百分百，但有不少都達到百分之八十。談子謙自認為不是個蠢貨，加上有意識的控制，他不可能輕易的就被一個哨兵誘拐，融合度再高又如何，他還是得繼續研究藥劑。

已經替談子謙教授上午課程的關明宇見他沒有帶貓來，疑惑，「你的貓呢？」

「沒時間照顧它，」談子謙眉頭微蹙，低頭看著手中的試管，還是差點。

「就說嘛，別每天都帶著，長跳蚤不？」關明宇忽然想到這點。

「不長，」就算精神體實體化，但和真正的貓還是有差別的，談子謙從未擔心那隻貓會長跳蚤，平時也不用給貓洗澡，收回精神海，放出來后依舊是一隻乾淨的貓。

見談子謙的視線落在試管上，關明宇嘆息一聲，隨後走到實驗台前，談子謙那麼努力，自己怎麼好意思一直站在一旁看著。